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笙则是对上了lady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直到一只手从教堂废墟下猛地伸出,那惨白的石膏手臂已经断了大半,可即使残缺不全,哭泣天使也在不断地从“坟墓”中挣脱。 后期的天使,视线对它们的桎梏已经十分有限,不能再拖下去了。 顾凉有些慌张:“怎么办啊笙哥?” 海登也跑到他们的不远处,说道:“那个赵岭,你们不觉得,他自从在教堂醒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吗?” 顾凉看了一眼无笙,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而无笙并没有接话,反而开口问道:“海登,你之前说,你还知道其他通行令的位置?” 当时海登将lady房间里的通行令让给行骨二人时就曾说过,他还记得其他通行令的位置。 海登没想到无笙在这种时候还会问他这种问题,稍微愣了愣才点头:“对,我当然知道。” 短暂沉默后,他像是狠下了心,咬牙道:“这样,我把后面两个通行令的位置都告诉你们,我们合作一起出去。” 无笙扭头,轻飘飘的:“一共有四个?” 海登也抬眸回答:“四个不够吗?” 无笙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乐呵呵地回答:“当然够,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海登:“你们知道这个小镇曾经烧死过一个男巫吗?最后两张通行令一张在他的左臂,而另一张在他的右臂。” “那个,线索是这样说的,实际我也不确定”他又补充道。 顾凉见他原本信誓旦旦,现在又说出一不确定,当即开口:“喂!你!” 无笙按住了顾凉,率先点头回答:“好啊。” 海登一拍手,指了指教堂前的那堆枯木,说道:“你看,其实今天就是要焚烧男巫的日子,但是如你所见,教堂塌了,怪物就都跑出来了。” 顾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海登回答:“啧,我好歹跟着npc走了那么久,游戏给我增加维持人设这个debuff,肯定会给我特殊线索啊。” 顾凉:也是哦,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无笙听完后一拍手,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好,那就这么做吧。” 海登和顾凉同时点头。 于是,在人群都朝着远离教堂的地方奔跑时,无笙几人却在逆着人流而上,身边不时传来几声抱怨和辱骂。 但最令顾凉不解的,还是无笙一把抓住了正要朝后跑的赵岭,那两根手指看似动作轻柔,却叫人不得挣脱。 赵岭横眉竖目:“放开!” 无笙:“我劝您现在不要去码头。” 赵岭冷笑道:“你凭什么管我去不去码头?马上给我放开!” 无笙摇了摇头,看向赵岭打开自己的那只手,上面老茧的位置与之前并不相同。 “所以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底气和自信?通行令,或者是存档点?” 在赵岭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抹寒光乍现,利器没入血肉的沉闷声随之响起。 血珠因着掌控者的动作猛然溅出,无笙于瞬间偏头垂眸,但暗红的血珠还是飞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只听他轻啧一声,眉头微蹙。 顾凉见状脱口而出:“wc?” 无笙看着赵岭缓缓倒下,将刀从他的心口抽了出来,轻叹道:“这哪是削水果的刀,竟然比匕首还要顺手,这游戏当真变态。” 【请全体玩家注意:玩家赵岭生命值降为0,无生命体征(现解除迷梦状态),存档点自动使用。 正在读取存档数据…….】 行骨看向无笙,满眼不解。 什么叫解除迷梦状态? “这个新人,够狠啊,我靠。” “对了,进入教堂后自动进入迷梦状态,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会怀疑周围所有的人和环境,要是无法自己清醒过来,自杀就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那是这个新人是在救他?” 游戏内,无笙摊手,血珠顺着手腕朝下蜿蜒,将佛珠颜色沾染得更深,他说道:“就当是我做了件好事吧,反正他醒不来,也就活不下去。” 游戏外的所有赌徒心声:放屁,你这分明就是报复他之前抢存档点的作为。 但无笙笑的无辜,染血的面容上眸子清澈,他又看向海登,询问:“走吗?” 海登内心os:我把这玩意带上是不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但是面上:“走!” 他们极快地靠近着lady,路上不断躲避着从断壁残垣下伸出的手,眼看着海登即将靠近lady时,前方却陡然传出了刀剑嗡鸣声。 也幸亏海登躲得够快,才不至于脑袋与脖子分家。 只是怎么感觉有些凉意? 他伸手朝自己的头顶摸去,感觉略微有些扎手,又回头望向了顾凉和无笙,发现了他们眼中淡淡的怜悯。 海登恍惚间明白什么,于是他低头,琉璃碎片上倒映出一个头顶光亮的倒影。 海登:……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无笙几人也看见了从旁走出的侍卫长——阿德尔伯特。 行骨:“草,怎么忘了这茬。” 他望向无笙:“这东西我们必须得合作,不然谁也打不过。” 谁知无笙偏了偏头,语带疑惑:“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又为什么要打它?” 行骨现下无比暴躁,听他吼道:“你疯了是吧!