两个霸凌者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反倒是被打的先看见了他。 一身湿漉漉的就像是被水淹过一样,脸上有不少伤口,嘴角破损,唯独那双眼睛不一样,与伤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湖泊,平静到令人心慌。 目光短暂交接,男生眼里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也没向姜殊夏求救,他靠在墙上,是诡异的安静。 姜殊夏敛眉,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身后的谩骂还在继续,不堪入耳。 他脚步一停。 姜殊夏自认为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好人,但此时此刻,他迫切的想找一个发泄点。 伞和书包一放,用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周迟的校服也被他脱了下来系在腰间,他回过头走进巷子里,没有出声。 迅速地接近他们,姜殊夏对着两人的腿部重重踹了一脚,二人重心不稳向下倒去,姜殊夏却没给他们反应空间,一个肘击狠狠的打在了左边为首的那人的身上,让他彻底趴了下去。 一只脚踩着他背部,姜殊夏嘲讽出声,“就这么点实力还学霸凌呢。” 脚底下很快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弄死这个婊子!” 旁边的小弟眼神也凶狠起来,对着姜殊夏猛的一扑想钳制他,却未料被他轻松一躲,反被踹在了地上。 — 一番缠斗下来,姜殊夏气息不匀,喘着粗气,头发也散乱开来,但却明显的占了上风。 站着俯视他们:“两个废物,还不快滚。” “你……你他妈给我等着!”为首的男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配合着他那头红毛,放起狠话来十分滑稽。 旁边的小弟也不比他好多少,连忙搀扶着他两人一瘸一拐地跑出了巷子。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转角,姜殊夏才轻轻揉着手臂,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打架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谢谢你。” 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姜殊夏回头,好像才注意到他,上下扫了他一眼。 “还能走吗。” 男生点了点头,起身想收拾凌乱在一边的课本试卷,却突然捂住了小腹缓下了动作。 姜殊夏将他动作尽收眼底,心里默念着好人做到底,半晌还是走了过去弯腰帮他收拾。 他的头发已经散了不少,丝丝缕缕被雨水打湿了粘腻在一起,有些发丝也顺着他弯腰的弧度从肩膀滑到了男生脸颊旁。 两人贴的很近。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栀子花的香味。 男生眨了眨眼,气味弥漫在鼻腔,他想起来小时候在别人家里见过的那颗栀子树,小小的却饱含了无尽能量拼命绽放,风雨过后也是这般模样,底下花瓣零落,而上面花朵滴着雨水掺着芬芳依然挺立在原地,独有一种破碎凌乱之美,有次他鼓起勇气想上去摘下一朵,却被那家主人赶出了大门。 他克制着自己正想再呼吸一下,姜殊夏却已经收拾好了他的东西起身,拿着手上那张试卷。 “你是市一中的啊,高一一班周致知?” 周致知敛下情绪,再抬头已经是一贯的温文尔雅。 “是我,方便问一下你的姓名吗?” “姜殊夏,”帮他把试卷塞进书包,姜殊夏想了下又补充道:“生姜,特殊,夏天。” 说完他把书包递给周致知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周致知喊住了名字。 周致知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看你身上有点乱,我家就在附近,要不你来我家吹干清理一下吧。” 姜殊夏回头打量了他一眼。 周致知又补充道:“在一中附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 姜殊夏想了想,现在回去正好赶上他舅舅舅妈回家,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和陈鸣的唠叨,去他家似乎是不错的选择,最主要的是湿腻着这一身太难受了。 于是点了点头。 — 姜殊夏拿着东西跟着他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路上往来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行色匆匆。 这块附近的居民楼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市一中的。 市一中和明川、二中不一样,明川说白了就是临江的贵族学校,能进去的要么学习好要么有钱,管理制度对标市一中来说简直松散至极,对于富家子弟犯错一般能用钱摆平的也就不了了之。 二中则侧重培养特长生为主,体育舞蹈编导声乐主持等等这些,不想走普通高考竞争的学生一般都会选择市二中。 而市一中不一样,它是整个临江市的排面,乃至从整个S省来说它都独占鳌头,历届S省高考状元曾有四位都是出自临江市市一中,你穿着市一中的校服走在路上别人都会对你高看几眼,坊间更是广为流传着一句话——考进了市一中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一本。 跟着周致知进了他家,姜殊夏扫视了一圈,发现被收拾的还挺整洁。 “喝水还是喝什么?”周致知放下了东西在玄关问他。 