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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小九马上签战队了，而盛棠大概率只能窝在牧哥家当寂寂无名的小主播。 想到这里，陈澄越发放肆：“电子竞技实力说话，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有个屁用！也不知道牧哥怎么想的，让他单独去二楼住，这难道就是长得好的优待？” 小九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就看不惯盛棠。咱相处几个月知根知底的，就他神秘兮兮的，连家住哪都不说……打游戏跟家里决裂的还少？他就那么特别得大家哄着宠着？” 小九甩开他的手：“闭嘴吧。我回去了。” “呿。”陈澄不屑地哼声，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王导？你把上期的钱给我结了吧，我不干了。” 本来打算结束无聊巧合的盛棠脚步微顿，缓缓侧过视线。 牧哥给他们开工资提供食宿，同时不允许他们干陪玩。 那个王导给他结哪门子账？ 陈澄挂断电话，倏然扫见站在墙边阴影的一抹身影，灌进身体里的酒精瞬间化成冷汗渗出后背，瞬间清醒了七分。 “盛、盛棠？”他说话哆嗦着，被盛棠一个眼神看得心底发寒。 “陈澄。”盛棠抬起手晃了晃指尖，像在给他打招呼，“打电话呢？” 明明他一贯是这么笑的，陈澄此刻却直发怵，仿佛被一条冰冷细长的蛇缠住了脚腕，动弹不得。 陈澄错开视线：“我，我先回去了。” 盛棠似笑而非：“我都听到了哦。无论是你说我坏话，还是你在峡谷当演员的事情。” 陈澄手脚一麻，那股恶寒从后脊蔓延，被盛棠看得越发心慌。 相处了四个多月，陈澄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意识到盛棠不是只会撒娇的小白花。 陈澄强装镇定：“你想干什么？” 盛棠慢悠悠地抬手把电话放到耳边，陈澄这才看清他跟Carpe正在通话中，时间有十几秒。 也就是说，他现在如果想威胁盛棠什么，Carpe立刻就能听见。 “盛棠，怎么了？”Carpe的声音回响在两人之间，给陈澄希望破灭的最后一击。 盛棠眼中带笑看着陈澄眼底蔓延的恐惧：“没事儿，在路边碰到条疯狗，吓我一跳。我待会给你电话。” 陈澄浑身发寒，等盛棠挂断电话时他才回神，颤抖着拽向他的手腕：“别告诉牧哥，求你了。” 盛棠有些新奇：“求我？” “我前段时间才认识他们的，后来有战队看上我，要训练。”陈澄咬紧牙关，“我只做过两次。” “哦，两次。”盛棠掰开他的手，“那你知道，这两次足够毁掉你整个职业生涯吗？” 在峡谷里当“演员”是恶意破坏排位程序的行为，大部分跟地下菠菜有关，碰到人气主播一盘游戏能赚几千块。 “求你了，盛棠。”陈澄又抓住了他的手，“我家两个弟弟要上学，等着用钱。” 盛棠看着手机屏幕里，因为接电话而被打断的录音微微皱眉。 要不是Carpe关键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至少已经有一份录音证据了。 当演员这回事陈澄既然敢做，一定是滴水不漏。加上他参与不多，只要想抵赖，没有证据能拿他怎么样。 盛棠看着他，面无表情：“去跟牧哥坦白。” 陈澄面色一寂。 转身离开时，盛棠又施施然跟了句：“还有，我比较记仇。你最好是许个愿，真的没战队要我。”
第2章 002 陈澄有没有跟牧哥坦白，盛棠不知道，但本来有意向跟陈澄谈签约的战队临时改变了注意，他暂时无处可去。 盛棠感受到近几日陈澄加倍怨毒的目光，不以为然。 底子不干净的选手本来就是雷，盛棠才不想让这种人毁了牧哥的名声。 况且，娱乐赛在即，他没那么多时间处理那个心术不正的傻逼。 官方娱乐赛表面上是“庆祝新年”，但实际是为了处理之前S赛时各战队“不合”的事情。 八进四内战当天，有“内部人员”爆料队员在赛后发生肢体冲突，甚至传成两支战队输比赛后在黄浦江边打架。 小九凑到他隔壁神秘兮兮：“听说他俩大打出手的原因是，女朋友是同一个人。” 牧哥啧了声：“都是要进职业圈的人了，别乱吃瓜。” 小九哼唧：“我要跟明星选手一个收入，出再多花边新闻也无所谓。” “我怎么教你的？你们现在年纪小，不是追名逐利的时候，多少十来二十岁的选手就毁在私生活混乱上，没多久就把自己打废了。”说到这里，牧哥扬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你们学学Carpe，努力又自律。” “我就说说。”小九吐了吐舌头，跑去换衣服。 盛棠没有表情，心里却在冷笑，他可见过那位裴姓男友跟人私会呢。 S赛期间，裴瑜说世界赛需要训练，盛棠硬生生憋了两周没有见面，却在四强赛胜利当晚在选手后台看见裴瑜跟一个女生互戴围巾。 盛棠那天就像个傻子一样抱着自己熬了两个小时暖烘烘的骨头汤看完全程。 “晚上好好打。”牧哥放下平板，“我准备带陈澄跟小九他们出去买东西了。” 平板上显示的是娱乐赛首发队员名单，九名选手包括了征战已久的老将、声名大噪的新人，无一例外是各站队的招牌。 当然，Carpe也在其中。 盛棠的指尖触在红方AD选手的位置上，唇角微挽，眼神阴沉。 * 将近八点，官方直播间解说已就位。 “裴瑜，比赛快开始了。”