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刚原本要跟你讲来着,结果给忘了。我们就出去玩会儿,中午吃饭前回来。” 结果又是何盛接的电话。 我纳了闷:“你干嘛老是拿你哥的手机?你自己的手机呢?” “我喜……” 电话被何劲拿了回去:“妈,他手机没电了,刚在用我的。” 我“哦”了一声,想叮嘱他们让他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结果话说到一半,电话就被挂了,不用思考,也不用怀疑,肯定是何盛干的。 我被气笑了:“这臭小子……有本事你挂你哥的电话啊,就知道挂我的。” 我打算出去买点菜,何西庭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但由于我有了挺久了没在家做饭了,家里的冰箱可以说是个装饰品了,里面空空如也。 买菜真的算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平常想吃的菜好像是挺多的,来到菜市场就不知道吃什么了,看这也不想吃,看那好像也没什么胃口。逛了几个小时,结果最后就买了几个菜。 所以我每次去买菜都喜欢拉上别人,至少不那么无聊,但今天那两小只跑了,想到这,我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就是为了不去买菜才出去的。 菜市场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我潦草地买了点菜,什么胡萝卜,鱼,虾,还有点排骨和生菜。 菜市场喧闹的环境本来就容易让人感到心情烦躁,结果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个讨厌的人。 她跟我是一个小区的,住哪我不知道,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听到别人叫她刘嫂。我讨厌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特别喜欢在小区的公园里,或者是在跟别人打牌的时候,聊一些不合适的话题,大多数都是别人家的隐私或者是八卦。 反正她听说了什么,她就要告诉别人,也不管被人想不想听。可能她可以从这种行为中获得存在感和快意吧。 这不,又来了。 “小南啊,刚买完菜?” 出于礼貌,我点了点头,算是一个回应。 谁知道就这样,她也能逮着我说个不停:“听说了吗?你家旁边的那套房卖出去了,过几天就要搬进来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家还没搬进来,她就说起来了。我不想理她,随便点了点头,就往我们那栋楼走去。 她像是瞧不出我的不耐烦,接着说:“我散步的时候还看到他了呢,是个小伙子,跟你差不多大嘞,长得俊着呢。” 跟我差不多大还能叫小伙子,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觉得我长得年轻?我没再做出任何回应,再多待一秒,我都怕我控制不住我的洪荒之力。 我又想起了上次她跟别人在一起打牌,偶然听见有个人家里的老公出轨了,结果第二天小区里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当时我去买东西,好巧不巧就听见她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就是那个E栋的那个呀,她老公在外面偷腥嘞,找了个漂亮的,听说还怀孕了!” 虽然讲得并不是我,但我还是很生气,我差点冲动得想去做些事情,不论是什么,能让她闭嘴就行了,但最后我的理智还是制止了我,我连老板找我的钱都没拿,就快速离开了。 再后来,我听见别人说刘嫂跟一个女人打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刘嫂口中的那个。一堆人在那儿围着,有看戏的,也有想上前去拉架的,后面还去了几个男的都没能把她们俩拉开。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大概是真的吧,毕竟那段时间刘嫂很少出现,消停了不少。 我只觉得她就是活该,有的是时候,真正伤人的可能不是那些残酷的现实,而是这些令人痛苦的事情竟然成为了旁人的饭后谈资,他们事不关己,却停不下闲言碎语。 · 回到家,我发现家里的门没关,我在门口站了半晌回想着我到底关没关门。 我记得我关了呀。 何盛何劲回来了?还是进小偷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小偷倒是没看到,只看见了令人无语的画面。 何劲坐在沙发上,何盛曲着腿躺在一旁,脑袋枕在他哥的腿上,何劲任由他躺着,手里还拿着剥好了的葡萄,正往何盛嘴里送去。何盛含住葡萄,笑了笑,然后对何劲招了招手。 何劲慢慢地弯下了腰。 我出声了:“你们俩,干嘛呢?” 他们这才看到门被打开,齐刷刷地向我看来,明显地愣了一会儿,接着何盛连忙坐直身子,把口里的葡萄咽了下去,然后对我喊了一声“妈”。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坐得那么端正。 他们俩很紧张。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问:“你们干什么坏事儿了?” 他们整齐地摇头。 我换上拖鞋走到沙发那,一屁股坐到了他们中间,何劲很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我拿起洗好的葡萄塞了个放进嘴里。 “没干坏事?那你们紧张什么?” 何盛:“没紧张。” 我又吃了颗葡萄,还挺甜的:“我怎么感觉你们最近越来越腻歪了?” 客厅陷入了让我感到诡异的沉默。 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正要去抓住那个想法,结果又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抓着,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就像从未出现过。 好像总是这样,你想想起来的,总是容易忘记;你不想想的,总是在你脑子里晃来晃去。 但我这人特别会放弃,从不为难自己。 