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车子刚停稳,姜辞就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陆哲只能默默收回抱人的手。 休息了一路,姜辞精神好了一点,就是眼睛又肿又疼,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 真是太丢人了,居然因为输了比赛哭成这熊样…… 后知后觉的姜辞恢复了往日的拘谨,陆哲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 姜辞就像小刺猬,不小心暴露了柔软的内里,回过神来立刻蜷缩起来,重新竖起冰冷坚硬的刺。 不主动伤人,也不容易接近,逗一下就跑。 陆哲被自己的脑补逗笑,知道姜辞发窘,于是体贴地支走了奔过来迎接的队友。 跑过来的是沈越、乔旺和毛辰,还有几个二队的小孩,陆哲扫了一眼,没看见郭麒俊。 “陆哥,我怎么看着小姜辞情绪不大对啊,他不是得了第四吗?”乔旺挠了挠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姜辞得了倒数第四呢。 陆哲推着人往里走,不许他们回头打量:“你管人家,激动哭了不行?你第一次打比赛不还腿软给我拜年?” 被提及黑历史,乔旺立刻闭嘴,生怕队长再爆出一个猛料,那他在二队小孩面前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等其他人都走光,姜辞才一个人默默上楼。 次日早晨,陈飞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走进GOD基地。昨晚他舌战群儒,把其他战队的经理全都怼了回去,也算是一战成名了。 他推开教练组休息室大门,冬日阳光明媚,里面采光极好。 唯一跟往常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今天休息室里站了一个人。 郭麒俊早就等着陈飞了,他不等陈飞开口,直接开门见山:“你们能不能把姜辞踢走。” 陈飞一时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郭麒俊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陈飞十分不解,震惊地看着郭麒俊,“你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没闹什么,单纯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做队友。”郭麒俊讥讽一笑,“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郭麒俊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了,轻松的同时还有一丝兴奋:“你们一个两个都围着他转,把他当队里的宝贝。这不,宝贝昨天不负众望,在solo赛中表现出色,干脆让他一个人参加FPC算了。” 这话说的,酸味十足,陈飞一下子就听出来郭麒俊这是嫉妒了。 陈飞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了一圈,揉着眉心,压着内心的火气:“你也太敏感了,大家只是比较关照新人而已,如果换作是你,我们不也一样围着你转?” 郭麒俊阴冷地轻嗤一声:“我?得了吧。陆哲天天跟舔狗一样舔着姜辞,他能过来舔我?” “你!”陈飞震惊了,他没想到这是同战队队友能够说出来的话,顿时怒不可遏,“郭麒俊,陆哲是你的队长!你忘了是谁把GOD从深渊中拉回来的?你忘了是谁当初跟我一起拉赞助,一天三顿泡面直到把胃吃出病来的?” 陈飞深吸一口气,怒道:“GOD能有今天都靠陆哲,你当时在干什么?你当时还是个不学无术、成绩稀烂的高中生!如果没有GOD,没有陆哲的赏识,你这辈子的人生轨迹会是怎样的你想过没有?” “而你现在却在背后诋毁他。” 郭麒俊冷着脸:“那时我才16岁,你让我能怎么办?” 陈飞没想到郭麒俊这么无赖,气得他肝疼:“你以为当时陆哲有多大?也不过就18岁而已。” 陈飞完全无法跟郭麒俊沟通,失望地摆摆手让他出去。 郭麒俊耸耸肩,推门离开。 陈飞在休息室里沉默地坐了很久,头发都被抓掉了好几根。 这群一队的王八蛋,个个不让他省心,尤其是陆哲。 说曹操曹操到,休息室的门被礼貌性地敲了两声。 陆哲昨晚睡得早,此刻容光焕发地走进来。 陈飞看着他这张吊打娱乐圈的帅脸,又将郭麒俊说的舔狗形象代入进去…… 你别说,还真有点狗血小说的味道。 “干嘛?”陈飞倒了杯水,掏出包里的金嗓子喉片。 “姜辞呢?”陆哲靠在门框上打字。 陈飞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了,幼师?专门给你看小孩?一找不到就来问我,我问谁去?” 陆哲抬起眼,半笑不笑:“别扯,我知道他跟你请了一天假。假条呢?上面没写他去哪了?” “你要知道这个干嘛?人家出去兜风你也要黏着?”陈飞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打开抽屉,把姜辞昨晚写的假条递给陆哲。 来个人看着点小姜辞也好,毕竟年纪小,万一惹出点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假条上面的字迹一笔一画,工整干净。 陆哲的目光落在了“恒心医院”四个字上。 这家医院是S市著名的私立医院,费用昂贵,普通人根本去不起。 姜辞去那儿干什么?陆哲皱眉。 陈飞忙得很,微信上同时跟八个企业聊得热火朝天,势必要将这几个代言全部拿下。 他一会儿“李总”一会儿“王总”地叫着,发完语音又立刻变脸,暗戳戳骂着这几个老狐狸。 “对了。”陈飞骂人间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抬了一下手,“姜辞昨晚跟我提前预支了20万签约费,我已经打到他卡上去了。” 陆哲簌地抬头,脑子原本越理越乱的线团经过这么灵巧的一拨,一下子就解开了。 结合上次不小心听到的电话,和姜辞这么努力地想要赢得solo赛,陆哲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现在他要去验证这个猜测。 “走了,我也请一天假。”陆哲头也不回,上楼拿了车钥匙就走。 “那你也写个假条啊,这么敷衍的吗?喂!” 恒心医院位于S市南城区,这里是S市的旅游风景区。景色优美,空气清新,是疗养的好地方。 医院一共有四座大楼,围成一个菱形,从上空俯视十分具有美感。中间是人工湖和病人们活动的场所,随处可见护士小心搀扶着老人锻炼身体。 路边的树郁郁葱葱,四季常青,姜辞拎着两大袋东西走进住院部,在电梯里艰难地用手腕按下第四层。 医院里很安静,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姜辞唇缝抿得平直,闭了闭眼。 他其实很惧怕来医院,每每闻到医院的味道,他都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也是在医院的走廊里,所有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双手放在身前,鞠躬将盖着白布的父亲推了出来。 “叮!四楼到了。” 电梯门一开,几声与医院格格不入的粗鄙声音就传到耳朵里。 “要我说,这老东西肯定撑不过今年春节,与其拿这么贵的药在这吊着命,不如直接……哼。” “大姐说的是,你看看现在她住的病房,光住院费就花掉十几万,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给医院撒钱吗?白白浪费。” “不过话说,这姜辞是哪里来这么多钱的,居然直接把老东西弄这儿来了。” “害,我听说大哥死后嫂子就跟别的Alpha那个了,说不定他的种也随他,长得漂亮,又是Beta,没有怀孕风险,一晚上肯定不少钱,不奇怪不奇怪。” 姜辞沉着脸在病房门口倚着墙听了一会儿,懒得跟他们吵,等里面的人说够了才推门进去。 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温柔地洒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老人头发花白,双目轻阖,面容慈祥,手上正打着点滴。 姜辞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床边柜子上,无视了站在病房里正鄙夷打量着自己的姑姑和叔叔,从唇缝里挤出一声乖巧的“奶奶”。
第16章 我家的 很多人都不相信存在心灵感应,他们认为这是玄学,是虚无缥缈、没有科学依据的。 但姜辞自始至终坚信着。 如果没有心灵感应,沉睡的奶奶为什么每次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双眼? 老人的眉眼温柔,细看和姜辞有几分相似。 她目光怜爱地看着姜辞,缓缓描摹过姜辞瘦削的脸庞,眼底泛起浓浓的心疼。 老人现在时醒时睡,姜辞趁她醒着,开始给她削水果。 “辛辛的手怎么了?”老人看到姜辞手心的伤,担心地问。 听到自己的小名,姜辞耳根红了红,他用小刀将苹果切成小块,喂到老人嘴里:“没事……不小心。” 被晾在一边的一男一女看着和谐美满的祖孙二人不耐烦地咂咂嘴。 老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差劲起来,她饱含温情的眼睛因为生气和失望显得悲哀,冷冷瞪着她那不孝的一儿一女。 “奶奶……”姜辞怕老人动气,及时出声打断,他握着老人的手,把老人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我最近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赚了很多钱……”姜辞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好,他费力地组织着,“我也交到了好朋友,还,还有队长……对我都很好。” “等奶奶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老人颤颤巍巍抬手,姜辞乖顺地把头放到她手心,让她摸柔软的头发。 “好孩子。”老人手背的皮肤干枯褶皱,摸完头发后又心疼地摸了摸姜辞的脸。 她一共三个孩子,只有大儿子有出息,剩下两个啃老啃惯了,都是白眼狼。 可惜大儿子十几年前就牺牲了,儿媳也靠不住,留下这可怜的孩子孤苦伶仃。 有次寒冬腊月的,她去大儿子家看小姜辞,结果冰天雪地里小姜辞居然还穿着夏天衣服,冻得说不出话来,可让她心疼坏了。 自那以后她一有时间就把姜辞接到自己家里,做好吃的给姜辞吃,教这孩子注意衣食冷暖。 老人需要休息,护士走进来把其他人都清了出去。 姜辞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注视着老人安静的睡颜。 一个护士推着小车从旁边走过,穿着皮袄的女人清了清嗓子:“姜辞,你既然要我们照顾老东,咳,老人,是不是该给我们点补偿?” “是啊,我们照顾人不要时间的?”男人嗓门大,吸引了四周的目光,“你总不能让我们白出力吧。” 姜辞冷眼看着他们,之前在普通医院里,这两人就因为钱,不肯给奶奶继续治疗,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这两人又开始想方设法从中捞好处。 可惜他在GOD基地里不能天天请假,无法照顾奶奶。 “你们要多少?”姜辞问。 女人见姜辞答应,心里一喜:“我们也不要多,一人十万。” 姜辞心里咯噔一跳,十万……真是狮子大开口。他预支的签约费才二十万,就算一年的签约费全预支了也才一百万,他还要支付昂贵的住院费、医疗费和药品费…… “不行。”姜辞淡淡地拒绝女人的无理要求。 男人一听不干了,直接跳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赚了那么多钱还这么自私,咱妈也是白疼你了,现在花点钱照顾她都不愿意!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钱是卖屁股来的,肮脏得很,给我们我们还不屑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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