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队,你的外套。”阮清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到余成面前。 “差点忘了。”余成伸手接过外套,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阮老师将我的外套保管得很好。” 阮清林听着这略带调侃的话,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余队,你别这样说……” 这副模样的阮清林实在可爱,余成看着,心情变得很好,他不再去逗阮清林了,而是找了个台阶,将阮清林从尴尬和害羞中解救出来,对阮清林说:“走吧,吃饭去。” “好。”阮清林松了口气,点点头。 下楼的途中,阮清林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疑惑的问余成,“余队,你和路越,是有什么矛盾吗?” “为什么这样问?”余成抱着外套,漫不经心的说。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好。”阮清林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的说。 余成在这时忽然停下了脚步,阮清林见此,也停了下来,扭头疑惑的看向余成。 “我和他之间谈不上矛盾。”余成看着阮清林,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至于气氛不太好的原因,大概是……” “是什么?”阮清林疑惑。 就听余成叹了口气,继而说:“大概是我这个人不太讨喜吧。” “路越他不太喜欢我。”
第24章 直到坐到餐桌前,阮清林都还在回想余成的那句“路越他不太喜欢我”。 路越不喜欢余成吗?阮清林的视线不自觉的往路越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回想起路越每每与余成接触时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路越似乎的确对余成有些抵触。 可是,为什么呢?阮清林没听说过他们二人之间产生过矛盾,对于路越不喜欢余成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找不出缘由。 阮清林想着,就对上了路越的看过来的视线。 “阮老师。”路越朝阮清林笑得温和。 阮清林看着,轻轻叹了口气,终是不再去想那其中的缘由,朝路越也回以了一个温和的笑。 许卯来找余成的时候,已是深夜。 当时的余成刚洗完澡,坐在床上翻阅阮清林的朋友圈,就听见一阵敲门声。起身开门看见许卯的那一刻,他还有些意外。 余成和许卯的关系还行,但许卯很少会单独找余成。 “余队,有些事想跟你说,方便进你房间吗?”许卯问余成。 站在门口的余成,听着这话微微侧身,挪出些位置,朝许卯点头,说:“进来说吧。” 许卯走进余成的房间,环视一周,最终坐在了离床不远的小沙发上,他看起来很拘谨,整个人腰都绷得很直,正襟危坐的。 余成的视线从许卯身上扫过,看着这般模样的许卯,没说什么,只是选择了距离许卯有些位置的地方坐下,问:“什么事?” 当余成坐下的那一刻,许卯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也微微松懈下来。 “余队,你看看这个。”许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到余成面前。 余成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列微信聊天记录,聊天记录里的人向许卯借钱,许卯没有回复。 但这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余成抬头看向许卯,就听许卯说:“这是二队的彭永,他这个月已经第三次找我借钱了。” 作为国内顶级战队,Fe的战队工资并不低,再加上还有直播和比赛的分成,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绝对不会存在一个月需要借三次钱这样的情况。 余成拧了眉头,心中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 “起先我也没多想,就将钱借给他了,但是昨天莫白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我看到过几次休假,彭永和莫白一起出门,除此之外……”许卯这般说着,伸手点开了彭永的朋友圈,指了指最新一条下面的定位,对余成说:“你看这个定位,我昨天找陈经理问过了,昨天莫白被抓的那家赌场,就在这附近。” 话说到这,许卯顿了顿,看着余成,沉默了一会儿,才继而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断,“余队,我怀疑,彭永也在赌博。” 听完许卯的话,余成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五味成杂。 有那么一瞬间,余成都在想,自己这一生是不是都与那赌场脱不开干系了。 年少时,他每每看着喝得烂醉如泥的父亲拿着所剩无几的积蓄进入赌场,赢钱了癫狂,输钱了也癫狂,就会想,自己一定要脱离他,跑到天边去。 后来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辛辛苦苦比赛,到了如今的位置,队友却又因为利益背叛了他,也和赌有关。 眼下他重新开始,可现实却又告诉他,他的身边仍旧有人在赌。 余成觉得这一切都太讽刺了,他怒火中烧,情绪到了脸上,却又想笑。 指尖烦躁的敲打着,余成看向许卯,说:“把钱借给他。” “啊?”许卯有些意外。 “借多少,我发给你。”余成说,“但你要提条件。” “什么条件?”许卯问。 “让他三天之内,连带前面借的两次,把钱全部还回来。”余成语气平静。 许卯皱眉,有些参不透余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问,却听余成说:“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你不用再管。” 许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去追问,点点头,说:“知道了。” 许卯离开后,余成又独自坐了许久。 余成之所以会让许卯将钱借出去,但又要求三天之内还回来,其实为的就是追查彭永赌博的证据。余成了解彭永这种人,像这种赌徒,为了尽快还钱,唯一的途径就是不断的再去赌。 余成不会留赌徒在Fe,但口说无凭,他需要证据。 