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跟你说的?”方言一想就是,肯定是栖南说的。 “嗯。” “我没事儿,就是感冒了,”方言想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清了清嗓子,但最后还是夹了点儿小心思,再开口还是哑哑的,“发烧了,头有点儿疼。” “吃药了吗?” “吃过了,我哥还给我煮了粥炒了菜。” “多吃一点饭。” “好,”方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我现在就起床吃饭,你呢,还在忙吗?” 桑奕明看了看时间:“待会儿要跟客户吃饭。” “那你先忙。” 桑奕明没说话,也没挂电话,两头都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尽量早点处理完早点儿回家。” 因为桑奕明的那通电话,方言心脏又飘起来了,胃口也跟着好了,把栖南炒的菜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又吃了一大碗粥,胃里热热的,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 他给栖南跟姥姥都回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风变小了,雪花在风里悠悠地打着转往下飘。 方言站在阳台上,打开窗开了一条小缝儿,手指刚一伸出去,冷气瞬间顺着指尖往他身体里爬。 方言冷得一哆嗦,很快缩回手指,又把窗关好,笑着搓了搓手。 同样都是冷的,但昨天那股莫名的,关于冬夜里的不安跟落寞,现在已经全没了。 方言哼着小调儿进浴室洗澡,这回他仔仔细细把头发吹干,发青的小腿上也涂了药,又把被汗湿透的枕头换了一个。 方言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桑奕明带动,看不见等不着人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听见他的声音了,一下子又好了,心里满满的。
第3章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方言按时吃药,周末休息了两天就好了,后面的一周他每天数着日子过,数到第13天桑奕明才回来。 桑奕明回来前没跟方言说,方言的学校是寄宿学校,今年是他第一次带初一班主任,周四晚上上完晚自习,又去宿舍查过寝才回家。 他不知道桑奕明晚上回来了,从学校出来后慢悠悠走路回家,路上还想着到家之后要给桑奕明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上次电话里桑奕明还说尽量早点处理完工作早点回来,结果比他最开始说的一周都要久,这几天桑奕明也没怎么给他发信息,只问他感冒好了没,没说工作的事,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还很忙。 方言一路上都想着桑奕明,刺骨的北风都感觉不到,很快就到了家,钥匙插进锁眼儿里一拧,方言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记得早上出门锁了一圈儿,现在用钥匙一拧就开了,不用想,肯定是桑奕明回来了。 方言打开门,客厅灯果然开着,他一眼就瞅见桑奕明的皮鞋规规整整放在鞋柜旁边,玄关还立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上面搭着一件长款驼色大衣。 客厅里没有人,方言换好拖鞋,连外套都没脱就往房间里走。 桑奕明在浴室里洗澡,隔着门能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方言压了压捂在鼻子上的围巾,走到浴室门边贴上去敲了敲门,语调忍不住上扬:“你回来了。”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桑奕明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门外贴着磨砂玻璃的人影轮廓,“嗯”了一声,又问:“今天周四,你晚上上晚自习了?” 方言听着浴室里桑奕明低闷的声音沾了水一样,湿漉漉的,他听笑了:“我上完晚自习查完寝才回来,你是几点回来的?” “下飞机就回来了。” “你回来也不跟我说,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吧。” “好。” “想吃什么?” “简单一点就行。” “面行吗?” “行。” 哗哗的水声继续,方言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又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桑奕明的睡衣放在床头,他一出来就能看见。 桑奕明洗完澡打开门,方言刚走到卧室门口,扭头看了一眼。 桑奕明没穿衣服,只在腰上围了条白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脖子上的水珠正顺着性感凸起的喉结在往下淌,停在胸口那。 他擦头发的时候小腹紧绷着,八块腹肌的轮廓清晰得很勾人,一直映在方言的眼睛里。 桑奕明常年健身,35岁的人身材保持得极好,他个头高,腿也长,身上练出来的肌肉不算薄也不夸张,在方言眼里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他看了十年也还看不够。 方言直勾勾盯着桑奕明的身体看,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他还记得自己的指尖贴着桑奕明胸口跟小腹时候的感受,指尖下的肌肉紧实有力。 热的,冷的,黏腻的,喷张的,所有模样他都碰过。 方言看着看着喉咙开始发干,舌尖抵着牙膛从这边滑到那边。 越看越燥。 桑奕明穿好睡衣上衣,才发现方言还在盯着他看,方言还穿着羽绒服,围巾还捂着嘴跟下巴,红红的鼻头露在外面。 “热不热,羽绒服脱了吧。”桑奕明解开浴巾,穿好内裤,拿起睡裤边套边说。 