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钟昀越来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啊。 尽管季骋已经有手机了,但不是最新款啊,而且下七区就手机比较流行,能量仪也用不着。 总而言之季骋看见新手机时,面色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然后笑着收下了。 “谢谢。” “谢谢什么啊,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必须要有人送礼物才有意义嘛!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季骋眼角流露出笑意,“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我都不清楚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你账号上写了的。” “应该看不到的吧,你怎么看到的。” “我们不是关联账号了吗,基本信息里就有的。你看看,没有网大概也可以看到。” “还真有,难怪你会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 两个少年疯玩了一整个下午,到处跑,拿着瓶子扔来扔去,渴了为买瓶哪个牌子的饮料而争执半个小时,到桥上吹冷风还不肯承认冷。 此时他们风华正茂,心里觉得这世间的苦难不过如此,再艰难险阻也可以挺住不哭。 希望经年往返,他们没有分开,反而更加贴合彼此。 📖 长大成年时 📖 32、两年 ◎考上大学了◎ 两年后,高考结束。 人生有诸多重大转折,世人默认高考是第一道岔路口,走出考场的考生从此与高中同学桥归桥路归路。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季骋看着薄薄的一张纸出神,他被上区的一所大学录取了。尽管不是上七区,但离上七区也不远。 下四区邻近上三区和上四区,十五个下区中只有下四区和下五区紧邻上区,这两个下区的发展是所有下区中最好的。 钟昀家在上七区,离下四区隔了四、五两大上区,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而大学在上五区,离钟昀家不过一小时左右的路程。 未来真的宛若奥运健儿夺冠一样光辉灿烂。 钟昀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分享自己的喜悦,他没有和季骋报上同一个学校,但是也在上五区。 “你的录取通知书呢,给我看看。” “喏。” 同样有点急迫的季骋拿出来给钟昀瞧瞧,单手将它摊开,暗金色的草书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格外显眼。 而他注视角落的小字,看了许久,唯一一块被阴影覆盖的地址,第五上区南墙街道8号。那是他以后四年生活的地方,他对那里几乎一无所知,越是这样心里好像就越是期待。 这太不可思议了,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想到现在他会有谈了三年的男朋友,也不会想到自己考上了上区的大学。 往事不堪回首,未来总是可期。 “我给你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挺讲究的,内部结构设计非常不错,很精致。” “这录取通知书确实好看。” “是吧,我就说嘛。”钟昀点头肯定道,季骋随意的看了一眼他,只见钟昀抱着一只胖乎乎的黑猫笑得忘乎所以。 “这猫又长胖了好多,我现长举它都手酸得很,体重减又减不下来,唉。” 钟昀还记得这只杂毛猫窝在铺着旧衣服的纸盒中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它虚弱的叫声仿佛就在前一刻,时间总是刹那间就流逝了。 挂断电话后,季骋叹了口气,钟昀根本没有意识到季骋家里供不起大儿子上大学。 季骋父亲工资不高只能勉强让季骋读完高中,而季骋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就算没有学费也还有生活费和学杂费等支出,然后就不剩多少钱了。 他终究还是无法脱困。 “还能怎么办呢。” 季骋死咬着嘴唇问自已,指甲陷入肉里压出月牙般的痕迹,他毫不在意手上的那点疼痛,胸腔中的苦涩比这更难以忍受。 在季骋心中求助钟昀这一选择早早就放弃了,钟昀没有任何的责任,他不会开口请求别人供他读书,更何况是和他一样没有独立收入的钟昀。 外面的朗朗晴天不知何时出现了云朵将整片天空给遮住了,阳光艰难的穿过云层到达地面。 手机忽然震动,系统自动推送: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by 马克吐温 ) “……” 沉默的季骋轻轻的撇开头,面对这种现实却毫无反抗之力,远远比不上那些小说中的天命之子,其云泥之别一眼便看出来了。 逆天改命这种事永远也不会落在他这种连平凡都不算的人身上。 删除手机上的鸡汤语句后,季骋仍然得不到轻松,他想要的已经如天际漂流的一片云渐渐消失在黄昏的余光中,突然想起那天爬过山后散开的云海,也是像这样缓缓的平息下去。 手机又是突地一阵震动,把他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是一通电话,电话铃声急促又刺耳仿佛在催促他快点接听。 居然是来自上区的电话,名称上写着陌生号码,右手一滑按键,接通电话后季骋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人声从对面传来,“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手机,哦,是下区的人那没事了。” “还没有接通吗?” “已经接通了。”这是另一个声音。 季骋皱着眉询问:“有什么事吗?” 他打电话的人说:“你和这部手机主人是亲属关系吗?” “不是。”听他说完后季骋立马否认,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对此漠不关心。