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时懵了,愣了一会才慌忙追问:“他不会逃避税收吧?” 乐清时大概知道顾先生是生意人,经营着很大的企业,该不会也如那些狡猾的富商一样,分明富得流油,却谎称家中只够温饱,逃避国税吧?! 他最恨逃税之人了,因为大哥随爹爹行军打仗。国家的税收不上来,就会克扣和延误军饷,耽误军情。乐清时这些年没少偷偷作画卖给富商,赚来的银钱都供作军饷了。 秦贺宇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乐清时的脑回路这么伟光正,肃然起敬:“当然不会了!咱们这是法治社会,干嘛做那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啊。” 乐清时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只要人不坏就好,年龄不是问题。 爹爹和母亲还特意想给他挑年纪年长些的对象呢,说是年纪大的会疼人。 天色不早,秦贺宇也不逗他了,给乐清时打了辆车送回乐家,两人就此分开。 乐清时拎着装着衣服的纸袋甫一进门,就听见客厅传来的暴呵。 “听小棋说你在外面勾搭男人了?!乐清时,你还要不要脸!我给了你卡,你还贪这点小便宜,是嫌外面关于外面乐家的笑话还不够多吗!”乐康沉着脸,大步走向前厅,怒气冲冲道。 乐清时掀起眼皮,细碎的寒光从纤长的翘睫间流泻而出,玩味道:“哦?原来您还记得您给了我卡,那怎么不记得您没说密码呢?” 乐清时似是不解,略微歪头作思索状:“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乐康被少年毫不留情的指控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 冯益兰闻声从楼上赶了下来,急切道:“别动气,注意身体!清时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爸说话呢,他年纪又不像你一样正值年轻记忆力好,多担待些不行吗?” 乐清时面无表情:“那现在想起密码是多少了吗。” 乐康顺了顺气,脸色难看地说出一串数字。 这回冯益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干巴巴道:“清时啊,你还有什么地方要花钱吗?” 乐清时回来就是一定时炸弹,迟早会跟她的儿女抢夺家产。这不,才刚回来,好处也还没让他许诺,就已经先被他拿走一些钱了。 乐清时冷冷瞥向她,淡色的眸子仿佛一面镜子般能照清对方的所有小心思。 “这本来就该是我的。” 乐清时淡淡的丢下这句话,就径直上楼了。 原主失去的,早已不是钱财可以弥补。自己既然因这场奇缘能重获新生,那也有义务替他讨回应有的尊严。 不过这笔钱乐清时也有些没想好要拿来做什么。 要不用来准备自己的嫁妆? 毕竟乐家对他这种态度,想也知道他们不会准备他的嫁妆的。这里比不得嘉和王朝的家人,一切都会给他打点好。 周围静下来,乐清时倏地就回想起未婚夫的嗓音来。 低低的,带着一种有厚度的金属般的质感吗,像古琴一般深沉悠远。 乐清时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不过好在这会儿没人能看到他的窘态。 乐清时想起和秦贺宇等车时自己自己套出来的信息,似乎他的未婚夫睡眠质量不佳,所以晨起脾气会有些古怪。 不如……自己就用这笔钱给未婚夫准备一个新婚礼物改善改善睡眠,就当是感谢他让秦先生替自己解围的事情好了。 就给顾先生缝制一个具有安神静气功效的草药枕吧。 毕竟年纪大了,不好好睡觉可不行呢!
第7章 夜晚,乐清时躺在床上,怎么睡都不舒服。 他房间床板梆硬,只贴了一层薄薄的棉底。 幸好这是在夏季,且如今自己的身体还算强健,否则他一定会被冻得染上风寒的。 不过现下他也没心思琢磨这些,毕竟他今天一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先是突然在一个陌生的朝代苏醒,又用尚有些虚弱的身子一股脑地梳理了糟糕的现状。而后是接受不了自己邋遢古怪的外形,特意去换成了自己看得过眼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还跟未来的丈夫短暂的交谈了一番,说了一些很不矜持的话语…… 思及此,少年又忍不住像个小乌龟一样钻进被窝把自己蒙起来,好似这样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彼时,乐清时还不明白这种焦灼羞恼的情境就叫做社死。 乐清时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他的身体终究亏损了些元气,于是很快意识就坠入了混沌之中,直到一缕晨光将他唤醒。 乐清时一贯作息良好规律,也没有贪睡的毛病,醒来后很快就将床铺整理好,又去卫生间洗漱,管理好仪容仪表。 他刷牙刷了很久,因为乐清时很喜欢这里的这种叫做牙膏的东西。 配套的牙刷刷毛柔软整齐,薄荷味的牙膏微微辣嘴,但留香很久,神清气爽的,洗漱完后那点残存的瞌睡虫都跑了。 因为乐清时在厕所逗留的时间略长,以至于盯守他的佣人又以为大少爷在里面做了什么傻事,连催了两次。 少年不紧不慢地出来后,又在佣人们诧异的眼神中去这层楼的露台打了一套锻体操。 佣人们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接收到彼此的想法。 大少爷醒来后变得好奇怪啊……不过倒也乖巧许多,不想着逃跑和折腾人了,想来是认命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年轻人身体底子好,经过一夜安稳的休养,加上一套活络气血的操做下来,少年的肤色似乎都透亮了些许,微微气喘间白皙的皮肤晕染开果实熟透的红。 