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什么?”米可问。 “来参观下你家。”顾风手揣在兜里,看了眼面前的别墅,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果然是签约费6千万的顶级选手,豪气!” “......”米可垂下头不理他,径直向大门走去。 别墅其实并没有外观看起来的那么大,只是里面的景观做得很好,环境清幽、娴静怡人,顾风跟在他后面一路进了屋。房子一共有三层,最下面是车库和储藏室,二层是起居室和客厅,三层是卧室和书房等私密空间。 米可将自己的东西随意放在吧台上,再拿了个杯子接水喝,随后简单收拾下就想上楼。 “喂!”顾风叫住他,“你就这么对客人的啊?” “我又没让你跟着来。”米可站在原地,壁灯照得他的脸很柔和,让人有忍不住想亲近的冲动。 “那我晚上睡哪儿啊?”顾风站在吧台边,就着刚刚米可用过的杯子喝水,“总不能让我睡沙发吧?” “你还可以选择地板。” “天这么冷,你不怕我冻感冒了吗?” “房间有暖气。” “呵...”顾风自嘲地冷笑一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米可看了他一眼就自己上楼了。 换好衣服下来时顾风还站在那里,米可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客厅大灯没开,只有吧台的暖色灯光从他的白色刘海透过来,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米可走近,从冰箱里取了瓶酒,又重新拿了两个杯子,挨个倒上,随后拿起一杯闷头喝完了。 顾风垂着眸子盯着他好看的手指,取过另一个杯子一饮而尽。 米可又重新给两人倒上酒,再次喝完后才闭着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顾风转头看着旁边靠着的人,突然想到,“因为今天输比赛的事情?也是,毕竟要不是因为你打得太烂,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吃力,K神确实要背大锅。”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顾风回想了一下,“哦~该不会是因为照片的事吧?道歉也没用哦。我说过,要拿到德杯冠军,才删照片。可惜了,照片还得在我手机里保存一段...”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吧?”米可打断他。 顾风表情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你怎么知道没有,要我给你看吗?” 米可抬起头和他对视:“你不是那种人,虽然你这个人性格确实坏了点,但你不会做这种事情。” “呵...”顾风嗤笑一声,将这几个字细细品味了一番,嘲讽道:“所以K神是觉得我并没有拍照片才没有将比赛放在心上,以至于今天这么摆烂?” 顾风将杯中的酒喝掉,向米可看过去:“现在再假惺惺地道个歉就完事了对吗?” “我道歉不是因为这个。” 顾风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米可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又喝了一杯:“之前的事...是我的错。” “之前的...哪件事?” 米可转过身,背靠在吧台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后才说:“去年世界赛...我...” “原来K神说的是去年世界赛期间把我当成别人强行拉着上床的事啊。”顾风将杯子放在吧台上轻轻用手转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笑起来很好看,笑意却未达眼底,“都过了这么久,K神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道歉?” 米可抬头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喉结轻轻滚动:“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对不起。” 他记得以前还在SOG的时候,顾风的头发一直是黑色的。 顾风和苏希其实有一点像,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发型也类似。只不过刚进队的时候,顾风还要再瘦一点,后来营养师给他调了饮食,长了些肉,两个人就更像了,尤其是背影。如果不是队服后背上的ID,单从后面看,很难将两人区分出来。 不然那天晚上,他也不会将人认错... 渐渐地,顾风就开始变了,首先是头发颜色,换了一个又一个,然后是穿衣风格以及行事作风也开始一一转变,或者说更像是本性暴露,那个爱跟在他后面笑得很阳光的大男孩儿,开始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清澈干净的眼神也充满了攻击性... 后来,再没有人提过两人像这件事。 他不知道造成这些改变背后的原因,但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顾风也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回过神来,拿过酒瓶再往杯中倒上,仰头喝了,漫不经心地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那可是我第一次和人上床。” “我也是第一次。” “可你第一次爽了,我没爽啊?” “......”米可表情有些难堪,顿了下才问他:“那我要怎么做?” 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从前? “嗤...”顾风嘴角勾起个嘲弄的笑,转过身低头盯着他,“我说了呀,你睡我一次,我也睡你一次,公平。” 米可眨了眨发红的眼睛,直直地回视他。 “顾风,你是不是喜欢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