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燥热,烈日阳光下路上基本没有人,人们都愿呆在空调房中打发时间。 钟昀冒着薄汗推门猛得扎进空调房中,冷气迎面而来,整个人都被冷气包裹住,爽的不由颤抖了一下。 背后的炎炎夏日被门锁在屋外,彻底与他隔绝开来,他感觉好极了。 这种天气要不就窝在家里吹空调,要不就去高质量场所游泳,除了这些干什么都没有夏日的味了。 家里的猫粮没有了,他刚刚出去冒着太阳给吃的比人还要好的猫咪买零食,此时家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高考前的毕业聚会后,大家各奔东西,谢京生考上了上四区的大学,邵远则在上三区,剩余其他人都在下四区,关系还算可以的唐云平在高三那年发生奇迹似的把病治好了,现在还跟着父母和姐姐在上区读书生活。 而他和季骋的感情仍然像是泡久了的蜜糖浓厚粘稠,在口齿之间保持着香甜,令人久久不能忘怀。只是还没有更深一步的亲切交流,总是差一点点的感觉,他们想等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做了。 钟昀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更深入了解季骋,少年的心蠢蠢欲动,比这炎炎夏日还要燥热不堪,光是想想便心不在焉无法专心学习。 幸好没有耽误学习,要不然就真的是美色误人了,就像通俗讲的谈恋爱只会影响我学习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季骋现在在干什么,要不然给他打个电话,正好聊聊毕业后去哪里玩。”钟昀一边思考,一边将手中的粮袋子拆开,“等会去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嗯,可以带宠物去的,水上乐园好像不错,穿泳衣的话应该很凉快。” “好像没见过季骋穿泳衣,我记得他……”情不自禁坐下的钟昀回忆着,“好像有八块腹肌吧。” 腹肌钟昀当然……没有八块,但身材也不差,隐约有些肌肉轮廓就让人目不转睛。 33、意外 ◎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二天。 远在上七区的钟昀心里一绞,非常不舒服,给季骋发消息不回便直接打了电话,可电话也没接。 他心情难免有些着急,升起一种想订票直接飞过去的冲动,他不会有事情吧,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忍不住想到他身边去,抚摸他光洁的背,再温柔的安慰他。 钟昀懊恼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捂脸,叹了口气,闭眼喃喃自语:“怎么又想他的身体了,又不是没摸过……” 真没出息。 医院一角落,中年男人右手插进兜里想要抽烟,却猛然意识到身处医院禁止抽烟,于是又无奈的将手抽出,心中的重量压着他在垮塌边缘徘徊。 “呼呼,爸,我来了。” 当他听到熟悉的喊声时,负重被人拿走一般不由放松了,他对于前任的意外离开睹它若无视,也许在意外来临前人们都不会意识到有些人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回归。 季骋目光死死焦灼在父亲身上,手里紧握着手机,刚刚父亲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说出了处理后事等一些话,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接受母亲的离逝。 就像是游戏中的玩笑话,既虚拟又显得那么接地气。 不过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接地气。 “怎么回事,妈妈怎么就发生意外……当场死亡了。”季骋声音颤抖,他还是在意母亲的。 季父看着自己儿子悲痛的样子,心情也变得沉重无比,二十几年的情义并不是水上泡沫。 “她昨天出车祸,驾驶司机疲劳驾驶,当时太阳太大晃眼看不见就……” 季父顿了顿迟疑道:“被撞飞到电线杆上,人就这样去了……听说她当时正好买了新手机,换了号码,回去的时候低头没看路……” 昨天收到心意大学录取书而欣喜万分的少年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在他听到这件事时就觉得离谱,天下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了。 但现实就是他唯一的母亲意外死了。 死在回家的路上,死在回到那个狭小简单主人连水电都舍不得用的房间的路上,死在一场意外之中,就那么孤零零的死了。 既平凡又让人痛恨。 季骋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画面,止不出的添加虚假细节,仿佛那就是真实的惨烈现实,他恍惚间看到母亲脆弱像是被人轻易割掉的小草,那痛苦的骨裂声音直击他的肺腑,震撼他敏感又弱小的心灵。 碎裂的身躯,飞洒的血肉,好似要成为他永生难忘的梦魇。 大概没有初生的儿女不爱自己的父母,季骋虽然没有从母亲那得到过多少母爱,但是吃过很多苦的孩子只要一点点甜就能将心填满。 “……” 死寂的氛围蔓延在空气中,季骋和季父沉默不语,终于季父先承受不住压力开口,“我出去抽根烟,缓缓。” 他手插进裤兜,抬脚往外走与季骋擦肩而过时加快了脚步,一会就离开了这里消失在走廊尽头,苍白的灯光照在蓝白色的墙上,季骋盯着角落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 莫名奇妙感觉有点累的季骋蹲了下来,深深呼吸了一次。 直到脚酸痛季骋才站起身,想起钟昀他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这时他才发现钟昀打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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