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文这么讲着,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然而他在发泄后立即平复下来,这样的理性恢复速度让孟盛夏惊慌失措,牧周文就像是又要从他面前消失了,可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思念的折磨。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开口到:“你缺钱对么?我可以帮你呀,我真的可以帮你!”孟盛夏急忙去翻自己的外套,他几乎是一整个把衣兜翻了出来,从里头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你先拿去用吧,我还能给你更多,还能帮你更多……” “我不要。”牧周文哽咽到,他没有接过银行卡,更是断然拒绝了孟盛夏的好意,“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孟盛夏心里一阵酸楚,但他只能尽可能地压下自己的情绪,和对方冷静地商量:“听我说,阿姨的病不是你们募捐那点数额能够医好的。我能给你,牧周文,我才是真正能够帮助你的人!”孟盛夏急忙补充到,连措辞都无法顾及,“我有足够现金,也能帮你们找到肾源!阿姨的病一直拖着只会越来越糟糕的!” 牧周文却似乎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他冷笑一声,有些悲哀地反问到:“‘帮’?我有什么能够被你‘帮’的价值?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不会是觉得找个好应付的床//伴不容易,打算不要浪费吧?可你身边会缺人吗?还是因为我甩了你让你觉得没面子,你一定要找补回来?” 牧周文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人了?牧周文的咄咄逼人让孟盛夏猝不及防,他在恍惚间意识到,不论他再做再多的示好,牧周文都心意已决,他们不会再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但他难以置信对方竟然会如此冷嘲热讽,心里发酵的思念和煎熬在对方越来越激烈的话语里一并粉碎,在牧周文面前收敛已久的坏脾气终于猛烈地发作了。 “妈的,你把你一身器官能卖的都卖了,再把你自己卖了,又能值几个子啊?你们根本出不起治疗的钱!”孟盛夏顺着牧周文的话口不择言地讲下去,他眼睁睁看着牧周文的表情骤然变为愕然,心中忽地升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全然顾不得自己的话语已然化作了尖刀,每一个字都在往牧周文心上狠戳,“你跟我睡就能来钱,你从哪里还能找到这么一本万利的买卖?!” 牧周文闻言瞪大了眼睛,额头渗出了汗水。他身形一晃,险些脚软跌坐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回过神来,用沙哑的声线低声喊到:“……你,你是说,让我……你怎么能!”可是话音刚落,他便陷入了沉默,像是沉到了痛苦的思索当中。他的眼神闪烁,最终止于一种寂然的绝望。 牧周文颓唐地站立,方才眼里复杂的情感尽数消退、唯留空洞,全然看不出以往的坚定了。他为了自己的母亲在这些日子里奔走了太多的地方,也缺乏良好的作息,此刻早已疲倦至极,而刚刚的愤怒更是耗光了他最后的精力,他彻底放弃了思考,选择了坠入消极。 他的缄默让孟盛夏立马就感到了后悔。他没想过要伤害对方,可是牧周文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几乎是瞬间就挑拨起了他骨子里的易怒。像从前对待自己身边的人一般,他在争执中的刻薄虽是无心,却也在那个时刻深深在对方心上划下了伤痕。可他的话已经出口,木已成舟,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孟盛夏走近了牧周文,他看到牧周文下意识退了一步,像是恐惧他的靠近,又勉强自己站定不动。见状,他张了张嘴,急于翻篇的心情又涌上来,可终究还是放弃了那样的念头。他不想让牧周文害怕自己的,但对方出于惊恐而采取的虚张声势,反倒叫他拥有了一种古怪的安全感。 孟盛夏轻轻抚摸着牧周文的脸,贪婪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被满足的心又柔软起来,他小声劝到:“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聊聊呢?” 牧周文似乎对他这样的抚摸感到了反感,他的眉毛拧起来,好歹从刚刚心如死灰的状态活了过来:“如果你觉得,我还有那种价值。”他张开嘴巴,却是机械地说出这句话来,孟盛夏感到自己平息下来的愤怒又有了起势,他说服自己不能再口出恶言,可牧周文却又火上浇油到,“别在这里。” 他垂眼伸手去摸自己的钥匙,可是连这个动作都让孟盛夏怒不可遏。他咬牙切齿地掐住了对方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可这么做,不过是再次确认了自己不愿面对的现实。 牧周文再不会像从前一样注视他了。 无所谓了,孟盛夏忽然这么感到沉重的心情变得轻盈——他现在能够再次触碰到牧周文了,这并不是他好言好语能够换来的结果。如果谎言可以永远不被揭穿,他可以在牧周文的面前装一辈子的好人,但是到了如今,再去为自己的欺骗追悔莫及又有什么必要?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抓住对方,还要当什么正人君子? 没有牧周文,他要什么体面的未来!他只在乎他又能占有对方的现在。 TBC. ---- 从这一章开始,两个人会渐渐暴露出第一卷 里对彼此克制、收敛的性格缺点啦~之后会慢慢成长的。
