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他们再见面就是在网吧了。 那天,易初阳在网吧和别人起了争执,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被谢青旂及时给拦了下来。 两人去了网吧顶楼上的天台吹风。 站在他旁边,才刚成年的易初阳就已经比他高了。 谢青旂不禁腹诽,这年头的小孩都吃得那么好的吗? 谢青旂笑着递给他一罐汽水,“我都不知道,一班的还会打架?” 易初阳随手就接了过来,不甚在意的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班主任知道吗?”谢青旂只是询问,言语间并没有苛责的意味。 正因如此,易初阳才肯和他多说两句,“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管不着我。”易初阳开了汽水,喝了一小口,“有本事,就开了我。” “那么洒脱啊?”谢青旂盯着他的唇,湿润间还有一些红润,“但你一直待在这儿打架也不是事儿啊,不想想以后吗?” “以后?”易初阳冷笑一声,“当医生吗?” “......”谢青旂皱了皱眉,声音即刻就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啊......”易初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非常诚恳地道歉说:“对不起啊,没有要冒犯你和医学这个领域的意思,只是.....我家里人一直逼着我学医,我不想,所以有些烦躁而已。” “逼你?为什么?” 说到这儿,易初阳就的气立刻就窜了上来,“这还不得好好感谢我那位‘体弱多病’的好姐姐,他们生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人照顾好她而已。” 谢青旂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这人还真是对谁都不设防啊,随便这么问一嘴,就全给说出来了。 谢青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照顾她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当医生的。” “嗯?什么意思?” 谢青旂笑了一下,“意思就是,别被他人的意愿束缚住了你自己,都只是来这人世间走一遭的,干嘛非得听别人的啊?” “你......”易初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什么?” “唔.......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总感觉吧,你说的话,好像是有魔力的,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噢,这个呀。”谢青旂笑了,“我是学心理学的。” 易初阳喝了一口汽水,也笑了,“啊,那怪不得。” 他们在那呆了很久,最后吹得两人头都疼了,才肯离去..... ......... 易初阳只想说: 谢青旂的话,可真他妈的灵。 没过多久,这事就让他爸给知道了。 那也是他和他爸吵得最凶的一次。 “你不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打什么破游戏啊!?还学会了打架,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易明,易初阳的父亲,原本是花都刑警支队的。为了方便照顾易初暖,才申请调到这个小地方来当警察。平时也审讯犯人审惯了,说话向来是不好听的。 “考个好大学?”从小耳濡目染的易初阳,这同款暴脾气,根本就忍不了,“是考个好的医科大学吧?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想要学医,那不过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好了!”陈静好出声喝止住了两人,“你们俩吵什么啊?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好好说了吗?” 听了夫人的话,易明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言语里依旧透露着不满,“你打游戏能有什么前途啊你?” “前途?”易初阳冷笑一声,“你们是真的在乎这个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给易初暖当个可以二十四小时的陪护吗?!” “那是你姐姐!”陈静好似乎被触到了痛点,面露苦色,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明事理。 易初阳冷冷地看着她,这是他的好妈妈,陈静好。著名的歌唱家,噢,不对,是曾经的著名歌唱家,现在在他们学校当音乐老师。 至于原因嘛..... 想必也不用多说了。 也顾不上什么情面了,易初阳嗤笑道:“怎么?说到你们心坎上了?” 易初阳笑着,可同时,父母的偏心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片一片血淋淋的伤口。 陈静好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姐?她可是你姐姐啊!” 易初阳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姐姐?你们怎么不让我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啊!?” “是啊,你们都很伟大。”易初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停了下来,“为了她,你们都能放弃自己的事业、自己喜好、自己的生活。为了她!你们可以忍受留在这个小破地方。可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啊,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和你们一样啊?!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就非得围绕着她转?她是你生的,难道我就不是吗?!” 陈静好也不想跟他吵了,于是扭过头去,只是还在固执地说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们是姐弟,难道你就不应该照顾她吗?你难道不知道她——” “我知道!”易初阳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家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以呢?!