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悯行将背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杜梓连忙摆着手,“陆总,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害…...我也说不清,总之现在好了,只要能跟着您做事就行。这次还得感谢丁凘,只要把您在这里做公司的消息放出去,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一起过来的。”
“我暂时不想从星海挖人。”
两人正谈着,丁凘端着菜出了厨房。
“我帮你。”
陆悯行说着走进厨房帮丁凘一起端菜,杜梓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梦。
突然门被拉开,是郑棋安,丁凘连忙道,“棋哥,你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前同事也是我的现同事,杜梓。”
杜梓站起身和进来的人问好,要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路,道,“我们以前见过吗?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很熟悉。”
同样僵住的还有郑棋安。
“他叫什么?”郑棋安愣愣地问道。
这时陆悯行也从厨房出来了,回道,“杜梓,杜康的杜,乡梓的梓。”
丁凘见两人都不说话愣在原地,仔细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郑棋安眼睛逐渐泛红,嘴唇微微颤着,几次想开口都没发出一个音来。
“怎么了棋哥?”
郑棋安看向丁凘,泪水成股地从眼角滑过,声音变得沙哑,断断续续道,“…...这…这是我弟阿。”
“…...啊?你…...你是我哥哥,我还有哥哥?”
三人的眼神又回到杜梓身上。
杜梓连忙解释道,“我是被收养的,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忘记所有的事情——”
杜梓还没说完,郑棋安已经将杜梓紧紧搂在怀里。
“…...哥?”
郑棋安的哭声断断续续,“棋乐!我…我以为我这辈都找不到你了。”
于是普普通通的一顿晚饭变成了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团聚宴。
郑棋安找到弟弟,十几年的心结突然解开,眼泪像是两条小溪整顿饭都没停地流,没吃多少饭就先进了房间。丁凘不放心端了些饭菜进去看郑棋安,陆悯行和杜梓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
两人抽着烟,陆悯行突然问道,“突然多个哥哥,什么感觉?”
“嗯…...挺惊喜,怎么都没想到,但是也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毕竟好多年没见了,我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彼此也不了解,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赶不上我和丁凘熟,我担心…...如果我俩性格不合相处不了,亲人变仇人,那该怎么办?郑…...我哥,对我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我的小时候,我还担心,我现在的样子性格要是让他失望,又该怎么办?他大半辈子都来找我,如果让他失望,就不好了…...”
“你担心的事情这还挺多。”
“陆总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次病好之后,养父母突然有了他们自己的小孩,我又被送回福利院,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最怕的就是没有人喜欢自己。”
正说着,丁凘从屋子里出来,坐到陆悯行身边。
“棋哥好点了吗?”陆悯行问道。
“嗯,但他说还是没胃口。你要去看看他吗,杜梓?”
杜梓吸了两口烟,又掸了掸烟灰,没有回话。
丁凘问道,“你知道棋哥为什么什么都没吃就回房间吗?”
杜梓摇了摇头。
陆悯行道,“或许你俩担心的是一个问题,毕竟这世上,你们两人是最亲近的人。敞开聊聊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丁凘在旁边点着头,表示赞同。
杜梓把烟熄灭,起身道,“我去看看。”
丁凘望着杜梓的背影,道,“阿煴,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别扭啊?”
“因为害怕。”
“嗯?”丁凘转过头,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陆悯行。
“期盼了太久的东西,得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害怕自己不够资格不能长久的拥有。就像是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也害怕,怕你像是一缕烟,惊一下就散了。”
丁凘听着陆悯行的话中带着悲伤,拿鼻尖蹭了蹭陆悯行,“现在安慰到你了吗?”
“一点点。”
丁凘又吻了上去,“现在呢?”
“安慰到了。”
丁凘低着头笑了起来,陆悯行突然牵着他的手,站起来。
“走吧。”
晚风伴着月色,吹来一阵花香,丁凘觉得自己现在又站到云朵上。
“去哪儿?”
“私奔。”陆悯行说完,就拉着丁凘跑了起来。
“啊?”
丁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跟着陆悯行跑出了院子,沿着巷子穿过晚风,丁凘咯咯地笑了起来。
巷子中有一棵石榴树,坠了满枝火焰般的石榴花越墙而出。陆悯行拉着丁凘停在树下,丁凘大口的喘气,倚着墙胸口起伏。
月色明亮照在丁凘唇上,让人心动神驰,陆悯行看着看着,指腹已经抚上丁凘的唇。
“你的唇,比石榴花还艳。”
丁凘喉结滚了滚,“…...是,是么——”
陆悯行在树下,俯身吻在了最红的那朵石榴花上,像是有着甘甜的蜜,反复吸吮着。
一阵风吹来,落了几瓣红色的花瓣,丁凘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被陆悯行的舌尖搅得昏沉绵软。
杜梓见郑棋安门缝中漏着光,去厨房端了一杯水,走到门口,顿了顿,抬起手敲响门。
郑棋安见是杜梓,连忙把手里的照片扣过去,道,“你来了。”
“喝水吗?…...哥...”
