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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闷头大睡，模模糊糊地耳边老是响起pick那句，“电竞是我的梦想，PGI的冠军更是我无法放弃的执念”。 一遍遍，搅得他睡不着。 他知道，晏陈说了真心话。 他刚刚升到HOF一线的那年冬天，就跟着晏陈去韩国打PGI。 PGI全称“绝地求生全球邀请赛”，是国际级赛事中规格最高的，此前，还没有国内的战队在这项赛事里拿过冠军，包括去年晏陈带HOF来参加，成绩也十分惨淡，连第一轮淘汰赛都没过。 那天喝醉了“告白”的那句“我好像喜欢你”，栗星耀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如常，队长还是队长，队员还是队员。 开赛前，队长兴奋得异常。 晏陈十八岁接任队长，到现在两年多了，大赛小赛不晓得打过多少，PGI都是第二届了，但他就是很亢奋，眼神狂热，连队员原本的八小时训练时间都加到了十二小时。 练到深夜十一二点，胖子熬不住了，祁洛也一晚上骂骂咧咧。 第二天还有比赛，栗星耀见队长拼得太过火，找了个借口把人从酒店带出来，让胖子和祁洛去休息。 酒店就挨着首尔的汉江，晏陈被他拉出来，还在拒绝。 栗星耀放轻声音，撒娇，“我这第一次出国，陪我看看著名景点你就这么为难？” 晏陈没脾气了。 江水黑黢黢，倒映着对面的高楼和灯火，其实没比国内稀罕。看了片刻，晏陈就有些受不了——冻的。 出来得仓促，连手套都没戴，韩国的冬天不是闹着玩，他缩着脖子，手塞在袖子里，可怜巴巴里又有点猥琐。 栗星耀拉开羽绒服拉链，把他裹进怀里。 晏陈身体僵了一瞬，也没拒绝，乖乖站着。两个人身体若有若无的贴近。 男生羽绒服里只有一件衬衫，晏陈稍清瘦，栗星耀却属于恰如其分那种，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了衣服有肌肉，但不会觉得壮实。 气氛尴尬，晏陈没话找话，“穿衬衫？你都不冷么？” 栗星耀笑，“我年轻啊。” 晏陈：“……” 联想到自己里面穿了毛衣还冻得够呛…… 是哥哥老了，告辞。 没几分钟，晏陈冻得实在呆不住，在他怀里稍稍活动，他柔软的额发蹭到栗星耀的脸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 栗星耀轻扣他腰，把人按老实，“在等几分钟，马上就开始。” “什么？” “前台会中文的小姐姐告诉我，凌晨的时候，江对面会燃放烟火。” “额……” 他抬起头看上来，下巴扬起一点，鼻梁窄又挺，延伸下去，是微张的唇。 栗星耀看着，想亲得要命，还是怂了…… 又呆了几分钟，江对岸终于飘来一声尖啸，一线火光蹿起，炸开后，淡金色的光点洒满夜空，烟火开始燃放，一簇又一簇地绽开，火树银花，漫天流光……把晏陈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栗星耀书读的不多，不过脑子里冒出句诗来，原句不记得，但感觉蛮贴切。 你在看烟花，而我在看你。
第35章 35 璀璨的烟火从男生的眼底褪去, 俊秀的侧颜渐渐凝固成一张黯淡了时光的照片。 照片在栗星耀的手机里，手指一划，切到另一张, 再翻，还是那个人。 栗星耀把相册翻了一圈，仄仄地把手机甩在床上。 从魔都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 他没有主动联系, 姓晏的也没理过他。 他也不是生气或者怎么，就是被一股脑涌来的事情弄得有些烦，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 晏陈这人，看起来温柔又斯文, 但心也硬, 说不理人就不理人。栗星耀知道, 他这不是矫情，也不是矜持，他就是执着, 心里憋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劲儿。 当HOF的队长时就这样, 他不虎着脸骂人, 但训练一丝不苟，批评队员时, 神情认真, 口气坚决, 容不得人反驳, 要不是这样，也不可能镇住祁洛三年。栗星耀敢跟他皮, 但不敢不听他的。 所以,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晏陈的？ 是“野火放肆烧”那天他很大佬地站在自己身前隔开祁远的挑衅？还是站在电竞椅旁看他训练时瞥到那白皙修长脖颈时的悸动一瞬？又或者是训练室里挨过去不小心闻到他T恤上洗衣液的柠檬味？ 一线队有专门的洗衣房, 用的都是一样的洗衣液，栗星耀自己的衣服上也有那股柠檬味，可他就喜欢闻晏陈的。 栗星耀收收思绪，终于耐不住想给人打个骚扰电话，谈小钧猝不及防发过来一条微信。 这是自发生打人事件后俱乐部方面第一次联系他。 也不虚情假意地寒暄了，第一条就单刀直入地说事：“宝喜啤酒的代言给祁洛了。” “给就给吧。”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今天要没事就来行政部见见吕副总。” 他口里的吕副总叫吕伟彥，是俱乐部里为数不多栗星耀比较信任的人。 栗星耀跟俱乐部签的合同跟别人不一样，除了职业比赛外，还包含商业经纪约。出了打人这事，商业形象受损，他心里也有准备，迟早得给俱乐部一个交代。 这半个月，他刻意不去关注，这时才翻翻新闻，果然不出所料。关于为什么打祁洛，通稿有无数个版本，但每一个，都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务求把栗星耀黑得体无完肤。 《劲爆！