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冲书浑身泛着喜悦的泡泡,对孟辰安态度的转变毫无察觉。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误解,没有什么女学生,也不存在渣男一说。 面前的男人在撇清毫无干系的瑕疵后,在他眼里,简直完美得不像话。 他美滋滋地想,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要是哪天能对我笑笑就好了。 然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论他怎么守株待兔,把课余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也没能够再见到孟辰安。 除了这里和集团两个地方,对方还会去哪儿呢。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孟辰安还了解的太少,既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对他人际关系的认知更是约等于无。 谢冲书碰了几次壁后,去找人的频率大幅度减少,这让孟辰安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即将恢复到原来的轨迹。 *** 清明节那天,孟辰安独自去给父母扫墓。 在他打小的记忆里,自己的父母一直是对模范夫妻,从来没有红过脸。母亲早逝,孟父出事后,就只留下十五岁的他独自面对一切。 从无措害怕到负重前行好好地活,其中的艰辛他无人可说。每当苦闷的时候,他就喜欢来墓地和父母说说话,让他们陪伴在孤单的自己身边,就像一切还未发生时一样。 今天他像往常那样,准备了祭品外加一束母亲生前很钟爱的花在墓碑前站了许久,将心事一桩桩说给他们听。 火苗在盆中跳跃,孟辰安烧了些纸钱后,将水果一个个整齐地码好。 等他用纯净水浇灭了灰烬后发现,最上头的一枚果子竟然滚了下来,已经沿着石阶掉到了下两阶的墓碑旁。 他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下面,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捡起那枚滚落的水果,吹了吹上头的尘土。 对方比他高大许多,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虽然被镜片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鼻子、嘴巴以及下颚线的弧度,都精美得如同以黄金比例为标准雕刻而成的。 男人将水果递还给他,在交接的时候,两人的指尖难免有了碰触,孟辰安下意识加快了收手的速度,并向他点头道谢。 对方透过墨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感到不适,他刚转身要离开,男人就叫住了他。 “孟辰安。” 孟辰安住了脚,对方知道自己? S市有名有姓的人他认识八九成,可面前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看对方的气派和穿着,不像无名之辈。 他瞥了眼一旁的墓碑,在看清上面的刻字后才意识到对方是谁。 “您好,谢先生。” 谢承洲摘下墨镜,露出下面深邃硬挺的眉眼,无论是五官还是周身气质,都充满了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伸手到孟辰安面前,友好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谢承洲。” 孟辰安也伸出右手,两人短暂地交握又分开,像所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礼貌又疏离。 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现在小打小闹的处境,对方可能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他也没有攀附的意愿,就想立刻离开。 谢承洲自顾自地弯腰拾起抹布,小心地擦拭墓碑表面,他一边动作一边说:“孟总是来看令尊令堂的吧,没想到他们两位和我妻子比邻而居,真是巧。” 墓碑上是一张三十多岁女人的照片,长得很秀美,属于大家闺秀那一挂的,这人就是传闻里谢承洲早逝的原配妻子——潘筱云。 孟辰安愣了愣,倒是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了,只能出于教养附和对方,“是很巧。” 关于这位谢总的八卦,孟辰安早有耳闻。不过他一向对这些豪门秘闻没什么好奇心,现下也没有打探的欲望。 不过倒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孟父当初参与的开发项目,就有谢氏的一份子,如果要调查当年的来龙去脉,也许谢氏这边会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可那时的谢承洲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有正式掌权,他是否清楚当年细节,孟辰安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将来如果有机会,也许可以试探一下。 他心念电转,见谢承洲仍在亲力亲为地打扫亡妻的墓碑,似乎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就很识趣地与他告别。 回到父母墓前,孟辰安将东西收拾妥当,走的时候向下看了一眼,谢承洲还站在那边。 似乎这位谢总和他妻子的关系也没外界揣测的那么不睦。 孟辰安走到停车场,就听见一道堪称噩梦的声音叫了自己的名字,他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等对方叫魂似的反复嚷嚷了好几遍,他才无奈地转过身。 谢冲书靠在车头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笑得眉眼弯弯,像是中了巨额彩票,满脸都是意外之喜。
