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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摄像头位置放得挺高，顾回每次关它的时候都要垫个底，肖楚虽然比他高不少，却也不是伸手就能碰到，又因为亲热被打断不爽，他一用劲，竟然直接把摄像头打落了下来。 镜头落地的声音稀碎，估计摔得挺惨。肖楚虽然黑了脸，却也不打算去捡起来看看情况，而是把看愣了的顾回下巴一抬，压在门上继续亲。 距离上次肖楚亲他亲出反应也没过多久，这个吻也是一样的欲念深重，卫生间湿漉漉的环境加重了这份潮热，没一会儿顾回也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意识有些昏蒙，手都环到了肖楚脖子上，但意外的是肖楚先停了下来，唇舌贴在他颈侧厮磨，却没再往下动作。 顾回渐渐回了神，感受到颈侧有一搭没一搭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肖楚的不对劲。只是肖楚抱他抱得很紧，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贴在他耳边小声问：“不要……吗？” 肖楚明显顿了一下，之后抬起脸不满地看他：“难道在你眼里我找你就只为了那点事？” 顾回垂眼想了一会儿，而后又坦荡地睁着眼看他，似乎在说“不然呢？”他倒是没想想自己和顾回从前玩过多少花样，顾回感情上很纯，但这件事上却是个实打实的老司机。他被那双眼睛看得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把头埋在对方颈边：“这谈恋爱和上床的顺序还真不能颠倒，身体太熟了，我连你是什么感情都摸不出来，你也从来不肯说……” 他又沉默了会儿：“顾回，你爱我吗？” 顾回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头发太长了，有点扎。” 肖楚喷了喷鼻息：“我就知道……”可下一刻，他又把顾回揉进怀里，手开始作乱，把顾回弄得轻声呜咽，而后趁着对方欲望占了上风，一边在他耳边吮吻，一边蛊惑似的呢喃：“顾回，说你爱我。” 顾回被作弄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拒绝的话几次被阻拦在他口中，他神志不清却又被精准地制住，终于胡乱喘息着开口：“我……爱，爱你……” 肖楚这才放开桎梏，抱着瘫软的顾回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吻着他的脸。 “我也爱你……” 倘若那时他在肖楚戒心最轻时问了，或许肖楚真的会告诉他。可是他一念之差，最终却变成那样一个稀里糊涂的表白。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他现在徒然有心关心，却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何孟看他皱眉沉默，心下了然：“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担心也没有用。我都管不了的事，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顾回这才点了点头，匆匆和他道过别，转身回了自己的候机厅。只是还没等他进门，远远就看见顾忆带着口罩站在门口。他走过去轻声叫了顾忆的名字，顾忆抬眼看他，没有答话，只点了点头。顾回有点尴尬。他和顾忆现在私下相处比和陌生人还为难，话虽然说开了，但过程惨烈，现在想起来都想抓着自己的头狠狠摇晃。可顾忆的脾气，永远不能指望他来开口缓解气氛，顾回也只能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你的飞机不是快走了吗，怎么过来了？” 顾忆的声音毫无波动：“黄老师让我来的。” 顾回这下松了口气。看来觉得尴尬的不止他一个，如果没有黄经纪催他过来和“兄长适当交流感情”，他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你以前天天和黄老师吵架，现在相处得也挺好嘛。” 顾忆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说：“他说的话有些还是可取的。” 顾回一下子笑出了声。这样的话，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会从顾忆的嘴里说出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忆也在努力学会自己去适应环境，和周围的人相处。他想顾忆或许是对的，是他关心则过。 他们早就应该分开了。 顾忆静静地看着他笑，甚至笑到呛了口水，才默默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顾回咳得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正准备和顾忆道别，却听见顾忆忽然开口：“虽然我让你别管我，但你还是我哥，我还是关心你的。” 顾回一愣，听见顾忆叹了口气：“你天天让我听话，你也听听我的话吧？多想想自己，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为自己活着。多关心一下自己，可以吗？” 顾回抿了抿嘴唇：“……我觉得，我现在就挺高兴了。” 顾忆啧了一声，“你别老把心思放在我这儿……实在不行……谈个恋爱也行……你注意别让人骗了。你那都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顾回打断他，笑着举起手机按亮屏幕，“时间快到了，你回去吧。” 顾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几次都说不出来，只好拉上口罩，点了点头往候机厅跑。顾回望着他的背影，茫然从心中泛满了他所有思绪。 “为自己想想”，上一次他听见这句话，是什么时候？ 是他高考结束那天发现顾忆逃了高考跑出去当练习生时质问姑姑，姑姑丢给他的话。 从那之后，他把全部心思留给了顾忆，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此时把这个提议交给他，他除了一片茫然，什么也想不到。如果没有这样的变故，他大概一辈子也发觉不了自己竟然囫囵地生活了这么久，往日不留痕，除了顾忆，他什么也没落下。 可是他也没有留得住顾忆。 飞机跃入平流层时有种静谧的嘈杂。那是耳与目截然相反的处境，层云叠摞，光芒万丈。顾回趴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的云流，在光线错落中忽然灵光一现。 不然……真的谈个恋爱吧？
