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朝栗子哥哥的方向看过去。 坐在旁边的傅洵此时一手端着碗,一手拿了一张纸巾同样递过去,叮嘱道:“吃的时候小心一点,桑葚会给衣服染色。” 唐楸闻言低头,他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他和栗子哥哥说过,他喜欢衣摆处设计师的那个小图标。 “那我这样吃。”少年从善如流的稍微伸长了脖子,然后伸手捡起一颗果子,全部放到嘴里。 等把嘴巴完全闭上,这才慢慢磨动牙齿,感受着甜滋滋的果汁在嘴里完全爆开的感觉。 一下就盖过了刚才还残余了一些的苦味和香皂味。 野桑葚很好吃。 唐楸眼睛亮了亮,也伸手,把这个小碗往旁边推了推。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的庞嘉齐,表情似乎更苦了一些。 周廪飞快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蘸料喝了一口,仔细品味半晌,才慢悠悠道:“是挺苦哈。” 赵桉和元韬依次效仿,最后点头。 这蘸料,怎么就这么苦呢! “都怪你庞嘉齐!不会做饭你逞什么能呢?”元韬对着庞嘉齐扫射。 庞嘉齐:! 行行行,都怪我行了吧! 傅洵和楸楸又不是第一天谈恋爱的! 你们早干嘛去了? 同一时间,和C国有着七个小时时差的维城,这场总是在深夜的维城举办的希克斯拍卖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维城的夜晚并没有一些国际化大都市夜晚时的灯红酒绿,但却也给这里的一景一物增添了一丝白日里没有的神秘感。 希克斯拍卖行这份在深夜里举办的特立独行,也无疑受到了很多宾客的认可。 为了能收获到自己心仪的拍品,饶是拍卖行古董大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点,已经在坐席落座的宾客们依旧神采奕奕,时不时也会和身边的其他宾客交流两句。 氛围与其他大多是代理人代替出席的大型拍卖会截然不同。 产生这些差别的主要原因,可能也是由于希克斯拍卖会面对的宾客群体,与其他拍卖会稍微有些差别。 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愿意为了自己的爱好一掷千金的私人收藏家。 当然,这些私人收藏家面相大众的身份,也可能是某位知名大富豪。 毕竟如果没有雄厚的资产打底,在许多时候,他们也只能和自己心仪的藏品失之交臂了。 被马小宸派来参加拍卖行的助理同样坐在拍卖场中排位置。 因为时间紧急,能临时弄到请柬就算不错了。 此时这位背负着老板给予的任务的助理,正看似放松,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竖着耳朵捕捉着周围宾客们的谈话,想要从中捕捉一些关于神秘拍品的信息。 细心聆听,努力分辨口型之下,还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 往前数前面几排的左侧方,一个半长卷发的男人和一个金发女人正在低声聊天。 “埃尔,这次的拍卖会有你喜欢的东西吗?”金发女人这样问身旁的男人。 留着一头半长卷发的男人有着很典型的艺术家气息,慵懒中带着些随意,和身旁女人说话的语气倒是还比较活泼:“芙,你知道的,我只是刚好晚上有些睡不着。” 女人闻言点头,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哦,天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半夜十二点,你把你亲爱的正在睡美容觉的女朋友从酒店里拉了出来。” 男人笑嘻嘻的揽了一下女人的肩膀:“芙,难道你不好奇这次拍卖行的神秘拍品是什么吗?” “而且你别忘了,上次你也把你亲爱的男朋友拉去开了一晚的赛车。实话实说,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见到了上帝。” “那你有没有把那次的灵感记下来?”女人不为所动。 男人耸肩,和女朋友表示,自己因为见到了上帝所以太激动,一不小心又给忘了。 说话间,又一位手持文明杖的年长男人在卷发男人身旁落座。 三人看起来像是老相识,刚才还在说话的男人和女人看起来都有些惊喜。 “亚伯先生,您也来了?” 年长男人颔首,语气优雅:“科迪和我说,这次的神秘拍品,我应该会喜欢。似乎是关于天马星。” 被男友昵称做芙的女人恍然:“亚伯先生您喜欢天马星?” 年长男人摇头,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拍卖行的负责人,也就是他的好友科迪笃定,他一定会对天马星感兴趣。 不过好友既然笃定,他也就来了。 而就坐在几人后排的马小宸助理,在敏锐捕捉到‘天马星’这个关键词后,立刻在心里警铃大作,拿出手机就拨通了自己老板的电话。 但老板那边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电话一直打不通。 助理不由在心里打起了鼓。 万一他带的钱不够怎么办! 在助理的焦虑中,半个小时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首先拍卖的,是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虽然创作者并不是什么文艺复兴时期的知名画家,但因为画作本身还算有趣,很快被一位喜欢收藏此类画作的买家拍走。 