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时蹙起眉头,这又是什么玩意。 原本脸色难看的乐棋突然就凑上来了,音调有些高道:“咦?爸爸连密码都没告诉你吗哥哥?” “哎呀糟糕了,我也不知道爸爸设的密码是什么呀。”乐棋捂住嘴巴,得意却从眼神里透出来:“大概爸爸其实不想哥哥出来买东西吧。算了哥哥,你没钱我们就走吧,你真的需要什么的话,家里肯定也会为你准备好的。” 乐棋像是忘了自己出发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有钱的话了,高声道:“我们回去吧哥哥,不要任性了。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话,我会去求求爸爸的,爸爸不同意的话,我就去帮你求妈妈,总之肯定会给你买到的。而且他们都很疼我,我如果以我的名义说想要的话,爸爸肯定会全都包下来送到家里……到时候我再送给你,好吗?” 乐棋笑得灿烂:“哥哥应该不介意吧,用我的东西。” …… 隔着两列衣帽架,一位身着条纹西装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秦贺宇玩味地吹了声口哨,眼底带着浓浓的看好戏兴致。 这场戏的两位主演他只眼熟其中一位,秦贺宇似乎在某次宴会上见过那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好像是那个乐家的小公子吧,叫什么琴棋书画来着,秦贺宇和他倒是没什么交集。 至于被他叫哥哥的那位……想必就是自己好友兼圈子话题中心人物的联姻对象乐清时了吧。秦贺宇嘶了一声,疑惑地蹙起眉头。 奇怪了,不是听说那位最近才被认回家的乐家大少爷早就长歪了吗?被自己的生父赶出家门,吃穿用度都很拮据,似乎还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学坏了,叛逆得不行。为了反抗婚事,似乎还吞药自杀来着,结果救护车在别墅区穿行而过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全京圈,闹了个大笑话…… 可是远处的那位身形高挑的俊逸少年,连话都没说一句,光是站在那,就透着濯濯如春月柳的风华了,哪里像什么流氓地痞呀? 秦贺宇不想自己一人看完这场戏,连忙拿出手机翻到某个号码拨了过去:“顾行野?” 片刻,电话里传出一道沉冷的声线:“嗯。” 秦贺宇懒洋洋的卖着关子道:“无奖竞猜,我碰见谁了?” “我挂了。” “诶诶!”秦贺宇急得低叫。 “我靠你这人,多占你一会时间你会死是不是?”秦贺宇抱怨道:“好了好了我说,我在盛野广场这买东西呢,正好遇到你老婆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碰翻了什么,发出咣当一声响。 随后是一阵可疑的沉默。 秦贺宇疑惑地挪开手机看了看,确认没被人挂掉,才又接回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男人这才重新恢复骤然凝住的呼吸,声音带着滞涩的冷酷:“我还没结婚,没有老婆。”
第5章 “我还没结婚,没有老婆。” 男人冰冷的声线从声孔中透出来,显得更冷冽了。 秦贺宇却不怕他,嘿嘿笑着:“板上钉钉的事情,还分早晚吗?” 冷气开得很足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容硬朗冷峻的垂眼看着脚边不小心被自己碰倒的咖啡杯碎片,又诡异的沉默了。 老婆,一个他很陌生但耳熟的头衔。 顾行野的睡眠质量一直不佳,但最近尤为恶劣,因为他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的他也被家中安排了一门婚事,起初他还有些抵触。 因为他是个有些强迫症的人,对自己人生的轨迹有些严密的规划,骤然加入的婚姻会打乱他对未来的掌控。而且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相当于一个不定因素,顾行野不喜欢未知数出现在自己的人生当中。 但架不住家中长辈态度之坚决,顾行野一番考量后最终答应了这门婚事。 一来是年龄到了,确实也需要一个人来坐镇他伴侣的位置,这样可以堵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二来,他的眼中只有工作,至于自己的另一半是谁,顾行野不太在乎。 反正无论是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妻子与他而言,是另一种更密不可分的同事。 这个特殊的同事不需要业务能力有多突出,只要足够乖巧懂事,安分的不太有存在感就足够了。 然而——这是一场噩梦。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顾行野想象的那般省心,自己的妻子——乐清时,是个不折不扣的作精! 今天去这个宴会上跟这个人掐架,明天又跑去跟娘家撕逼,顾行野常常不是去赔偿医药费就是在赔偿医药费的路上。 他还常常叫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中开party,纸醉金迷极尽奢侈。而后又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安分了好一阵子,结果在背地里偷偷窃听他在书房里的谈话,还偷偷拿了一些没用的资料往外售卖。 其实豪门婚姻最忌动荡波折,但在顾行野忍无可忍之下还是结束了这段毫无益处的婚姻,也因这段婚姻,顾家落下了许多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笑柄。 当初逼他结婚的爷爷更是被自己钦定的孙媳妇气得提前病发。 顾行野连着做了好几天这样的噩梦,梦到的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血压飙升的续集。 他原以为只是自己工作强度太高导致精神疲劳了,所以才会在梦里发疯,结果现实中接二连三接手的合作项目也有着很强烈的熟悉感。顾行野上手的时候莫名熟练,就好像他真的做过这个项目一般。 