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相当可怕的Alpha。 林少晏本能地瑟瑟发抖起来,一边哆嗦还没忘记一边和潘尹川说话:“他、他是谁?” 这场面。 仿佛正宫遇上了小三,正崩溃地质问负心汉。 而怀先生就是那个小三。 在场的人顿时都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了。 “这是怀先生。”潘尹川嘴里终于挤出了声音。 林少晏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他一边发抖一边迷惑,心想怀先生是谁呢? 僵持的气氛之中,严雪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简言的手:“行了,把他松开吧,我带回中心城的人,我负责看管。” 严雪说着就把林少晏按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教育他:“想死吗?别对小潘搂搂抱抱。” 林少晏糊着满脸眼泪,于巨大的茫然中,还是没能分得清楚状况。 怀聿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看着这个刚成年的Omega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怀聿才收敛了些,转头问潘尹川:“看起来他依旧不知道我是谁。” 潘尹川瞬间看向了张助理。 其实他也不知道怀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头啊。 但张助理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下连严雪都沉默了。 “这样羞于提起吗?”怀聿的语气已经带了点冷意。 潘尹川恍然大悟,原来他需要介绍的并不是怀先生的职务身份,而是……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马上张了张嘴,但怎么说呢?这是我的老板?我的金主? “我……我是怀先生的人。”潘尹川使用了委婉手法。 林少晏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你这样厉害?你在中心城工作?” 严雪嘴角抽了抽。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小潘确实厉害。 潘尹川又看了看怀聿的脸色,总觉得这会儿怀先生是极不满意的。 好吧。 潘尹川一个破罐子破摔,吭哧吭哧憋出来一句:“不是工作,是,是………哎,怀先生是我的Alpha。嗯,情人那种。” “咳咳咳咳……”严雪被口水呛着了。 这小潘很是狂野啊,从来没人敢说怀聿是他的。 “你、他,你,你们……”小Omega语序都给急混乱了。 严雪的神情一肃,语气微冷:“我不管你和小潘是什么关系,从现在起,就当不存在了。” 潘尹川实在忍不住插声:“我和他……” 林少晏战战兢兢地从嘴里蹦出一句:“小潘是谁?” 严雪动作一顿。 其余人也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愕。 林少晏掩去眼底的一点光芒,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说他吗?他走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严雪:“……” 他不由看向潘尹川,只见潘尹川点了下头说:“在今天见面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严雪:“……那你们是哪门子的情侣?” “当时怕独自被留在监狱里,只能这样说,对、对不起,我没有造成什么误会吧?”林少晏毕竟年纪小,这么往后一缩,显得还怪可怜。 严雪哑然:“敢情是我挑拨离间了。” 严雪瞬间撒了手:“行,那你们玩儿吧。”话说完,他无意中瞥见怀聿的脸色,发现这位还是没高兴到哪里去,严雪马上又改了口:“还是离小潘远点儿啊。” 张助理是最了解怀聿的。 他心说,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一个却要救人,一个救出来之后就开始诉衷肠,那不是更说明“情深义重”吗? 怀先生这会儿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吃点东西?我最近聘了个厨子,做糕点一绝。”严雪再次试图活跃气氛。 “吃吗?”怀聿问潘尹川。 “不吧,还不饿。”潘尹川早上吃得挺扎实。 “……”空气又安静下来了。 严雪这下彻底放弃了。 九河市。 潘尹川的母亲是一个小学老师,姓汪,叫汪琇。潘尹川的父亲大名潘越山,在当地部门担任文员,多年没见升迁,倒也自得其乐。 但最近潘家的气氛实在不太好。 “九哥,这事就拜托你了。”潘越山端起酒杯,敬了敬面前的男人。 叫“九哥”的男人光着上身,上头纹出了一幅武松打虎,沙包大的拳头捏着酒杯,像是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完全捏碎。 “这事……”九哥露出迟疑之色。 坐在潘父身边的,还有个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轻咳一声,说:“九哥,这事的确只有麻烦你了。他们俩夫妻也不认识什么人,家里就这么一个独子……” 中年男子说着,露出满脸歉疚:“这事也怪我,我就不该介绍小潘到南塔市去。” 潘越山连忙打断说:“你也是好心啊,这怎么能怪你呢?九哥也是你帮忙请来的。” 说话间,汪琇端着菜出来了。她脸上堆起笑,忙说:“来来,先吃点螃蟹,市场上买的很新鲜,四十一只呢。” 九哥这才来了点兴趣,擦擦手,拿了只螃蟹:“拆蟹工具呢?” 汪琇一拍脑袋:“忘买了。” 他们自个儿哪里舍得吃这个?所以根本没想到还要买工具。 中年男子马上殷切地说:“九哥吃菜,我给九哥拆蟹。” 