“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先叫我棋哥。”
杜梓没接话,坐到郑棋安对面,拿起扣着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小孩子。
“这个是…哥吧?”杜梓指了指肤色稍黑的孩子。
“嗯,这是我们8岁那年一起去公园时拍的,”郑棋安说完又低下了头,“你都不记得吧。是我对不起你…...”
“哥,你别自责,我走丢的时候,你不过12岁,况且是因为我贪玩才造成的。”
“你当时才7岁,什么都不懂,我没有照顾好你。幸好现在找到你了,否则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
“哥会一直找我?”
“当然会!”郑棋安睁大眼睛回望着杜梓。
“哥连媳妇都不娶?”
郑棋安抓了抓头,道,“没想过这些,就想着得找到你。”
杜梓突然笑了起来,“哥原来是这样的性格。”
“什么性格。”
“就特别好的性格。”
郑棋安的眉终于舒展开,嘴角翘了起来,“我还怕你会不喜欢我…...”
“哥,我们小时候感情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你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每天晚上都是我哄你睡觉、给你讲故事、带你刷牙,我去哪里你就要跟我去哪里,就连我写作业,你都要在旁边看着。”
郑棋安越说越兴奋,眉毛扬起来,眼睛也有了神采,杜梓这才认真的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哥。
他和郑棋安真得很像,眸都是深邃类型,眼睫浓密,鼻子高挺,除了肤色差别大,郑棋安的唇偏翘以外,两人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小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叫了郑棋安才没走丢,回家还和爸爸妈妈说要和你换名字,结果被他们两人骂了一顿。”
“不要换,‘郑棋乐’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对了,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十二年前,车祸,两人一起走的。”郑棋安说到这有些哽咽,“家人,我一个都没保护好。”
“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郑棋安抬头看了看杜梓,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你呢?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过得好吗?”
“还好,离开福利院…...”
紫香巷尽头的小院亮了一整夜的灯,几天之后,杜梓有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上面写着‘郑棋乐’。 ----
第51章 守夏 第五十一章 守夏
八月末的巴蒂湾游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不光是因为气温下降到人类可以接受的度数,而是因为这里即将迎来最大的狂欢节—守夏节。
沈舒为应景也在社交网络上发布‘晚上6点之后不限量供应各类洋酒’的活动帖子。可能是宣传起了作用,咖啡店方才下午已经人满为患,沈舒不得不高价请了几个临时工。
他在吧台调酒,斜眼睨着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着的周聿。手上用劲,半个柠檬的汁水都被挤到了酒里。
“沈老板,你这是调酒还是调醋?”
“酒,烈酒!”
罗宇顺着沈舒的视线回头看过去,笑道,“没想到,周聿这么受欢迎。”
“他们都瞎了。”
“实话实说,周聿长得确实帅。”
“帅个屁,你看看他那张脸,跟个冰块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大家都喜欢这种高冷禁欲气质的帅哥。”
沈舒重重地锤着杵,芭乐的汁水崩溅到罗宇脸上,他摇摇头躲远。
入夜,店里更是挤满了人。
酒精的作用下,气氛逐渐热起来,沈舒的注意力却始终没变过。只见一个外国的女人趁着周聿送酒的空挡,把手搭在周聿肩上,开始大跳热舞。
周聿虽然没有回应,却也只是呆站在原地,沈舒只觉得血液蹭蹭地往大脑上涌。周聿隔着人群感觉沈舒在看自己,回身望过去,正对上沈舒的眸子,周聿绕过女人径直朝沈舒走来。
“身体不舒服?”
“你还有心思记着我,”沈舒把酒放到托盘上,“去啊!那么多美女还都等着和你跳舞呢?你不跳还怎么有生意,我这么大个店可都得指你!”
沈舒说完就转过身继续做下一杯,他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周聿这木头竟然真拿着酒走了。
再有人贴着他跳舞,他都来者不拒,因而以周聿为中心围了好多人,忽得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沈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周聿脖子上戴着一个鲜花项链,面前站在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让两人亲一个。
沈舒把手里调好的几杯酒一饮而尽,转身走到后面把电闸一拉,嘲杂声瞬间安静下来。
沈舒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不好意思,断电了,今晚酒钱全免,大家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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