心中虽是这样安排,但余成心里却还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就好像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推手,指引着事情往眼下的方向发展。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道理,但却徘徊在余成心中,迟迟无法消散。 阮清林感觉今天的余成心情似乎不太好,这感觉在阮清林看见余成的第一眼时就毫无道理的在心中浮现。 本来阮清林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毕竟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和余成相处过了,哪怕再如何了解余成,第六感也可能出现差错。 但一整天训练下来,阮清林看着沉默寡言的余成,便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平日里余成也话少,但在面对别人询问时,都会很耐心的进行解答,但今天,他虽然解答了,但却是惜字如金的。 不了解余成的人,或许并看不出什么两样,余成的情绪很淡,无论高兴还是生气,都极其内敛。 但再如何内敛,都还是有表现的,这些表现别人看不出来,阮清林却是知道的。 阮清林知道,余成高兴的时候,看向别人的眼底会带有浅浅的笑意,这点笑意很不明显,但却能通过太阳穴上那颗小痣判断出来。 阮清林还知道,余成烦躁的时候,指尖会无意识的敲打,好像是通过这样的小动作,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阮清林亦知道,余成心情不好时,会变得沉默寡言,盯着某个地方长久的发呆。 他了解余成,有时候阮清林都觉得,如果让他写一本关于余成的书,他能写一辈子都写不完。 阮清林不知道余成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本想等到训练结束,再找个机会和余成说说话,去试探着询问一下余成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当训练结束,阮清林想要找余成的时候,就见他脚步匆忙的离开了战队。 看着余成离开的背影,阮清林只能作罢,想着等到之后再找机会。 可就这样一连好几天,阮清林都没找到机会和余成单独说上话。 阮清林能感觉到,这两天余成的情绪都不太好,但余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训练结束都会脚步匆匆的离开战队。 和余成再次碰上面,是一次深夜。 阮清林的睡眠一向不太好,这天他再次睡不着觉,便起床下楼去热牛奶喝。 彼时已是深夜,哪怕是重度网瘾少年也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房间休息了。战队基地内很安静,阮清林只开了茶水间里的一盏小灯。 牛奶加热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阮清林看着小锅里冒泡的牛奶,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食物加热发出的声音,似乎天然就带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治愈感。 余成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基地,一打开门,就被黑暗间唯一微弱的光亮吸引去了目光,他循着光亮走去,一眼就看见了茶水间里的阮清林。 阮清林手撑着案台,正低头看着小锅里的牛奶,袅袅雾气将他的面容模糊,在茶水间昏暗的光亮下,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余成站在原地,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阮清林,许久都没有动作。 这些天来,余成一直都在忙彭永和莫白的事情,彭永的踪迹并不隐秘,余成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他赌博的证据,按道理这其实算件好事,但余成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年少的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余成也曾以为,那片曾覆盖在他头上的阴云早已散去,但如今仰头看去,却发现,那片阴云似乎还在。 余成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他其实并不在乎莫白,也不在意彭永,他在意的至始至终都只有Fe。 他知道彭永和莫白赌博对于Fe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这件事一旦曝光,Fe将会面对怎样的冲击。 余成的前十几年时光,因为父亲嗜赌,而过得一塌糊涂。 而如今,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切,可心中尤其看重的战队,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赌博,而身处危机。 余成这些天情绪都一直处于暴躁的边缘,他心中压抑着一股火,无处宣泄,无处释放。直到这一刻,他看着茶水间中的阮清林,那些郁结在他心中的燥火,才终于得到了片刻慰藉。 那朵在他年少时光荒芜贫瘠的岁月间生长出的花,到了如今,仍旧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颜色。 阮清林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他扭头看去,当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余成也是一愣。 他们这几天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每天见面都是在仅有的训练中,如今面对面站着,各自单独面对对方,有那么瞬间居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余成。”阮清林愣愣的叫道,随后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又迅速改口,“余、余队。” “这么晚还没睡?”余成看着阮清林,脸上露出点浅淡的笑意,温声问道。 “睡不着。”阮清林摸了摸后颈,说。 “这样。”余成点头,随后问阮清林,“那有空陪我说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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