第35章 35 === 谈恋爱？ 当然不可能谈恋爱。 汪导堂堂业内大佬，活到这个岁数搞事业都算休闲，要不是这次确实亏了人家年轻人，怎么可能抽出宝贵的拍戏时间特地对付舆论。 所以顾回刚从综艺拍摄地那边回来就陷入了疯狂赶工拍戏之中，觉都不够睡了，更别说谈恋爱了。 再说，就算他真想谈，又能跟谁谈啊？ 不过工作多也有好处，累到倒头就睡，休息时也只想排除杂念放空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也就什么都不用想。他是真的挺累的，可就算是他在放空休息，也有人会拦住他谈正事：“顾回，这个地方我觉得你应该那样处理，还有这个尾音……” 顾回混混沌沌的那几天，储立驻扎在剧组努力学习，费尽心思向前辈们讨教，演技和对整部戏和人物的认识突飞猛进，原本还要和顾回请教人物内心，现在和顾回讨论时更像是在指点，彻底让顾回认识到科班出身又努力的青年演员是个什么样子，搞得他有时看见储立过来都有点畏惧，一瞬间明白从前上学时他有时兴起和同学讨论题目，那些人坐立难安的感觉是什么样。 “顾回？”他走神太久，储立说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叫他，“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顾回连忙摇头：“不不不，特别对，我记住了。” 可他这样说没让储立满意：“你明明都没听。” 顾回只好把他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储立这才看起来有消气的模样，可还是不太高兴：“……真讨厌你们这些天才，一心多用做什么都像玩一样，就没有什么能让你们专心的吗？” 这话怨怼意味十足，顾回觉得自己大概又受了什么波及，想了想顺着他的话回答：“为什么不能是我专心听了，所以才能轻松记住呢？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天才，你看，如果我是天才，你指出我的问题时，我为什么完全无法反驳你呢？” 储立没说话，但他显然很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说不过你，但我看得出来。”说完起身往外走，却又顿了一下：“我以为你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难道还没有吗？” 顾回一愣。储立的话没头没尾，他却听懂了。他觉得储立说的是他和顾忆的事，却仿佛又不止，他好像知道更多，问的也不止他以为的那样。 “……不知道。”他最终也只能这样回答，“但已经告一段落了。” 下午散戏时忽然有媒体采访，小吴来通知时喜气洋洋，等顾回出去看见记者的名牌，看到某个熟悉的平台的媒体标志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之前整个事件发生之后顾回被公司保护得很好，一直没有被任何媒体堵到，也就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现在事态渐渐平息，也正好是接受采访趁着余热曝光的好时候，公司精挑细选了一家大型媒体进行独家采访，借助平台自身的曝光度引流，再巩固一下热度。小吴和何孟对顾回应对媒体的能力毫不担心，所以记者登门才通知他，其实也是有心引出一点他真实的个性，为与过去形象进行扭转。 采访是直播的形式，顾回确实是最近的热门明星，没有预告的直播采访都能引来为数众多的观众观看，没一会儿直播间就开始卡。 因为事先有过沟通，记者的问题都很温和，没有什么故意戳爆点的提问，甚至还非常契合顾回的性格，公司前期功夫确实没少下。 前面的问题对答都非常顺利，甚至还有几个回答比较出其不意，让直播间热闹了好几次。问题到最后的时候迎来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收尾：“现在比起以前你已经火了，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顾回低头想了一下：“嗯……具体还是要看公司安排吧，我自己的话是想休息一下，考虑一点自己的事情。” 记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点：“考虑自己的事情？什么事情呢？比如，谈个恋爱？” 顾回笑了：“啊，可，可能吧？怎么都这么这么说啊，我真的像那么，那么需要谈恋爱的样子吗？” 记者也意外：“有人说你需要谈恋爱？” “嗯，我弟弟，就是顾忆。”顾回点了点头，“上个星期的周末我和顾忆一起去上了综艺，是爷爷泡的茶，临上飞机时他建议我考虑考虑自己，实在不行谈个恋爱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可能他一直觉得我管他太多了？” 记者了然笑了出来：“哦，是想转移你的视线啊！看来弟弟不好带啊！” …… 采访结束时小吴看着直播间一直刷什么“顾回，谈个恋爱吗”的话有点郁闷，“这段能切了吗？”她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无语了：“这是直播啊姐姐，切什么切啊。” 等她转头一看热搜，下面慢慢有个带大名的条目悄无声息地在往上爬：#顾回，谈个恋爱吗#。 小吴看得有些心烦，转头对顾回千叮咛万嘱咐：“你要是真谈恋爱，一定得提前告诉我啊。” 顾回：“……说什么呢，我不谈。” “那可不行，”小吴依旧不同意，“你怎么能不谈恋爱呢？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后半辈子吗？” 顾回：“……” 晚上顾回就接到了何孟的电话，对面何孟声音虽然带笑却有点无奈：“想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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