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之前自己曾俏皮地跟他说过, 说你戴淡蓝色颜色的围巾好看。 像是冰川融化, 汇聚到了被天映衬着的淡蓝色的海洋。 他们在一家餐厅会面。 张燃从一进餐厅就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慢慢地解下自己的围巾, 手套,放置在一边。 三年能变得事也太多了。他们各自也平添了一份成熟。 换平日思球球总是咋咋呼呼的那一方,今天却格的安静。 “最近还好吗?”张燃问。 “挺好的。”思球球把脸侧到一边。 餐厅的暖气很足。思球球的手却僵地不像话,甚至连刀叉都有点拿不稳。 但他还是直着身子, 僵硬地切着牛排。 三年时间他也变了, 不再戴夸张繁荣的首饰耳饰, 也没有再染发做头发。 头发也剪短了, 干干净净的贴在颈脖, 看起来又松又软。身上穿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垂着眼,鼻梁下的小痣若隐若现。 张燃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像是想要把这几年遗漏的都看回来。 室内钢琴曲的旋律缓缓流淌, 这是思球球吃过最沉默的一顿饭。 起初张燃也会寒暄般地问他,但他也只是嗯或者哦, 每句话最多都不超过五个字。冷淡又梳理。 张燃也就不问了, 垂下了眼。 一顿饭结束,思球球就自顾自地招来了服务员, 然后看向张燃, 一脸冷酷地说, “我们AA。” 张燃看了他一眼, “嗯。” 餐厅外面。寒气逼人,现在已经彻底的入了冬。 思球球感觉冬天总是格外的漫长,可能越是觉得煎熬就越难熬。 “怎么回去?”张燃侧头问他。 “开车。”思球球吐了两个字。 张燃有一瞬的愣神。 “你自己开吗?还是司机来接你。” “废话,当然是我自己开。”思球球往地下车场走,末了会又顿住脚,“你怎么回去?” “我想做你的车回去。”张燃顶着一张冰冷的脸正儿八经地说,“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思球球一脸震惊,“你什么时候喝酒了?” “你去结单的时候,我跟服务员拿了两瓶。” “为什么?” “因为心里闷。”张燃看着他,”你整顿饭都不好好跟我说话。 “我…..”思球球呛住。 张燃靠到墙上,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竟然生出了点委屈的意味,又垂下眼, “不信的话可以回去看看的。” 回去看看是不可能的,思球球铁青着张脸, “跟上。” 他停的停车场是VIP级别的。灯火通明,两个高大保镖在那值守。 思球球把车开了出来,他的车也不再同以前一样bling,bling,闪,镶满碎钻。而是哑光色的银。 “上车吧。”他降下车窗,淡淡地说。 张燃打开副驾门,一言不发地坐上来。思球球猛的一轰油门。 在张燃的记忆里,思球球永远都是天真烂漫坐在副驾驶的那一方。外出如果家里司机接送,就坐在后座位。 张燃在大一的下学期学了车,思球球就每天在练车场笑嘻嘻地在练车场等他,还跟着他说过他要做一辈子的副驾。 因为车实在是太太太难学了!! 当年青涩活泼地思球球跟他嘟嚷,自己高考完后就和朋友一起学开车,结果他科目一都没过。 他朋友都高高兴兴地提新车了,他还在原地没过,真的是太太太气愤了! 他这辈子都不想学开车了。 但现在……. 张燃侧头望去。 窗外银亮的光束折射进车,映彻在思球球的眉眼,落下雪亮的一笔。 他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眼睛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脸上的青涩稚嫩早已褪去。 张燃发现他还很忙。 一旁的手机消息震个不停,时不时还有电话拨过来。思球球戴着蓝牙耳机皱着眉接通,说的都是些工作上的事。 三年要说短,那也太不短了。 能变化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 张燃知道他现在成为了大名鼎鼎的服装设计师,很多顶流模特身上的衣服都出自他手。 张燃侧过头,看着他这双被外面灯光映亮的眼睛,忍不住想起当年那双亮亮地,满怀希望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想当服装设计师!设计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梦想让它们登上T台。 “住哪?”一个红灯,思球球突然冷冷的问,眼神却有点不自在。 张燃有点想笑,也就真的笑了,眼睛还弯了弯。 他用指尖将丝质的金属眼镜抬了抬, “怎么刚刚不问我?” “忘了。”思球球没表情地说。 “你说不说,不说下车。” “在景德城。” 思球球没什么波澜,绿灯亮了就刷地踩下油门,但眉头突然一皱,表情很痛苦。但车却稳稳当当地往前开,然后在路边紧急停了车。 “怎么了?”张燃偏头一看他面色就一沉。 “没事。”思球球捂着胃皱了皱眉,“就胃有点疼,不碍事,刚刚可能吃的太多了。” 张燃眉皱地更紧了,明明吃的都是正常食量。 思球球不再摁着胃,就是脸白了点,继续去握方向盘,“快到你家了,再坐会。” 不料却被摁住了手。 “你不能再开车了,我来开。” “张燃,这你的车还是我的车?”思球球眯了下眼睛,觉得荒唐,“而且你不是喝了酒么?” “骗你的。” 思球球瞳孔不自觉睁大了。 堂堂正正的大学神竟然有骗人的一天? 思球球感到稀奇。 “为什么?”他要笑不笑地问了句。 “因为想跟你相处久一点。”张燃无比认真的说,就像是对待课题一样的认真。 “想骂我无赖不要脸是吗?骂吧。” 张燃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冷质的金属反射出了一道淡淡的光。 他唇角抿的很紧 。周身还是散着 股冷淡,气压看起来像是很不好。 但思球球对这种冷淡早已免疫,甚至会不自觉地感到亲昵。 “谁有时间骂你,浪费时间。”思球球僵着脸从另一侧的车上下来,跟他调换位置。 张燃下了车却没有再上,而是将车门关紧,走向另一侧。 思球球皱着眉降下车窗看他,张燃指了家店,示意自己要去那买点东西,很回来。 思球球眉头没松。 过几分钟张燃从便利店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杯热饮,还有几根热烤肠,很香。 思球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杯热饮,是他大学的时候很爱喝的一个牌子。他曾经在寒冬里牵着张燃的手,哈着白气儿,笑着指着家便利店说自己最喜欢他们家的热饮,配上他们家的烤肠简直就是冬天降临的幸福。 思球球有些出神地望着这杯热饮,又侧头看了看外面。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停在了这里吗? “如果不喝的话手里捂着也暖和点。”张燃趁他分神地空档,把热饮塞给他。 思球球有些呆地看着手里的热饮,抿紧唇又扭过头,看向窗外。 张燃发动了车。思球球发现是往反方向开。眉顿时一皱,“你开哪儿?这不是开往你家的路。” 张燃:“嗯,是开往你家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思球球马上警惕。 张燃顶了顶眼镜,镜片底下透出了几分精明的锐利,“一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导航,如果你介意的话,抱歉。” 思球球:。 他瘫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我很介意,你道歉也没有用。” 说罢他就调了座椅,调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闷闷地窝着。 张燃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很浅地笑了下。 距离思球球家的时间稍微有点儿远,思球球在半路睡着了,张燃到的时候也不忍心叫他,熄了火,就着月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思球球醒的时候发现车内很暗。只在旁边的驾驶位亮着。张燃用手机在回消息。听到他醒了就偏过头看他,“醒了?” “嗯,你不是长了眼睛吗?”思球球眉皱了皱,语气不太好,“怎么不叫我?” 张燃依旧盯着手机,很平静的说,“你谁的熟,叫不醒。” “叫不醒就大声点叫。”思球球看了眼自己手机,一连串的消息, 眉头不自觉的又皱,“我先上去了,这次….谢谢你。” “车你开回去吧。” 张燃语气平稳的说,“好的。” 思球球刚推开车门,就听张燃突然又叫住他。 他戴着冷质的金属眼镜,皮肤很白,脸有些冷。这时有路过的车灯照过来,镜片下的眼思绪不清。 “思球球,我记得我出国前跟你说过,如果三年后我回来,你身边没有人,我不会放手。” “所以你现在单身吗?”张燃很礼貌客气地问他。 “我….”思球球想说的话就像是卡嗓子眼里了一样说不出来。 最后抿紧唇,气势不足的说,“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没有。”张燃淡淡地说。 “之前你追过我,现在我追你一次。” “你不准拒绝。就当是扯平。” 这是不容拒绝的口吻,思球球怔怔地看着他。 张燃目光也看向他,突然笑了下。 他这一笑,就像冰川融了,暖阳全部洒进。 “快上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不准不发。” 从这天之后。 思球球工作室的门口经常出现了一个很帅气英俊的男人。就是看起来挺冷,很生人勿进的感觉。浑身一股清冷劲儿。 引起了工作室的小姑娘频频张望,但要是一见到他们老板那股清冷劲儿好像瞬间就收了,眼也变得柔和,冷脸的反而是他们老板。 员工们:。 “你每天都来做什么?”思球球摁下负一层的电梯,还是冷着张脸。突然想到什么,又似笑非笑说了句, “张教授不应该是日理万机的吗?怎么回国后就那么清闲了。” “已经忙完了,就来多看看你。”张燃打量着他的脸,,“还有,我在追求你。” 思球球冷笑了一声,这时电梯门刚好开了,他就率先出去,却看到的措不及防的黑暗。让他整个人都僵住。 地下停车场的灯好巧不巧还坏了,很黑。 思球球一出去心里就下意识地就暗骂了一句,肩膀绷的紧紧的,没有安全感。 张燃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下,“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怕黑。” “闭嘴。”思球球咬牙挤出两个字。 张燃朝他伸出手,“要牵吗?” 思球球纠结几秒,还是视死如归地牵住了。 这是他们三年多第一次牵手,张燃领着他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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