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把人搂得更紧了,脸埋进他的脖颈,上瘾似的吸了几口。 叶新想转身抱抱他安慰他,却没办法动弹,只好转移话题,看着电脑说:“以前就是在这儿陪我打游戏的吗?” 顾恒没抬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看着桌前的电脑,又想起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顾恒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每天的娱乐就是陪他玩游戏。 自己好歹还有叶女士陪,顾恒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想想就心疼:“早知道就不吼你了。” 顾恒闻声,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认真的!”叶新急了。 那时候不知道顾恒是国外的,时差那么多,还偏偏能在玩游戏的时候遇到,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想想,顾恒是不是早就把他当做了很重要的人,故意迎合他的时间。 可自己那爆脾气,不领情就算了,还喜欢吼人,不知道他当时得多难过。 “恒哥。”叶新叫他。 顾恒看看止住了笑:“嗯?” “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视频,要打电话,要语音,不能因为距离就淡了。” 叶新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他说:“我会想你的。” 顾恒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想着尽量不去想就没那么难受,可是叶新这么一说,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捏了一把,抽着疼。 过了半晌。 “等我毕业。”顾恒说:“把该拿的证件都带过来吧。” 叶新抬头问:“什么证件?” 顾恒勾了勾唇,笑得极具魅惑,让叶新看着心脏漏了一拍,勾魂使者吧? 耳边是他磁性的嗓音,他说:“娶我的证件。” . 住了两天公寓,隔音很好,就是人流量多,不能开窗帘,不然对面的老太太会趴在窗台看半天,叶新懊恼:“你说那老太太是不是喜欢你啊?” “或许吧。”顾恒笑了笑:“她也是一个人,偶尔给我送点三明治,刚看到你了,觉得好奇。” “是吗?”叶新心软了下来:“那你等下陪我去一趟超市。” “去干嘛?”顾恒问。 “贿赂。”叶新说:“我煲点汤给她送去,我不在的时候,希望她能替我多照顾照顾我男朋友,不然我不放心。” 顾恒笑意更深:“你男朋友还需要照顾吗?” “就你那煮的荷包蛋,干脆饿死你得了。”叶新赌气般说:“要不走之前,我教你煮面?” “好。”顾恒不反对。 掐着点在超市关门前两人抱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家,叶新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儿说:“我给你做点宵夜吧?” 顾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书,说了句:“好。” “那你帮我把号上了吧,豪哥说要我们选英雄做皮肤,我等下琢磨琢磨。” 每个世界冠军战队都能拥有自己的专属皮肤,张洋选的卡莎,程一峰选的盲僧,胖子还没选,他和顾恒这两天腻歪得很,也没时间选。 顾恒说知道了,把书放在桌上去开了电脑。 电脑倒是能用,每次叫人来打扫的时候他总会让人把电脑开一下防潮,只是几年了,难免还是有些拖速,但这老物件却显得十分亲切。 登陆游戏页面,好友列表里不停地有人加好友,有人发信息。 大多是恭喜夺冠的,胖子也在线上,刚开了一局,见到顾恒上线问:“恒哥,你和叶新什么时候回来啊?” 顾恒打字:“过几天吧,见家长呢。” 胖子:“!!!够快!!那回来是不是得摆桌酒席啊?” 顾恒在电脑前笑了一下:“想吃什么自己挑。” 胖子打字速度飞快:“哈哈哈,恒哥大气,张洋说想去吃日料,豪哥想吃小龙虾,程一峰想吃江湖菜。” 这都多少桌了 顾恒:“安排。” 等跟他们闲聊完叶新端着一碗番茄鸡蛋面放在餐桌上走了过来,趴在顾恒肩上,看了下聊天记录啧了一声:“我看都是他想吃的吧。” “没事,让他吃。”顾恒说,鼠标在游戏人物界面滑动问:“选剑魔?” 知道他的人继续都觉得他会选择剑魔,毕竟成名招牌英雄。 叶新想了一会儿说:“我想选天使。” “嗯?” “还记得你玩天使给我开大招的时候吗?”叶新说:“我那时候心脏差点跳出来,觉得你帅爆了。” 那局他玩的剑魔,快死的时候,天使闪现给了大招,当时那明晃晃的金光差点把他的眼睛照瞎,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天使这个英雄就是顾恒所有的。 “嗯。”顾恒听懂了他的意思,在手机上敲定上单选择天使。 “那你呢恒哥?”叶新问。 顾恒说:“剑魔。” “啊?”叶新卡壳了。 顾恒又补充道:“天使拯救恶魔。” 叶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非常嫌弃的说了句:“幼稚。” 顾恒笑着拉他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说:“明天我外公来了。” 叶新本来就是等他外公的,但是听到还是有些紧张,收紧了手问:“万一他老人家不喜欢我怎么办?” 顾恒抬眼无所谓的道:“放心,他谁也不喜欢。” 还以为顾恒学会开玩笑了,但看到他外公时他才发现原来顾恒是真的不会撒谎。 外公臭着一张脸,表情肃然,杵着一根精致的龙头拐杖,穿着黑西装,带着大帽子坐在叶新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叶新被盯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把身后的礼物拿出来递给他:“这是送您的见面礼,希望您喜欢。” 