电竞大明星竟是暴力狂》、《栗星耀酒吧耍大牌，只是不满祁洛先到，坐了自己好位子》、《为一美女，栗星耀对祁洛大打出手》…… 除了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个人博下的粉丝评论，从伤心、指责、脱粉、到花式回踩，应有尽有…… 看来HOF这次没请公关，估计也不需要再公关。 打人违法，真的没得洗。 栗星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靠外卖活了半个月没出门，皮肤都白了，唇边一圈邋遢胡茬，眼神略显呆滞，也就靠五官生得好撑撑气势。 收拾收拾，栗星耀开车出门。 今天天气不错，秋的威力刚刚显露出来，温度就降了不少，幸好他年轻，还可以薄衬衫配休闲短裤，潇洒地装装逼。 到俱乐部，他也不着急去“告罪”，先到一楼的狗窝跟秋葵碰了个头，狗子虽然傻气依旧，但毛色光亮，身强体壮，看来这段时间被俱乐部的阿姨照顾得不错。 看完秋葵，他才晃荡着上到四楼的行政中心，走廊最深处的办公室门头上挂着“副总经理”的牌子。 栗星耀敲开，吕伟彦迎了出来。 那人个子不高，皮肤白嫩，蓄着一小撮胡子，戴圆框的金边眼镜，看起来儒雅又有涵养。 晏陈当队长时，吕伟彦任战队经理，跟着四处打比赛，穿山寨品牌的T恤和运动裤，是个粗糙的汉子。晏陈走后，他升了副总，整个人摇身一变，西装笔挺，领带颜色随西装搭配，俨然商业精英。 吕伟彦见栗星耀进来，起身展开手臂，先跟他来了个哥们似的拥抱。 栗星耀不太习惯，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往沙发里坐下。 这几年，他一直对栗星耀照顾有加。栗星耀能接手队长，一方面是晏陈走前力荐，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吕伟彥的鼎力支持。栗星耀把他当半个哥，两人相处向来不拘束。 但最近发生太多，栗星耀也吃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闭着口，等他先说。 吕伟彦泡了杯茶摆在茶几上，推了推金边眼镜，在栗星耀身旁坐下，慈爱地搂着他的肩膀，“星耀，这段时间连续的比赛，辛苦你了。” “还好。”栗星耀端起茶嘬了一口。 他又关切地问：“那天警局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不会。”栗星耀声音平淡，“吕哥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跟我拐弯抹角。” 吕伟彥面不改色地笑笑，“我最近忙着处理HOF上市的事，对你的关心确实不够多，我检讨。” “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的态度春风和煦，栗星耀忍不住试着解释，他也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当然希望事情不要越来越坏，“我承认，pick直播的事是我不对，但祁洛那逼嘴太贱，我不打他咽不下这口气。” 吕伟彥笑得如沐春风，“我了解，祁洛他一向针对你。” 他话锋一转，“但我想知道，你跟ASH那个电竞选手pick，到底是什么关系？” 栗星耀干笑两声，“吕哥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吕伟彥竟然也无特别表情，了然地点头，“你有喜欢的人很正常的。但因为最近网络黑料铺天盖地，对你的形象影响很大。” “嗯。”栗星耀没辩解。 “宝喜啤酒的代言给了祁洛，合同还未到期的健小佳和天天快乐也要跟你终止合作。” “我……” 吕伟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少几个代言你根本不在乎，但俱乐部和我在乎。这样下去不行。” 吕伟彥的语气还是很柔和，“俱乐部这边商量了一下。” 栗星耀知道他马上要宣布俱乐部对自己的处理，心里也有几分忐忑。 “决定暂停你队长的职务，由苟源暂代，当然只是一段时间，这样，你也尽量避免面对媒体，让这些黑料和花边新闻慢慢降下去。” - 栗星耀走出HOF，外面天高云淡，阳光正好，马路上车水马龙，疾驰而过时带起呼啸。 俱乐部队长这个位置，看起来没什么，说重要也十分重要，不然祁洛怎么会那么在意。场下有教练有领队，但上了赛场，队长就是战队的灵魂，队长指挥比赛，随着局面的变化进行战术调整，甚至决定一场比赛的输赢。因此，队长在俱乐部里也很有话语权。 栗星耀从晏陈手里接过队长，却丢了，决定来卖卖惨，给pick发微信。 yao：“队长，不好意思，以后我就是平头百姓了。” pick回得很快，“什么意思？” yao：“队长当不成了。” pick：“放宽心。” yao：“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pick：“怎么安慰？” yao：“献身给我？” pick：“……没空。” yao：“你要去干嘛？” pick：“找妹子。” yao：“哪里找？” pick：“野火。” yao：“我跟你去！我给你献身！” 栗星耀合上手机，快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第36章 36 “队长, 你笑什么？”丁明哲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自家队长对手机傻笑，忍不住问道。 pick：“……” 抻平唇角, pick假装无事发生，收了手机，去看丁明哲的电脑屏幕。 游戏中, 丁明哲的小号处于观战模式, 观看的是一个双马尾的大波妹子，穿着白色的水手制服，抱着把蓝色皮肤的AKM，蹭蹭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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