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快步回到训练室,一脸死灰,薛延一下就发现了他的异常,站起来问他:“怎么了?” 云祈拿纸巾盖住自己的手,双手握成拳头,他很久没恼过,脸色也没青过,跟郎献这次谈话却让他火冒三丈,第一次生出想砸电脑的冲动。 郎献两分钟后才进来,进来先是看了云祈一眼,再去跟沉夏说事,云祈余光中察觉出对方在盯着自己,他提起钥匙,出了训练室,往楼上房间去。 晚上云祈没有吃饭,很快就收拾着睡觉了。 那会儿薛延来敲他房门,问他出了什么事,下午脸色不太好。 “郎队没说要买弹丸啊,”薛延说:“还能有什么惹你不高兴?” 云祈站在门边道:“不是这个事,私事,没谈好而已。” 薛延道:“嗐,郎队好说话的,没谈好就再试试,闹什么情绪,从来也没见你红过脸。” 云祈尽量不去想这些糟心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薛延说:“出去转转,去不去?” “现在?” “现在,”薛延说:“顺便想问问你一些私事。” 云祈看着他,不太能想到他要问什么。 - 深夜的基地外寂静无声,训练室里关着灯,楼下大厅里坐着打电话的久霜,沉夏出去夜跑了,只剩楼上房间一点动静。 男生脆弱地靠着玻璃窗,汗津津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一手抓着窗帘,一边掐着面前男人的肩膀,波澜壮阔的夜晚,在低吼声中平静。 终于结束了。 郎献丢给他一包纸巾,男生惊慌失措地接住,看着郎献进去冲澡,他低头凝视地板上一滩污浊。 片刻后,郎献擦着头发出来,男生也收拾妥当,调情似的说他:“你今天格外浓。” 郎献抬眸看了他一眼,脖子里挂着浴巾说:“对外怎么说,自己心里清楚。” “知道,表哥。”男生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地揽住郎献的胳膊,歪头靠在他的肩上。 “操粉的事情闹出去,老子的饭碗不保,”郎献说:“别只在基地里装模作样,在外面也得守口如瓶,表哥就是表哥。” “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男生道:“本来能进来看你就很不容易了,我已经知足了,毕竟我只是你万千粉丝的其中一个,郎队,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郎献抽了根烟出来,突兀地问道:“你以前不是Eidis的粉吗?” 男生笑道:“郎队,喜欢打游戏的谁不粉Eidis啊?你敢说你不粉他吗?” 郎献皱眉说:“我粉他做什么,不过确实天才,很厉害,这点我没得说。” “他毕竟是让我们的国旗飘摇在欧服赛场上的呢,我们所有人都得承认,Eidis真的是神。” 郎献低迷地说:“那又怎样,他又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 “所以说啊,你为什么还要不爽呢?”男生说:“你们队伍里那个小辅助喜欢Eidis,郎队你就不开心?今天训练赛花药不过是调侃了一句,你就把人家抓爆了,拜托,谁会吃Eidis的醋啊,他又不是一般人,他跟职业天才都是有壁的,你那个小软辅再喜欢他也没用啊,迟早都是要接受现实的,你才是他唯一能靠的,他会知道的。” “他可不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呢,”郎献想起白天里跟云祈的谈话,眉头紧锁,“粉Eidis有个屁用?一辈子也触不到的人物,摆在神坛上看看得了,还真想为他立个贞节牌坊。” 男生直起身,好奇道:“他喜欢E神到这个地步?” 郎献沉默了会,按灭了烟头,说道:“他有亲密饥渴症,憋坏了都不让我碰,晚上自己在房间里找安慰,叫的是Eidis的名字。” 男生睁大眼:“天。” 郎献站起来,想起来无名的烦躁,“天生被/操的体质,偏还喜欢装清高。” 郎献恼:“艹。” - 室外。 小吃街道。 云祈跟薛延在一处坐下,露天环境感受极好,心理雾霾散了不少,小汤包被热腾腾地呈上来,云祈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薛延坐下说:“打听你前男友的事。” 一听,云祈放下了筷子,严肃地看向薛延。 薛延一看他这个样子,立马道:“你看,每次聊起你前男友你就特紧张认真,搞这么神秘做什么?我又不嫌弃同性恋。” “谁让你问的?” “没谁啊,”薛延笑笑,“就好奇嘛,你在直播的时候都敢说,私底下透露点有什么关系?” “郎献叫你来问的。”云祈百分百地把握。 “跟郎队没关系,”薛延解释道:“就是我自己想知道,你说郎队追你那么久了,你也不点头,估摸着是心里有人了。” “我是心里有人,”云祈说:“不过这并不是我拒绝郎献的原因,就是没有他,我也不会点头的,郎献这个人,我不喜欢。” “哦,还真是对前男友流连忘返啊。”薛延听出了猫腻,笑着打趣,云祈看了他一眼,小汤包上在两人中间,薛延继续道,“我都知道了,互联网有记忆,你直播时浅谈过,虽然我还是对你那个前男友一无所知。” 云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汤包:“你想问什么?” “你跟他现在还有来往吗?” “没有。” “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什么行业的?” “算是……同行吧。” “职业啊也是,”薛延感慨道,“不应该啊,同行也应该在打比赛才对,圈子就这么大,你们怎么会完全没联系?” “他不想见我。”云祈说,“就可以做到完全不联系。” 薛延察觉云祈的情绪有几分失落,他的语气也小心翼翼了起来,斟酌着说:“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云祈的筷子顿了一下,小汤包的汁水溅射出来,弄脏了餐盘,他睫毛轻颤,停顿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才轻声说了句:“因为我作。”
