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怕祁奚看,而是笃定祁奚看了也不懂。 “谢谢傅总。” 祁奚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他想的是傅檐川的椅子看起来很舒服,他小时候去过他爸的办公室,也是这种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 有一次他没忍住偷偷坐了,但刚坐上去就被他爸发现,然后被骂了出去,可是祁周南坐了就不会,还在上面转圈。 傅檐川只是片刻没有注意祁奚,再看过去就见到祁奚窝在椅子里转圈,对上他的视线又连忙停下来,把脸快要凑进了电脑里说:“对不起,我马上开始打。” 他什么没说,也没兴趣看祁奚打字,从桌后走出去,到了落地窗前。 今天的天气很阴沉,笼罩得整个城市都只剩下了灰色,他贴着干净明亮的玻璃望下去,夹在高楼之间的马路如同深渊,再往前一步他就会坠下去。 他默默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巧克力糖,剥进了嘴里。 “傅总,好了。” 祁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终于拔回了跌到楼底的视线,发现才过了3分多钟,有些意外祁奚动作这么快。 回到桌边,祁奚把电视屏幕向他转过来,没有他想的那么多问题,至少排版还挺正确的。 “傅总,我有没有很能干?” 傅檐川没回答他,一手撑在桌上弯下腰,另一只手去操作电脑,祁奚为了给他腾操作的空间,不是让开,而是缩下去把趴在了电脑前,脸转来对着他,呼出的气息都能扫到他脸侧。 他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祁奚却毫无察觉地问他,“怎么了?”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打印,另外再打了一份专门给祁奚的实习合同,随即起身拉开和祁奚的距离。 祁奚终于注意到了傅檐川的避让,瞬间红了脸颊,缩起脖子悄悄往衣领嗅了嗅,以为是他今天没有换衣服,有味了。 打印机在桌子侧面,打印完傅檐川去拿过来。 祁奚还在嗅他的衣服臭不臭,半天没嗅出来,揪住了橘猫强迫橘猫闻他的衣领,遭到了橘猫的强烈抵抗,他开始确信他的衣服真的有味了。 傅檐川不懂祁奚在做什么,把祁奚写的合同递到他面前,“签吧。” 祁奚伸手拿到合同立即远离了傅檐川,签完后又用手远远递回去,“该你了。” 傅檐川不懂祁奚在懂什么,盯着眼下儿戏的合同没有动作。 祁奚催他,“傅总,你又后悔了吗?你说没有不要我的,只要你签了就可以拥有一个像我这么能干的替身了,你不要犹豫了吧。” 傅檐川侧眼看向了桌上那张乔野的照片,然后又看向了祁奚,最终在一份毫无作用的合同上面的签了字。 祁奚开心了,立即说:“还有盖手印。” 手印盖完,傅檐川长出了一口气,把刚打印的另一份合同给祁奚,“这是实习合同。” 祁奚歪着脑袋向他看来,他接道:“签完这份你才有工资。” 听到工资祁奚没有犹豫,花了十秒就签完,按了手印,把印泥盒放回去时,突然看到桌上的照片。 他恍然一眼以为是自己,仔细看去却与他完全不同。 照片里的少年有一张意气风发的脸,骑在摩托上向镜头回头,张扬叛逆地笑,比他帅多了。 傅檐川给周芷薇发消息,叫她来把祁奚的实习合同拿去入档,发完回头就看到祁奚拿起乔野的照片,好奇地问他,“这是你的白月光吗?他好帅!” 傅檐川沉默,祁奚把照片比在脸边,像照片里的乔野一样笑起来,“我像他吗?” 他怔了半秒,把照片拿回来扔进了抽屉里,沉着声对祁奚说:“去吃饭。” 祁奚签完合同有了底气,又不太足地对傅檐川说:“傅檐川,你不要嫌弃我,合同上写了的。” 他说着把刚签的合同拍在了桌上。 傅檐川觉得祁奚也不是完全不懂为自己争取利益,顺杆往上爬就很会,他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傅檐川?” 祁奚这会儿忘了他衣服是不是臭了这件事,傅檐川靠着办公桌朝他盯来,他比高一样过去杵在傅檐川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努力拔高视线去平视傅檐川,然后说:“我现在是你的替身了,叫傅总太不亲密了。你是不是想我像他一样叫你?他叫你什么?” 傅檐川顿时沉下了眼神,祁奚还故意地向他凑近,自己猜起来,“叫檐川?一点也不亲密。还是亲爱的?” 傅檐川往后退了一步,按住祁奚越凑越近的肩膀,祁奚却抓住了他的手拿开,再次向他凑近过来,脱口而出,“难道叫老公?”
