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难得诶,大嫂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回我消息了。”姜沉这么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背对着电脑坐着,一看就是在等消息的陆言,颇有些扬眉吐气,那嘚瑟的模样,就差没把“看到没,大嫂这次先回的我”贴在脸上了。 陆言自然没搭理他,解锁手机看着聊天框内刚发出去那条询问对方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的消息,陆言带动椅子侧身将手肘放置在身后的电脑桌上,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正想发点别的转移话题,下一秒,屏幕就被对方的来电提示占满。 挑了挑眉,陆言撇了姜沉一眼,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当着他的面接通电话,起身出去了。 “我去……”姜沉愣住了,还是苏煜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在被打脸的道路上狂奔的领头人,命中注定是这样,所以啊,以后看开点,少嘚瑟就行了。” “我,你,不是,你这到底是损我还是安慰我?”姜沉说话间,还不忘一心二用的在贴吧里和别逼逼互怼,只是不知怎么的,他越来越觉得别逼逼说话的风格和IQ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暴躁上单十分相似,索性也不再去在意自己刚刚被打疼的脸,而是拉过苏煜让他下场给自己加油助威去了。 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呢,纵使对方言辞再过犀利,在苏煜的帮助下,姜沉这边还是以二对一的优势开始压制对方,只是这位别逼逼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姜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方那边就也多出一员大将来。 TEP与IQ交锋已久,几人披着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小号的外皮,从历来两队之间的比赛说到世冠决赛,更狠的就连两位教练之间的爱恨情仇都没放过,到最后,姜沉甚至把猫在一旁堪称“TEP无字机”的陈白给拖了过来。 “哪儿这么多弯弯绕绕,直接约上号打一架得了。”叼着根旺旺碎冰冰从三人身后路过,沐流年显然是刚从冰箱那边回来。 撕开外包装,把碎冰冰从中间掰断,沐流年将没有把儿的那头放进陈白嘴里,举着有尾巴那一端,捻了捻刚刚被冰到的手指,轻飘飘的说道:“人家名字不是写了么,直接上,问他们比不比就成。” “对啊。”姜沉福至心灵,连忙开始打字。 虽说TEP的连冠一直是王者游戏圈内被封神一般的存在,可他们并不骄傲,被中断的荣誉或许会影响心情,却并不是输不起。 只是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他们虽对流言沉默,心底却认定所有比赛都是他们TEP全力以赴得来的成果,不应该因一次失利而被否认。 游戏圈不比娱乐圈简单,毕竟是现在这个一个键盘就能走天下的时代,人云亦云可比古代恐怖多了,可能IQ那边也是一样的,万年老二做了第一,也不比他们常年第一掉到第二来的舒服。 因此双方才会在这样的乱流下,迎面撞上。 沐流年低头扫了眼屏幕上,对方发来那句“废话少说,一句话,打不打?”轻哼一声,上挑起唇角,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倒是姜沉被对方直白的言论炸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这才在苏煜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删掉自己已经打了一半的约战言论,回了个:打。 几个人在贴吧里怼的昏天黑地,就连小队秘辛都能信手拈来,浑然忘却这个相爱相杀帖的热度,以至于后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双方铁粉已经开始过来领人,很快马甲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我去,这届粉丝好恐怖啊。”姜沉看着跟楼中通过观察对话竟然能把他们身份都准确猜出来的铁粉,忍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 “我们……没闯祸吧?”苏煜看着帖子里涌入的双方粉丝,看着他们一边坐实这场赛后赛,一边互撕的情形,转头询问沐流年。 沐流年咬着碎冰冰,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飞速刷新的“谁怕谁?”“连冠冠军不虚”“可拉倒吧,今年你们是老二了。”之类的言论,耸了耸肩,态度极其无所谓:“不知道。”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苏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到陆言从外边走了进来,连忙喊住他。 “我出去一趟。”拉开抽屉把钥匙拿了出来,陆言扬了扬手机,“有事微信说。” “不是哥,我们好像闯祸了。” “什么?”陆言这才勉强停下动作,转身往这边看来。 “这么急是干嘛去?”沐流年扬了扬下巴,没等陆言回答,很快又得出结论,“去见大嫂?” 陆言拿起帽子扣在头上,不可置否。 “我们好像跟IQ约了战。”姜沉咽了口口水,还是觉得应该让陆言知道这件事。 “IQ?”陆言扶了扶帽檐,眼底里藏着一抹意味深长,“他们现在人不齐。” 说完,陆言没等他们反应,直接转身往门外走去。 …… ……
