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逸文走到傅裕面前,完全拉开浴袍,轻轻扭动。 这副勾引的模样太过赤.裸,因为急切的目的性,反倒有几分下流。 不过傅裕还是被吸引了目光。 “大家都是来放松的,今晚我陪二少玩怎么样?” “你是那个……苗逸文?”傅裕有些犹豫,但没第一时间赶走对方。 “是我。”苗逸文带着刻意模仿的意味,眨了眨眼,“我就扶二少进去,顺便帮帮忙。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也只是成年人释放需求而已,很正常的啊。” 傅裕已经醉得不太清醒。 但苗逸文这番话,这样做小伏低的姿态,再加上那副玩得开的态度,极大程度地取悦到了傅裕。 “行,你扶我进去。” 两个人影靠近,姿态暧昧地进了同一个房间。 第二天。 傅裕带着宿醉的头痛醒来,就见身旁还躺了个人。昨夜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傅裕艰难地回忆起昨晚的部分记忆,啧了一声。 本来没想做什么的,谁叫这个人这么主动,那也不怪他了。 “你怎么还在这?”傅裕不耐地看着苗逸文,像是在看一个玩物。 毕竟这人比不上沈眠枝,顶多算是玩玩而已。 苗逸文说:“我这不是刚醒嘛,好歹昨天晚上……”他留了个引人遐想的暧昧停顿,“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二少可以随时来找我。” 傅裕敷衍地挥手让他离开。 因为稍有心虚,傅裕没有主动联系沈眠枝……不过本来这几天就是在晾着他。 就这样过了一天,傅裕突然收到某个狐朋狗友的报信。 “二少,前两天不是A大校庆吗?我新找的女朋友跟我说,那天看到嫂子和你哥跳了舞呢。” 傅裕瞬间怒火中烧:“什么?!” …… 这两天气温又降了几度。 沈眠枝感觉自己的喉咙又痒又疼,八成是被冻感冒了。不过他一换季就会生病,一般来说难受个几天就好了。 之前定制的那对袖扣已经被送到了学校。沈眠枝检查过,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他琢磨了一会,决定回一趟他和傅裕共同住的那套房子,顺便把袖扣放那边。 一小时后,沈眠枝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屋子。他把袖扣连同礼盒放好,在客厅沙发坐了一会,眼神放空。 最开始把东西搬过来的时候,他和傅裕每隔几天就会见面,不见面也会每天联系,甜蜜温存,和寻常的情侣没什么不同。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傅裕对他忽冷忽热,他们越来越形同陌路。 或许是当傅裕提出想要性行为而他不想要那么快之后,又或者是那几次小争执之后, 暧昧照一事后,两人更是几乎没有再交流过。 沈眠枝半阖着眼,呼吸有些重,气息发烫。 一段感情里,伴侣提供的情绪价值总是极其重要的,没有人会喜欢伴侣忽略自己的感受。 沈眠枝忽然有些失望。 “眠枝,去你学校没看到人,我就猜你回家了。” 沈眠枝抬头,往门口看去。是傅裕回来了。 “裕哥,其实你可以发信息问我在哪里的。”沈眠枝礼貌性地问候,“你黑眼圈挺重,在度假村玩得很晚?” 提到度假村,傅裕眼里划过心虚,但很快又得意起来。 说什么彼此冷静,沈眠枝还不是在关注他的动向。 沈眠枝对上傅裕得意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 朋友圈有三两个喜欢分享这些事情的共同好友,他想不知道都难。 “是玩了一下。”傅裕答得含糊不清,随即问到他关心的问题,“听说你和傅敛去跳舞了?!” 这是沈眠枝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质问——上一次也是因为大哥。 沈眠枝没有立刻说话,仔细端详着傅裕的表情。 面前的男人在生气。 但傅裕不是因为爱人和别人跳舞而吃醋生闷气,而是在不加掩饰的愤怒。 与其说是占有欲作祟的吃醋,倒不如说是私人物品被别人动了的愤怒,以及物品本身没有听话的愤怒。 这个认知有些荒谬,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沈眠枝对傅裕表现出的爱以及说过的各种承诺,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心里的那点失望也在不断扩大 “是啊。”沈眠枝缓慢但略带轻快地说,“我不仅和大哥跳了舞,和钟迎也跳了舞,还有我的师兄弟。” 傅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沈眠枝压下心里的失望,直视他:“按照你的观点,这些都是正常的社交。” 傅裕恼火极了,眼睛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些。他走到沈眠枝面前,咬牙切齿:“既然你可以和别人跳舞,为什么上次不肯和我亲?” 沈眠枝很不解,反问道:“这两者的性质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吗。”傅裕看着沈眠枝,“都是在大庭广众跟人接触,你明明可以接受。” 沈眠枝坚持道:“那不一样。” “你真是……”傅裕重重地叹气,“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眠枝,你只有放开一点我才会更喜欢你。” “是吗?” “对啊,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这样保守,也就我才能接受了。” 