第7章 衬衣 祁奚的呼吸声如同落进雪地的松针,明明微不可闻,傅檐川却像胸腔内哪里被挠了一下。 他下意识甩开祁奚的手,严肃地说:“不要乱叫。没有人叫过我——” 傅檐川没能说出来那两个字,祁奚手被甩疼了,揉着胳膊向他瞥过去,“你为什么这么用力?” 傅檐川不说话,他突然明白过来,“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他真的没有这样叫过你?” 傅檐川还是不说话,他自己退了一步,“那我也不叫了吧,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保证让你满意。” “不需要。” 傅檐川终于开口,“你没有必要叫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我也不需要。” “为什么?” 祁奚不明白了,“你找我当替身,不就是为了学白月光让你开心吗?还是你是想做这样那样的白月光不跟你做的事?” 什么这样那样的事? 傅檐川不想再和祁奚说下去,坐回位置处理起工作,同时公事公办地说:“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事,去吃饭。” “好吧,我们吃完饭再说。” 祁奚有点失望,傅檐川又补了一句,“吃完带你回去。” 睡了一晚身上找疹子的酒店,他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傅檐川说回去他立即想到了温暖舒服的大床,傅檐川家的床应该很舒服吧? 他立即风一边的旋走,又突然回来带走了橘猫,还对傅檐川说:“你也快来,檐哥。” 檐哥? 傅檐川觉得祁奚倒是挺会叫,微怔了片刻,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不觉地移出来,向祁奚看去。 祁奚吃饭很认真,像是每一口吃完都要写一篇论文出来般,不过他吃着突然想起来傅檐川好像也没吃午饭,立即转身看去。 傅檐川瞬间收回了视线,祁奚没有发现,以为他在埋头工作,顿时觉得傅檐川太辛苦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餐盒里的餐具是两人份,他体贴地给傅檐川盛了一份送过去。 傅檐川看了眼放在他旁边的餐说:“拿走。” 祁奚问他,“你不饿吗?” 他严厉地向祁奚看去,“这里办公桌,不是餐桌。” 祁奚觉得傅檐川答不对题,“我知道,我是问你饿不饿。” 傅檐川看起来不高兴地说:“办公桌不是用来吃饭的。” “你要求好多!不在办公桌吃饭,就先别工作,你不饿吗?” 傅檐川抬头看着祁奚,换做其他任何人,在他开口说第一句时就已经照办了。 他有些恼,祁奚像是听不懂他的意思,捧着餐盒还聒噪地不停说:“不按时吃饭容易生病,我可是你的替身,你生病了我要照顾你的,所以你不要生病。” “你不想照顾我?” 他脱口冒出一句,自己都意外了,祁奚眼珠子一转,笃定地说:“我是不想你生病,你会很难受的。这不是你点的吗?难道不是你喜欢吃的?” 餐是在傅檐川经常吃的餐厅订的,味道傅檐川很清楚,他没动,祁奚双手捧着餐盒,突然弯下来用脑袋撞了下他的额头,“檐哥,快来。” 傅檐川的脑子仿佛被这一下撞晕了,不等他反应祁奚捧着餐盒回到了桌前,坐下去拍着空椅子向他看来喊。 “檐哥。” 他盯着祁奚看了半晌,还是过去了,吃饭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的任务,实际上他对味道并没有那么多要求,只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有了许多习惯和要求。 可是祁奚吃饭完全不一样,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吃饭吃得这么香,让他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不由去尝试。 “终于吃饱了!谢谢檐哥请我吃饭,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请你吃大餐。” 祁奚终于放下碗筷,靠着椅子揉吃饱的肚子,然后对傅檐川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吃。” 傅檐川早就吃完了,站起来说:“走吧。” “哦。”祁奚应了一声,起身收拾起了桌上的餐盒。 傅檐川问:“你做什么?” “扔垃圾啊!” “会有保洁来打扫。” 祁奚又“哦”了一声,还是把餐盒都收拾好,整齐地放在桌上说:“这样就好拿去扔了!走吧,檐哥。” 对傅檐川来说这是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祁奚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他的。 他推起祁奚的箱子,大步地走出门。 祁奚抱起橘猫小跑追上去,“檐哥,等等我。” 总裁办的一众人终于等到傅檐川和祁奚出来,纷纷瞥着余光偷瞟,想不通傅檐川这到底是不是那什么的交易,如果是一个月3000也太抠了,青春帅气的失足男大学生一定是被骗了。 实际上祁奚觉得他捡了超大的便宜,特别是到了傅檐川家,市中心的公寓,一户一梯,虽然比不上大平层,但也算是高奢住宅,完完全全就是他想要的大房子。 祁奚进门视线扫了一圈,一个有些年纪的人走出来,对着他打量了一眼,看向傅檐川说:“先生,都已经收拾好了。” 傅檐川祁奚的行李箱给了权叔,“带他去房间。” 权叔接过来和祁奚说:“请跟我来。” 祁奚先向傅檐川看了一眼,才跟权叔往里进去,“我不用换鞋吗?” “你的拖鞋在鞋柜里,你要是想换的话,可以先换了。” “哦。” 祁奚还是很有礼貌的,去别人家要换鞋,权叔见他去鞋柜,立即先放开箱子去帮他拿拖鞋。 “谢谢。” 祁奚换完鞋终于跟权叔往里面走去,“我叫祁奚,叔叔我叫你什么?” “叫我权叔就行了。” 祁奚抓起橘猫的爪子说:“权叔好!这是祁天大圣!” 权叔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祁奚,对橘猫说:“你好,祁天大圣。” 房子一共四个房间,一间是傅檐川的卧室,一间是书房,剩下的两个房间大多数时候都空着,祁奚的房间与傅檐川的被客厅隔开在了两边。 权叔带祁奚到了走道的最里面,“这是你的房间,东西都准备好了。先生的房间在对面,他平时比较忙,如果你——” 他话没说完,发现祁奚的注意已经完全被房间吸引了,干脆说:“你进去看吧,有什么不知道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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