第5章 5. 城下之盟 方才口出恶言的冲动再难挽回。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孟盛夏吻了下去。 天生的力量差距的存在,使得Beta的反抗在Alpha的面前不值一提。牧周文几乎是在他的吻落下去的瞬间就挣扎起来,而他却紧紧抱住对方,由不得牧周文从他的怀中挣脱。他们的吻再不是平日里温情地缠绵,而是他单方面的撕咬。他的犬齿在这激烈的纠缠中咬破了牧周文的嘴唇,令牧周文发出了轻微的吃痛的声音,然而这声音落在他的耳中,混合着血的腥气,越发让他亢奋。 他辗转反侧了那么多个晚上,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还是走向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终于在今天将对方重新拥入怀中,于孟盛夏而言,这是他在幻想中无数次渴望的温度;就算牧周文心里此刻充满憎恶,他的满足也远胜于后悔。 他更加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他不应该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酝酿什么道歉,也不该去思虑如何“讨好”对方,希求对方能够原谅他。还有这个必要吗?牧周文冰冷的态度,不会因为他说任何的话语而改变了。他就该早点这么干脆,利用筹款这个把柄将牧周文抱在怀里,这才是实际的。 孟盛夏从牧周文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来,钥匙进入锁孔,他轻轻一扭、随后伸手一推,几乎是拖着牧周文进了屋内。 大门关上后,孟盛夏注意到了牧周文的脸上有一瞬间流露出了恐惧,那稍纵即逝的表情,叫他的心情灰暗下去。他伸手去撕扯牧周文衬衫的纽扣发泄自己的怒火,从格子的衬衣的束缚中解放他回忆里的身躯来。而像是做好了心理建树的牧周文这一次则没有反抗,只是低声说到:“让我去洗个澡……” 牧周文的话中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这让孟盛夏越发烦躁。他不喜欢这种在无形之中被牧周文拒之千里的感受,可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点。他现在就想要对方,他等待了太久,再也做不到忍耐。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有求于他的牧周文,总比先前铁了心拒绝他的那一个更好。 “我是要结婚了,又关你什么事?”他内心的痛苦在愤怒的转化下,成为了一种以羞辱对方获取愉快的残忍。孟盛夏听到自己清晰地、刻薄地嘲讽到,“牧周文,你自己说的,我们分手了,难不成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啊?” “……”牧周文闻言愕然的表情刺痛了孟盛夏的心,也让他化身被斗牛士以花镖和红布激怒的公牛,在气血上头的这个时刻,亮出锋利的牛角:“我从小到大身边就没缺过人,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他呲牙威胁到,“我只是现在需要一个听话的、不会影响到我的床//伴,而你是最方便的人选,听懂了吗!” 牧周文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血渍已经干涸的嘴唇动了动,那看上去妖异的红,平添了几分平日里绝无的妩媚。但……说点什么吧,看到他伤心的脸,孟盛夏又心软了。他在心里哀求着对方能够做出回应,就算是对他动手也行:比起牧周文的愤怒,他更无法忍受对方的冷淡。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如果牧周文再选择与他无声的抗争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然而他的沉默没有换来牧周文的反击,对方欲言又止,终究不过选择闭上了眼睛,像是对他失望至极。 “……” 你都不愿意看我了。这种痛苦的认知像是烧红的烙铁,在孟盛夏的大脑烙下不会磨灭的印记,他觉得自己痛得厉害,比被任何人伤害都还要令他心痛难忍。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酸楚顷刻之间就化为了自暴自弃的怒火。 孟盛夏开始痛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标记对方的能力。如果牧周文是个Omega……他现在就能永远地标记他! “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吗?”孟盛夏抓住牧周文的手腕把对方压在墙上、目眦欲裂地吼到,却再也感受不到他们曾经依偎时的温情。 “……” 在牧周文持续的沉默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施虐的本能,把牧周文抱了起来。他把牧周文抱起来走了几步,随后将对方扔上了茶几。牧周文因此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却被他掐住了脖子。 孟盛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恐惧着牧周文因此哭泣,又有种矛盾的兴奋。征服的本能驱使他冷笑着威胁到:“你不想让隔壁听到吧?我不介意,但你能不要这个脸吗?” 陷入窒息的牧周文涨红着脸勉强摇了摇头,这副窘迫的表情孟盛夏便松开手放了他呼吸的自由。 他凝视着这具身体。牧周文散开的衬衫无从遮掩他的胸膛到腰腹,在茶几赭红色玛瑙纹理的衬托下,他白皙的肌肤越发莹润,像是细润的羊脂玉呈在盘中。孟盛夏看得着迷,忽略了牧周文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的不适,只觉得他拥塞已久的欲//望翻涌着,吞噬了他因心灰意冷沉寂的理智。 原来能够支配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孟盛夏在恍惚间想,他从前为什么会那么厌恶他的身份呢?多么傲慢啊,如果他不曾拥有这与生俱来的优势,绝无可能换得今天牧周文的屈从。 孟盛夏知道牧周文在乎什么,无非是颜面,无非是尊严。他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无疑是最有力的征服手段之一。他怎么先前就不明白呢?他早该这么做,把牧周文所谓的矜持和天真都碾得四分五裂,叫牧周文臣服于他,少做要从他身边逃开的幻想。 他摆弄起牧周文的身体,总觉得对方这段时间里瘦得夸张。牧周文的手臂摸上去像是能够直接摸到骨头,而胸腹因平躺的动作露出骨骼的形状。对方随着他的动作挺起腰来,肋骨即刻在那层薄薄的皮肉下拱出来。原本看着健康的身材现在摸着硌手,更别提看上去憔悴至极的脸色,他真是心疼,又恨牧周文有张刻薄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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