紧接着是一座稍显残破的雕像,被一位喜欢收藏雕塑的买家以11万美钞拍走。 此时来参加拍卖的,大多都是拍卖行的熟客。几次拍卖行参加下来,买家们相互之间也能混个脸熟,所以相互之间,几乎也没什么恶意加价的情况发生,拍卖会现场进程很快。 也许是为了保持神秘感,无关乎价值与否,大多数被拍卖行都会把本场拍卖会的神秘拍品放到最后,算是最后的惊喜。 在这个不算在排序内的惊喜前,最后出场的,是一位已经逝世的著名雕塑家生前的最后一座完整雕塑作品。 被拍出了换算成C国货币近亿元的价格。 这件拍品完成交易后,拍卖师抬手,一个被蒙着的大画框终于被推了上来。 都已经吊了一晚上的胃口,此时拍卖师也不再卖关子,直接伸手揭开了画框上的幕布。 一幅被命名为《天马星》的画。 创作者:C国,唐楸。 拍卖会第一排的位置,希克斯拍卖行的负责人回头朝着好友亚伯先生调皮的挤了挤眼。 当年的芬迪斯克大赛,唐楸那一届,刚好亚伯先生就是大赛的评委之一。临别时,唐楸还送给了他一个画着小虎鲸的画牌。现在也一直被亚伯先生珍藏着。 后来,江柏笙在C国办的几次画展,他也有去到过现场,还出价购买过唐楸那时放在拍卖区展览的画,可惜后来画并不是他买到的。 性格如此,即使没有拍到,后来再见面时,他也并没有和唐楸提起这件事。 但比亚伯现场反应更大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埃尔维斯和芙。 很凑巧,他们也是当年的大赛选手。 唐楸那让他至今听起来还很是尴尬,想要原地逃走的‘来自东方的画坛魅魔’的称号,就是因为埃尔维斯和芙他们这些当年的大赛选手各自回国后,才逐渐流传起来的。 埃尔维斯立刻晃了晃身旁芙的手臂,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把身体往前倾了倾。 有人的动作却比他们还快。 只见两人后一排位置,一位宾客举牌示意,他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幅拍品。 这位宾客一路走到台上,近距离看着这幅画作,背对着所有宾客的目光,却是不同寻常的激动和回忆交替。 他的记忆不期然的回到了那个酒店静谧的夜晚,渴望想要得到的画,罩在头上的黑色头罩,还有不小心被触发的报警器。 他这些年运气好,赚了许多钱。 所以,这次,这场拍卖会,他就可以平复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了吗? 哪怕眼前已经不是当年的那幅画了,他也还是想要。
第498章 说来,这位拍卖行的负责人科迪先生可能不止对一位朋友或客人说过类似的话,今天这次拍卖会,似乎集齐了这位科迪先生所知的,大概率会对台上这幅画感兴趣的宾客们。 坐在第二排的,目前依旧担任着维城日报编辑工作的艾美特·冯,当年就是他最先执笔,报道了芬迪斯克大赛决赛作品差点遭窃的事情,说来,和台上那位现在正在沉迷的观察画作的先生还有一些渊源。 他曾在自己的报道中夹带私货,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表示想要收购那幅芬迪斯克大赛的第一名画作。 拍卖场内一处安静的房间内,有一位刚好又来到维城旅游的F国商人正坐在房间正中间的沙发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的肢体语言表明他终于遇到了让他感兴趣的拍品。 通过拍卖行提供的精致望远镜,他同样仔细观察起了台上的那幅画。 看了半晌,这位来自F国的商人忍不住赞叹:“他完全没有浪费了,他那被上帝所偏爱的美妙天赋。” 近七年过去,这位叫做唐楸的画家,当他的画再一次出现在维城,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七年里,他没有哪怕一年是停留在原地的。 这是一幅同样有着他浓烈的个人色彩,近乎完美的画。 只是过了大约有两分钟,这位本身也有着许多浪漫细胞的F国商人又有些遗憾的叹了声气。 即使是这样,但相比较之下,他最想要得到的,还是七年前的那幅画。 那棵翠绿的充满了一切一切的生命力的楸树,这些年总是会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画中倾注了创作者最浓烈的,能够被称为爱的感情。 他为每一个曾经见过这幅画的人,创造了一个属于‘家’的梦。 他让美满的人见到这幅画后,会心一笑,忍不住向后回望。 他让遗憾的人见到这幅画后,短暂的感受到美满后是更大的空虚。 而此时台上的这幅画,它同样美,但《天马星》这个名字,似乎指代着什么特定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他的舅舅到现在还收藏着的一条石头项链,舅舅把这条串满了普通怪异石头的项链,称作勇者的宝石项链。 因为舅舅童年时多病且瘦弱,比舅舅大了两岁,作为姐姐的母亲在七岁时为他做了这条项链,想要以此来鼓励他。 他在听完叔叔的讲述后,回忆着已经逝去的父母,同样珍惜这条勇者的宝石项链,并把它奉为一万枚金币也无法交换的珍宝。 可就算他如此珍惜,这条项链到底不是属于他的,能够真正和这条勇者项链建立特殊的感情联系的,只有作为受赠人的舅舅。 也像现在台上的这幅画,他想,这幅叫做《天马星》的画,它该有一位特定的主人,这幅画,就是唐楸特意为这个人创作的。 只是,这个受到赠与的人,显然并不珍惜这独特的心意,将这幅也许还嵌着Ta名字或昵称的画,送到了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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