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良心吗?”时眠质问。 “呵呵。”段横笑了,讽刺地说,“小伙子,你就是太年轻,愤青是吧,想着一心为国无私奉献是吧,感动谁呢,你也未免太傻太天真了。” “这世界资本当道,有钱才是硬道理。”段横用食指戳着时眠的肩膀,“你现在跟我谈理想谈国家,它们能养活我吗,唯一能养活我的是钱,你小子就是没熬过穷……” 时眠暴躁地挡开段横的手,态度强硬,语气冷漠,“你爱钱,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赚,背后偷偷摸摸,丢不丢人。” “要我打假赛,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时眠转身,大步地往外走,“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他爱电子竞技,打从心底里的热爱,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一股为国家荣誉而战的热血,一直没有变过。 “你!”段横憋着一口气,差点气死,“我看你能威风多久,不识好歹!” 时眠走到门口时,用力地踢了一脚门,哐当一声,震耳欲聋。 见时眠走了,一旁候着的秘书按捺不住了,“段总,怎么办,这小子摆明了不合作?” “一个黄毛小子,不吃软的,那就来硬的。”段横将桌面上的支票撕碎,“那么大一笔钱,呵,跟我谈国家,就我们电竞这点实力,出去国外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对对对,那小子狂妄自大,真以为国服第一就飘了,眼光狭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呸!” 人不爱钱,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预选赛决赛正式开打,由二十五支战队通过十二轮比赛,最后积分榜前四名可直通世界赛。 时眠猜想段横不会就此放弃,说不准背后搞小动作,他万事都变得小心翼翼,精神都紧绷了。 临上场前,枫叶关心地问,“队长,你这两天怎么了,有点太过紧张了。” 时眠说,“习惯性紧张。” “哈哈。”三石凑过来,“队长是赛前综合症,一会儿就会嘎嘎猛了。” 时眠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低头给夜谌发了一句“谌哥,加油”。 预选赛为期两天,赛程到四分之三时,YUI暂列第一,但是比分差距小,还有机会被反超。 比赛还剩下三局,新教练李达看时眠精神紧绷,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过来,递到跟前,关心地问,“时眠,你最近怎么了?” 时眠接过温开水,喝了一口,说了一声谢谢,做出从容的姿态,解释,“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赛事,有点紧张而已。” 李达拍了拍时眠的肩头,安慰着,“稳住心态,稳打稳扎,我们可以的。” “嗯。”时眠微微一笑。 比赛前,时眠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深冬的水足够冷,可冲不破他脑袋眩晕,时眠感觉到不对劲,手撑着冰冷的墙面,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他得求救。 可是,他明明足够谨慎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时眠的手刚扶在门的把手上时,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抬头便看到模糊的身影奔过来。 越来越近。 隐隐约约地看清了李达的模样,时眠的手按在太阳穴上,含糊地说,“……教练,我不舒服……” 李达一把扶住时眠,见他这晕乎乎的模样,露出了得逞的笑,“我知道。” 紧接着,他朝走廊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过来了。” 时眠还残存着意识,看着李达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居然是你……” 他刚刚喝得那一口温开水,加了料。 赵叔说,接替教练位置说他的好朋友,为人可靠,可以相信。 可是…… “没错,就是我。”李达得意地看着时眠半死不活的模样,“傻子,钱都不爱,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时眠一把甩开李达,绝望地摇头,歇斯底里地吼,“……滚!” 李达被甩的后退两步,招来两个身穿工作制度的陌生男人,吩咐着,“把他锁到杂物间,你俩寸步不离地守着,比赛不结束,不能放他出来。” 两男人快速走过来,一左一右夹着时眠,将他拖走。 时眠浑身无力,却还在死撑着,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 “时眠啊,你可别怪我。”李达看时眠拼命挣扎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我也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要和金钱利益斗,你斗不过的。” “……孬种!”时眠低声地吼。 杂物间门打开,时眠被粗暴地扔进狭小的空间里,紧接着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眠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醒过来,他心急如焚,暴力地拉开门。 黑夜已来临,藏蓝色的天空挂着一弯镰刀般的冷月,被远处的高楼大厦掩去一角。 预选赛早就结束了,那么结果呢? 凛凛的寒风从走廊处卷过来,时眠无力地靠着冷硬的墙面,一股巨大的落空感与无力感在心底漫开。 他发疯地往外跑,赛场外已空无一人,但镶嵌在墙上的大屏幕还挂着决赛的晋级名单。 没有YUI。 他们出局了。 