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烟用力按灭在烟灰缸中,盛屿摸了一把脖子上浅浅的刀口,他见过太多流血的场面,别人的或者自己的,可就是这点算不得伤口的伤口,和不用理会的血迹,却让他觉出了疼痛。 磨牙的声音振动着耳膜,盛屿又将那只已经按灭的香烟重新拾回来咬在嘴里,嘬不出火来,又愤怒地弹开,弹开后反而拿起了打火机。 “草!”齿中含了一声低骂,盛屿在佟言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打算离开船舱时,起身一把拉住了他。 他的脸上重新挂了一点漫不经心的笑容:“佟先生,总是这么绝情。” 将怔愣的人向身前一带,大手扣住佟言的后脑,用力压在自己的颈侧:“把血湉干净,我让你鄵我。” 佟言抵着皮禸,沉闷的声音轻抖:“什么?” 盛屿在佟言看不见的地方,沉下眉眼,咬牙切齿:“只要你乖,一切随你,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第12章 有鱼上钩了 如何应对生理姓冲动?试着做一些深呼吸或者放松练习,但如果都不管用,建议直接冲动。——题记 佟言懵了。 唇压在伤口上,似乎又挤出了一些血液。脑子还没弄清楚状况,身体倒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兴奋,迅速且热烈的兴奋。 佟言没怎么闻过血腥味儿,动物或人的都不曾接触过,电影中那些令人惧怕或作呕的场面,是佟言对血液的全部认知。可如今他趴在细长的伤口上,带着体温的新鲜血液一点点浸湿干燥的双唇,微微刺鼻的血腥味儿侵入鼻腔,佟言緊緊地贴着代表着暴力与残忍的伤口,肮脏地堕落了。 盛屿的手掌在他颈后又圧了一次。无声又蛮横地催促,让佟言轻松了几分,起码将血液卷入口中并不是自己迫切的意愿,他是被逼的。 伤口不深,血液也不多,佟言一直架着的双手,缓缓放在了盛屿的肩膀上,认真且专注的完成他的要求。 期间分过一次心,他想自己可能是个变态,不然怎么能在血液的铁锈味儿中尝出的香甜的味道? 佟言伏在那里,允着细长的伤口,双手緊緊地抱着盛屿宽阔结实的臂膀,像一只吸血鬼一样,恨不得将贪婪的灵魂深深地埋入男人的身体中。 盛屿为什么会同意自己的提议?那句轻飘飘的“爱你”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如今这些问题已经不在佟言思考的范畴之内,他像一个只受源始冲动支配的低等生物一样,顺着盛屿脖子吻了上去,在那颗小痣上流连很久,又去寻他的唇。盛屿却躲了。 男人双手捧着佟言的脸颊看了很久,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看着那里过于艳丽的红,眼神逐渐深邃。 “会听话吗?” “只要你让我……” “让你。” “那会,会听话。” “真乖。” 盛屿终于松开手,让佟言吻了过来,让那片带着自己血液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 佟言的吻急迫却不粗鲁,让习惯掌控的盛屿总觉得差点意思。他从不委屈自己,立刻反客为主,吻了过去,偿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 眼皮半阖,牙齿猛然一落,盛屿的报复从不客气,佟言疼得有些应激,一声低哼被盛屿吃进了口中。 血液混合的味道不错,盛屿还算满意。 在后颈轻轻捏了两下,就将佟言哄好了,可他似乎只会吻人,盛屿被他熬粥似的熬了这么久,早就忍无可忍。他不耐烦地再一次和他确认:“确定你来?” “确定。”佟言郑重的神色后又透了心虚,“但我得躺着。” 盛屿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不然佟言怎么会有羞愤的表情?他本来也没想纵着佟言为所慾为,但依旧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我肚子昨天挨了两拳,现在还很疼,我怕……发挥不好。” 因羞赧而垂下的眼帘遮掩了视线,佟言错过了盛屿目光中的嘲讽与阴戾。话落了有一会儿,佟言的耳边才一热,盛屿将唇印在那里,轻声道:“佟先生不愿付出,那就更得听话了。” 高大魁梧的男人垂眸俯视,佟言眼中的渴望太深了,一时让盛屿生出自己对他似乎非常重要的错觉,可盛屿的心太难被捂热了,他声音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压迫感:“我喜欢乖的,请牢记这一点,我的佟先生。” 猛然而来的感觉,像第一次的吻一样,依旧没有循序渐进。 “慢一点,盛屿,慢一点!” “为什么要慢?”盛屿附身去啄佟言的唇,“佟先生难道不明白吗?1是要满足伴侣所有的需求的,何况是你这种纯1?” 眼前只有一束白光,连盛屿的样子都逐渐模糊,佟言也顾不得纯1的尊严了,破碎地祈求:“求你了。” 佟言的样子取悦了盛屿,他做出好相与的样子,缓声道:“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至少说点好听的。” 佟言茫然的睁开眼睛,用力抱住盛屿拉近两人的距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只是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都不堪一击。” 盛屿不动了,只有游艇随着海水在微微晃动。佟言抬起眸子,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正俯身凝视着自己,目光幽深,望不见底,若是细看,好似有几分柔和,更多的却是审视。 