第66章 成功见家长 陆言:一个小时后见。 陆言:等我 顾星趴在电脑桌前,看着微信聊天框内,陆言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来的消息记录,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就像一个即将拿到自己最心爱玩具的小孩儿,这种感觉十分新鲜,就连快乐都是单纯的。 顾星只觉得自己任性极了,偏偏陆言还宠着,就像今晚,他不想一个人,陆言就特地从Z市过来陪他一起面对。 还有半个小时,不过三十分钟,时间向来过得很快。 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睡下,陆言过来,她会不会被惊醒? 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来回拨弄转动,顾星在心里想了许多问题,最后,还是决定过去跟母亲知会一声。 顾婧确实还没睡下,因为客厅有些暗的缘故,房间里的灯光透过门缝溢了出来,顾星出门就能看到。 顾婧是个将家庭和工作分的很清的女人,向来坚持家里是休息的地方,自顾星读大学之后,她就不怎么回家了,回来一次也当度假,不会带工作,作息也很规律。 她这么晚没睡,想来其实并不如在厨房里对顾星说出“知道了”时那般冷静,也许,为人父母,即使再开明,也不是什么都能说接受就接受的。 顾星有些犹豫,却还是上前敲响了房门。 “进。”里面传来顾婧没有起伏的声音,隔着扇门,也听不出带着什么情绪。 顾婧此时正背对着门跪坐在地板上,看样子,是在收拾什么东西,顾星带上房门,直到走近了,才发现她手边放着的是一个木头箱子。 箱子已经有些陈旧了,顾星记得,这是小时候父亲专门请木匠做出来给他装玩具用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依旧精致,想来当时所代表的父爱也是深沉的。 只是时光并不只磨平了木头上的棱角,还带走了里面蕴含着的那份爱意。就像里边承载着的顾星的童年记忆,许多都还能回忆起来,却也当真不复存在了。 要知道,人类总会自发的将美好的回忆美化,却又清楚的明白,有些美好,在失去过后回忆起来,才最是伤心。 “妈……”顾星来到顾婧身边坐下,低低喊了她一声。 其实再一次看到这个箱子,顾星是有些意外的。在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候,只要是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他都会往里放,后面长大了,再没玩具可放,被孤立,被讥讽,没有朋友,自然也没礼物可放,渐渐的,这个箱子就被顾星藏在了床底,落了灰,时间久了,就也忘了,却不想,又被母亲收了起来。 “我总觉得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顾婧手里拿着一本相册,摊开的那一面,正好是顾星童年里唯一一张一家三口同框的照片。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相片,也不知道是在抚摸上边的哪个人,她好像哭了,眼泪滴落在手中的相片上,像是在对谁倾诉什么,又像只是在对着顾星说。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努力做好母亲这个角色了。”她掩面,哭的很难过,先是悄无声息的,随后,逐渐放声大哭起来。 “这跟你没关系。”这时,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起来,顾星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不是因为你。 他又看到了母亲脆弱的一面,只是与许多年前那次不同,这次,他还感受到一个母亲最深沉的爱。 因为母亲爱他,所以努力的尝试着接受,可她终究还是难过的,毕竟在他们那代人的意识里,同性恋是异端,是种病。 母亲的言辞中,句句透露出是单亲的缘故才导致顾星变成这样的,错在于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给的爱很完全,顾星也一直是以她为荣的。 许是很早便没有父亲的缘故,母亲在顾星的童年里一直担任着两个角色,既有父亲的严厉,也有母亲的慈爱,给他双倍疼宠,却又并不溺爱,因此顾星从不觉得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更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卑。 只有母亲和他相依为命的家庭于顾星而言并无缺憾,甚至在见到父亲幸福的新家庭时,他也并未觉得自己与那个父母齐全的孩子有什么差别。 是母亲造就了今日的顾星,可她却并不自信。 于是,顾星告诉顾婧,她一直都做的很好,他也不喜欢男人,之所以会跟陆言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陆言而已。 “我知道了。”也许被坚强保护起来的柔软更为脆弱,顾婧努力的想要止住哭泣,却仍旧忍不住打着颤,就像她一直在很努力的尝试去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同性。 世上本无两全法,不过是为人父母所做出的包容和理解。 “谢谢。”这样的爱太深,太重,远不如一句感谢所能概括,顾星很清楚,只是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终究只能用这样单薄的两个字来回应。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顾婧试图平稳下来的吸气声。 叮咚。 这时,顾星放置在地板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陆言:我到楼下了,现在方便下来么? “去吧。”顾婧抽出一张纸巾,勉强让自己平息下来,对顾星说道。 “好。” 顾星下楼的时候,陆言果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哭过?”抬手用拇指摸了摸顾星眼角,陆言伸手把顾星摁进了怀里。 顾星愣了愣,摇头说:“没有。”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顾星的头发很软,陆言忍不住用下巴在他头发上蹭了蹭,有些心疼,还有些内疚。 两人之前在电话里无意中跟聊起过自己家庭的情况,那时的顾星言辞之中多是云淡风轻,可陆言却觉得心疼。 那份心情压在陆言心底,即使开车过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冷风吹拂,却依旧只增不减,甚至在见到顾星微红的眼角时,变本加厉。 陆言很清楚,他的小男朋友与对女孩子不感冒的他不同,本来是可以选择女孩子的。他那么优秀,以后也一定会遇到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女孩,或许文静且知书达理,或许活泼又不失可爱,再不济可能他喜欢的以上几样都不占,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比自己这种不被世俗所容的要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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