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办公室陷入了异常的静默当中。 贺崇凛脸色变了变,极力压下心中的某种情绪看向岑霁:“岑助理要去相亲?” 岑霁瞥开一点视线,犹疑片刻后点点头:“是。” 后来贺总是怎么离开的,大家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办公室的气氛异常僵冷,贺总的面色很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比平日更加凛冽冷肃。 虽然秘书处的人知道贺总向来都是这样的,但能分辨出和平时有很大的区别。 岑霁作为跟在贺总身边这么久的贴身助理,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有那么一瞬觉得是因为自己提到了相亲,可马上就否定掉这种念头。 太离谱了。 贺总怎么可能会被员工相亲的事情影响到情绪。 周六的下午,日光灿灿。 岑霁收拾了一下来到约定好的地点。 并非刻意装扮自己,只是在和别人见面时,岑霁认为保持好仪容仪表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可看在贺明烈的眼里,就像是岑助理很注重这次相亲。 没错,得知岑助理要去相亲,贺明烈在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心情跌落到谷底后,又重新燃起希望。 他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那就是岑助理不喜欢大哥,不然就不会去相亲了。 只要不是大哥那种不可撼动的竞争对手,贺明烈认为自己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相亲而已,又不是立刻确定下来,准备结婚。 只要岑助理不结婚,他就有机会。 就算结婚了,他也可以等岑助理离婚,反正自己年纪小,有的是时间。 这个时候,贺明烈不为自己小岑助理那么多岁难过了,恰恰相反,他还有一点庆幸,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等岑助理。 然而一旁的贺云翊却没有他这么乐观。 听弟弟说小岑哥要去相亲,贺云翊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从上次两人明明白白把话摊开,明烈告白小岑哥被拒,他们两个就不互相遮掩了。 反正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谁也不比谁优越。 甚至贺明烈之所以向二哥透露出岑助理要去相亲的消息,还带他来岑助理相亲的地点,就是想借机让二哥彻底断掉对岑助理的心思。 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份希望。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二哥在看到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在被岑助理拉开的椅子上落座时,好不容易红润一点的脸上是怎么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岑霁不知道自己“相亲”的地点被两双眼睛盯着。 他预定的这家下午茶餐厅在闹中取静的一个地段极其优越的位置。 在丁字路口的转角,外面车辆穿梭,人影憧憧,走几步就是最繁华的商业区,出行和玩乐非常方便。 但餐厅内部就别有洞天,环境优美,像修建在繁华区的一座秘境花园。 岑霁预订的位置是靠窗的地方,正对着马路转角的街道。 一方面这里视野极佳,光线非常好,周围遍布鲜花绿植,仿佛春日出游。 另一方面可以透过阔大的玻璃窗收容外面的车流人影,玻璃窗做了很好的隔音,不会觉得吵,反而在静谧的地方吃着下午茶注视外面的喧嚣,别有一番趣味。 同时如果对方感到拘谨,外面的景象就可以很好地帮助缓解这份尴尬。 显然,这样细心的举动被他今日约见的女生感受出来。 庒凝望着这个一眼看到让人恍如繁花迷眼的漂亮男人,怔神过后露出浅浅的笑容:“妈妈一直和我说向阿姨家的儿子温柔细致,格外会体贴人,今天见到,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 “我叫庒凝,小时候见过一面,你今天和我一样,真实的目的不是相亲是吧?” 岑霁眼里闪过一抹怔色,有些惊讶于女生的爽利和直白。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对方又说道:“我大学和研究生修习的是心理学,现在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岑霁连忙否认,但因为对方的直白,话题因此铺开,原以为的拘谨并不存在。 岑霁很快就知道了,原来庄小姐对婚姻不感兴趣,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更享受一人独处的自在和曼妙,不希望被繁琐的生活和其他人打破这份小世界。 “可我爸妈他们不理解,他们始终认为,只有和别人一起组建家庭的人生才是完整的。”庒凝轻微叹了口气,继而话题转移到岑霁身上。 “你呢?刚才说现在的情况和女生相亲就是在欺骗对方?” 岑霁大致说明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困扰。 当然,没说对上司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心情,只说自己有可能喜欢男人。 