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你定义温柔的方式真奇怪。” 济沧海没回复他这句有点刺的话,反而跳脱到另一边:“哥快生日了吧?哥给个收货地址给我,我给哥寄个礼物。” 周云帆没给济沧海送过礼物,于是他回复道:“无功不受禄,免了免了。” “哥,我想给你个礼物嘛,我生日就在你后面几个月,你到时候回我一个就可以了。” 啧,周云帆倒有些不高兴了,他不喜欢收礼物,主要是因为他非常讨厌给别人准备礼物这种事情,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否喜欢,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并不好处理,所以平时朋友家人过生日他就买个蛋糕请对方吃饭或者干脆送钱,但济沧海显然是用心给他准备了礼物,这样子他就不能用红包敷衍过去了。 “拜托了,哥。” 也许的确是对济沧海有好感,周云帆最终还是没推拒掉,告诉了济沧海他的收货地址,放下手机后,他有些头疼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导师给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去国外某个著名天文台观测学习的机会,下下个月走,周云帆处理着出国的事务,反而比之前要空闲了些,和济沧海的聊天时间也多了起来。 济沧海似乎丝毫没有被他冷落了大半年的不适感,很开心很热烈得和他聊天。 不过她作息依旧挺不正常的,每天似乎都熬夜到很晚,但只要抓到机会,她马上就会给他回复消息。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太忙了。”济沧海道歉道:“每年这段时间我们都会特别忙,真是不好意思。” 周云帆倒没觉得什么,只觉有些不巧罢了。 “不过哥......可能明年我就要换工作了。” “嗯,也好,你这作息毕竟太不规律了。” “哎,也对,到时候就可以顺着哥的时间了。” 周云帆似乎能从那黑体字中感受到济沧海并不甘心。 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现在这份工作。 犹豫了很久,周云帆还是决定问问济沧海:“你为什么换工作?” “不想干了呗,不是说了嘛,工作不规律。”济沧海故作轻松地回复道。 但周云帆的沉默让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很久后,她回答道:“一些身体上的原因,具体不好说。” 接下来几天,周云帆忙着签证的事情,倒也没再和济沧海联系,两人好像又陷入了某种沉默,但这次周云帆明显感觉济沧海失落了许多。 于是他点进了许久没看的济沧海的空间,大部分是她随手拍下的小动物的照片,有时也会出现一些读书感悟之类的,她自己的照片反而不多,就一两张,最近的那张是四月时的事情了,她戴着围脖,一手举着奶茶对着镜头微笑,只是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她那时候状态似乎就不太好了,尽管济沧海从来没和周云帆说过。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可以帮助她吗?周云帆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些念头。 他拿手臂遮住眼睛,向后躺去。 即使只是虚假的面具,他现在也太在意了这张面具了。 足够了吗?他问自己。 不,不,还不够。 他放下手臂,白炽灯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想,还不够,还需要一点点的心动。
第4章 “草,ocean要退役了。”今天他回宿舍回得很早,进门就听见舍友在大呼小叫。 在上了研究生后,他被重新安排了宿舍,曾经的舍友全都离开了,他和新室友们不太合得来,虽然关系谈不上好,但平日里也很少主动打招呼。 “已经传出消息了,ocean的手好像劳损得很严重,估计就这两个赛季的事情了。” “哎,ocean倒是真的厉害,他走了98T怎么办?” “谁知道呢?上次有人看到ocean在揉手腕,估计不太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虽然我是个直男,但ocean是真的好看。” 周云帆在收拾东西时随便听了两句,他们好像说得是浮华的某个职业选手,浮华,周云帆的手顿了一下。 那是他和济沧海认识的契机。 Ocean,海,济沧海。 无缘无故得,他又想起了济沧海。 不知道她还好吗? 第二天是周云帆的生日,他的几个室友不咸不淡得祝福了他生日快乐,他也不咸不淡的感谢了他们祝福自己生日快乐,在回复了朋友和家人的祝福后,他看见了济沧海给他发来的笑脸祝福。 “祝哥又长大了一岁,新的一年祝哥平安喜乐,心想事成吧。” 看起来没什么新意的祝福,却让周云帆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他想,这句话一定是济沧海想了很久,才编辑出来的吧。 “谢谢。”他给济沧海发了个笑脸。 大概九点时他就收到快递的短信,但直到中午吃完饭他才去快递柜取走了济沧海给他的礼物。 回到宿舍,拆开盒子,是一个浅色的木盒,用白色的绸缎绑着蝴蝶结。 他的心动了一下,手却迟疑了。 他觉得,如果他打开了这个盒子,他和济沧海的关系也许就会发生改变。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也许,仅仅只过了十秒,他轻轻抽开那个绸缎,掀开了木盒。 里面是一张手绘,一张很精巧的手绘,少女坐在樱花树下,怀着抱着一个布偶熊。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幸福,却又那么寂寞。 是凌零。 左下方有个字体圆滑的签名。 