她变成这样是我造成的吗?她体弱多病,是我的错吗?!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她病了,我就得照顾她啊?就因为她病了,我非得放弃自己的梦想,去当个医生照顾她一辈子,是吗?!” 易初阳逐渐冷静了下来,“那万一,万一哪天她要是出事了,我是不是还得陪她一起下地狱——” 啪—— 瞬间,易初阳被甩了一巴掌。 打他的,不是他那个暴躁至极的父亲。而是那位,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温柔待人的好妈妈。 这一巴掌,打得他钻心的疼。 他鼻头一酸,却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情绪。 陈静好被气得浑身颤抖,抬手直指着他,“你.....你说什么呢!?你这个坏东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她甚至于气不过,直接上前捶打着他。 易初阳没有反抗,与其说是没反抗,倒不如说是无动于衷。他就站在那,硬生生地挨着..... “她可是你姐姐呀!如果她不是个女孩,如果我没喝下那碗药,她又怎么会.....又怎么会......”陈静好崩溃地渐渐瘫倒在地。 关于他姐姐生病的事。 具体的,其实他也不清楚,都是从家里的远房亲戚那边听说来的。 据说当年在单位的爸妈,只能生一胎,而易初暖被验出来是个女的。爸妈倒是挺高兴的,就是他奶奶,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个偏方,说是孕妇吃了,就可以把女孩变成男孩。 结果显而易见,妈妈喝了,当晚就大出血生下来不足七个月的姐姐。易初暖几乎每晚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从小到大,吃药就从来没停下来过。 易初阳低着头,手指发颤,心脏剧烈绞痛,“所以......这是我的错吗?” “那......这是她的错吗?” .......... 从家里逃离出来的易初阳,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 虽然已过傍晚,夜里的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寒冷。 路过一间酒吧,易初阳抬头看了两眼招牌。 他知道这里,是小镇上远近闻名,甚至于是臭名昭著的Gay Club。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小镇上,这几乎是一个天理不容的存在。 本来也就只是路过,易初阳也没多想,正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易初阳?” 易初阳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一看。 万万没想到,谢青旂居然堂堂正正地从俱乐部的大门口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只是相对往日的工整,现下散乱的领口总让人忍不住遐想..... 谢青旂脚底虚浮地朝他走来,一看就知道是喝多了。 易初阳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扶住了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妈的,这还用问??? 肯定是来喝酒啊!但易初阳确实也没有其他问题好问的。 谢青旂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你......” 易初阳没太听清,就往他身边又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也许谢青旂并没有把他认出来,毕竟两人之间确实也不算太熟。 谢青旂缓缓朝他伸出了手,抚摸上他的脸,“你的脸......” 易初阳一僵,没有反抗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笑。 没想到第一个关心他的,居然是个醉鬼。 “没、没事。” “疼不疼啊?” 谢青旂红润的脸,没有了初见时的一丝不苟,看起来莫名地有些可爱。 谢青旂一把捧起易初阳的脸,缓了缓酒劲儿,“要不.....我给你吹吹?” 易初阳笑了,看样子谢青旂真的是喝醉了,“不.......”易初阳刚要开口拒绝,谢青旂突然就冲到旁边的巷口干呕了起来。 “......” 他哪顾得上那么多啊?直接就跟着过去拍了拍谢青旂的背,似乎这样可以让谢青旂舒服一点,但嘴上却又忍不住抱怨,“喝不了,干嘛还要喝那么多啊?” 谢青旂扶着墙,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眼镜。慢慢转过身来靠着墙,与他面对面,“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易初阳沉默半响,才说:“......知道。” 谢青旂低头将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几圈,“你就不怕吗?” 易初阳好像有点不太理解,“怕什么?” 谢青旂卷袖子的手顿了一下,忽而勾唇笑了笑,“啊......原本还想着在这儿能有个什么艳遇的,结果没想到啊,居然捡了个小学弟。” 易初阳面上一沉,“.......明明是我捡的你。” “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差。”谢青旂笑了笑,忽然,他一手搭在易初阳肩上,俯身向前靠近。 面对突然的亲近,易初阳呼吸骤停,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紧绷了起来,“你、你干嘛?!” “反攻啊,看不出来吗?”一切都还来不及反应,谢青旂就在他下巴处轻轻咬上一口,声音极具诱惑力地在他耳边撩拨着,“所以.....你想试试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初阳:“试试就逝世。” 谢青旂,干啥啥不行,勾搭第一名。
第4章 谢青旂身上的酒气,通过呼吸,似乎无形中疯狂地冲击着对方的神经。 有那么一刻,易初阳觉得自己也喝醉了。 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谢青旂刚刚说的那句话,‘你想试试吗?’ “难道你——” 或许就是一个冲动,易初阳拽着他直接就往小巷深处走去...... 小巷里阴暗潮湿,路面凹凸不平,只有一盏路灯浅薄地落在他们肩头,天地昏黄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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