不拿到通行令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死在这里你懂吗!” 无笙:“嗯哼。” 行骨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福临心至,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屠夫?!所以之前在lady房间时,才不会去争夺通行令?所以才会那么干脆地解决赵岭?!” 无笙听完他的论断,竟笑弯了腰,眼角都沁出了光亮:“其实吧,我只是有一点记仇。” “所以你要不要猜猜,这把刀下一个会进谁的胸口?” 行骨浑身一僵,无笙却没有再搭理他,反而跑上前去与海登激战在一起,脑海里一片混乱。 但是他看着看着便发现了不对,那根本不是玩家共同对抗侍卫长,而是侍卫长与无笙在一起攻击海登! 顾凉熟练的站在一边,甚至还往外挪了几步,他看见行骨呆愣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招手:“你要不过来一点?”待会血别溅你身上。 行骨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他看向顾凉,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那边的海登却逐渐落于下风,唇边溢出一抹猩红,脸色难看地跪倒在地。 游戏外—— 众赌徒:哦豁,新人双杀。 作者有话要说: lady(微笑):作者我替你们揍过了,她说以后日三。
第23章 沉默的羔羊:完 海登瞪着无笙,嘴边的血沫子不断溢出,听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无笙竟故作惊讶地反问:“难道我做错了?” 在良久的沉默中,侍卫长阿德尔伯特收回了剑,他寂静的眸子盯向海登,默许着无笙的作为。 血泊泊的流着,海登的眼神没有聚焦,他艰难地仰头,看向那人逆着光不断走来。 无笙到人身前,半蹲在地上,单手禁锢着海登的脖颈,歪头在其耳旁轻声开口:“你说的不错,这个副本boss的伪装能力确实不错。” “以致于,一开始我也找不出你的破绽。” 海登看向无笙,眼白处慢慢染上了血丝,他质问道:“你找到了什么?” 无笙叹息:“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个人的认知本能,并不会允许大脑说谎。” 一个人,身处一个地方,当有另一个人想要到来时,那最开始的人往往会说:别来。 而非:别去。 “就比如说,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认为这个游戏有且只有四位玩家,所以在之前才会对我发问‘四张通行令难道不够?’” “但事实上,若你真的是第五位玩家,那四张通行令当然是不够的,并且...” 无笙凑得更近了,手下亦是在收紧。 “并且,你并不知道我和顾凉不需要通行令,资源如此紧张,你既知道这个东西可以救命,又知道它们的位置,为什么早不去拿?” “其实,你不是不去拿,是根本触碰不到通行令,对吧?” 在遍地都是羔羊的天堂中,屠夫又怎么会想着离开。 “况且你最后的表演实在太过拙劣,就算不攻击lady,我也照样可以拿到通行令。” 海登眼里的光亮逐渐暗淡,伴随着嘴角已经扭曲的笑容,他发出了最后的微弱语句:“圣母玛丽亚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天..呃...” 无笙眼里一抹厉色划过,在海登的话说完之前便扭断了他的脖子。 就在屠夫逝去的一瞬间,地面上所有的天使同时停下了步伐与动作,成为了一座真正的雕塑。 细微的破碎声响起,无笙站起身来,一直浓郁的蔷薇花香彻底消散,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头望去。 哭泣天使紧闭的双眼上开出了朵朵白色单瓣花。 上帝的象征破碎了。 但新的希望也在此升起,头戴巨大鸟嘴面具的真正医生正朝着病人走去,它们暗红玻璃镜片下的目光慈爱又冷静。 于是,魔鬼之余人间的象征也破碎了。 终于,这人间又归于了人本身,世上再没了被神魔驱使的羔羊。 沉默的人们都看向了lady,和朝他缓缓走去的侍卫长。 一如多年以前。 尚且年幼的阿德尔伯特向卡修单膝跪下,脱帽,卸下武器,双手合掌放在卡修的手中,微抬着脸,看向自己的信仰,模仿着这个国家古老的制度,忠诚地说道:“阁下,我是您的人了。” 两个声音不断重合,一个尚且青涩,另一个却足够沉稳有力。 无笙望向光中的两人,头一次露出的笑里带上了几分真心。 西风吹拂,卡修脖颈上的丝绸如水一般滑落,露出了其中被掩盖的狰狞伤口。 教堂废墟上的不少人都低下了头颅,他们知道,这是曾经绞刑所留下的痕迹。 但即使伤口可怖,其主人白净俊秀的脸上却充满了灿烂纯粹的笑容。 而到了这时,他们才恍然发现,这个常年困居在华丽服饰里的人儿,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笑着,笑着,看着头上的乌云散去,远方的海浪逐渐趋于平静。 最后,他们双手紧握,在风中化为了洁白的鸢尾。 荒地之上,枯骨生花。 但无笙却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他走向前去,在那堆蓬松又柔软的花瓣中,捧出一颗正散发着柔润光芒的心。 【恭喜您解锁收藏栏; 其一:尼德霍格的珠宝。 其二:米诺陶诺斯之首。 其三:密涅瓦之心。】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卡修的低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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