庒凝听了,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从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样连女生看到都不自觉惊叹的美人,感情生活不可能会平淡。 太容易被觊觎了。 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感情经历居然是空白的,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个时候才有感情方面的困扰。 而且性格还这么温柔细腻,要不是对男人女人都没有兴趣,庒凝自己都要心动了。 双方直接坦明真实想法,所以这场“相亲”气氛很是轻快,两人不自觉聊了很多。 只是茶餐厅里氛围春日般的融洽,某个角落,空气就像冷凝了一样。 贺明烈即便找出理由安慰自己,岑助理不喜欢大哥,相亲也不一定会成功,可在看到岑助理和对面的女生有说有笑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里泛酸嫉妒。 他身旁的贺云翊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很早的时候就来到这间茶餐厅,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而之所以知道岑助理相亲的地方,是因为岑助理的日程表安排得实在太过细致,不管是给大哥安排的,还是他自己的。 岑助理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得无可挑剔。 眼下贺明烈醋得脸发酸。 贺云翊心里的阴暗情绪又快要抑制不住,比看到小岑哥女装被公司那么多员工喊他老婆叫嚣得还要厉害。 那时他只是想象会有很多双觊觎的眼睛盯着小岑哥。 但是现在,他真真切切看到小岑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们会谈得很好吗? 接下来会成为男女朋友吗? 会一起筹划婚礼走进婚姻殿堂吗? 一想到小岑哥有可能和别的女人组建家庭,一起做亲密的事情,再一起抚育共同的小孩。 贺云翊就忍不住想要发疯。 前几天他的心情还像初见小岑哥的那个雪天,无限纠结是把小岑哥给他堆的雪人留在阳台还是保存在冷藏室。 他最后选择将雪人留在阳台,等天气晴好后,在太阳光线下自然融化。 但现在贺云翊后悔了。 他不应该放任那个雪人留在阳台,美好的事物短暂易逝,可分明他可以把这份美好保留下来,珍藏一辈子。 隔着一条街道的茶餐厅对面。 一辆低调的黑色车辆停在马路旁边的停车道上。 这辆车很普通,淹没在路边的车影喧嚣中,看起来极其不起眼,任谁都想象不到车中坐着的人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平日出行多为他那辆无论车牌还是车型都为全京市独一无二的专属座驾。 贺崇凛从听到岑助理说要去相亲的那一刻起,心绪就无法平静。 这么多年,无论是意志力还是耐力,亦或是心绪,他早就修筑得如壁垒般坚固,不会轻易被什么东西打破。 可是现在,他心底竟然有些焦躁。 他视力极好,隔着的一条街道路宽敞,车流穿梭,可玻璃窗前的景象还是清晰地映照进他漆深的眼眸中。 春日的阳光真的太明媚了。 光线明亮绚烂,树木处在焕发出新的生机却不会像夏日那样繁盛茂密得遮人视线的阶段。 那些叶子精小碧透,被下午的阳光照得近乎透明。 玻璃窗外摆放的各种初放的花朵也被照成七彩斑斓的剔透,因此掩映在花丛里的那张漂亮的面庞就更让人移不开视线。 贺崇凛一直都知道岑助理笑起来很好看。 眼睛弯弯的,像澄明夜空里的新月,每每看到,连空气都像是沾上了他的笑意一样,变得鲜活灵动。 只是这么多年他一心扑在建设自己的商业帝国,回过头,才注意到有那么多觊觎的眼神盯在了岑助理身上,他错过了很多。 这也没什么。 他沉浮在瞬息万变的商海,知道机不可失,但在错过最佳时机后并非没有补救的机会。 有时候站在书房外面的栏杆前看庭院里花木扶疏的长廊也想过,如果早一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会不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 可到底贺崇凛不是会沉溺在过往中的人,他一直都是向前看的,从前是,现在是,他永远都是尽可能地去抓住能够以及想要抓住的。 所以他开始铺网,布下温柔陷阱,即便知道自己的弟弟们对岑助理抱有同样的心思,他也能做到足够耐心,面对每一次内心的喧嚣和冲动,他也极力克制住。 但还是迟了吗? 又或是他太贪心了。 想要得到人,还想得到那颗晶莹剔透的心。 日光偏移了一些,细碎的光影透过车窗将男人英俊的五官轮廓映照得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容上的表情。 岑霁对此一无所知。 他这时听庒凝小姐提到感情群体的划分,其中涉及到无性恋。 “我认识的一个人就是无性恋,对男人女人都没有兴趣。” “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口中的上司吧?”庒凝饮了一口茶,唇角溢出浅浅的笑意。 岑霁面色不自觉僵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岑岑你是贺氏集团总裁的助理,我回国时间不长,但贺崇凛这三个字还是知道的,年轻有为,相貌英俊,是很多人心中的梦中情人,但好像听闻是无性恋?” 她笑了笑,再饮一口茶,放下茶杯:“你刚才提了那么多次你的上司,我自然而言就把他们联想到了一起。” 岑霁的脸上再度浮出不自然的绯色。 他有提过很多次贺总吗? 非工作日的时候,岑霁一般很少谈论工作相关的事情,尽量将工作和私生活划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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