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时眠蹲下,双手捂着脸,热泪从眼角流出来,在呼呼的寒风中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输了,彻底输了。 时眠发了疯地冲回基地,“李达,你特么给我滚出来——!” 他才刚进门,枫叶已率先冲出来,用力地将时眠往外推,“时眠,你他妈的还有脸回来!” 时眠踉跄地往后退几步,刚抬头,枫叶的拳头已挥过来,重重地砸到他的脸上,“我他妈这么信任你,把你当兄弟,你他妈为了五百万出卖战队,你还有脸出现!” “什么?”时眠的脸挨了一拳,痛得直皱眉,“你在说什么!” “装是吧?为了钱,当逃兵,不上场,你他妈能不能再贱一点!”枫叶暴力地扯住时眠的衣领,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两百万的支票在你的枕头底下找到的,是用来收买你的定金吧?” 时眠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支票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枫叶发狂地笑,笑得眼泪哗啦啦地流,“时眠,你查查你的银行账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无端端多出三百万。” 一共五百万,足够他当逃兵,放弃YUI了。 “呵。”时眠绝望地笑了,红着眼眶看着咄咄逼人的枫叶,“你不信我。” 他被构陷了,有预谋的构陷! “我也想信你!”枫叶将时眠按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喊,“可你就是收了五百万!” “枫叶!别!”三石用尽全部力气将枫叶拉开,“有事慢慢说。” 一行队友都冲出来了,有一队的,有替补的,所有人看时眠的目光都非常复杂。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三石你醒醒,我们出局了,他收了五百万!”枫叶泪流满面。 时眠往后退开几步,眼眶发红,眼底凝着热泪,看着自己的队友,“三石,你也不信我,对么?” 三石也哭了,不知道怎么答,干脆将头撇开。 “你们呢?”时眠心有不甘地问站在门口的一行人。 他们是队友。 没有人敢接话。 时眠低着头,脸上露出苍凉的笑,硬生生地将泪水憋回去,缓缓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往外走。 “那就这样吧。” 他把蓝色的队服脱下,重重地扔在地上,没有再回头。 队友是什么? 队友是我愿意把我身后交给他的人,是我无条件相信他的人,是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也会站在他身后的人。 现在,不是了。 时眠没有再说话,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他漫无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飘起了毛毛的细雨,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 冬夜的风刺骨的冷,他也想找地方避雨,可举目望去,茫茫世界,他又是那个没有家的小孩了。 他该去哪里? 不知怎么地,时眠走到了夜谌的公寓,无家可归的他蹲在冰冷的走廊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把脸藏起来,像只受了伤被抛弃的小猫。 不一会儿,走廊传来脚步声,声控灯亮了,时眠看到携着寒气走过来的夜谌,他站起来,低下头,将狼狈的模样藏起。 “我只是路过,马上就……” 那一个“走”字还卡在他的喉咙时,夜谌已快步走来,一把将时眠抱入怀中,心疼地说,“崽崽,对不起,我来晚了。” ……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搬好凳子坐下一起挨刀,写得有点难受,熬过这里,咱们就吃糖,真的真的!晚安???
第38章 崽崽,我仰慕你许久了 浑身发冷的时眠撞入夜谌温暖的怀抱中,这一刹那,内心防线彻底崩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热泪从眼角渗出。 除了呼呼的寒风卷过,耳边还荡着时眠的轻泣声,夜谌的心像是被针扎过,难受极了。 时眠吹了一夜的冷风,在雨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身上的单衣早就湿透,他像是不小心坠入冰窟的小猫,被夜谌捞起来了。 夜谌的手轻轻地按在时眠的脑袋上,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冷漉漉的发间,轻轻地揉着,耐心地哄,“崽崽,没事了。” 他的颈窝处一片湿热,那是他的泪。 沉默了许久后,时眠低落的情绪有所缓解,哽咽地说,“……我没有。” 可是他们都不信。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夜谌心像是被刀子剜了一块,抱着时眠的臂弯微微收紧,低声喃,“我知道,我都知道。” 决赛最后一轮,时眠缺席了,原因是未知,YUI直接上了一个没有大赛经验的替补青训生,在参赛席上的夜谌如坐针毡,一颗心悬着,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着。 果不其然,比赛结束,时眠离奇地消失了,一打听,居然传出他收了五百万,临阵退缩的谣言。 简直是胡说八道! 夜谌跑了好多处地方,发了疯般地寻找时眠的下落,可一无所获,最终他意志消沉地回公寓,意外地发现时眠就在家门口。 “……你信我?”时眠不确定地问,语气带着让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被狠狠伤过一次的心,不敢贸贸然接受第二次冲击。 “信。”夜谌笃定地重复,“我信。” 时眠陷入了沉默。 夜谌拥着时眠,下巴轻轻地靠在他的耳侧,低声地说,“在我的眼里,时神有点慢热有点社恐,有时候看起来挺冷淡的,其实他只是腼腆,面对镜头会尴尬到脸红,话都说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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