第10章 驰名双标 这样高兴的表情和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孟辰安尴尬地咳嗽数声,提醒他适可而止。 谢冲书立刻意会,并当场表演了个变脸绝活,但上翘的嘴角却怎么都收不住,多日来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 谢冲书:“真巧啊,辰安。” 呵,今天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觉得巧,孟辰安却不这样认为,这种巧合不要也罢。 谢冲书指尖的烟只吸了几口,火星明明灭灭。 这还是孟辰安第一次见他吸烟,让他有些意外。 谢冲书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看,讪讪地掐灭了烟头,解释道:“抱歉,我来给我妈扫墓,心情不太好,所以……” 孟辰安吃了一惊,他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对引起谢冲书的伤心事有些愧疚,“对不起。” 谢冲书摇摇头,说:“没事,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难过了,时间真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但内心显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他下意识地想吸口烟,却发现已经被掐灭,连忙无措地将烟头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没话找话,“你也来扫墓?” 孟辰安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他急着要走,但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谢冲书很会利用场合,他落寞地说:“好久没见你了,能陪我说会儿话么?我现在还不想进去见我妈。” 孟辰安觉得这家伙很奇怪,现在不想见为什么不换个时间来。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对方这回没有阻拦,只是失望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孟辰安离开的时候,车子从谢冲书面前经过,对方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直到驶出去很长一段距离,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对方目送的身影。 心里的烦躁死灰复燃,他恨不得给车子插上一双翅膀,以至于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墓园。 当车子开出公墓周边成片的景观树林后,他才觉得那道要命的目光消失了。 清明假期,公司除了个别值班的,到处冷冷清清。 孟辰安推开办公室的门,坐着出了会儿神,才打开电脑将之前没完成的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他一工作就有点废寝忘食,直到过了九点半,他才关门上锁。 晚饭没有吃,他现在也不觉得饿,在这样一个用以怀念逝者的特殊日子里,他难得卸下了坚硬的伪装,露出里头脆弱的软肉。 他突然很想喝一杯。 他将车开到市区的一处酒吧街,凭着门口的广告牌风格随意挑了一家顺眼的。 这是家清吧,没有嘈杂的劲歌热舞,也没有闹哄哄的人群,音乐轻缓柔和,内部装潢也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他点了酒一个人慢慢地喝,偶尔有人来搭讪,在看到他冷淡的态度后也都知情识趣地走开了。 独自喝闷酒,很容易醉,他又是空腹喝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等他迷迷瞪瞪地有所察觉时,只知道面前站着人,是男是女,有几个,他一概不知。 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入眼是自家天花板的熟悉纹路,他愣怔了许久,才下意识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裤子,皱巴巴的一团,除了宿醉的不适,没有其他异常。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又思考起昨晚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 按照宿醉反应的程度,光靠自己是不可能回来的。 孟辰安口渴的厉害,走出卧室想要找水喝,结果就在自家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看到套着围裙的谢冲书。 他一口气差点下不去憋死在嗓子眼。 “你怎么在这里!”不知是出于宿醉后遗症还是因为太震惊,孟辰安指着对方的手都是颤的。 谢冲书手里还拿着锅铲,他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喂,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昨晚要不是我,你只能睡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里,你不好好谢我就算了,还发什么臭脾气?” “那你昨晚怎么也在那?你跟踪我?”孟辰安疑心病泛滥,才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下午墓园里刚见过,晚上又这么“巧”二次相遇?S市那么多酒吧,光他昨天去的那一条上就有不下几十家,哪有那么“巧”? 谢冲书无奈,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没好气地为自己做最后的辩白,“我真没跟踪你,你从墓园离开后,我就进去给我妈扫墓,哪有机会跟踪,况且我又不是跟踪狂、变态,你别把我想的这么坏,行不行?” “那你怎么在那?”孟辰安顶着头痛欲裂的脑壳,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不是说心情不好,怎么没过几小时就有心情去酒吧?” 谢冲书气得想把锅铲铲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算看出来了,这S市最著名的商标非眼前的这人莫属。 “放假朋友聚会招你惹你了?” 锅铲差点戳到孟辰安的鼻尖,要不是身后传来扑锅溢出的声音,谢冲书真的要拿武器打他这个驰名双标了。 他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将汤水装进碗里端到外头的餐桌上。 桌上已经摆了几个打包盒,里头装着五六样早点。 谢冲书指着放汤碗的位置对孟辰安说:“喝点吧。” 孟辰安难堪地摸摸鼻子,难得听话地坐下喝醒酒汤。 他意识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不禁反思是不是对对方偏见太深了,也许之前就是自己想多了,什么想泡他,都是康琪胡说八道的。 因为愧疚他就没多想,稍稍吹凉了汤就喝了一大口,结果鼓着腮帮子喷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奇妙的滋味让孟辰安深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谢冲书无辜地看着他,小心地问:“怎么了?烫着了?” 孟辰安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才克服味觉带来的刺激感,将那口汤生生咽了下去,然后将碗推得老远,他敷衍道:“没错,太烫了,凉了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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