第10章 16% 米可刚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他不确定顾风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喜欢。 刚进SOG那会儿,顾风还只是个瘦得干巴巴的小孩儿,据说高考失利又和家里吵了一架就跑到网吧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听苏希叫他来打电竞,拎着包就来了。 他刚进队时只能看饮水机,经常一个人站在当时的中单后面看人操作。那个时候的顾风还有点黑,从手臂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太阳晒的,人也有些内向,不大说话,上单经常调侃他站在后面就跟个黑棍儿一样。 那个时候的米可眼里除了比赛就只有苏希,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顾风从那个时候就对他与别人不同了。 17岁的孩子还不懂得伪装,总是忍不住地偷偷瞧他,眼睛里流淌着清澈的光芒。 被发现后,又带着点羞怯笑出来。 那个单纯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到仲夏里的汽水,操场边吹起的树叶,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米可想,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 笑容僵在顾风脸上,他的眼睛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将杯子放在吧台上,手臂抬起,把米可圈在自己和吧台中间,微微弯腰,低头和他对视。 “是啊。”顾风说。 “你才看出来?” 米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一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 “但那又怎样?”米可低着头,没看到顾风眼睛里盈满的悲伤,只听见他用依旧凉薄的语气说:“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最好是。” 顾风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托住米可的下巴迫他看着自己,声音低沉:“你该不会以为我来OTG是为了追你吧?” 两个人贴得很近,如果从后面看,就像正在亲密接吻的情侣一样。 米可偏过头躲开微凉的手指。 “比起那个,我更喜欢看K神本来的样子。”顾风摩挲着手指,缱绻着上面的余温,再次靠近了些,贴在他耳边低语:“每天都这么虚伪的活着,你累不累啊?”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顾风继续说:“明明就不想对人笑、不想跟人交流,还要装出一副亲善的模样,每次看见你对着别人惺惺作态,都让我忍不住想撕烂你的面具,让大家看看我们的K神的本来面目。” 米可受不了他喷洒在耳畔的吐息,抬起手就要推开。 顾风顺势抓住那只手,手指顺着手腕向上,分开手掌,与他十指交扣。随后再偏过头,薄唇向下移了2寸,轻轻熨帖在通红的耳后,一触即分。 怀里的人如他预料中的一样,瞬间软了一半身子。 米可止不住颤抖着挣扎起来。 “躲什么?”顾风轻易制止他的动作,紧紧地盯住他,“你其实很吃这套,对吧?我也最喜欢你假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装模作样,骨子里却在寂寞地叫嚣着:快来啊,快破开你虚假的外壳,将你弄脏,再狠狠地折磨...” 声音越来越低,两人粗重地呼吸交缠着,鼻尖就快抵在一起,顾风看着他轻颤的睫毛,缓缓贴近... 就在两片嘴唇将要碰到一处之际,米可突然大力地将顾风一把推开,攥紧拳头,强撑着双腿尽量站稳,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和心跳。 他在一阵战栗中,升起了一股名为害怕的情绪,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是...” 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也不知道‘不是’什么,只能落荒而逃。 脚边躺着米可刚刚没握稳的酒杯,里面澄黄的液体一半洒在地板上,一半浸湿了半边拖鞋。 顾风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低下头,轻轻动了下脚趾,让那点冰凉蔓延全身。 · 米可蜷缩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手上用了些力按着胸口的位置。他心跳很快,如果不压住,似乎就会蹦出来。 他做着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小时候,爸爸妈妈牵着他去游乐园。 6岁的小米可一直缠着妈妈说要去玩跳楼机,他还记得那个跳楼机的顶上,立着一个可爱的鸭子。 但妈妈说他年纪太小了,要再长高一点才能玩。 小米可委屈地瘪着嘴:“我已经长高了呀。” 话刚说完,他就真的长高了。 他开心地跟妈妈说:“妈妈快看!我长高了!我可以玩跳楼机了!” 一转头,妈妈就不见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9岁的米可站在鸭子头顶上,低头向下望,底下的人影全都模糊不清。 他有些慌张,开始大声呼救,可没人能听到,只有他被留在原地。 想往前一步,可脚下是深渊,米可害怕地哭起来,对着远处大声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怎么不要我了!妈妈——!” 接着周围的景物就变了,米可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对面的高个子男生则对着他大声谩骂:“都是因为你!都怪你!怎么死掉的不是你!你赔我妹妹!” 将他们围成一圈的同学小声议论着。 ‘听说他成了孤儿,老师叫我们要关心他。’ ‘那他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好可怜哦...’ ‘要不要给他捐款呀?’ ... “对不起...”米可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向对面的人道歉,向同学道歉,向老师道歉,向周围的所有人道歉... 他除了‘对不起’外,似乎再不会说别的话。 “可可乖,不要哭。”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奶奶慈祥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温柔地跟他说:“可可没有对不起谁,不要道歉。可可以后就和奶奶一起生活,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然而短暂的温馨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转眼,12岁的米可趴在病床前,握着奶奶那双没有温度的手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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