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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泛问：“蓝色的和这个哪个好？” 晏汀予毫不犹豫：“都要吧。” 喻泛惊讶：“用不了这么多件吧，我们才去一个月。” 晏汀予：“万一脏了呢，总要有换洗的。” 喻泛：“......那好吧。” 明明弄脏的概率不大。 店员见他们不再犹豫，立刻招呼另一个人帮忙打包：“穿起来都好看的，还是要着吧。” 柳疏疏递了信用卡过去：“我也觉得都好看。” 喻泛连忙道：“阿姨，我自己可以。” 柳疏疏一笑：“我当然知道，这点小钱，谁付还不都是一样，泛泛不用放在心上。” 喻泛一想，他的工资都是大老板发的，于是也不再推辞。 店员接过卡，帮忙付款。 另一个店员打包时，将白色羽绒服叠好，装进口袋，却将那个毛茸茸耳包拿了出去，随手放在一边。 晏汀予微蹙眉：“那个怎么不放进去？” 店员一愣，见晏汀予的目光落在那个耳包上，赶紧回：“哦，这是我们店员随便搭的，不是原品上的。” 喻泛摆手：“那就不用了。” 反正羽绒服都有帽子，也用不到耳包。 晏汀予：“那个多少钱？” 喻泛：“？” 什么意思？你很想要？ 店员：“这个没多少钱，您要是喜欢可以送给您。” 说罢，他麻利的将耳包和羽绒服一起打包。 柳疏疏瞥了自己儿子一眼。 晏汀予一本正经道：“那边冬天风大，帽子容易吹掉，耳包方便。” 柳疏疏恍然：“哦，也是。” 扯淡。 付完款，晏汀予刚要去拎衣服，店员笑道：“不用的，您留下手机号，等您在商场消费完告知我们，我们有专人给您送到车上。” 晏汀予不知道，国内商场消费已经如此便捷了。 晏秦越跟着柳疏疏来的次数多，也涨了见识，此刻教育晏汀予道：“你妈是商场高级VIP，人家有服务的。” 晏汀予收回手，若有所思：“这样啊，我在那边都是等黑五抢购。” 晏秦越：“......” 一句话勾起伤心事，那时候看着儿子在国外住老破小，抢特价折扣，吃速热饭，晏秦越躺在西雅图的豪华别墅里偷偷抹过不少眼泪。 买完羽绒服，柳疏疏又带着喻泛去逛休闲区，几个小时下来，给喻泛全身上下买了十多件新衣服。 最后还是喻泛忍不住道：“阿姨，真的够了，我和晏汀予的箱子要装不下了。” 他也试的有点累了。 柳疏疏看了眼时间，都过了正午饭点了。 “哎哟，还没觉得怎么逛呢，居然都一点了。” 喻泛缓缓睁大眼睛。 还没怎么逛......他一年的运动量都没有今天大，除了床上。 晏秦越早就饿的肚子响了：“老婆，这还叫没怎么逛，咱都逛了整整两层了。” 柳疏疏挽住晏秦越的手臂，轻拍两下，安抚：“我记得这里有家新加坡菜不错，正好你不是想吃蟹了吗，我们去吃。” 等直梯太慢，于是他们沿着扶梯下楼。 那家新加坡菜在一楼，餐时去吃人比较多，过了正午反倒幽静一些。 行至二楼，他们正准备往一楼走，却见二楼正对着电梯口的玩具店正在促销。 马上就要到万圣节了，S市尤其是国际学校，万圣节的氛围是很浓郁的，于是商家早早就开始促销万圣节主题的物件。 南瓜灯，服装，糖果包，恐怖元素配件应有尽有。 C中国际部也过万圣节，喻泛和晏汀予都比较熟悉，毕业多年，骤然看到这些东西，也觉得亲切。 喻泛难免多看了几眼。 晏汀予：“去看看？” 喻泛犹豫：“不了吧，都是小孩儿玩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再玩就太幼稚了。 晏汀予：“万圣节我们正好在国外，那边氛围更浓郁，成人都要打扮了游行的，说不定我们也能参加。” 喻泛一边嘟囔着“都是比赛，哪有那么多时间玩啊”，一边乐颠颠地跑过去看了。 他抬手，拨弄一下微笑的南瓜灯笼：“这个挂着挺好玩的。” 晏汀予也碰了一下，轻笑：“嗯，大鹏应该喜欢。” 那鹦鹉现在活泛的很，就喜欢到处乱窜，且充满求知欲，对没见过的东西都感兴趣。 “买一个给它？” 喻泛很宠那个养得肥嘟嘟的绿儿子。 “买吧，那里还有服装，要不要试试？”晏汀予伸手拎了个灯笼，推着喻泛往花花绿绿的服装区走。 柳疏疏和晏秦越也跟了上来。 周末的商场，人群本就熙攘，促销的玩具店更是被家长们填满。 就在距离他们一架之隔的发饰区，梅萍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他们幼儿园非要搞什么万圣节party，一个洋节过得兴师动众的。” 苏明奇蹙眉：“那双语幼儿园就是这样的，你不要老是用成人的思想去约束孩子。” 梅萍：“我约束什么了，这不是来给她买了嘛，她还要打扮成魔法女巫，谁是魔法女巫啊？” 苏明奇：“迪士尼动画片，你的思维要转变一下，麦麦是女孩子，爱美，心思细腻，养女孩肯定要精细一点，你不能像对男孩似的，自己不喜欢，就懒得了解她喜欢什么。” 梅萍叹气：“这倒是，女孩还是要富养，不然......” 她话没说完，突然透过架子的缝隙，看到了熟悉的金色卷发。 喻泛全身裹在一套恐龙服里，脚变成了笨拙的脚掌，手成了三只爪子，只露着脑袋，满眼狐疑地望着面前眸色深邃，五官俊朗的男生。 “你确定这件衣服特别恐怖，小孩儿都能吓哭，外国人超羡慕？” 晏汀予把玩着他翘起的恐龙尾巴，神色如常：“确定。” 喻泛更加犹疑：“那......万圣节我就穿这玩意儿上街？” 晏汀予瞥了眼粉嘟嘟的龙角，还有一拉即开的丝滑拉锁，点头：“很酷，符合年轻人审美。” 喻泛不确信地看向柳疏疏：“真可怕吗？” 他不好判断，因为他自己胆子特别大，任何恐怖密室都不能让他心里产生波动。 柳疏疏微笑：“是呀，我都吓了一跳呢。” 扯淡，明明萌的要死。 喻泛呼气：“那就买吧。” 晏汀予：“嗯，这个黑色斗篷也要着。” 皮肤那么白，只裹一件黑斗篷应该也很好吃。 柳疏疏意味深长地看了晏汀予一眼，捅捅身边的晏秦越：“去付钱。” 梅萍错愕。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一家玩具店遇到喻泛以及......晏汀予。 晏汀予看向喻泛的眼神，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强。 她现在越发觉得，从高中开始，一切早有端倪，不止是追到校门口给她塞资料不对劲，很早以前就不对劲。 喻泛是个很有分享欲的人，心里藏不住事。 放学回来，会把学校的事叭叭个没完。 他觉得好玩的事，大多跟作弄晏汀予有关。 后来梅萍都忍不住问：“你那么胡闹，人家不得找老师换座啊。” 喻泛缓慢敛起笑容，微怔，手指轻轻抠着掌心，不确定地喃道：“不会吧？” 梅萍沉了沉气：“肯定会，我要是他，早就求老师把你调开了，你天天玩，人家不要学习啊。” 喻泛眨眨眼，安静半晌，才小声嘟囔：“晏汀予没说过。” 梅萍翻了个白眼：“人家好学生心眼多着呢，还能告诉你。” 但直到喻泛退学，梅萍也没接到老师委婉的换座通知。 她之前也纳闷过，像喻泛这么闹腾又顽劣的孩子，谁能受得了？ 现在看来，晏汀予大概早就喜欢喻泛了。 那可是高中啊！ 很难说，喻泛那时候受到了他什么影响，现在才变成同性恋的。 梅萍提了一口气，面色严肃，刚要走出去。 就听店员笑呵呵道：“姐姐，您俩儿子长得真好，大儿子像爸爸英俊，小儿子像您，精致漂亮。” 柳疏疏掩唇而笑：“谢谢。” 梅萍额前青筋鼓了起来。 喻泛明明是她的儿子，哪里跟别人像了？ 梅萍一声“泛泛”已经在嗓子眼儿里了，就听店员又问：“小儿子刚上大学吧，学校有万圣节活动？” 梅萍嗓子一堵，没喊出来。 喻泛的学历一直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当前社会里，大学生遍地走，硕士博士都不稀奇了。 梅萍自己都读到了博士，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高中没毕业。 这样尴尬的场面，她突然就胆怯了。 喻泛微微垂了下眸，刚要解释自己没考上大学，就听柳疏疏语气颇为自豪道：“不是，我儿子是世界冠军，已经拿了好多个奖杯，赢了几千万奖金了，他们俱乐部之前就全靠他盈利的。” 喻泛怔了怔。 店员惊骇：“真的啊，什么比赛这么赚钱啊？” 柳疏疏话多起来，忍不住给人家解释：“电竞比赛，他们俩都是电竞选手，下个月马上又要去国外参赛了，万圣节也是在国外过。” 店员这次看向喻泛和晏汀予的目光都带了层滤镜，不禁羡慕道：“国外参赛......哎姐姐你太有福气了，俩孩子年纪轻轻都这么能赚钱，还是冠军，以后你不用愁了。” 柳疏疏柔声赞同道：“我是挺舒心的。” 梅萍僵在原地，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世界冠军，几千万奖金，俱乐部全靠他盈利...... 那个人居然是这么形容喻泛的。 居然可以很坦然的否认上大学，又自豪地说喻泛是电竞世界冠军。 电竞可是玩游戏啊...... 晏秦越刷完卡，柳疏疏就已经将这段谈话抛诸脑后，自然而然问道：“泛泛吃得惯吗，那家新加坡菜的咸蛋黄蟹和麦片虾比较出名。” 喻泛还没答话，晏汀予就回道：“他爱吃虾蟹。” 几个人朝门外走去，梅萍见喻泛转了头，心头一跳，大脑还没指挥，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 她藏在了一堆巨大的南瓜灯后，生怕喻泛看到她。 喻泛果然也没看到她，笑着道：“汀予哥哥也爱吃。” 晏秦越哼道：“但他以前特别挑食，有一点需要剥皮挑刺的都不碰。” 喻泛心道是的。 晏汀予轻笑：“原来是不碰，但现在还行。” 毕竟不舍得总让喻泛代劳。 “那我们要个大份麦片虾，我和泛泛喝椰子水，你们喝薏米水......”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四个人影消失在玩具店门前，梅萍才从南瓜灯后狼狈露出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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