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个绞肉机器朝他们飞奔而来。 他们绝望抬头,该庆幸非战时怀聿调不来战斗机吗? “下次调完陆军,记得把空军也带上。”怀聿语气淡淡地提醒他们,“这样就不容易输了。” 直升机带来了强大的气流,掀动怀聿的发丝和衣摆。 潘尹川站在他的身侧,情不自禁地闭了闭被吹得发干的眼。 “怀聿!你这些年行事太霸道,必有自取灭亡那一天!” “能不能有点新词儿?”怀聿摇头。 这时候张助理走了上前,低声问:“先生,咱们现在走吗?” 怀聿点了下头,毫无留恋地转身。 保镖立刻护卫顶上。 潘尹川紧随其后,开火声齐齐在身后炸响,一时间耳膜突突,四肢发软,短短几步路都走得踉踉跄跄。 怀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了过来,他屈指按在潘尹川的颈间,紧贴着皮肤,一副将人往怀里带的架势。 潘尹川的步子倒总算是走得稳了。 不远处,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 那些纷飞的子弹和惨烈的嚎叫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潘尹川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听得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转眼到了装甲车旁,怀聿伸手,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将塞进了车门。 潘尹川有些惊讶。 不该是大佬先请吗? 这时候吴秘书迈着步伐匆匆走来,嘴里说着:“先生!修良不见了。” 张助理咂咂嘴:“今天修良的反应有些奇怪,得把人抓着才行,先生,不如我亲自去……” 潘尹川抬头听着他们说话,就在张助理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动作。 吴秘书……在掏东西! 潘尹川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本能地甩动手臂,那把小巧的枪还始终握在他的掌心没有动过。 上膛,扣扳机不放。 “砰砰砰” 接连几声,弹壳飞溅,一股从前面推来的力道不停敲打在他的肩上。 吴秘书轰然倒地。 潘尹川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仍扣在扳机上。 “……子弹打完了,松开。”怀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勉强唤回了一点潘尹川的神智。 潘尹川的手指从扳机上松开,怀聿拿走了他的枪,但却没有就这样收走,而是低头扫了一眼说:“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张行,拿点新的。” 张助理闻声,从后面提出个大箱子打开,找到弹匣递了过来。 怀聿将手枪重新装填好子弹,然后才还给了潘尹川:“拿着吧。” 就跟找了个玩具哄小孩儿一样。 潘尹川小心地重新握住手枪,心想怀先生对他还怪放心的。 这时候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那个……吴秘书他……” 当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他根本没工夫多思量。现在他才有余力忍不住思考——我没有打错吧?会不会我误会了吴秘书当时的举动? 这时候有两个保镖将吴秘书的尸体拖了过来。 没错,尸体。 “头部中弹,这一枪最致命。”保镖说。 张助理笑着看向怀聿:“先生打的。” 潘尹川松了口气,原来当时怀先生也转身开枪了,那看来没打错。不过吴秘书是间谍? 只听保镖紧跟着又说:“另外七发子弹,全部打进了腹腔,嗯,脖子以下盆骨以上,都打成了一团烂。” 这一下,所有目光都看向了潘尹川。 潘尹川不太确定地挤出声音:“我打的?” 张助理挑眉,蹲下身去看了看吴秘书的死状,顺势将吴秘书的手往外一扯。 吴秘书当时的确是在掏枪,手都扣在扳机上了,但一发都没能打出来。 张助理头也不抬地说:“就是你打的。” 说完,他还挺好奇,站起身问:“你当时瞄准了吗?” 潘尹川的声音还很紧绷:“没有,顾不上。” “也对,千钧一发的时刻嘛。”张助理顺嘴又问了一句,“以前在靶场打过?” 潘尹川摇头。 张助理这才真的惊讶了:“第一次打?” 潘尹川点了下头:“……嗯。”很……厉害吗?不就是靠自动连发打出去的吗? 张助理有点想不通,忿忿地说:“枪打得准还能通过X传播吗?” 潘尹川:“……咳咳咳咳咳。”
第11章 怀先生听了这段对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拍了拍潘尹川的屁股,说:“坐进去点。” 潘尹川脸上有点发红,连忙挪动屁股。 怀聿这才跟着也坐了进去。 “那个吴秘书他……”潘尹川刚起了个头。 怀聿说:“申远辉安排在我身边的。” 潘尹川点了点头:“原来怀先生早就知道。”难怪当时怀先生也掏枪了。 想到之前怀聿嘲讽他们时说的话。 潘尹川小心翼翼地问:“他和我,都是诱饵吗?” 留下吴秘书,让研学社的人放心,任他被修良父子带走,是为了让研学社的人能“鼓起勇气”探出头动手,方便怀聿一口气全给收拾了。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 怀聿还没说什么,张助理先开口了:“潘小先生怎么会这样想呢?那当然不……” 怀聿语气平淡地说:“是。”一下将张助理的话全给打断了。 怀聿转头看向他,说:“加钱吧。” 不是问“加点钱行吗”,是不容拒绝的“加钱吧”,确实是像研学社那帮人说的那样“霸道”。 张助理站在车门旁,喉咙口发紧。 