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意识到这样情形是多么暧昧。周卓然本能地觉得他烦,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碰上他原本不多的耐心时常被耗尽。 周卓然一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裴贺行看着他却笑起来,妥协一样地往后退了半步。 “滚。” 周卓然确定了他跟这个伪君子气场完全不合,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夹着烟的手威胁一样朝裴贺行的胸膛靠近。 裴贺行却浑不在意一样,仍他拿烟就要烫到他的衣服。周卓然眉头一跳,先撤回手,下一秒却被裴贺行一把抓住了手腕。 “让你烫一下是不是就愿意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周卓然猛地掐灭了烟,倒是烫了自己一下,甩开了他的手。 看走眼了,不是伪君子,就是个疯子。 他转身就朝外走,看也不看裴贺行,脸上莫名有点烧,感觉自己好像输了一筹。他烦躁地踢着石子,又抽出一根烟,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这时旁边却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他递了个火。 周卓然深吸一口气,直接把烟揉皱了扔垃圾桶里,这回换他额角青筋跳起来。 一抬头就看见裴贺行笑眯眯地看着他。“又不抽了?” “你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你忘了?我们顺路。” 就住隔壁,可不是顺路……周卓然被噎住了,蒙头大步向前走去。裴贺行就双手插兜,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路走回公寓。直到上了电梯,裴贺行才迈着长腿多跑两步硬生生挤进了快要合上的电梯。周卓然遗憾地看了一眼门,在反光的镜像里正对上裴贺行似笑非笑的眼神。 周卓然恨不得立刻瞬移回家,开了电梯门看也不看就向走。 但还没走出拐弯的地方,就被身后一双手拉了回来。 周卓然皱眉正要说话,就被一只手压在他的嘴唇上。他整个人都被裴贺行困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立刻曲起手臂正要给他来两下肘击,就听到裴贺行压着含冷意的低沉声音。 “别动,看门口。” 周卓然错愕了一瞬,一抬眼就看到他的门前有个人在蹲着,用什么东西撬他的门。 “还真的有人撬门啊,看来我那一拳挨的不冤。” 裴贺行带着笑意的声音和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夹着一股木质香被周卓然捕捉到,他立刻感觉到耳朵烫了起来。 “怎么办?要我冲上去揍他一拳吗?” ---- 感谢观阅!!!
第4章 周卓然拉开裴贺行的手,伸头又看了一眼门口,确定了那个人还在门口,垂下眼慢慢开始捋袖子。裴贺行突然好奇那天晚上周卓然揍他之前,是不是也这样先捋了袖子。 “用不着你。” “别冲动,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话音刚落,裴贺行大步走了出去,周卓然都没反应过来。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叫疼声,周卓然赶紧伸出头往那看。 “嘘——已经很晚了,还是小声点吧?” 裴贺行显然是练过的,三两下的功夫那人已经被反钳住了,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见那人疼的脸色发青,也不知道被他揍到哪了。 而裴贺行头发衣服都没乱一下,只有手臂青筋浮现,脸上还笑眯眯地看向周卓然,单手钳住了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另一只手空出来朝他一招。 “那天绑我的绳子呢?” 周卓然无语地从门边摸出来,利索的把嚎叫的人双手反绑在背后。他还想再叫,被裴贺行拎起来又是一拳锤在肚子,那闷响声让周卓然都牙酸了。 “不是不要冲动?” “我动手有把握,不算冲动。报警?”而后他低头冷声说了一句。“麻烦你配合一点” 周卓然还沉浸在这小子下手真黑的震惊中,报完了警又呆呆地看着人被带走。他诡异地产生了一点安心,这小子看来是真无辜,毕竟他真要做什么十个他都不够打的。 “经常有人来撬门?小偷?还是……”裴贺行有些不解地看向周卓然。 周卓然却上前一步检查了一下门锁,感慨了一下钱没白花,这锁质量牛的很。 “要是小偷我真的算他敬业。恶意的球迷,三流小报的狗仔……反正可能性很多。”周卓然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出名的时候这些事也不见得少。 “今天谢了,你这露的两手真是惊人。”周卓然看出了他不得作假的担忧,心里稍稍没那么大的敌意了,想想自己也够草木皆兵的。 “周卓然,我知道马上说的可能你不喜欢,但是你考虑过回国吗?”裴贺行不再叫前辈了,周卓然却觉得顺耳多了。 他回过头看向裴贺行,发现他没再带着那种笑意。 “你才26岁,普通球员这个年纪都还没打进职业赛场。你真的不想重回赛场吗?” 周卓然反倒是笑了一声:“可是我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选择。” “但风行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加入风行,你的人身安全,甚至是名誉都可以帮助你恢复,当然只要你有能力。” 裴贺行没有说大话,周卓然知道风行确实有这个能力。