第7章 一晃,总决赛要到了。 总决赛前夜,SK成员泡在训练室里完全没出来,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总决赛赢了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敢放松警惕,平日里偷懒耍滑也就算了,前夜无人缺席,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练习着。 其实在比赛前夜,教练是不建议继续练习的,他希望成员们好好休息,以完美的状态应对比赛,但知道明天要打的是KRO,今天晚上没人能睡得着。 主教练在训练室盯了他们一天,左转转右看看,让一些拔尖的青训生跟他们打,找国服单挑,观察微操作是否漏洞百出。 “明天沉夏的压力是最大的,”教练站在沉夏身后说:“流萤毕竟是Eidis带出来的打野,思路这方面会向Eidis靠,明天估计不是卡魔就是瑞恩,都是打野节奏很强的英雄,所以大家都注意着点野区情况,集中站位,野区别被反了。” 说着挠挠头:“除了流萤以外,子务也要盯,子务可能会拿水月姬,Ban位留给流萤,水月姬应该能放出来,团战有点麻烦,郎队盯着点,团战前先看水月姬能不能切。” 郎献说:“知道。” 教练忧心忡忡:“酒客吧……我不太清楚他会拿什么,KRO这个战队咱们比较生,到时候现场判断吧。” 总的来说,KRO所有位置都让教练头疼,因为猜不透对手的思路,没怎么对上过,只能盲猜。KRO一直征战外服,在国内属于顶尖战队没得说的,打国内战队更是易如反掌,他们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是榜上有名,身价百倍的人物,和Eidis一个战队的人,怎么不叫人腿软恐慌呢? 职业圈有多少天才想得到Eidis的指点都没机会,而KRO里还有一个Eidis亲手带出来的打野,听说从青训生开始就被Eidis带着了,人人都说流萤是小E神,是下一个引领时代的人物。 没有打野不羡慕流萤的,他们以能被Eidis指点两句为荣。 教练叮嘱了许多,云祈兀自想着自己的事,他在想明天的总决赛,他会来吗? “想什么呢?”薛延碰了碰他的手臂,说道:“看你出神半天了,听到打KRO,害怕了?” 云祈说:“总不能说完全不怕。” 薛延闷闷地,情绪也是不高涨:“我已经预料到结果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什么结果?” “输呗,”薛延说:“也不是我涨别人士气,KRO太恐怖了,这几年在国内赛场上就没输过,他们打外服赢没赢不说,在国内还是统治者的,咱们战队又这个死样,团结一气都做不到,能走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队内成员不和,这是大忌,跟水平差不多的战队打,不和就不和了,也能打,和KRO这种战队打还不和,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思路,核心C位和辅助处不来,又能走多远? 这是团队游戏。 老实说能走到今天薛延都感天谢地了,教练就算说出了花头,他也看不到明天决赛上的半点希望。 久霜和沉夏倒是打了鸡血似的,两个人信誓旦旦地向教练保证,明天一定好好发挥,教练笑着看他们,说:“我不要你们超常发挥,别失误就行。” 叮嘱完久霜沉夏,教练对云祈说:“七洛,你来。” 云祈站起身,云里雾里地跟着教练到了另一个房间。 “能猜到我叫你来说什么吗?”教练进门后问他,他们教练也算是年轻,面相和善,SK经历过两任教练,上一位就是因为面相和脾气的问题不被人喜欢,才换了今天这位。 “猜不到。”云祈说:“跟明天有关?” “总决赛输赢那是他们的事,你一个辅助位,能发挥的空间有限,”就算在职业圈里,辅助位也是被忽视的,这并不是歧视辅助位,而是相比于其他位置来说,辅助位操作空间有限,在手法上没那么多细节,考的是意识,“昨天我跟经理聊了聊,弹丸还是得买,经理已经着手去办这件事了,没几天弹丸应该就会过来,买弹丸呢,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意见,而是这么好的辅助选手,至少不能流到其他战队里。” 一边说辅助的位置操作空间有限,一边怕弹丸流到其他战队里去,辅助能做的事有很多,但最难消除别人对这个位置的成见,教练口口声声说明天的输赢跟他无关,又迫不及待把弹丸收进麾下,其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还是不被这个战队认可,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价值在流量上,不在比赛上,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流量也下滑,没那么多粉丝的时候,给战队带不来好处的时候,也就是他被从SK拿下去的时候,这是一定的。 云祈多么希望他的教练能多指点他两句,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以为教练跟成员不一样,总能知道辅助位置并不简单。 “明白了。”云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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