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屹看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愤愤不平地质问自己,表情生动,变换快,跟变脸似的,“很失望?” 黎枫:“我干嘛要失望?你是大少爷,还是支队长,都和我没关系。对了,当初领证时,你是不是说要一年后才能离婚?” 祁衡屹:“你想现在离?” 黎枫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我当时是脑子抽了,才鬼使神差跟你去领证。我家何女士旅游快回来了,要是让她知道我和一个陌生人闪婚了,她会把我劈了的。” 当初老爷子定的规矩是他结婚可以拿到基金的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要婚后一年才可以拿。现在祁晴那边运转正常了,应该不用动用剩下的百分之五十。 祁衡屹没什么所谓什么时候离,“可以,你定时间。” 吃完饭,黎枫想买单,祁衡屹先他一步把钱付了。 黎枫:“你堂堂一个支队长,劳烦你送我,还要你请我吃饭,不太好吧?” 祁衡屹看着手机屏幕,输支付密码,“没事,这顿饭是对良好市民配合人民警察办案的感谢。” 黎枫:“......” 坐扶梯电梯下楼的时候,他们前面站着两个女生,她们手挽着手,在聊有关旅游的事。 “咱们跟的这个团人蛮多的,听说还有很多年轻帅哥,希望能旅途遇到爱。” “再别恋爱脑了,旅途中遇到的人,大都不靠谱,你想的是恋爱,人家想的打炮。” “如果长得像咱们经理那样高大帅气的话,也不吃亏啊!” “我的蜜啊,你太单纯了,这年头多的是大树挂辣椒!” “大树挂辣椒?什么意思?” 黎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秒懂,而且一下子被这个形容戳中笑点,超想笑但又不能笑,免得前面两个女生尴尬,只好木着一张脸拼命忍笑。余光瞥到自己的肩膀比和他并排站的祁衡屹低了一小截,心想这人长得好高啊,然后马上想到前面女生那句大树挂辣椒,下意识往某人的某个部位瞄了一眼,只看得出某人西裤的质量很好,别的看不出什么。 一抬头,看到祁衡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黎枫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向别的地方,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往他那里看的,纯粹是大脑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行为。 祁衡屹自然也明白那句大树挂辣椒是什么,留意到黎枫目光移动的位置,被他气笑,是男人都能忍受这样的质疑,微弯腰,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放心,不是辣椒,毕竟你吃不了辣。” 靠,流氓!黎枫红着脸一把推开他。 祁衡屹:“怎么,免得你独自揣测,直接告诉你答案不好?” 黎枫直接炸毛:“这种答案谁会想知道?” 祁衡屹揶揄地轻笑了一声,“那你刚才往哪里看呢?” 的确是他先往他那里瞄的,理亏的黎枫摸摸鼻子,不再搭理他。 前面两个女生听到动静回头看,看到身后站着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对视一眼,想到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飞快地走下还剩几级的电梯,跑了。 黎枫瞪了旁边的人一眼,抬步迈下扶梯,往出口走的时候,路过一个美食广告牌,垂涎欲滴的美食旁边放着几根红绿相间的小米椒。莫名其妙的笑点再次被戳中,刚才被祁衡屹弄得硬憋回去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靠着柱子,弯着腰,笑得像个鹅:“哈哈哈......鹅鹅鹅......” 祁衡屹显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干脆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他笑。 结果黎枫对上他淡漠的脸,莫名地更加想笑了,这一笑,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打断他的是贺柏辉和护士长打来的电话,得知他从分局出来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黎枫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清了一下嗓子,问护士长:“上午手术的病人醒了吗?” 护士长:“醒了,状态挺好的。但是22床的家属对病人说了一些埋怨的话,好像是责怪他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病人精神状态不好,不吃药还把吊针拔了。” 黎枫不想笑了,听得直皱眉。 回到车上,黎枫对祁衡屹说:“你送我回医院吧。” 祁衡屹看他一眼,没有多问,直接往仁康开。 下车前,黎枫对祁衡屹说道:“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请我请饭,拿离婚证的时候,我请回你吧。” 祁衡屹不置可否,微颔首,在他下车后,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第14章 黎枫上到住院部,换上工作服就去病房看上午刚手术完的病人。病人是个20岁的青年,先天性心脏病,从小身体不好,是家里的幼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进去的时候,听到病人父亲还在絮絮叨叨:“别人家的孩子到你这个年龄都帮着家里挣钱了,可是你呢,家里的大头开支都花在你身上了,为了给你治病,你哥现在都买不起房,娶不了媳妇......” 黎枫找了个借口把他叫了出去,“叶先生,你们既然凑钱给小叶做手术,说明你们还是很在意他的健康的,既然在意,又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让他承受这么重的压力?” 