沈眠枝拧着眉,忽然意识到,傅裕的话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pua。 他不知道傅裕说出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确确实实因为这样的言论感到不适。 傅裕还在继续说:“而且你都不够粘人。” 沈眠枝困惑地举例子:“可是确定关系之后,我每天都有主动和你联系,分享生活中的事情,有去主动找你,并且在逐步进行亲密互动。对我而言,已经在尽我所能给你最特殊的待遇了。” 沙发上端坐的沈眠枝如此漂亮,柔软又矜贵。 这是被无数人喜爱追求的沈眠枝。 这番话又让傅裕心痒痒的。他干脆俯身,撑在沈眠枝身侧:“就这些哪里够啊。” “我认识的很多人都玩得开,而且都很热情,眠枝,你学学他们。” 沈眠枝仰头看他。因为感冒,他的眼睛带了点有些水雾。 “你和我试一下吧。”傅裕凑近,手碰到了沈眠枝的衣领,“我那些朋友,他们的男女朋友都很粘人,还经常亲热,没有一个是和你这样的。” 沈眠枝沉默地抓住傅裕的手腕,打断对方的进一步动作。 “傅裕。” 沈眠枝知道自己慢热又保守,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固执,但他不想被这样比较。 仿佛成为了攀比的工具。 沈眠枝轻声说:“我不喜欢被这样比较。” “可我说的只是事实啊,也没说你怎样。”傅裕对沈眠枝的抗拒不以为意。 想要得到沈眠枝的欲望和听到他和别人跳舞的愤怒,缓缓交织,共同组成冲动。傅裕的手摸上沈眠枝的脸,想要亲下去。他的身体也往前压了一点,右腿卡在沈眠枝身旁。 沈眠枝睁大眼睛。 眼前的傅裕动作粗鲁。他记忆里那个阳光温暖的竹马,正在把生理欲求强加给男朋友。 原本俊朗帅气的长相,居然也会变得狰狞可怖。 沈眠枝觉得此时的傅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陌生,就像他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客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开,他被傅裕困在沙发的角落,宛若四面楚歌。 空间被挤压,空气仿佛失去了流动。沈眠枝眼前一闪而过带了血色的岩壁,视线随后失去聚焦,变成旋转的斑驳色块。 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傅裕完全没注意到沈眠枝的状态,仍然把他卡在自己的压制范围内,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眠枝?到底来不来和我做。” 沈眠枝觉得肩膀处隐隐作痛,眼睛有些泛红。 好聒噪。 此前的种种事情便在心里累积失望的情绪,这一刻,沈眠枝简直是失望透顶。 傅裕的脸还凑在眼前,沈眠枝心底不由得泛起反感。在又一次被抓着肩膀呼叫时,他用力推开了禁锢自己的傅裕。 哐当一声,傅裕猝不及防撞上茶几,桌面上的几个杯子滚落在地板,碎了一地。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落在室内,听得让人心惊。 傅裕的手磕在桌角尖锐处,划开了一道口子。愠怒之下,他语气极差:“沈眠枝,你干什么推开我?” 沈眠枝慢了好几拍做出反应,视线落在那道口子上,礼貌道歉:“哦,对不起。” 傅裕仍然觉得被落了面子,脸色难看地站了会,拂袖而去。 走到玄关处时,傅裕停了几秒,以为沈眠枝会和小时候一样软乎乎地追上来哄人,但沈眠枝只是遥遥地看着他。 傅裕更生气了,砰的一声摔上门。 整个过程,沈眠枝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他蜷缩在沙发上,喘息了片刻。生理性的眼泪打湿了睫毛,冷汗浸湿了毛衣,脑袋里的思绪乱七八糟,让他疲倦至极。 沈眠枝在心里问自己,气愤吗?难过吗? 肯定有的。今天的傅裕简直不屑于伪装,流露出的态度太过明显——傅裕根本没有尊重他,也没有用心对待这段感情。 十几年的情谊,十几年的信任,交付出去的感情,好像一个笑话。 但比起难过,沈眠枝更多的是失望。 他安静地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 他的性格是和别人不一样,可扪心自问,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他一直在认真经营这段感情。 他只是迟钝慢热,只是不想也不希望这样仓促地做那些亲密之事,更不想如同傅裕说的那样,仿佛把性与爱成为攀比的目标,为了某种谈资。 他不愿意,所以拒绝了。 难道这是他的错吗? 沈眠枝彻底舍弃十几年的竹马情谊,以完全理智客观的角度回忆过去的这一个多月,乃至过去的十几年。 他逼迫自己站在绝对理智的角度,冷静审视他和傅裕之间的情感和关系。 够了……前几天开始的思索,到现在已经够了,答案足够明晰。 沈眠枝深刻体会到他和傅裕之间观念的不同,以及情感的不对等。 他们并不合适,他也并没有真正的了解傅裕伪装之下的本性。 先前他以为的恋爱必然经历的种种磨合,现在看来都是徒劳可笑的。 沈眠枝慢慢地坐起身,细致地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服。 今天这件事就像一个导.火索,点燃了隐隐存在的矛盾,撕开恩爱表象,露出之下的龃龉,也把他心里的眷恋和幻想彻底打碎。 沈眠枝的头很晕,泛红的眼睛还含着身体不适感带来的泪水。但他眼神沉静理智,已经做出决断。 他想,这段感情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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