九哥点点头,端着点派头说:“看在老余的面子上,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南塔市,会顺路帮忙打探你们儿子的消息。” 九哥顿了下:“我听说之前降落在南塔市机场那一批旅客都被扣在了俘虏营,有的上了战场,有的病死在了里面。” 潘越山脸色一白:“这、这……” “你如果想让我帮忙救你们儿子出来,那得是另外的价钱,懂吗?”九哥从鼻间呼出一声轻哼。 “多少?您开个价。” “三百万。” 潘越山呼吸一窒:“这……” “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所以我自己做主给你打个折。但你也知道,我们青龙会底下弟兄多,要帮你救人,难道不分他们好处?去了南塔,还得从中运作,更不知道要抛洒出去多少花费。……一口价,一百八十万。把房子卖了吧,不够的可以给我打个欠条,写清楚利……”九哥侃侃而谈。 这时候中年男子老余从底下踹了他一脚,九哥马上住了口:“反正就是这样,你们自己考……” 考虑,后面那个“虑”字还没吐出来,一阵警笛声突然近了。 九哥一听这声,腾地跳了起来,阴着脸骂:“你们报警?那还找我干什么?” “没,我们没……”潘越山也慌了。 老余脸色微沉,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帘子往下看去。 “不一定是冲你。”老余沉声说,“不对劲,不对劲,这个阵仗太大了。” 九哥骂了句脏话,也快步走过去,朝楼下望去。 这一眼,九哥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极其难看:“警车开道,后面跟的是装甲车,步兵战车……还有反恐特种作战干预队……” 九哥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这个阵势,该是用来抓我大哥的。” 老余笃定地说:“那的确不是冲你来的,也不可能是他们报的警。” “我知道,他们哪有那么大本事?不行我得先走一步。”九哥这下什么心情都没了。 潘越山着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劝,怕把人得罪了,只能勉勉强强挤出个笑容:“好,好,下次我们再好好招待……” 九哥头也不回地拉开门,一步刚迈出去就又退了回来:“他们上来了!他们就是来这栋楼抓人的!” 潘家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电梯,纯步梯,拢共八层楼高。那些训练有素的人一闯进来,脚步声就如雷点一样落在了人的耳膜中。 “别担心,可能这栋楼有什么杀人犯?”老余还在出声宽慰。 但话音刚落。 刚关上的门被敲响了。 “有人在吗?”外头问。 老余这下也慌乱了点,和九哥对视一眼,没敢应声。 他们不发话,潘越山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这时候外头紧跟着又响起声音:“无应答,即刻破门。上头要求速战速决。” 潘越山一听这话,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本本分分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还是汪琇略一思量,一步上前拉开了门,外头的人真正准备上液压器和爆破工具了,双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气氛安静了一瞬。 九哥浑身的肌肉更是纠成了一团,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门外的人扫了扫汪琇,问:“潘尹川的母亲?” 汪琇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人又扫了扫九哥、老余,最后落到潘越山身上:“潘尹川的父亲?” 潘越山也僵硬点头。 九哥明白了:“他们是来找你儿子的?” 九哥顿时放松了四肢,这番动静惊得他一身冷汗,扭头就难免把怒火发泄到潘越山夫妻身上。 “你儿子这么大的本事,得罪了这么了不得的对象,那你们还找我干嘛?”九哥重重冷哼一声,作势欲走。 门外的人却一抬手:“没有长官的命令,谁也不许走。” 九哥在心头暗骂了两句脏话,但也只能老老实实顿住脚步。 老余目光闪了闪,问:“请问潘尹川犯了什么事?” “犯事?”那人荒谬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对手中的对讲机说:“长官,人已找到,您要上来看看吗?没遇到任何抵抗,判断没有危险。” 这话说完,没一会儿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进了门。 旁边的助手递给他一个文档,他翻开文档,盯着潘越山夫妻对了下照片。 把潘越山夫妻盯得心头直发毛,两腿都发软。 “没错,是他们。”长官把档案一推。 “我、我们……”潘越山急着想辩解点什么。 却听长官冷着脸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潘越山和汪琇异口同声:“……啊?” “我问,为什么不接电话?”长官一颗心也才敢放下来,皱着眉骂,“我还以为那些该死的黑帮把你们掳走了呢。” 黑帮的九哥:“……” 他无语,并悄悄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事。”严雪接完九河市的电话,扭身说,“去你家看过了,二老都没什么问题。只是……” 严雪也有点无语:“只是昨晚不知道哪个傻逼把信号线给偷了。” 潘尹川:“……” 不过他终于也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晚点你应该就能正常通话了,现在抢修呢。”严雪说着,还忍不住吐槽了句:“这九河市治安真差。” 怀聿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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