方言摘了围巾,脱了羽绒服放在沙发上说:“你这次出去了13天呢。” “有这么多天吗?”桑奕明随意说了一句,他没特意数过日子。 桑奕明眉睫是弓样,眼睛很深,没有任何表情跟情绪的时候异常淡漠,他看谁都是远远的,所以哪怕是方言,也总是分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变化。 “有,我数着呢。”方言声音不大。 桑奕明穿好睡裤又走进浴室,把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扔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摁了开始键。 方言跟了上去,从身后贴着桑奕明,伸头往洗衣机里看:“有没有需要手洗的,我待会儿给你洗。” 桑奕明说:“需要手洗的我洗澡之前就洗过了。” 方言抬头看,桑奕明的内裤跟袜子果然都已经晾好了,连他昨晚换下来懒得洗的内裤也都洗好了。 桑奕明没留意身后,突然往后一退,后背直接撞上了方言。 方言鼻子被撞得发麻,“唔”了一声,身体往后退,一把就抓住了桑奕明的胳膊。 桑奕明握着方言的手腕扶稳他:“小心点儿。” 方言笑着说“没事儿”,他们贴得很近,方言闻到了桑奕明身上的味道,悄悄吸了口气。 桑奕明刚洗过澡,身上都是家里沐浴露的熟悉味道,是淡淡的茶树香。 方言眼睛弯着,摸了摸鼻子:“我去给你煮面。” 桑奕明转身,方言已经离开了阳台。 - - 冰箱里还有姥姥煲的鸡汤,上上周末方言感冒发烧,姥爷天天在家做好吃的,时不时就让栖南给他送一趟,有时候直接送他家里,有时候中午直接送到他学校。 其实方言早就好了,栖南送了几次也送烦了,这周一中午撂下饭盒之后又撂下一句“生个病看把你给娇气的,想吃自己回姥姥家吃去,我不给你送了”。 方言乐得不行,送栖南出了校门,说他晚上自己回姥姥家吃,不用他送了。 昨天晚上说不给他送饭的栖南又颠颠儿地送过来一大份鸡汤,方言还没喝,现在正好给桑奕明煮面。 桑奕明嘴挑得很,结婚前方言没进过几次厨房,在姥姥家都是他打下手,掌勺的是姥爷,姥爷嘴也挑,所以自己练了一身好厨艺,做饭也不让其他人碰。 刚结婚那会儿,方言油盐酱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结婚后没出两年,什么菜到他手里都行了,不过他行的菜大多数都是桑奕明爱吃的。 方言煮面很好吃,桑奕明喜欢吃细面,火候得控制好,面要煮得软硬适中,黄澄澄的鸡汤香味又足,荷包蛋白鼓鼓的,看着就有食欲。 “吃饭了。”方言冲着卧室方向喊了一声。 桑奕明把浴室跟阳台都收拾好了才出来,他的吃相很好看,吃面也没什么动静。 方言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桑奕明的头发还是湿的,平时白天出门前会打理一下,现在软软地垂下来贴着额头,配着那身浅灰色的棉睡衣,人看着比平时温和了一点,也近了一点儿。 但也只是一点儿而已。 方言看他吃到一半,想起来桑奕明的行李箱还放在玄关那没收拾呢,站起来说:“你吃,我去给你收拾下行李箱。” 桑奕明放下筷子,想说我待会儿自己收拾就行,但没等他开口呢,方言已经跑过去了。 桑奕明的行李箱里装的大多都是换洗的衣服,他这人爱干净,哪怕是出差也不会积攒脏衣服,都是当天换下来当天就洗掉,再用酒店的烘干机烘干。 方言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收进衣柜,又把充电器跟刮胡刀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放在该放的位置上。 大衣得干洗,方言准备明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带着送去楼下的干洗店,他把桑奕明大衣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里面东西不多,就一盒烟跟一个打火机,十几张欧元跟一个没拆的口罩。 方言把大衣挂在玄关衣架上,显眼,明天他出门就能看见。 桑奕明吃过饭把碗拿进厨房洗,顺手收拾厨房。 方言收拾完行李箱,又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高档礼品袋,包装非常精美,一看里面的东西就很贵重。 方言眼睛一亮:“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厨房门关着,桑奕明没听清方言具体说了什么,就没应声。 方言以为桑奕明没出声就是默认了,坐在沙发上直接把礼品袋给拆了,袋子里面放着一个正正方方用包装纸包好的礼物盒,系着红丝带,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桑奕明每个节日都会给他准备礼物,情人节,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不会落。 但方言也知道,桑奕明送他的礼物都是他让陈助准备的,很多时候桑奕明自己都不知道送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去年陈助在他生日的时候送过来一支古董钢笔,方言写教案习惯用钢笔,但他不舍得用,一直放在家里。 桑奕明有一天看见了,还说这个钢笔挺好看的,问他在哪里买的,方言只是笑笑没说话。 以前桑奕明只要去外地出差,一般都会带上陈助,只要他们有时间,回来的时候必定也是有礼物的,所以方言这回自然而然也就以为沙发上的礼物也是送给他的。 桑奕明从厨房出来,看见方言把礼品袋给拆了,袋子上的封装条也撕开了,他走过去,从上往下盯着方言挺立的鼻梁问:“你怎么把这个拆了。” 方言刚打开最里面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很闪的钻石手表,看起来很像私人订制款。 他刚刚还在想,这次桑奕明没带陈助一起出差,所以这回的礼物肯定是他自己挑的,心里正高兴着,就听到头顶淋下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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