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洗完澡头发也是不出意外的遮住了眼睛,路越下楼喝水,一边走一边有些烦躁的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掀。 他站在饮水机前,看着逐渐接满的水杯,心中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去买个发箍或者皮筋扎一下刘海,就听见大门的方向传来了开门声。 路越闻声看去,就看见了正好外出回来的阮清林。 “阮老师……”路越表情间的烦躁在看见阮清林的瞬间消散下去,他看着阮清林,下意识的伸手打理起刚才被自己掀乱的头发。 听见路越的声音,阮清林才发现路越的存在,他朝路越露出个笑,视线落到路越那也有些长了的刘海上,说:“你的头发挡住眼睛了。” “是啊。”路越有些懊恼,“但下部戏的导演要求我的头发要一直遮住眼睛,所以暂时只能留着了。” “很扎眼睛吧。”阮清林说。 路越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总扎眼睛,有些烦。” 阮清林被这有些小孩子气的话逗笑,伸手从购物袋中将自己刚买的那盒小皮筋拿出来,抓了一小把,递给路越。 “用这个吧。” 细小的黑色皮筋落在路越的掌心,阮清林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路越看着手心的那几圈皮筋,回忆着刚才阮清林指尖划过的触感,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喉结微动,呆愣了许久,才抬头看向阮清林,支支吾吾的说:“谢谢阮老师。” 阮清林并没有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轻笑着说着“不用谢。”便转身离开。 而看着阮清林离开的路越,却是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那几根小小的皮筋,收进了口袋。 阮清林是在楼梯上遇见了余成,余成好似才刚从训练室离开,正往三楼的宿舍走。 “余队。” 阮清林的声音自身后落入余成的耳中,在听见的瞬间,余成的脚步便顿住了。 他扭身朝阮清林看去,就见阮清林一步步朝他走来,停在了离他几级台阶远的位置上。 阮清林本就比余成矮些,如今站在比他低几个台阶的位置上,看向他时,头需要微微仰着,一双眼睛也因为仰视的原因,而较平日里看起来更大些。 余成微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阮清林的脸上,正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余成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阮清林和阮颂,分明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逐渐与眼前人的模样所重叠,余成一时间居然有些说不清,到底是岁月模糊了他的记忆,还是他太傻,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眼前人是谁。 阮清林被余成看着,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又叫了一声,“余队。” 余成的注意力这才再次从自己思绪中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阮清林,握在扶梯上的手紧了紧,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有些沙哑的问:“嗯,什么事?” 阮清林感觉余成有些不对,但又不清楚余成是怎么了,他的视线在余成的脸上打量着,始终看不出些什么,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余队。”阮清林伸手从购物袋里拿出自己刚才买的那盒小皮筋,递到余成面前,指了指余成的头发,说:“你的头发有些长了。” 余成没有伸手去接阮清林手中的东西,他的视线落在阮清林手心中的那盒小皮筋上,与此同时,也看见了那根无名指上的红绳。 “阮老师的戒指,有些特别。”余成压抑着喉间的酸涩感,说。 阮清林听着这话愣住了,下意识就想缩回手,但他的动作却被余成给止住了。 只见方才一直没有接过他手中东西的余成,在这一刻,却是忽然将手搭上了他的掌心,握住了那盒皮筋。 手上的东西空了,阮清林听见余成说:“谢谢。”
第20章 夜色渐深,半夜十二点的Fe战队依旧灯火通明。 寂静昏暗的房间内,唯有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微弱白光照亮屋内的一角,将电竞椅上的余成,投射得身影落寞。 余成至今心中都还有许多疑问,但他却已经确定,阮清林就是阮颂。 耳机内,阮清林的歌声稚嫩青涩,电脑屏幕中正播放着阮清林大二时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视频。 彼时的阮清林较如今要更胖些,脸上仍旧还残留着几分阮颂的影子。 余成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中阮清林的脸,回想起阮清林高中时的模样,那时候的阮清林因为长期吃药的原因,身材还很胖,但即便如此,五官中的优越也依旧无法遮掩。 哪怕是胖胖的,也是个很好看的小胖子。 如今阮清林已经瘦了下来,身上的病大概也已经好了。 只是…… 余成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阮清林现在的模样,好看是好看,但实在太瘦了。 想到这,余成有些烦躁起来,起身拉开窗,燥热的夏日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将他心中的情绪抚平些。 是职业要求吗?但分明再胖些也还是好看的。 难道是过得不好?有人欺负他?经济人克扣饮食? 脑海里浮现出万千中可能,但每一种都是在怕阮清林过得不好。 他们实在是太久没见了,这数年的岁月,于余成而言,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记忆中归于阮清林的那一模块,除却午夜梦回时的相见,唯余一片空白。 