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秒回:“好,我等你。” 江里盯着「等你」两个字看了几秒,神清气爽退出对话框。 他刚想退出微信,却见列表中忽然出现一个群组,是陈树木拉他进去的,群组名字叫「wh29中3(7)班」,是他曾经待过的班级。 一进去,见到里面疯狂刷屏同一句话:“恭喜里哥!” 浩浩荡荡几十条,跳得极快,牌面十足。 最后一条没叫「里哥」,因为是名叫「英语组梅朝凤」发的:“恭喜江里!” 江里笑得眼睛弯弯,麻利地先发了个超大红包,然后又开始不正经:“谢谢兄弟们!谢谢世界第一美的凤姐!” 离开二十九中这么多年,他越来越厚脸皮了。 梅朝凤发来个一个严肃的微信自带小表情,又开始说教:“怎么称呼的呢?怎么还和高中一个样?” 江里嬉皮笑脸,发去一个俏皮表情包,飞快打字:“出来混,都是朋友。凤,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此时,清华园某实验室里的蒋言也拿着手机,慢吞吞点开了江里的微信头像。 头像下方有一行「添加到通讯录」,只要点一下,就能发送自己的好友添加申请。 她缓慢地把手指凑过去,正想轻触一下,班级群又出来一条消息,浮于她的手机页眉上。 陈树木:“里哥还是牛批啊,爱情\\事业双丰收!” 后面跟着一排坏笑的表情。 蒋言手指一顿,静默几秒钟,关闭江里的微信头像,回到了班级群里,却始终没有发出那句「恭喜里哥」。 没有必要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让困在七年前的自己,努力向前走了。 江里对此毫不知情,还在群里和老同学们插科打诨吹牛皮,偶尔提到蒋言,不见人回复,就很快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聊到夜深终于扛不住睡意来袭,才甜甜地睡过去。 次日晚上,江里在北京落地,然后直接奔向他和盛千陵在南四环的新家。 盛千陵请了搬家公司,将两人的物品全部都搬了过来。 江里又有近两个月没有见到盛千陵,心中的思念如洪水泛滥,一进门就贴向盛千陵索吻。 两人就在玄关处接了一个绵长急切的吻,吻到江里腿都软了才停下来。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做好的菜。 有江里喜欢的腊鸭焖藕和公安鱼杂,还有一道蒸鱼糕。 江里正是饿得慌,又亲了亲盛千陵,赶紧去洗手吃饭。 吃到一半,盛千陵忽然说:“里里,你的护照给我一下。” 江里以为盛千陵要帮他办年后再去英国的签证,说:“不用再办啊,我是长期签证,不影响我4月陪你去打世锦赛。” 盛千陵没有解释,坚持要他的签证。 江里以为是出入镜有什么新规定,没再多问,饭后就把护照交给了盛千陵。 1月底,大街小巷的年味已经很浓。 集训中心的选手们都已经回家过年,盛千陵也陪着江里回了湖北一趟。 他们一起去给江海军上香送花,也没忘记顾玉港那份。 回家收拾得麻烦,他们就一起住了盛千陵住过的华悦酒店。 临近大年,他们去拜访了一下卓云峰,然后赶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回了北京。 大年夜,江里和盛千陵回到盛家别墅,又故意耀武扬威把潘明钰气了个半死。 盛广峥对盛千陵持放任态度,潘明钰却始终不能完全接纳江里,但好歹也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就各自分开各自忙碌去了。 不亲近,但也不像从前那样疏远。 新年一过,江里和盛千陵开始进入新一轮的训练和忙碌里。 2022年2月,江里要去英国伦敦打温布利大师赛。 而4月份,是盛千陵参加世锦赛的时间。 两人商量了一下,江里在伦敦打完温布利,就直接去谢菲尔德,等着盛千陵过去。 江里果然是循着他师父的路在走,从分区积分赛,到世青赛,到英锦赛,再到温布利,一次夺冠,一次次捧起金色的冠军奖杯,逐渐与盛千陵的职业生涯重合。 到了四月,盛千陵第三次征战克鲁斯堡,终于不再如前两次一样,只能得亚军。 这一次,他淡定沉稳地游弋于赛场之上,红色的地毯与绿色的台呢衬得他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他从前打比赛不苟言笑,也很少朝观众席看。 可这场比赛却打得很活泼轻松,有时候进了高难度的球,或者是单杆破百的时候,他会下意识朝观众席最后一排看过去。 现场只有十一排座位,他与最后一排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漂亮青年四目相对,很快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2014年,有个少年曾对他讲:“师父,等你拿世锦赛冠军那天,我一定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为你疯狂鼓掌。” 他终于等到了迟到多年的掌声。 也等到了自己深爱多年的人。 盛千陵在斯诺克顶级赛事世锦赛上夺冠后,国内球迷们陷入经久不衰的疯狂。 这是中国球手第一次在这么高规格的比赛上夺冠,犹如文学界的诺贝尔,犹如体育界的奥运会,完完全全为中国斯诺克的发展竖立了新的里程碑。 「盛千陵」三个字成了一种象征和符号,也成了无数台球爱好者们心中不灭的光芒。 盛千陵本人在夺冠之后,也很激动。 却不是因为夺冠,而是因为一件他筹备了很久的事情。 克鲁斯堡剧院门外,一辆等候多时的房车已经打开了车门。 盛千陵避开一路追堵的媒体记者,带着江里匆忙上车。他拿出两套纯白色的西装,将略短那一套递给江里,说:“里里,快换上。” 