斯诺克三大赛,华国方最大的赞助商都是风行,可想而知有多大能量。 同样他也完全不奇怪为什么风行来邀请他。 华国斯诺克发展一直很慢,只在上个世纪出了一个于志和,单枪匹马在全是欧洲人的职业赛坛杀出了名声,也将这项运动传到了华国。 可惜几乎是后继无人,只有一个老将匡宁,但仍然止步于第12。这么多年过去,只有一个周卓然杀进了前三名,却在最巅峰的时候出了事,近几年新生代值得关注的也只有一个裴贺行。 国际赛坛上一直流传一个笑话:最好的台桌和球杆在华国,最充足的赞助也在华国,最顶级的球员华国一个都没有。 “名誉?”周卓然垂下眼睛,浅色的眼睛里神色晦暗不明,裴贺行本能地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如果不恢复名誉我就不能重回赛场了?” 的确,四年前那场神经阻断药的丑闻曝出,所有人都将周卓然使用了违禁药当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只有业内的人才知道这件事周卓然一直在上诉,而世台联也一反常态到现在都没有下定论,也从来没有将他禁赛。 周卓然是自己主动退赛,又拒绝了保级赛,自愿降级的。 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曾经裴贺行也是其中之一。 但现在裴贺行察觉到,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如果回答不好,那后续什么都不用再谈。 “算了,已经很晚了。”周卓然倒是先退了一步,他笑了一下,没有那种充满挑衅的意味,反而很平和。 “明天再谈吧。” 裴贺行意外地看着周卓然,他站在昏暗的暖光下,笑容浅淡,神色藏在长又密的睫毛下。 “不过下午再来,不然你就在外面罚站吧。” 第二天裴贺行学乖了,看着时间跳到下午三点半才开始敲门,果不其然又等了一会才等到周卓然出来。 他靠在门边看着周卓然像个警惕的小动物从安全的巢穴里钻出来,又立刻关上门。裴贺行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卓然正随意地把半长的头发拢到脑后系成一个小揪,偏头不解地看着靠在门边的裴贺行。自从这家伙被他拆穿,裴贺行就越发随意放松,装也不装了。 周卓然的头发还不算太长,系完了还有一些碎发掉下来卷着掉在侧脸,看着脸小团着一张脸,很精致,裴贺行又笑了一声。 “吃错药了?” “只是觉得前辈肯赏光我十分荣幸。”裴贺行一挑眉,淡声说。 周卓然一眼看穿他:“荣幸?能有人让你觉得荣幸吗?裴大少爷。” 裴贺行听了他的话没有生气,反而咂摸了两下,觉得他说的很妙,又笑了一下。 他的眉眼间俊美到锋利,可有种莫名的疏离感。但他一向装得很好,别人对他的感觉总是温润好说话。 但偏偏周卓然就像是克他的,他的场面话就叫撒谎,他的客气就叫摆谱,他的假笑一眼就被看穿,被奉送一句“伪君子”。 不过,周卓然倒是完全没错,一眼就看到他骨子那种唯我独尊的恶劣。 “你这……带我去哪?” 周卓然看着裴贺行推出一辆自行车,长腿一迈,偏过头一扬下巴,示意他上车。 “按照接待贵宾的流程,先带你浏览斯伯顿各个名胜古迹,最后安排你去餐厅吃一顿当地美食,然后在饭桌上和你畅谈我们的未来合作,最后主宾尽欢达成合作,我们各回各家。” 周卓然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看来是他是打定主意要磨他了,只答应和他谈谈怎么够,这人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准备磨到他确切同意才放他离开。 上车就是上了贼船了,还不如立刻走人。 “前辈昨天答应我了,怎么言而无信?啊……我知道了,是嫌弃我的自行车……”裴贺行叫住他。 周卓然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怂了,深吸一口气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在他那辆炫光红色自行车后座,想着压他一下,结果裴贺行笑眯眯回头看他,轻松稳住了自行车。 “开车!”周卓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很硬气地没扶着他。 裴贺行闷笑一声,长腿一搭一脚蹬走,周卓然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后背,一股木质调的薄荷味道融在斯伯顿的海风里迎面吹来,周卓然不得不伸手拽住他的衣服下摆。 他猛地往下一拽,圆领T恤往后一勒,周卓然瞬间心气顺了,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一阵闷笑声从前面飘过来,周卓然耳朵一烫,松手抓住车后座。 斯伯顿是个滨海的小镇,但也有河流,草地甚至是森林,能看出来裴贺行应该是查了旅游攻略,一路沿着海岸小路骑车往内城骑,但…… “裴贺行,我警告你,别带我走前面草坪那条路……”周卓然看他按照那条网上最美观光路线走着,悠悠地开口。 裴贺行一挑眉,长腿一蹬,一下子就拐进了那条草坪的路。 “怎么了?” 周卓然就知道裴贺行会这样,笑了一声,伸手就把裴贺行那件衬衫外套一掀,往后一扯挡在自己头顶上。 裴贺行后背一凉,风灌了进来,然后感觉到了他温热的鼻息,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着他。 “你……”他错愕了一下,还没得及说话,就看到远处一大群海鸥盘旋着向他们飞来。 “最后一条忠告把你的帽子戴好。” 话音刚落,这群盘旋的海鸥像猴子一样“啊!啊!”叫着飞到两人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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