中年男人:“他什么都不用干,他有什么压力,压力都在我身上,我这么努力地赚钱给他治病,还不能说他两句了吗?” 这样的人是最难置评的,说他不爱孩子,但他努力赚钱为孩子治病,说他爱孩子,但他却又对孩子诸多埋怨。黎枫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他的态度的,但代入一下小叶,还是多说了一句,“叶先生,身为父亲,你很不容易!但是,小叶很懂事,生病拖累家里,他已经愧疚和痛苦到极致了,你刚才的那些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说完,他先一步离开,进病房好说歹说,才让小叶把药吃上,又叫来护士把点滴打上。 忙完这些,又回办公室修正了一遍在美国进修时撰写的一篇论文,他不爱在家工作,在家工作老是容易分心,一会想吃水果,去洗个水果,一会想喝水,去倒杯水,效率极低。 他早上开车上班的,下班开车回家,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这个点的地下停车场静悄悄的,灯光幽暗,十分适合拍灵异片。 黎枫是不信鬼神的,但冷不丁看到电梯口旁边一个静止的黑物突然动了几下,他吓了一大跳,“谁在那?” 他猛地一跺脚,电梯口的灯亮了起来,定睛一看,是个穿黑裤黑衣,瘫在地上的男人。走近一看,酒味冲天,居然是他对门的邻居。这人大半夜喝成这样,是怎么回来的,代驾吗,看他喝成这样,怎么也不把他送上楼。 虽然现在是九月中旬,但是A市的晚上挺凉的,而且这还是地下停车场,温度更低,一个喝醉的人在这里睡一晚,第二天有可能再也醒不来。身为医生,黎枫犹豫了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勉强挡一挡那冲鼻的酒气,蹲下来,拍了拍醉死的邻居,“喂,醒醒。” 邻居睁开浑浊的眼,看向他。 黎枫赶紧拽他手臂,“我扶你进电梯,快起来。” 但邻居根本就站不起来,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还好邻居比较瘦,黎枫平时偶尔也去两趟健身房,最后还是把他架进了电梯。到了六楼,黎枫又把人架出电梯,可是到了邻居门前的时候,邻居突然挣扎了一下,挣脱他的搀扶,独自往房门挪去,可走了一步就又顺着墙瘫坐在地上。 既然他不配合,黎枫就不想管他了,可一想,大家是邻居,都到家门口了,把人撂家门口睡一晚算什么。他再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架起来,抓着他的手开了密码锁。 进去后,他彻底脱力,把人往沙发上一扔,长长嘘了一口气。沙发靠背上有件外套,他随手往人身上一盖,转身回家。邻居家里很乱,茶几上扔着外卖盒和酒瓶,他转身的时候,把什么东西踢到了沙发底下。 虽然是做好事,但毕竟未经人同意进了人家门,黎枫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邻居第二天起来找不到,只好认命地去厨房拿扫把,用扫把在沙发底下一顿拨划。 从沙发底下扫出来的有饼干包装袋,蓝牙耳机,还有一个发夹。根据刚才踢到东西的触感,黎枫觉得自己踢进沙发底的是蓝牙耳机,伸手把蓝牙耳机拿起来,放到茶几上。就在他准备把饼干包装袋和发夹扫回沙发底下的时候,他看到非常普通的白色发夹上用红色的彩笔画了一个爱心。 黎枫瞳孔一缩,这个发夹他见过,上次陪师母去菜市场买菜,那个鲜面店买了8个芹菜瘦肉馅的女士头上。 黎枫会留意到她头上的发夹,是因为白色发夹上那个红色的爱心很显眼,而且那个爱心有些掉色,且爱心的形状一边大一边小,画得并不规则,和林硕安在画画本上画的爱心差不多。当时他猜那位女士是个妈妈,发夹上的爱心是家里的小孩画的。 这个发夹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普通的塑料发夹很常见,也许是邻居前妻的?刚好他们的小女儿也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 黎枫又想起在分局审讯室,那个姓梁的警官让他辨认的照片,他会被传到分局问讯,很可能是那位女士出事了。 黎枫低头思索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把发夹包着拿了起来。把饼干袋扫了回去,又把扫把放回原来的地方。 回到自己家,黎枫对着发夹看,一会觉得就是菜市场那位女士戴的那个,一会又觉得是邻居前妻的,家里有小孩的都知道,小孩爱乱画,这可能是个巧合。但是都画到了同一个位置,这也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这个发夹是菜市场那位女士的,它怎么会出现在邻居家呢?那女士那天穿着超市的工作服,应该是超市的员工。而对门邻居,他记得听李大爷说过,好像是某公司的高管,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认识的。 算了,不琢磨了,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打电话跟那祁队长说一下,看他怎么说。 黎枫拿起手机再次发现自己忘了问祁衡屹要联系方式,他被自己无语到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但还是认命地拿起车钥匙,跑一趟东城分局吧,是巧合最好,不是巧合,就当帮帮那一面之缘的女士吧。 黎枫刚把车开出停车场,电话响了,科室电话的特设铃声,他挂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罗雅静焦急的声音,“黎医生你快来一趟医院,你昨天做手术的那个姓叶的小伙子现在在天台,想跳楼。” “知道了,我马上到。”黎枫在前面掉头,改往仁康开。 祁衡屹把黎枫送回仁康后,开车回了家,回到家,好好地冲了个热水澡后,出差在外奔波了两天的疲倦不见了大半。洗完澡,随便套了条裤子,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半湿的头发把他平日里的冷峻神色减弱了些。打开冰箱,仰头喝了半瓶水,才回卧室抓了件干净的T恤套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8 首页 上一页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