佟言的手指微微蜷缩:“余秀华的诗,你喜欢吗?” “你以为我让你说的好听的是这种?” 佟言更加茫然,盛屿趴在他耳边教他:“叫声哥哥来听。” 佟言脸上像烧起了流霞,屈起一条手臂盖住眼睛:“我……行吧……盛哥。” 盛屿忽然真正由心而发的笑了,他边吻佟言边说:“佟先生人瞎却命好,遇上我。”心中接上后半句,不然这样无趣,又有谁要? 青筋凸起的手臂撑在佟言身侧,手的旁边是那只还带着血的匕首。男人的手与带血的刀看起来同样凶残,同样暴力,也同样带着残酷的美感与性感,佟言偏头用面颊蹭了蹭那手,又在淡青色的血管上落下了深深一吻。 盛屿皱了皱眉,却没撤开手,用另一只手撩起佟言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很久之后才说:“别走神,难道我不能让你注意力集中吗?” 太过了,已经无法思考。佟言所有的感知都由盛屿控制着,像将?体献祭给了魔鬼,而他只负责沉沦。 直到此时,佟言终于明白,在盛屿手中,他除了任其摆布,已经别无选择。好在,盛屿应下了自己的执念;好在,盛屿强加于他的,恰巧,他都喜欢。 “为什么叫我肥肉?” “嗯?” 随着海水的涌动,佟言闷亨了一声。 “解释一下肥肉。” 佟言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盛屿:“我就是那只蹲在树下嘴馋的狐狸,一直都在觊觎乌鸦嘴里的那块肥肉。” “狐狸?” “嗯,贪心的狐狸。” 盛屿俯身下来亲吻佟言:“我们狐狸先生果然聪明。” 铃铃铃…鱼竿发出了一阵响动。 有鱼,上钩了。
第13章 记了十年? 那些能让你产生生理喜欢的人,你会对他有天生的滤镜,说句不好听的,他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题记 天气很好,斜阳细碎的霞光里,闪耀着粼粼的波光。 单角马夫鱼在鱼桶中跳动了一下,溅在甲板上的水,很快便被阳光蒸发了。 “专心一点。”盛屿坐在钓鱼椅上,左手握着鱼竿,右手摸着佟言的发顶,“教过你的,又忘了。” 钓鱼须耐得住寂寞,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发间摩挲,浓密的头发顺滑柔亮,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终于又有鱼上钩,鱼线瞬间绷紧,在空中发出嗡嗡的铮鸣。盛屿有些兴奋,右手向下按了按,开始收线。 当一尾金铁斑越出海面,顺着力道砸在夹板上时,盛屿的右手用了最大的力度,候结上的小痣快速地滑动了两下,在一声圧抑的闷亨中,享受到了征服与胜利的快澸。 待佟言吐了嘴里的东西,漱了口,盛屿已经又下了鱼饵,坐回来。 他没说话,用手指碰了碰佟言泛红的脸颊,离开时在他的唇角抹去了一滴水渍。 “还……行吗?”佟言问这话时在看那尾金铁斑,好似它身上的斑纹是一件很值得研究的事情。 盛屿很想说“一般”,却看着两排低垂的睫毛,临时改了口:“还行。” 佟言有一点高兴,相较于第一次盛屿评价的“牙口挺好”,显然“还行”等同于进步。 他坐在盛屿身旁,靠着船舱,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跪伏的时间太久了,骨头僵硬,肌禸酸胀,有些不舒服。 后颈上忽然搭上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地柔捏着那处的紧绷,旨腹上的茧子刮在皮夫上,生出让人心猿意马的痒。 自两人做过,佟言就一直不太敢去看盛屿,一方面自己表现得不算好,全程躺着,缺乏自主行为。 另一方面,佟言总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泡影,是自己混乱意识里的贪婪与妄念。 若将人看清了,怕是梦就醒了。 可是现下,他还是没忍住,顺着那条手臂偏头看向盛屿,男人在一片蔚蓝中英俊得像《圣经》图册中的神邸。除了慈悲,一切都是佟言的心头好。 男人依旧盯着鱼竿,手在佟言后颈加大了手劲,漫不经心的笑道:“废物。” 佟言爱意泛滥,倒也不与他计较,只在心里顶回去:你行你来啊。 此时临近傍晚,海面悄然起了风,船体摇滉的幅度更大,佟言望着微微荡漾的海面,轻声问:“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盛屿将鱼线放长,又翻出根烟衔在嘴里,随手将打火机抛给佟言,瞧都没瞧他,直接说:“得麻烦佟先生以后一直给我点烟了。” 金属打火机被佟言滚烫的掌温捂热,翻起盖子,修长的手指滑动滚轴,引出一束火苗,送了过去,佟言倾身望着盛屿,清浅的笑意散开,仿若明珠生辉:“荣幸之至。” 盛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佟言这双眼睛,虽然瞎了,但的确漂亮,瞳眸浅淡,颜色像晕开的水墨,润泽清逸,只一笔,便是妙手。 看了那双眼睛很久,盛屿才低头点燃了烟,食指在佟言的手背轻扣了两下,算是谢过了。 浅浅地过了口烟,就摘了,夹着烟的手搭上佟言的衣领,一把将人拉到身前,盛屿重重地吻了上去。 男人的吻向来很凶,佟言诧异片刻,就被他带着沉沦,只是佘上被齩出的血口子还没愈合,难免会疼。 “疼?”盛屿贴着佟言的唇问。 “有点。” “不亲了还是忍着?” 粗粝的手指轻轻刮着佟言的唇角,指间夹着的香烟熏得佟言眼睛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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