姜殊夏已经坐上了沙发,拿出了包里的镜子自照,仔细确认有没有伤口,“一杯温水。” 周致知闻言接了一杯,顺便把吹风机也找了出来一起放在茶几上。 “你先吹着,我去洗澡。” 姜殊夏嗯了一句,抿了口温水,眼神又瞥见周迟的那件外套,上面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他在想要不要送去专业的洗衣店洗干净,毕竟欠了个他人情。 — 周致知出来的时候姜殊夏已经吹好了,正拿手机回着消息,听到周致知出来了瞥了他一眼。 褪去刚刚的污渍他发现周致知长的还是挺好看的,五官清俊,鼻梁高挺,入目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洗干净之后他身上的伤口也更明显了,思考了几秒,姜殊夏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衣服脱了过来我给你上药。” 周致知一愣,脸色很快染上一层羞赧。 见周致知迟迟没有反应,姜殊夏又道。 “我只帮你涂你背上那些,其他地方你看得见的自己来,我涂完就走了。” 周致知闻言低头掩下情绪,安静地走了过去坐下来,背对着姜殊夏把后面的上衣往上翻,一手还扯着前面的衣服不至于全漏。 姜殊夏从书包里找到上次给周迟买的红霉素软膏,随口问了一句,“家里有棉签吗?” 周致知弓着腰,头也低了下去,声音嗡嗡的。 “没有。” “那我直接上手给你涂了,我刚洗完手是干净的。” “嗯……” 刚淌完水,姜殊夏的指尖很凉,几乎是一触碰上去,周致知就没忍住颤了颤。 “放松,”姜殊夏一边说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开始转移话题,“他们怎么会打你。” 周致知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出去买书抄近路回家的时候碰见了他们,不小心撞了他们,把他们买的东西摔碎了。” “真倒霉。”姜殊夏没什么感觉的评价,手上动作干脆利落,嘴边还在扯家常。 “你成绩在学校应该不错吧。” 毕竟冒着雨都要去买习题回来。 “一般吧,学校还是有很多厉害的人。” “这么谦虚。” “实话……” 几乎是姜殊夏每挨他皮肤一下他就会控制不住的颤一次,像极了应激反应的含羞草,姜殊夏看着不免勾了勾唇。 还挺有意思,这么害羞。 最后一处伤口抹完,姜殊夏把药膏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去洗漱台洗手了。 “药放上面了之后你自己弄,我走了。” “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想找个机会请你吃饭。”周致知说。 洗完手出来姜殊夏没应声,拿起校服外套和书包就往门口走。 周致知就那样无声地盯着他到门口那里。 “啊,”姜殊夏转身 偏头看了一眼他,扬起了一抹恶趣味的笑,“微信就算了,老年人才用那玩意,你要是记得住的话就加我q。” 紧接着他飞快的报了一串数字,也不管周致知记不记得住,拉开门就走了。 周致知从沙发上起来,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刚刚那股温柔谦虚的气场了,找出手机按照刚刚他报的那串数字搜索好友。 黑白色漫头,id烦烦烦死了。 周致知难得的心情好了一点,又躺回了沙发上,就那样静静盯着qq页面出神。 今天是他生日,但谁也不记得,唯一的祝福是电话卡客服给他发的系统生日短信。 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前面十几年也都这样过来了。 但人总是不满足的,贪婪而无厌,这种低压情绪持续了很久,直到路上碰见那两个蠢货,他们有说有笑声音很吵,他听的很烦,擦肩而过时问他们能不能闭嘴,可是那两个人不懂他的意思,反而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准备动手打他。 他没有还手,安静的承受着,先示弱再报复,这是他一贯处事的态度,这样就算他们报警他也能自保说成自卫。 他想先看见这两个蠢货脸上讶异的表情,再要他们颤抖,让他们恐惧。 在姜殊夏没来之前他脑子里已经想过无数种折磨他们的办法,他也以为姜殊夏会和以前那些人一样,无动于衷的走掉,可是她又回来了,回来救他了。 这种感觉要让他觉得比折磨其他人更有意思,荒芜了十几年的贫瘠土壤好像突然被春风眷顾了,暗色沉没下的漆黑心脏被掀开一道口子照进一缕月光,即使那不是他一个人的月光。 一直到他刚刚给自己上药,他也不是害羞,姜殊夏手指每碰他一次他就要克制住一次,克制着性欲冲动,克制着把姜殊夏按在沙发上肏的欲望,让她流泪,让她尖叫,把她灌满自己的精液。 周致知靠在沙发上,缓缓呻吟一声,背上关于她的触感仿佛还有余热,幻想着姜殊夏跪在他身前的样子。 ---- 周六再更,我捋一下剧情(´∀`)♡
第11章 11 === 姜殊夏和陈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余秀雨和程父都在家看电视。 看见姜殊夏和陈鸣回来了也没多问,倒是余秀雨看见他穿的这么少,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夏夏啊,降温了记得多穿一点,不然冻感冒了怎么办。” “陈鸣你也是,怎么不把你外套给夏夏披着。” “是他嫌弃我身上有汗味的!”陈鸣出去接人回来了还要被骂,路上还要被姜殊夏阴阳,这会也忍不住有了小脾气。 “你确实也不爱干净啊,上次我和你爸有事出差,你一个人在家做过一次饭扫过一次地吗,就连你自己洗衣机里的衣服你都不拿出去晾!” 余秀雨见他还敢顶嘴就开始翻旧账,怒气上头瞪了一眼陈鸣。 “那是我忘了!” “你忘了,你怎么不把你人也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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