阳光沐泽下乌发红唇,清透的桃花眼潋滟生光,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情了。 出了一层薄汗,乐清时去简单冲了个澡就要了一碗偏水的白粥慢慢喝着,思索要给未婚夫缝制怎样的安神枕。 从旁人的描述可以得知,他的未婚夫身价不菲,是个家世煊赫之人。这样的人恐怕瞧不上寻常的物件了,但如若要买符合他身份的礼物,乐清时的预算一定不够,所以只能在心意上下功夫。 思前想后,乐清时最终决定要做一对兼顾实用性和美观性,再加上一点新婚好意头的夫妻鸳鸯枕。 这样……还刚好可以在新婚夜用上。 运动过后枕在具有安神功效的鸳鸯枕上,应当不会再失眠了吧? 少年白净的肤色配合的染上红晕,耳尖缓缓蒸出一缕羞怯的热气。 没过多久,顾行野安排的上门测量尺寸的人就如约而至了。 宋越身边跟着几个小助理,任由他们拿着工具箱和参考册子,自己两手空空就进来了,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 因为他真的不太想接这个活! 要不是顾行野逼他来,他才不干呢!他昨晚才熬了个大夜画设计稿到凌晨两三点,都没睡多久,现在又过来了。 宋越作为设计师界名声鹊起的新秀,今年刚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正是急着做出成绩拿奖的时候,哪有空来给什么小土包子设计做婚礼礼服? 宋越有一套自己的审美标准,眼光相当刁钻。而且他自己就出身豪门,干这个就图个爱好,并不差钱,所以完全是看心情开张。 若是顾客合他眼缘,符合他的审美取向,宋越甚至可以上赶着给人设计衣服。若是模特平平无奇不戳他的点,宋越说什么也不肯动笔的。 乐家么,他并不陌生。 因为乐家的两位先上车后补票的私生子都请过他做设计,但这俩人走的都是清纯小白花的路线,长相在宋越苛刻的眼光评判下也只称得上是清秀。 恰巧宋越对这款不太感冒,他喜欢的是有攻击性的美丽,于是都一口回绝了。 想来这位乐清时也跟他的弟弟妹妹长得差不多,而且听说对方流落在外十余年,就算有点姿色应该也被消磨掉了灵气。宋越喜欢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充满神性的美,不太喜欢接地气的清粥小菜……说白了他喜欢给逼格高的设计衣服。 宋越嘟嘟囔囔地走进来,满腔怨怼都在看清乐清时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我去……”宋越脱口而出一句喃喃。 少年穿着素色的套衫,后腰的抽线设计隐约勾勒出纤细的曲线,听到动静便朝他看来,淡色的薄唇勾出一抹礼貌性的笑意。 “您是我未婚夫安排的人吗?”乐清时上前迎接道:“实在抱歉,我没想到您来得这样早,都没来得及沏茶招待。您稍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宋越急忙打断:“不用不用,我不渴。工具箱拿来,快给他量一下身材数据!” 助理听话地上前,熟练的给少年测量了起来。 宋越围着人看,越看越两眼放光。 到底是谁他妈乱传顾行野未婚妻是土包子的?!这妥妥的浓颜系大美人好吗! 而且最矛盾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是,明明少年的长相明艳又大气,但气质却是清雅矜贵的,艳而不俗,充满了张力。宋越只觉自己的大脑皮层都活跃了起来,脑海里迸发出了许多灵感。 宋越瞥着助理记下的数据,发现少年的身材比例也很优秀,只是太瘦了点。他朝乐清时说道:“乐先生,你的身材挺好的,就是再有肉一些就完美了。平时多吃肉蛋奶,不要减肥。” 被陌生男人点评身材,乐清时有些赧然,他点点头应声:“好的,麻烦您了。” 宋越现在心情很好,朗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宋越就行了,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碰面呢。” 宋越随手拿来布料和图样参考册子递给乐清时:“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我可以作为参考。” 毕竟这是婚礼,还是得尊重一下本尊的喜好。 乐清时接过看了看,发现这里面的布料材质都属上乘,颜色既正,质量又好。 他五岁起就开始学习女红了,一上手便知其中的一些布料材质贴肤又丝滑,舒适度很高,拿来做他的鸳鸯枕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少年迟疑了一下,问道:“宋先生,你们这布料可以对外出售么?” 宋越眼睛转了转,拿不准乐清时是什么意思。 倒是经常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他的设计成品,但还是头一回有人打他的料子的主意。宋越没有一口答应,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小事,但我也不清楚这些料子的库存数量了。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回去清点完了再答复你。” 见有希望,少年的眉眼一下就柔和了。 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时也不知上哪搜寻优质可信的布匹店,也没有丫鬟小厮替他出门采购,乐清时正苦恼着呢,如果这能顺势解决就帮大忙了。 闻言,乐清时立刻把自己的“小黑盒子”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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