他今夜几乎将阮清林出道后的所有经历都看了一遍,他看见出道之初,面对摄像头还局促不安的阮清林,也看到聚光灯下,逐渐游刃有余的阮清林,亦看见,万人舞台之上,如日光般闪耀的阮清林。 余成很庆幸,这些年来,阮清林的所有蜕变都被无数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让他有迹可循。 余成试图用阮清林这些年间的所有影像,去填补记忆间的空白。 他已经不再去纠结,阮清林为什么站在他的面前,却不与他相认。余成觉得,阮清林既然这样做,那便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那个理由是什么,余成现在还不知道,但他可以等,等到阮清林愿意以阮颂的身份与他相认,将理由告诉他的那天。 月光皎洁,明日又是个大晴天。 余成坐回电脑前的椅子上,伸手拿起今夜阮清林送他的那盒小皮筋,沉默的看了许久,轻轻的笑了。 “好久不见。”余成低声喃喃,“阮颂。” 阮清林这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他总忍不住去在意余成关注到他戒指的这件事上。 明明这枚戒指,阮清林从来都没有摘下过,怎么昨天余成就忽然注意到了呢?这让阮清林不由的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又露出了马脚,让余成心中起了怀疑。 可思来想去,阮清林都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露出破绽,所以余成真的只是正好看见他手上的戒指,觉得特别所以问了一句吗? 阮清林心中觉得怪怪的,但又实在找不到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只能提醒自己以后更注意一些。 心中这般做下决定,阮清林的视线落在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上,指腹轻轻蹭过戒指的边缘,无声地叹了口气。 阮清林的戒指,起初并不是戒指,而是一根红绳。 这红绳是在余成因为彻夜训练而住院那次,阮清林去寺里专门求的,他和余成一人一根,一个戴在左手,一个戴在右手。 红绳之所以变成戒指,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年阮清林在拍一场戏,妆造原因,红绳被取下单独放在了一边。正值冬日,剧组为了省电,取暖用的都是柴火烧的火堆。 阮清林拍完一场戏,坐在火堆旁烤火,正将取下的红绳往回戴,身后就有人忽然推了他一下,阮清林被吓了一跳,红绳本就已经在手腕上,阮清林只抓住边缘的一点往回扣,被这么一撞,捏着红绳的手就松了。 红绳掉入了火堆,阮清林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捡,剧组的人吓了一跳,急忙去阻拦阮清林。可虽如此,阮清林的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烧伤了,至今手背上还有几道不明显的疤痕。 红绳被烧短了一截,想要继续戴在手腕上是不可能了,便被编成了戒指。 红绳变成了戒指,像阮颂变成了阮清林。 阮清林时常抚摸着戒指在想,是不是冥冥中这世界也在告诉他,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日的训练不再是压枪,而是正常进行游戏排位。 路越今天没有再卷刘海,而是用一根小皮筋扎起了挡住眼睛的刘海。他这副模样倒是不难看,反而让那张清俊的脸,因为那扎起的小揪揪而生出反差,平添了几分可爱。 阮清林看着路越扎起的头发,眼底浮现出些许笑意,被路越看见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去拆掉扎起的头发。 “阮老师,我这副模样是不是有些滑稽?”路越嘟嘟囔囔地问。 阮清林摇了摇头,“没有,还是挺好看的。” 一旁席遇听着阮清林这话,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帅哥这些是这样的,怎么样都好看。” 席遇夸路越的同时,将自己也夸了,他倒是不害臊,对自己的颜值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 “不过,你今天头发怎么用皮筋扎起来了?”席遇一只手搭到路越的肩上,有些好奇的问。 路越听着这话,目光往阮清林的身上飘了飘,然后摸着自己扎起的头发,说:“太长了,扎眼睛。” “那是要扎起来,头发挡着眼睛可难受。”席遇认可的点头,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说:“不过,余队的头发也很长,他不扎眼吗?” “扎。”席遇这话音落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句回答,只见余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 在背后讨论别人被当事人抓包的尴尬感在席遇的身体里蔓延,他抓着路越的手,脖子僵硬的扭开,脚底已然抠出座芭比城堡。 然而,现场除了席遇以外,其他人似乎都并不尴尬。 余成的视线缓缓落到阮清林的身上,他盯着阮清林的脸看了片刻,开口问道:“昨晚没睡好?” “啊?”阮清林被余成这么问的一愣,点了点头,解释道:“有点认床。” 余成目光在阮清林脸上流转,说:“茶水室有牛奶,睡不着可以热一热。” 阮清林对上余成的视线,抿了抿唇角,轻声应道:“好。” 话说到这,余成却还没离开,他站在那儿,对上了路越的视线。 路越目光灼灼,看着余成的视线满是敌意,余成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视线缓缓上移,落在路越那扎起的头发上。 路越不重要,头发也不重要,在余成眼里,唯一重要的是那根皮筋。 那根和他昨天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皮筋。 余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指尖轻轻在腿侧敲打了几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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