N1的领队看着从阳台回来的人忽而一蹙眉，“外面刮那么大风呢，就穿件短袖？” “不冷。”裴瑜把猫咪碗盆放到桌子上，跟旁边的阿姨略一点头：“麻烦您洗一下。” 阿姨慈祥地笑着：“它终于肯吃东西了？” 裴瑜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摆正键盘。 账号已登录，游戏邀请正在右上角闲置着。 裴瑜刚进去，就听见BVE战队的中单Echo慢悠悠道：“官方真会玩，又是全明星，又是职业选手带路人，这波话题拉满。” 打野嗤笑：“这场比赛的源头是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跟Wish？” Echo和Wish，正是黄浦江之战的两位焦点选手。 所谓的矛盾不过是两队约训练赛，Echo把Wish的心态搞炸了，后来在韩服两人对喷了几句。 “今天输了的惩罚是什么来着？在直播间唱相亲相爱一家人？”Echo冷哼，“真的缺德。” “缺不缺德另算，多关注一下你的对手，十一天上韩服第一，排位胜率75%。”打野感慨，“又是一个怪物。” 裴瑜的眼睫微抬：“韩服第一？” “对啊，官方定的‘幸运儿’，专打法系大核的路人王。”打野答道。 这个韩服第一真的是上分如喝水，十一天登顶这套操作早就掀起了不少波澜，偏偏各战队四处打听硬是没得到详细消息，只知道是个中国人，刚满十八岁。 本来以为是准备恶意抬价才搞那么神秘，结果今天就空降娱乐赛，操作挺骚。 这场娱乐赛打得好了算初露锋芒，确实有机会谈个好价钱，但要是原形毕露……韩服第一年年都有，他凭什么进LPL？ 裴瑜稍稍出神，领队催促：“开摄像头。” “接下来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选手登场……”解说在官方直播间热情激昂地介绍着选手，导播切换每个选手的直播间，到Echo跟Wish时很刻意地顿了下。 【黄浦江兄弟参上！】 【今天峡谷商店别卖痛苦面具，卖游泳圈吧。】 【两家粉丝赶紧去找Call搜救队，找不到就等吃席。】 “两位选手相当有渊源啊，Wish在世界赛惜败Echo，但这一次结局是否会不一样呢？”解说将最后一个字音微微拉长，之后又到下一位选手：“接下来是我们世界赛上的五杀霞！Carpe！” 弹幕瞬间统一成满屏幕的老公啊啊啊。 裴瑜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到刚进入房间的“路人”身上。 [心态要稳]加入游戏。 “最后是前段时间连冲六百分的天赋新人！现任韩服第一！” [心态要稳：各位哥哥好] [心态要稳：Echo哥哥我是你三年老粉，手下留情^^] 裴瑜瞳内染开半分墨色，沉默不语。 他挺想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会空降娱乐赛，还成了他的对手。 队伍语音里，Echo轻笑：“还挺活泼。” 【活泼？我咋感觉那么嘲讽】 【卧槽，“心态要稳”居然是韩服第一？那个法核大C选手？】 【前面的感觉没错，我ob过这个人的排位赛，他是个小畜生。】 【Echo，危！我有幸排过他，这小子可会搞人心态了！】 “各位选手好。”盛棠加入语音，真诚又崇拜，“好紧张，第一次跟职业选手的打比赛。” 是男生，声音还挺好听，Wish不禁有些好感：“随便玩，游戏开始了。” “现在进入比赛的BanPick（禁用选取）阶段。” 两位解说按部就班地带过现场十名选手，焦点落到两位中单身上：“总所周知我们的Echo选手是刺客出身，在赛场上拿到的单杀次数也是名列前茅，新人第一场遇到赛场老将，压力还是挺大的。” 因为是娱乐赛，两边都没有教练，禁用跟选人都比较随意。 盛棠看着对面的Ban位都是针对其他四名队友，略微勾唇。 “你擅长打法师是吧？”上单的麦克风亮了一下，“拿卡牌或者加里奥打游走……”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三楼的[心态要稳]秒锁了诡术妖姬·乐芙兰。 “不好意思，卡了。”盛棠听起来可怜兮兮，“怎么办，要秒了要拿卡牌吗？” 不过一场娱乐赛，上单懒得纠结：“算了，随你。” 这就是非职业玩家的毛病，打多了排位，什么都首先考虑自己。 “我选个小炮推塔吧。”Wish也不介意，“妖姬灵活，还不容易被抓。” 盛棠嗯嗯两声：“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这个小中单听起来好乖哦。】 【让我来看看韩服第一什么水平。敢在职业赛场秒选妖姬？让拿卡牌混还不懂？挺牛。】 【E神教他做人！】 Echo为了节目效果，选的是影流之主·劫，正好是法师对刺客。 “Echo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新人的机会啊，这等级一到，一个大招套在脆皮身上不是没了？”解说道。 另一位解说接道：“确实，妖姬还是看技能命中率的，法师英雄的击杀始终没有刺客来得简单。” 进游戏之前，Wish善意提醒：“你小心点，劫可是Echo的招牌。” 盛棠啊了一声：“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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