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也往自己手心里挤了防晒霜,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桑奕明胳膊说:“你蹲一蹲,我够不着你脸。” 桑奕明直接坐在床沿边,方言往前站了站,桑奕明膝盖张开,把方言两条腿夹住,胳膊搂着方言的腰一用力,方言整个人就被他勾到腿间夹住。 方言已经十分习惯桑奕明现在的小动作,还往前站了站。 刚刚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给他们发了装备,所以他们的船舱房间门是开着的,栖南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了,登陆的衣服也换好了,拎着摄影包过来叫他们,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越过门口玄关,一眼就看见床边一坐一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哎呀哎呀哎呀,”栖南进门就在头上摸了一把,哎呀了好几声,“你俩这是在干什么……” “给他擦点防晒,”方言扭头看看栖南,“哥你擦了吗?” “擦了,随便往脸上抹了两下,”栖南坐在凳子上,笑他们,“你这一点点,是怕把他脸戳破吗?” 方言也觉得自己动作太细,笑了两声,加快了速度。 - - 登陆后玩了几个小时,中午又坐皮划艇巡游。 过了十二点阴了天,晴天的部分摄影组的素材已经拍的够多的了,阴天下的视角还没拍够,现在正好。 方言玩够了皮划艇,专心在陆地上看企鹅海豹,三个摄影师跟桑奕明,两人一辆皮划艇又划了出去,准备再巡航一次,拍一些阴天下近距离的海上浮冰和浮冰上的动物。 栖南那一组早早就拍完回来了,桑奕明和另外一个摄影师始终没见人。 方言一开始还玩儿得挺好,手机拍到没电才收起来,但是一直看不到桑奕明就开始着急了,总往海上看,四处寻着桑奕明的身影。 但海上大大小小浮冰太多,很挡视线,无论方言站在哪里,总是会有很多视线死角,他看到了很多皮划艇,就是找不到桑奕明的。 看不见人,方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头顶越来越灰的天,更加重了方言心里的不安感,隔几分钟就问栖南一次时间。 有两个俄罗斯男人玩儿完皮划艇上了岸,栖南能听懂一点点俄罗斯语,听他们说有两个中国人的皮划艇撞到浮冰翻了船,两个人都掉海里去了。 栖南立刻上去拦住他们,问那两个掉进海里的中国人的特征,又问他们人现在怎么样了。 栖南的俄罗斯语还是跟着朋友学的,词汇量远远不够,他只会听一点,自己不会说,两边的语言都不通,连猜带比划。 俄罗斯人也不知道掉下去的中国人具体是谁,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装束,红色的冲锋衣是游轮公司统一发的,下身都是黑色的防水裤,防水靴也是统一发的,又都戴着墨镜,所以没法儿给他描述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两个中国人。 其实俄罗斯人还说了那俩中国人没事儿,都穿着救生衣呢,而且手划的皮划艇根本没有什么速度,只是他们一直在拍照所以忘了控制方向就翻了船,两个人很快就被旁边救援的人拉了上去,人都好好的。 他们还说,他们的同伴甚至脱了衣服在海里游泳呢,都没事儿,让他们不用担心,但这些栖南都没听懂。 方言在旁边光听栖南这一头说的话就理出了个七七八八,他吓坏了,转身就要去找人,栖南陪着他又上了皮划艇,两个人快速划桨,喊着桑奕明和另一个摄影师的名字。 皮划艇七拐八拐,绕过几座浮冰,桑奕明听见方言在喊他,隔着浮冰应了一声,也喊了方言一声。 终于听到回声了,皮划艇绕过身后的浮冰,方言就看见了还在拍照的两个人。 桑奕明冲方言抬抬胳膊,还麻烦身边的摄影师帮忙多拍几张方言的照片,回头洗给他。 方言跟栖南两个人快速划过去,一看桑奕明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落水的真是他们。 “你们刚刚掉海里去了?” “没事儿,不小心翻下去了,”桑奕明扯了扯紧贴着脖子的紧身防水衣,“除了头发有些湿之外身上没进水。” 两艘皮划艇逐渐靠近,方言砰砰跳的心脏才安稳落回原地,桑奕明没戴墨镜,头顶的天阴着,方言也把墨镜捋到头发顶。 桑奕明这才发现方言眼睛通红,一想就知道方言肯定是听到他们落水了,所以着急害怕才过来找他们的。 “没事儿,别担心。”桑奕明给了方言一个很安心的笑,伸出胳膊想拍拍方言。 但他们隔着一点距离,桑奕明够不着。 方言看着桑奕明伸过来,但因为够不着他努力在半空中伸长的手指,虽然刚刚的恐惧已经散了,但是鼻根里的酸意并没减少,他又把自己的皮划艇往桑奕明身边划了几下,靠他更近了,看着桑奕明的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说: “桑奕明,你不是说要在南极跟我求婚吗?你快点儿求,现在就求。” 桑奕明抬头看看天:“阴天呢。” “我不管阴天还是晴天,有风还是有浪,就现在,你快点儿求,”方言眼睛更红了,“我知道求婚戒指你一直都随身带着呢,你快点儿掏出来。” 两艘皮划艇上的两位摄影师,早就举起了手里的相机,一直在拍他们,这样的时候,当然得好好帮他们记录一下。 两位主角眼里现在只有对方,因为着急,桑奕明半天才从贴身的里衣口袋里掏出戒指盒。 很仓促,但那些在桑奕明心里想了无数遍的话还是要说。 “言言,攥着一份离婚协议跟你过了十年,很荒谬,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不知道什么是婚姻,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我总是不敢多想那十年,想想就觉得心疼你,跟我这样的人生活了十年……” 方言皱了皱眉,打断了桑奕明:“你要再说这些,把我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勾起来,我可就不同意了。” 方言是说着玩儿的,他就想桑奕明赶紧求婚,赶紧掏戒指,他都怕待会儿桑奕明捏不稳戒指掉海里。 “我不需要你忏悔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方言眼睛直直地望着桑奕明,“我只想要你的以后,从现在开始,到我俩躺进一个坟里中间那段时间的以后……” 方言说完这话,原本头顶阴沉厚重的云被风吹散了,天空很快就放了晴,诗画一样的山海壮丽无边。 太阳刺眼,方言眯着眼看不清桑奕明的脸,又快速把墨镜戴好。 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彼此的眼睛,但刚刚看彼此的那些视线,已经足够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桑奕明捏起戒指,抬头看看天笑了:“我们离婚前的那天晚上,你说以后我们会怎么样,看天意,看缘分,看我们自己的造化,看来老天都在帮我,我一直都在等最好的风景,因为我的言言那么好,应该配最美的风景,但是我忘了一点,只要有你在就够了,言言,你愿意再跟我结一次婚吗?这次我们好好过,过一辈子。” 方言摘了手套,冲桑奕明伸出手,晃晃手指:“帮我把戒指戴上,别一会儿手抖掉海里了。” 桑奕明不会让戒指掉海里,但两辆皮划艇哪怕靠得再近,也会顺着浪在晃,桑奕明够不着方言的手。 桑奕明干脆把两个戒指都牢牢勾在手指上,直接从皮划艇上下到水里,身体快速贴上方言的皮划艇上,一手托着方言掌心,另一只手把戒指戴在方言手指上。 桑奕明自己的戒指刚刚勾在手指上下水时就戴好了,但方言还是抓着他的手,把戒指又往桑奕明指根里推了推,然后一把揪着桑奕明衣领,头一低,直接咬住了桑奕明的嘴唇。 不是温柔的亲吻,是咬,齿尖带着想要刺穿一切的力道,但他很快就松开了桑奕明。 “你快上去。”方言舔了舔嘴角,催他。 桑奕明不想让方言担心,回到皮划艇,蹭掉下巴上冰凉的海水,看着方言,认真地说:“从现在开始,到一起躺进棺材里的那段时间不够,你的下辈子我也要预定一下……”
第56章 完结章上 (完结章上) “你们两个人都要把我牙酸倒了,我要把你们这段录像拿回去给姥姥姥爷好好看看,”栖南拍完了照片,还不忘损他们一句,“桑奕明,没想到啊,我认识你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你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我看你这次来南极,就是为了求婚的吧,假公济私说的就是你。” 桑奕明不搭栖南的话,只是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看看方言,又看看旁边的冰山。 假公济私没错。 方言凑过去看栖南拍的照片,点了其中一张说:“这张拍得好,光线角度侧脸完美。” “你这还自己夸上自己了。” 方言被栖南逗笑了,眼睛还在相机上。 那张是他揪着桑奕明衣领低头咬他的那一下,但在阳光里拍出来的是很温柔的吻,桑奕明仰着头,他往下倾着身体,巨大辽阔的雪山冰川大海都成了无限温柔的衬托。 栖南说:“我回家洗出来,然后挂在姥姥家客厅中间,谁进家门都能看见。” 听到洗照片,桑奕明突然扭过头问栖南:“你手上拍的素材差不多了吧。” 栖南点点头:“差不多了,后面就看能不能捕捉到别的东西,南极给我的惊喜太多,我还想拍利马水道,不过这要看运气,看天气。” 栖南又说了不少自己想拍的东西,桑奕明听完后说:“那你再帮我们拍一组照片吧,算是结婚旅行照。” 这个行程是桑奕明临时想到的,后面还有十几天左右的行程,在来南极之前,他想的只有求婚,现在方言答应了,他自然而然就开始想别的。 人好像就是这样一步步变得贪心的,眼前那个人是他的欲望集中点,有了这个就想要那个。 来一趟也不容易,他更想留下点儿什么,拍一组旅行照纪念一下,再好不过。 栖南:“……那要加钱,压榨劳动力的我不跟你算了,就当我吃狗粮的精神补偿费,一分不能少。” 桑奕明最后干脆跟栖南换了皮划艇,带着方言又在冰海上飘了一会儿,两个人说着话,单纯看风景。 刚刚的求婚,看似是他们冲动下一瞬间的事儿,其实桑奕明一直都准备着,戒指也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就在等一个更好的风景。 方言在那个瞬间给了他最好的时刻最好的答案,那瞬间里顶起来的情绪,等到平稳之后还在一点点往外渗透延伸,就像眼前极致的白和幽蓝,他们接住了彼此,想要慢慢感受。 方言抓起海面上的一块浮冰,挡在自己脸前,仰头看太阳,薄冰块后方言的脸是模糊的,但桑奕明还是能看出来他是笑着的。 在他们右前方耀着蓝光的浮冰上站着一个小企鹅,这个孵化季后的小企鹅都已经开始下水捕食,小企鹅扭着身体走到浮冰边缘,张开前肢直接跳进海里,方言也扔了手里的冰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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