江里还没从盛千陵问鼎世界冠军的喜悦中走出来,整个晕乎乎的,根本无法独立思考。 自然是他师父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房车一路朝南驶去。 路过河流与城镇,来到远离闹市静谧辽阔的村庄。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建筑门口。 长着大胡子的司机回过头,眉眼带笑地对盛千陵和江里说了句「Congratulations」,盛千陵同样用英文致谢。 江里没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只不过当他从房车上下来,看到眼前欧式风格浓厚的尖顶教堂时,手心隐隐颤抖起来。 纯白的礼服,红色的领结,藤黄的教堂。 江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盛千陵脸上带着温柔期待的笑,牵着他一步一步往教堂里面走。 教堂里空荡荡,一排排座椅上镌刻着岁月的痕迹。从门口到讲台,铺着一段长长的地毯,上面印着繁复美丽的花纹。 两边隔一段就摆了一捧开得正好的白玫瑰,玫瑰嵌在花柱里,每一个花柱都用纯白的丝带相连。 盛千陵穿着熨帖平整的白色西服,全身仿佛披着光。 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江里,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江里的心扑通直跳,越来越快。 他下意识牵紧盛千陵的手,跟上他的脚步,慢慢地,慢慢地,仿佛在亲朋满座中举办盛大婚礼一样,随着盛千陵走向牧师讲台的方向。 最后,他们在讲台前站定。 讲台后的牧师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盛千陵提前那么多要来江里的护照,就是为了办理这一次的marriage visitor签证,为了让脑子里想了好多年的这一幕实现。 他掏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礼盒,取出其中一枚素净的铂金戒指,在牧师的见证下,缓慢地递给江里。 他说:“里里,你是否愿意为了我,戴上它?” 那枚戒指很漂亮,内嵌了半圈碎钻,再无其它装饰。 江里垂下眼眸,看向那枚戒指。 日光穿过苍穹顶投射在盛千陵身上,折射在他手中的戒指里。 光影之中,江里看到,戒指里刻了四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英文字母——“QLJL。” 是「千里江陵」的意思。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江里眼眶酸涩,却第一次感觉到酸涩竟然也这么美好。 他问:“为什么要戴上它?” 盛千陵说:“戴上它,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侣。” 教堂里很安静,门外有轻风拂过。桥梁一般的白色丝带微微晃起涟漪,如同七年前,两个少年为彼此萌动的心。 牧师拿起讲台上的结婚证书,用轻柔的声调虔诚地念起上面那段广为人知的寄语。 成为盛千陵和江里这一场婚礼唯一的旁白。 江里英文很差,听中式英语都不能完全听明白,何况是老牧师的乡音。 可偏偏这一次,他听明白了牧师的话。 牧师在问他,是不是愿意一生一世和盛千陵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如果愿意,就请接受盛千陵手上的那枚戒指。 江里热泪盈眶。 他曾经失去过盛千陵很长很长时间,长到他以为自己的余生不过了了不值期待。 也曾在味觉障碍里尝遍了人生的辛酸和苦辣,在身娇体贵与跌跌撞撞里,被生活撞得遍体鳞伤疼痛难忍。 可是多么庆幸啊。 他曾经以为熄灭的光,如今就站在他面前,随同牧师一起,等着他说愿意。 他递过手指,让盛千陵把那枚素戒套到他的无名指上,颤抖着说了一句「I do」。 盛千陵眼眸里噙着水光,在下一次牧师念完询问辞时,很快说了句「我愿意」。 江里替盛千陵戴上戒盒里的另一枚戒指,目光流连于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仿佛在看一份令人得意欢愉的惊喜。 他们一起接过了牧师递过来的写满英文的结婚证书,冲牧师轻轻颔首,然后在无限温柔的光阴里,拥吻到了一起。 风又起。 玫瑰轻摇,丝带起舞。 穿过六年漫长的风雪,少年终于与春光重逢。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7.6开文到今天9.6,刚好两个月。 真的特别特别感激大家一路追文到今天,每一条留言我都有认真看过。 感激大家给我投营养液,让我炫上投票榜第二名(继续投好吗求你们呜呜呜); 本来想着,到完结的时候多说点什么,可此时却有点,欢喜又怯怯了。 —— 番外我还没写,但我感觉其实所有事都在正文里交待清楚了。 但如果你们有想看的番外,就告诉我,我如果觉得可以写的,就都写。 然后我的微博是「作者秦小羊」,可以到微博找我玩(55章的那啥也在)。 然后请大家在最后这一个完结给我留言吧,夸夸我写得好(? 或者随便说点别的什么都行,我给大家发红包(珍惜抠门作者难得的大方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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