我又开始教育他们俩:“何劲,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总是惯着他,他这一身的少爷脾气大半都是你的功劳,嗯……还有小半是你爹的。” 我转头又看向了何盛:“还有你,懒癌晚期了吧,不做家务就算了,现在吃个葡萄还要剥好送到你嘴边。” 我都没这待遇。 我满心怨气:“懒成这样,以后哪儿有女的敢要你?” 何盛理直气壮:“我哥要我就行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哥又不是女的,再说了,你能和你哥过一辈子?”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我感到了一丝压抑,宛若暴风雨之前的狂风,电闪雷鸣划破乌云,终是一片漆黑。 何盛一声不吭地起身上楼回了房间,我突然就有点儿慌,我看向何劲:“我刚刚说话说得太重了?” 何劲的脸色似乎也暗淡下来,但他还是安慰我道:“没,他心情不好,我上去看看。” 我点点头,明明刚刚心情挺好的呀,怎么就突然心情不好了呢?还有何劲,也不大对劲。 那就还是因为我喽?我开始反思我刚刚说的话。 我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重话啊,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他懒了,他以前也没这么大的反应啊。难道是因为我说他没人要?他看着也不像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啊。 谈恋爱了? 我没想明白,只觉得青春期的小孩儿真难琢磨,不过我还是跟他们道了个歉,毕竟是我惹他们不开心了。 何盛大概是被何劲哄过了,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非常痛快地接受了我的道歉。 我又开玩笑道:“以后呢,哥哥就是拿来使唤的,弟弟就是拿来惯着的,妈妈就是拿来欺负的,爸爸就是拿来赚钱的。” 他们笑了,何盛开口:“弟弟也可以拿来使唤。” “是是是,是不是还有个备注?注,冒号,仅限于哥哥。” 何盛思考良久:“……爸爸妈妈偶尔也可以。” “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件事当时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后来我才真正的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生气,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难过,是心慌,是对无限未知的恐惧,可能还有愧疚与不安…… 第4章 邻居 十月,盛夏的气味早已消耗殆尽了,秋天带着凉意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北半球。 两周之后,我才看到了那个传闻中的新邻居。 我们家住在五楼,说不上高,所以我很少坐电梯,一般都是爬楼梯,就当锻炼身体了。我们这里一层楼只有两户,两户的门是对着的,电梯门则在右侧,楼梯口就直通每一层楼的中央。 那天我下午下班回来,就看到两个大概三十出头的人正站在我家对面的门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显得他本就高大的身影愈发挺拔,站在他身旁的人则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开门。 我先入为主地想,拿着钥匙的应该是户主吧。 听到我上楼的动静,他俩同时转头看向了我。 这个动作让我莫名的感觉很熟悉啊。 我走到家门口,率先开口打了招呼:“你们好啊。是新搬来的吗?我住对面。” 是那个穿西装的人回答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是,前几天在搬东西。”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他旁边的那个人,那人莞尔而笑,我开口问:“朋友过来玩吗?” 西装男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以我女人的直觉,我感觉他的笑容变了一点,不再那么生疏,而是多了几分……甜蜜? “不是,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家里人。” 家里人?奇怪的介绍。但我也没想太多,可能只是别人家乡的一种说法吧。 本来就今天刚认识,我没再多问,打了声招呼,就进屋了。 傍晚,我弄了些水果沙拉,叫何劲给对面送去。想着他们刚搬过来,应该还没来得及买这些东西。 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要把关系搞好一点,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何盛一听来了新邻居,硬要跟上去凑热闹,说是要看看新邻居长什么样。 他们两人回来时,还带回了三瓶饮料,我哭笑不得:“我不是叫你们去送东西吗?怎么反倒拿东西往家里送?” “这是回礼,推脱不掉。”何盛也没客气,手上的瓶盖已经打开了,又递了瓶给我,“这是你的。” 我接了过来:“水果收了吗?” “收了,还说了谢谢,盘子洗干净了会还回来。” “就一个盘子,没必要还啊。”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说不合适。”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别人不要还硬塞反而尴尬。 时间一长,我们两家交往也就慢慢多了起来,我还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高一点的叫许鹤,稍微矮一点的叫黎深。 知道的时候我还很奇怪,之前许鹤说黎深是他家里人,而且他们一直住在一起,我就以为他们两个应该兄弟关系,结果两人姓氏又不同。难道一个跟爹姓,一个跟娘姓?可他们两长得一点儿也不像。难道是表兄弟? 算了,不清楚。别人家的事儿,也没必要知道得太清楚。 这天,天气多云,天空没有耀眼的太阳,厚重的云朵浮在空中,似乎下一秒就要来一场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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