直到这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家人最终跟他谈起要和乐家联姻的事情时,顾行野才不得不接受这似乎是一个预知梦。 他的噩梦正一点点的在现实上演,打破他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也正隔着电波与他初遇。 秦贺宇等了半天等不到回音,嘿了一声,问道:“顾行野,你是不是对这门婚事很不满意啊?” 顾行野回神,淡淡道:“我应该很满意一门包办婚姻吗?” 秦贺宇摸摸鼻子,小声道:“这倒也是哈,封建糟粕不可取……但你也别急着下定论,我跟你讲,你老婆本人长得还真挺……赏心悦目的。” 秦贺宇想了半天,才挤出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 秦贺宇大咧咧道:“人长得这么漂亮,这钱花得也挺划算呐。反正你这人天生不开情窍,娶谁不是娶呢,那不如娶个长得好看的,工作累了光是看看就挺解压。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性格能差到哪儿去呢?” 经历过好几场噩梦的顾行野:“……” “总之我觉得他跟传闻里不大像,我这正好碰上了呢,要不我替你美言几句,好让他对你印象改改观?搞好婚后关系你也能省心些,家和万事兴嘛。” “不用。”男人斩钉截铁道。 秦贺宇:“那……?” 既然这是一场预知梦,顾行野改变不了,那他这回就主动接受。 但这一次,他不会给对方任何得寸进尺的机会,也不会和梦中一样因为无所谓而放任对方胡来。 他会严格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像在生意谈判场上一匹蛰伏着伺机吞食对手的饿狼一般,只要抓到了对手的错处,他就结束这场荒谬的婚事。 若是对方安分,两年一过家中没了施压点,他也干脆的把婚离了。 仅仅两年的缘分,没必要搞好关系。 倒不如说越差越好,他希望对方能忌惮于自己的传闻,少来烦他。 顾行野放下手中的钢笔,道:“你可以放任他对我的坏印象,我不介意。” 秦贺宇摸不清好友清奇的脑回路,纳闷道:“我不要……虽然你确实很狗,但说朋友坏话我成什么人了,会败坏我的口碑的!” “我家酒窖里的酒随便挑。” 秦贺宇从善如流:“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蜜了。” 对面不出意料很不给面子的不接梗。 秦贺宇挠挠头,迟疑:“言归正传,我看见你老婆被人欺负了,那我不管了?” 顾行野微妙的顿了几秒,“谁欺负他。” “看样子是你小舅子吧,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你老婆买东西钱没带够呢。这吵吵闹闹的,影响不太好。” 这种小事,顾行野眉头蹙起:“他没带够钱你也没带够?” 秦贺宇一怔,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动作轻缓地将没挂断的手机放进胸前口袋,而后阔步走上前交涉。 顾行野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对话声,大拇指无意识地搓开钢笔的笔盖又合上。 虽说顾行野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没有感情,但也不意味着谁都能随随便便的踩上来。 走神间,倏地,一道如清泉般沁凉甘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谢谢您,但恕我不能接受您的帮助。”少年的声音不卑不亢:“我并不认识您,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您的帮助。” 少年的话得体又坚定,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怔。 其中最惊诧的就是乐棋了。 他这学都没上完的哥哥,也能说得出这么有分寸的话吗? 乐棋看着男人脸色微微错愕的表情,咬牙。 乐清时不会以为换了身行头就成人上人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这哥哥出身的确比他好,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长大。自己明明和他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却要在外面躲躲藏藏,被玩伴在背地里取笑他是野种。 他气鼓鼓的去找他妈,冯益兰就抱着他告诉他,一切都是他那个自私的哥哥的错。 那些事业有成的生意人,有几个能不鬼混?有的还光明正大的养好几房,但彼此都能和谐相处,一同享用资源。 但偏偏他那个妈小气又自私,仗着启动资金是自己家出的,就以为自己掌握了话语权,对乐康管束很严格,以至于他们只能在外面名不正言不顺的生活着。 他本该一出生就享有的资源,全是乐清时唾手可得并且弃如敝履的。 幸好乐清时不懂得珍惜,自己选择放弃。但这个节骨眼上又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但乐棋知道,乐清时这个正室之子重回大众视野后,未来的家产就算为了面子好看,也一定会分一部分给他。 ……凭什么又要回来跟他抢? 只要乐清时在,自己和妹妹头上就永远蒙着一层尴尬的阴影,永远会被圈子里的人取笑是被母鸡偷偷生下来的蛋。 乐棋牵起一个笑,说道:“哥哥,这位是秦氏集团的大公子秦先生。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要么你就答应吧。” “今天真是太不巧了,出来的匆忙我也没带够钱,而爸爸的密码我也实在不知道是多少。哥哥你就答应呗,能让陌生男人为你花钱,也是哥哥的魅力所在,没什么丢脸的。” “顾家想来也不会介意的吧,自己选中的伴侣受人欢迎,是一件好事啊。”乐棋笑着说,眼底闪着精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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