是作者亲手画的。 那一刻,周云帆承认自己心动了,他呼吸几乎要停滞,美丽而又落寞的少女温柔得看着他,他想,济沧海就如同一个为了他而诞生的人偶少女。 他想,他无法不喜欢她。 他打开盒子的夹层,是满满一盒干枯的樱花,静静躺在盒子里,如同被埋葬在樱花里的凌零。 他打开了手机,对济沧海发出一条讯息:“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谢谢,我很喜欢,对了,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对于周云帆来说,一切都足够了,最后一味催化的心动共同造成了这次反应,他发现自己喜欢上济沧海,那么就直接告诉她吧。 济沧海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向她告白,顶上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周云帆却冷静得不像刚刚才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一样,既然试剂已经加入,实验已经完成,那么他只是需要等待对方给自己的结果就好了。 很久之后,济沧海回复了他一句话。 “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能喜欢我,我喜欢你,比你想得还要早得喜欢你。” 周云帆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知道,济沧海给他的答案并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 “哥,但我现在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哥,现在我不能承受最坏的那个答案,所以哥,等我回来就向你坦白一切。” “到时候,你的一切决定,我都会接受。” 这不算最坏的答案,济沧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周云帆并不太在意,不过是将一切发生的时间推后了罢了。 “那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在联系吧。”周云帆想了想,对济沧海说道:“你说得对,我想,现在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个接受这种事情的好时候。” “好的,哥。” 他安心得收拾好东西,几天后,坐上了飞往A国的飞机。
第5章 那里的星空非常漂亮,即使裸眼也能看见璀璨的星河。 当他结束一天的学习工作后,他喜欢坐在旷野里,感受着风,还有凝望着那无尽的星海。 在那里,好像一切都变得格外渺小,唯有无尽的星海永远璀璨于人的头顶,他看着那星海,让自己的灵魂流浪在其中,他感觉到宇宙似乎在他耳边奏响着音符,星与星之间共振,发出恢弘的合唱。 那是他此生唯一臣服的美,那是他此生最终追求的真理。 在结束长达半年的学习,天文台展开了一个交流会,周云帆安静得听着他们的发言,他是倒数第三个上台的,他走上去,打开ppt,用平静得在讲台上向下面不同肤色不同人种的人讲述着自己的发现,他声音平静而清晰,此刻他的内心里只有那充满美的公式和无穷的星空。 “真是个天才。”一个中年的研究员感慨道:“我根本无法相信他还不到三十岁,我想,也许十年后,他站在让我们所有人都惊奇的地方。” 导师得意得说道:“他是我的骄傲。” 交流会非常顺利,周云帆收到了天文台的邀请,邀请他毕业后来在这里工作。 周云帆收起名片,没有说话。 导师心情很好,在回去时自费邀请他们在A国一些景点游玩,在温暖的烈日下,他才有种回归了文明的感觉。 他们停留在K城时,和他一起来的一个男孩子突然悄悄叫住他:“师兄,浮华的世界赛在K城举办,我们要不去看看?” 周云帆心想你又没票怎么进去?在门口听个响?但浮华.....让他想起济沧海,正是因为浮华,他才知道了济沧海。 他打开了许久未登入的聊天软件,翻到济沧海最新的一条消息。 在昨天晚上:“哥,我要去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等我回来,就把一切告诉你。” “好。” 他只回复了济沧海一个字。 小师弟还是选择去人家会馆门口张望了,他倒不觉得小师弟有多喜欢浮华,只是一个普通玩游戏的,恰巧遇见了比赛,过去看个热闹罢了。 他没有和小师弟一起跑人家门口听声音看热闹的爱好,就一个人租了辆自行车,悠哉游哉地沿着环海公路骑行。 在路过一处沙滩时,他停下车,靠在一边,找到一家小店,买了一个椰子,然后坐在店门口,一边看着大海,一边喝了起来。 他长相实在出众,很快,再加上现在正好是沙滩上人最多的时候,很快,几个漂亮姑娘就互相打趣着走向他。 “你好,小帅哥,你是日本人吗?”一个黑色长卷发,穿着透明外套和比基尼的拉丁籍美女率先对他打了个招呼。 周云帆吸溜着椰汁,回答道:“我是中国人。” 美女笑了起来,看起来特别开心:“哦,我喜欢中国,东方来的小帅哥,你喜欢A国的女孩吗?” “全天下的女孩都很好。”周云帆微笑着婉拒了她。 “好吧,看样子我是得不到你了。”女孩笑嘻嘻得说道:“那么祝你在K城玩得愉快,东方小帅哥。” 老实说,她真的很漂亮,但周云帆看着她,却没有那种对着济沧海的心动感觉。 天底下好看的女孩子就像星星一样,数也数不过来,可他这一生又能遇见多少,认识多少?即使认识了她们,能相互喜欢上,那又得是多大的缘分?他想起布莱克先生,他是个多么幸运的男人啊!在他年少时爱上了橡树小姐,在他成年后又遇见了他爱着也爱着他的妻子,即使他和妻子因为种种原因分开,可那种爱与被爱的甜蜜却永远留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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