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嘻嘻笑:“你们一家子瞒着我偷偷摸摸给云鹿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想过尊重我啊?” “什么叫偷偷摸摸?!”刘清澜脸色难看,但是贵妇的修养让她没法说难听的话,“我们不是说好了也带你去吗?” 郁秋拍拍手,鼓掌:“我们和也,这两个字眼用的很好,你们才是一家子,我只是不得已地带着,可是既然如此你们就供养着别人的儿子甜甜蜜蜜就好了,为什么要接我过来?”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我这个不被爱的才是假儿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你们爱我吗?”郁秋问,他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云向明,倏地从云向明的身上跳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云鹿的鼻子,“你们爱的是他!真是奇怪啊,你们有自己的儿子却全家欺负自己儿子,供养罪犯的儿子。” 他极为尖锐,手指几乎指在了云鹿的鼻子上,目光居高临下:“他妈是按摩女,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很多年前那女人还因为诈骗进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弟弟!”“郁秋!”“你住口!” 指责的声音瞬间此起彼伏,云智恒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他是个成年男人,在公司高层浸淫多年,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远远压制一个今天刚满十八岁的少年,阴沉的目光更是毫不客气,“我不准你侮辱小鹿,给他道歉!” 云鹿已经很可怜了,这没教养的孩子居然还敢提这事! 云鹿更是直接落下了眼泪,闻言露出勉强一笑,“我没事的大哥,弟弟还不懂事,我没关系,我会习惯的,他说的是…” 说着泣不成声。 母亲心疼地冲过去抱住他,哭了起来,“小鹿是妈妈最纯洁的孩子,”转而又说,“他又不是个孩子了还不懂事,我们不理他!” “你们在这里唱戏呢?我要懂什么事呢?让别人的父母亲戚给你过生日送礼物的那种吗?”郁秋忽然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漂亮精巧的手拍了拍云鹿的脸,在他和云家母亲惊愕的目光中甩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室内响起。 少年嘴角尖尖,笑容殊丽而咄咄逼人,“你好能装,想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恶人吗?好呀,云鹿,你这么能舔别人的家人,叫什么鹿,叫狗吧!云也不是你的姓氏,你没有姓,就该叫小狗。”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种孩子的恶毒,把一屋子的云家人都砸懵了。 云鹿泪如雨下,“我不要,小秋你为什么这样说话?”他淡薄而纤细,哭起来更是可怜,满屋子爱他的云家人都心如刀绞。 刘清澜甚至发出了一声尖叫,“郁秋!你在说什么?!” 云智恒满身阴沉,两步走到郁秋身边,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将少年粗暴地拽到身前,眼睛里有暴风雨在肆虐,手背上青筋浮起,正是强忍怒意的模样,“别让我说第二遍。” 郁秋还是个少年,整个人都是稚嫩的,像个飞扬跋扈的小兔子被钳制着,他衣领被攥得死紧,有些轻微的呼吸困难,但并不屈服:“大哥,什么第二遍啊?是让我道歉还是说我丢人现眼啊?” 丢人现眼这个词一出,云智恒微微一怔,但转瞬即逝,“别跟我顾左右而言它!” 然后下一瞬,一滴滚热的泪珠就在他视线内,砸在他的手上,滑到他的衬衫袖子中。 郁秋逼出一滴能得金马奖的眼泪,努力酝酿着情绪,做出一副崩溃而委屈到极致的模样,“大哥,我不道歉!” 云智恒被烫到一样松开手,闻言瞥他一眼,却又在见他满脸悲痛时哑了声。 没有比这么美的少年难过的脸更让人心疼的了。 哪怕是没有血缘的陌生人也会有一种辜负了他的罪恶感。 “大哥,为什么我被同学性骚扰被打的时候你不生气呢?而我只是骂了云鹿一句你就这么生气?是我不重要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一顿。 他有着极其优越的外表,加上影帝一样的表演,这副心碎的模样比云鹿更能打动人。 云鹿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弟弟,不是的,你当然也是重要的,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就不要惹家人生气了吧?” “也?”郁秋沉吟了一下这个词,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满脸失落,“既然我也是重要的,那我明白了,大哥一定是觉得性骚扰没有被骂严重对吗?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就改非礼云鹿了!” 他影帝一样的卖惨表演忽然收了回去,本性大露。 云智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一家子都是些虚伪的贱人!”郁秋懒得再装模作样,忽然将桌子上剩下的蛋糕掀翻砸在了云鹿的脸上,彩色的奶油瞬间将云鹿满身昂贵的高级定制弄得狼狈不堪。 他有心要在今天大闹一场然后离开,因此不管不顾,怎么惹人生气怎么来,势必要气死别人。 “他是小狗!”郁秋又指着云智恒,“你是大狗!” 两个儿子都是狗,那这姓云的一家子…… 云智恒暴怒,当即扬起手掌,但耳光没有落下,被一只手稳稳的拦下了。 “……父亲?” 云向明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推开了大儿子,他转过身垂眸看着不驯的小儿子,沉默了一瞬后终于参与了今天的闹剧,“学校里伤了你的那个学生我会继续追责,想要什么补偿我会给你,但今晚的事是你的错。” 郁秋笑:“我不道歉。” 云向明点头:“子不教父之过,我道歉。” 他转头对一屋子的人说:“希望大家都不要再计较。”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住了。 “爸爸!”云鹿满身污秽,狼狈地站着,他本以为郁秋哪怕不被打也会被云向明骂一顿,彻底失去家里唯一一个不站队的亲人,却没想云向明会这么说。 我来道歉……天哪! 云向明从来没有疼爱过哪个孩子,更没有向别人道过歉。 这意味着什么?云向明听说了郁秋的经历心疼他了?还是……他这种家庭的家长果然更注重血缘? 云鹿不敢想,他焦急地抓住了刘清澜的手,十二分的焦急都是真的,“妈妈,我不要爸爸道歉,都是我们小孩子的事,小鹿没和弟弟相处好,小鹿错了。” 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泪水混着奶油,看起来狼狈凄惨。 刘清澜见状不管不顾地将他抱在怀里,母子俩痛哭起来,“我的孩子,委屈了你,太懂事果然是让别人欺负的。” 郁秋发泄了一通,毫发无损,没兴趣再去反驳母亲嘴里那个“别人”的用词。 他又恢复了那个甜美少年的模样,从父亲的身后环抱住他,“爸爸,那你今晚还陪我过生日吗?” 云向明默然一瞬,“我今晚的工作推不开。” “嗯,”郁秋点点头,“虽然你去年能推开工作陪云鹿,但是我理解你今年比去年忙,毕竟你们家大业大我不懂。” 这句话是讽刺云鹿说他不懂家里的事,暗讽他没见过市面只见过打工的,但实际上收养他的郁家虽然不是大家,却也很有资产,郁秋被当小太子爷宠大,只是小时候身子弱所以养在乡下老太爷身边,这些公司里的事情一早就跟着老太爷耳濡目染,估计比云鹿知道的多多了。 云向明听出了他的嘲讽,“我会尽快回来。” 郁秋笑了下,头也不回地回房间了。 他一走其他人也被气走了,刘清澜心疼地拉着云鹿去清洗,嘴上不停念叨着“早知道让他学了规矩再回来 ,野孩子真没教养”,然后就带着云鹿去买礼物安慰他了,叫都没叫郁秋一声。 等云家父子也离去后,佣人们也相继离开了。 在云家的第二个生日,又只剩下了郁秋一个人,郁秋痛痛快快地发了一场疯,一点也不难过,哼着歌把行李收拾起来。 期间云向明给他发了个短信,“等我回去再说。” 郁秋才不会等他,这个父亲在今天之前从未保护过他。他也不理解他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事不能陪十八年来没有关怀过的亲儿子过一次十八岁生日,大概是需要他拯救地球吧。 郁秋的十八岁不会有第二次,地球也没有第二个,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想了想,临走前他给云向明发了个短信:“爸爸,你们都不爱我,我走了。” 说完又绿茶地补了一句:“我爱你,可惜没听到你说爱我。” 然后他打了车,上了车之后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男人的声音像大提琴,沉重而好听,“做什么?” 郁秋给自己买了一个冰激凌,漫不经心地舔了下,和脸上的表情不同,他的语气是小心翼翼说,还带着微弱的卑微和祈求,听起来可怜极了。 “老师,我坐火车来找你了,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呢喃了句“小孩子”。 郁秋无声笑了下,又可怜巴巴地咬了下嘴唇:“老师……” 男人那边传来开门和关门声,还有男士皮鞋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郁秋忍不住幻想了一下男人的身姿,他知道他出来了。 果然,江和懿说:“在哪?” 郁秋笑:“在火车站,去那里等我!” 前座,四轮“火车”司机疑惑地挠了下头。
第2章 此时刚过完年没多久,大学生们还没有开学,但火车站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 一少年拎着一个中号的行李箱,一边疾走,一边打电话,柔顺的短发随着快走的动作向后浮动,露出光洁的额头,围巾包裹了小半张脸,而露出的脸丹唇玉容,只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回头。 拥挤而充满廉价的拉客叫车声的火车站骤然出现这样的殊色,像夜晚沐浴月光的小狐狸,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偷偷看向他。 拥挤间少年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低头去捡,而有人先他一步帮他捡了起来。 郁秋接过手机,弯起眼睛向对方致谢,灯光映照在他的眼底,仿佛潋滟的湖泊。 对方呆了一下,结巴地说了句:“没,没事。” 直到少年的背影逐渐模糊,去上厕所的同伴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沈河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啊,那是不是郁秋啊?” “郁秋?云家接来的那个养子?”同伴惊讶,“他那么好看吗?刚才他和你站在一起,我感觉你都跟着发光了,好多人都看过来呢。” “是挺好看……”沈河撇了下嘴,郁秋很好看这一点没有人反对,半年前他考上X大还在学校帖子出名了,后来被扒出来是云家少爷云鹿的弟弟,学校的人吃了好久的瓜,最后发现只是个养子,“估计就是因为好看云家才愿意领养他的,可惜人美心黑,跟云鹿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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