他虽然不谈恋爱,但他知道这样显得冷漠又强势的口吻,会扎穿对象的心。 潘尹川这个Beta还是比较难得的,先生自己也很喜欢。万一把人惹急了,撒手不干要跑路…… 呃,张助理脑中念头一动,心想那不会正中先生下怀吧?把人绑回来,关起来艹……想想倒确实是更刺激了。 还没等潘尹川做出反应,怀聿紧跟着又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才吝啬地显出一点贴心来。 潘尹川想说不加钱也行。 打从下飞机,被扣在南塔市开始,他在象牙塔里养出的那点天真就被一点点冲刷掉了。 他很清楚“形势”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反正只有一年啊……也许一年不到,位高权重的Alpha就已经对他感觉到腻味了。 “很为难?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怀聿的声音又响起。 潘尹川想了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可以吗?” 怀聿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讶异之色,他重复了一遍:“不要这样?” “嗯,当诱饵还是很危险的,我不想再当一次。”潘尹川非常坦白地说。 “只有这个?” “唔。” “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怀聿沉声说。 张助理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起码也该心痛难当,脸色惨白,当场昏倒吧? “先生,修岺带过来了。”保镖走近了说。 修岺还没死,只是满头的血和汗,两个保镖架着他走到面前,一撒手,他就不受控地摔了下去。 “怀先生。”他从齿间挤出声音,“怀先生!怀先生!” 他一声接一声,像是宣泄心中的憋闷与绝望。 最终都化成一句喃喃:“您要将我和我父亲都杀死在这里吗?” 怀聿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得看你在你父亲心里有多重。” 好耳熟的话! 潘尹川一下想到了,修良跟他说的打个赌,看看怀聿对他有几分爱。 好么,现在局面又调转了。 修岺一下不再说话了。 他宁愿他父亲回来救他,然后父子俩死一块儿,也不愿意他父亲先逃跑。 他不能接受别人不爱他。 这也是他对着潘尹川暴怒跳脚的原因。 枪火声渐渐停息,多方领军人物相继赶来,制止了战局进一步扩大。 但修良还没有露面。 他好像真的趁乱逃走了。 潘尹川坐在装甲车里,慢慢都感觉到昏昏欲睡起来。 “没睡好?”怀聿问。 潘尹川一下惊醒过来,没想到这会儿怀先生还有心思关心他的睡眠问题。 “嗯。”临到周三,他的心就吊了起来。 怀聿只当他被绑之后每一天都没休息好,于是又说了一遍:“以后不会再有了。” 潘尹川:? 潘尹川:“哦哦。”反正先应着准没错。 这边气氛平静得甚至有一丝温馨,修岺那可就受不了了,他突然抬起头,说:“怀先生就不好奇,为什么潘尹川脖子上多了一个新的缓冲器吗?” 怀聿垂眸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并不接话。 修岺低低地笑起来:“怀先生为什么给他戴缓冲器,我也是一样的原因。”他顿了下,才语气轻飘飘地说:“怕他死床上啊。” 潘尹川眼皮一跳,惊愕地看向修岺。 你这是污蔑啊! 潘尹川张开嘴想说两句话,起码不能任由修岺扭曲事实吧。 但怀聿按住了他的肩,这是一种制止的动作。 紧跟着怀聿的声音响了起来,更加轻慢:“你这么没用吗?” 修岺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怀聿手指一勾,正正好好按在潘尹川的颈侧。那里突突地跳着,紧抵着男人的指尖。恍惚之间,潘尹川有种他能轻松杀了自己的感觉。 但怀聿只是摩挲了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潘尹川骤然发现——好像从他重新出现在怀聿面前开始,怀先生就格外关注他的脖子。目光流连,指间的抚弄摩挲……明明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却生生带出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潘尹川的思绪被搅散了。 正神游呢,才又听见怀聿开口说:“在他身上一点痕迹也留不下,你这么没用啊。” 修岺喉头哽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潘尹川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怀先生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当然是有道理的。脑子清醒,根本不受这样拙劣的挑拨。 “是,我没有怀先生的本事。但该做的也做过了……”修岺嘴硬,但话还没说完,就骤然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怀聿踩住了他的手。 然后垂下头看他:“做什么?他不是Omega,你连标记他都做不到。” 潘尹川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目光越过一点缝隙,瞥见了修岺扭曲的表情,只听他嘶声骂道:“那你不是一样标记不了他吗?” 潘尹川:“……” 张助理在旁边听得也忍不住猛按太阳穴。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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