外公看也没看,就叫人身后的助理收了起来,继续盯着他。 顾恒不理他,自顾自给叶新夹菜,给他倒水。 外公则一幅看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模样。 叶新有些不自在的往顾恒身边靠,顾恒看出了他的不安,掀起眼皮看了外公一眼。 外公端了杯红酒喝了一口,回过头问他:“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嗯,知道。”顾恒说:“我会继续学业,接手公司。” “那把俱乐部卖掉吧。”外公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忍拒绝的气势。 GS要被卖掉了? 叶新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卖不掉。”顾恒也相当固执:“已经交人打理了,耽搁不了我的时间。” 外公不说话了。 一顿饭吃的非常压抑,桌上两个人的气氛也不太对劲,叶新没有过这种体验,他本以为顾恒和他外公与自己和叶女士感情会差不多的。 到了收尾,叶新抬手说:“买单。” 因为这个动作,他脖子上的领巾挪动了位置,外公的眼睛从眯着慢慢瞪大。 叶新以为他在乎买单的事情,于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们刚拿冠军,有奖金,我来请客。” 顾恒在一旁笑着,也不抢,男朋友要展现男友力的时候不能打断他。 外公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脖子上,直到买完了单,他才问:“你脖子是怎么弄的?” 叶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领巾,心里瞎想着,他们家不会还要注重纹身和伤疤吧? 外公又说:“我没有恶意,就是想了解下。” “这个啊··”叶新犹豫的看了眼顾恒,顾恒示意没事,他才说:“小时候在商场,一个阿姨不小心伤的。” “商场!”外公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是C城的商场吗?” 叶新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吓到,回道:“是啊。” C城·· 顾恒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笑容僵在脸上。 . 回到公寓叶新都是恍惚的,走的时候外公的态度180度大改变,从开始的冷漠变成了不可思议,再到泪眼婆娑,一路上都念叨着缘分什么的。 叶新听不懂,顾恒也不解释。 到了晚上两人洗完澡躺床上的时候,顾恒翻身压在他身上,眼睛里闪着泪光,慢慢的舔舐他脖子上的疤痕。 “C城···”叶新在他折腾下艰难开口。 “嗯。”顾恒趴在项间,闷闷的道:“我记忆不多。” 小时候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有些错乱,唯一记得的是他在C城念书,母亲是在C城去世的。 今天外公这反应让他多少想起点什么,他记得是个周末,有人给外公打电话,说母亲去了商城,拿着刀,发了疯,见人就砍。 自从离婚后,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但没人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和外公赶到的时候她正抱着个小孩跟警察对峙,那小孩的脖子上流着血,估计吓懵了,在她手上一动不动,等到人把他救下来后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 顾恒记得不清楚,依稀记得那小孩受了伤还嘀咕回家会让人担心。 “你小时候为什么会去C城?”顾恒哑声问。 叶新努力回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C城这么执着,如实说:“我那时候太小了记不太清,听叶女士提过,是林宇妈妈带他去C城游乐场玩顺带捎上了我。” “去商场···应该是玩累了带着我们去逛逛,结果遇到了那个阿姨。” 那个阿姨长得很漂亮让人印象深刻,赤着脚,穿着白衣,但是手里拿着刀,哭得昏天黑地,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所有人都绕着她走,后来警察来了,她忽然想抓林宇,叶新冲过去把林宇推到,结果自己被抓了过去。 他吓傻了,浑身发抖,过了一会儿对面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孩子,白西装,领带,手里拿着小提琴,像个小王子,应该是刚从演奏场跑来的。 她在路上已经砍伤了不少人,手中的小孩刀口很深,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立刻毙命。 警察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不能坐视不管。 随着狙击手一声枪响,小孩发出尖锐的尖叫,接着昏倒在地。 警察跑过来从女人的手里接下了还在颤抖的他,他不敢去看那个阿姨,刚才还撕心裂肺的人,就在顷刻间倒塌。 那种心灵和身体的打击让人害怕。 顾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叶新似乎一下子懂了,心中一痛把他搂紧怀里,缓了好一会儿,顾恒才把憋着的气吐了出来。 忘了这么多年,突然想起来,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谁能想到那会是他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呢? 或许,叶新是母亲临死前送给他最后的礼物吧,冥冥之中某种千丝万缕的缘分就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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