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弹窗吓了一跳的路橙:“……” 哼,什么死男人,不想理他! 然而,队友们头一次在巅峰赛撞到活的顾司宴,一个个讨论得热火朝天。 巅峰召唤师3(花木兰):为什么我没和宴神在同一边。 巅峰召唤师4(公孙离):宴神别抓下了呜呜呜。 巅峰召唤师1(貂蝉):没事,他老婆在我们手上,他迟早投降。 巅峰召唤师5(露娜):? “叮咚——”又一个微信弹窗。 [那个KG的]:加油。 “……”路橙还是不回复,耳垂却像从大脑的管控下离家出走,成为了独立器官,不受控制地发烫。 人们常说,从事一个行业太久容易感到倦怠,游戏也是如此。高分段玩家们把顾司宴当作巅峰赛的神话,他却极少体会棋逢对手的快感。 这一把属实酣畅淋漓。 比逆风翻盘洛言冰更让他心跳加速。 路橙的大局意识和模仿能力比他之前想象得更可怕,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双排伙伴,也是最了解彼此的对手。顾司宴在拆解路橙出招的同时,寻找自己的漏洞。 直到左手传来痉挛的阵痛,他才意识到对局已经进行到25分钟。五个野王的巅峰赛均分略高一些,但补位玩家总有各自的欠缺,高手之间的对决只在毫厘。 龙坑前,镜试图绕后切对面射手,大招换位时犯了一个小失误,被露娜抓住了机会。打野阵亡,风暴龙王被抢,接下来就是露娜和貂蝉的收割时间。 2679分。 巅峰榜一。 路橙把排名和积分截图发在了自己的微博,配上一行中二气息满满的文字:“巅峰赛,你的新王降临了。” 他不理会暴涨的点赞和评论数,登录大号去好友列表找顾司宴。 死男人又消失了。 赢了秒下线,输了也秒下线。 不会偷偷躲起来掉小珍珠了吧…… 路橙撇撇嘴,像是被枪抵住了后脑勺,咬牙给[KG. SiYan]留言了两个字:“谢谢。” 随后飞速逃跑,换回了[鹿鹿子]。 他等了一晚上的[练习003]终于出现了! [鹿鹿子]:小颜哥,我做到了! [鹿鹿子]:快看巅峰榜,我是1! [练习003]:嗯,你是一。 [练习003]:巅峰榜一,名副其实。 [鹿鹿子]:我都是1了,开麦开麦开麦!!! [练习003]:行,一。 路橙发现,小颜哥好像特别在意用阿拉伯数字1还是汉字一。 什么怪毛病,他的男大原来是中文系的吗? [鹿鹿子]:敢鸽我就去大学人肉你(不是) [练习003]:咽炎快好了,再过两天。 [练习003]:我出去开个房,不打扰室友。 [鹿鹿子]:好耶,坐等哥哥开房!OvO
第35章 双簧 “路橙小赤佬,不要命啦!” 季玫打微信电话过来时,路橙正仰躺在一堆玩偶中间,高举手机,盯着与[练习003]的聊天记录,忍不住傻笑。 自从记事以来,除了法院判他爸和他妈离婚的那一天,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双排冲榜第一,巅峰赛榜一,还马上就能听到哑巴男大小颜哥开口说话。 因此,哪怕接起电话就听到一句嗔怪的痛骂,他还是乐呵呵地答道:“姐姐,你看到微博啦?” “差点被侬吓死哦。”季玫和他老家都在浦江市下属的翡岛,一急就往外冒浦江口音,“打游戏太久要猝死的,侬晓不晓得?” “晓得晓得。”路橙软着嗓音撒娇,“就今天啦,好事成双嘛,下次不敢了。” 其实是成三,他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晓得你还没吃晚饭。十五分钟后下楼,姐带你去吃火锅。” 季玫挑了家深夜不打烊的渝城火锅店,服务员递上两条防溅油的围裙:“小料那边自取哈,锅底要鸳鸯锅?” 渝城火锅一开到浦江,为了照顾当地口味,委屈自己推出了各种组合的鸳鸯锅。他面前染了一撮粉毛的可爱少年却摇摇头:“不,要九宫格。” “我们家是正宗的渝城火锅哦。”服务员再次善意提醒,“那要微辣?” 路橙一副“你少瞧不起我”的表情:“特辣加辣!” 埋头回复手机消息的季玫抬头补充了一句:“菜随便点,先把你们店里所有的粉类上一遍。” “好耶!”作为资深嗦粉爱好者,路橙喜欢吃火锅的一大原因,就是可以一次性煮各种粉和面。 土豆粉,红薯粉,苕皮,拉面,手擀面……红油一煮开,烦恼全走开。 季玫抬手一撩新烫的栗色大波浪,堂堂陪玩工作室老板娘,正充当路橙的临时会计,帮他核算杂七杂八账户里的余额。 特辣红油锅已经咕咚冒泡,路橙没忍住偷偷下了一捆红薯粉。季玫突然说:“小陈联系过我了,这次的奖金和活动的流量分成,比我之前估算的还高,加起来税后到手一百五十八万。” 她瞥了眼桌上新鲜的毛肚和鲜切牛羊肉,不敢置信道:“侬个人……怎么有人吃火锅先涮主食的啦?” “姐姐,我饿。”金钱的魅力稍稍战胜了碳水的诱惑,路橙把视线从红薯粉上挪开,问季玫,“一百五十八万,这么多?” 季玫笑道:“你和你老公确实挺受欢迎,我们工作室的小姑娘摸鱼时就爱看你俩双排,还拉着那帮臭小子一起看。” “都是节目效果而已。”路橙的脸颊被锅底映得微红,略带忐忑地问道,“所以,二百万够了吗?” 季玫遗憾地啧啧:“好像还差一点点,该怎么办?” “啊!?”路橙手一抖,竹筷掉进了九宫格火锅。 季玫赶紧叫服务员救场,打捞烫成特辣味的筷子,又换了新餐具:“说了不要打太久游戏,筷子都拿不稳了!” 路橙丧气道,好似面前立着棵臭脾气的摇钱树:“我去给死男人下跪,让他再跟我双排一周吧。” 再久不可能了。 世冠赛马上到了,顾司宴也是要训练的。 季玫“噗”地笑出了声,伸手捏捏路橙的脸蛋:“骗你的,已经够了。” “但你要想好,二百万违约金一交,你又变成贫穷小路了。” 路橙纠正:“我是贫穷但自由的小路!” “行。”季玫滑过路橙的手机屏幕,打开了其中一个银行APP,“等星海平台的钱打过来,你把这张卡清零,合并到同一个账户。姐帮你联系SRG那个傻叉法务,从此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不料路橙道:“这张卡不能清零,得留2401.3元。” “接下来三个月的生活费我帮你留了。”季玫纳闷了,生活费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路橙淡淡地说:“那是我爸转来,哦不,已经是前爸了。” 季玫不自然地拨弄了下耳侧的卷发,刚从锅里捞上来的毛肚,嚼着像洒了太多辣椒面的凉席,索然无味。 路橙十五岁时,原本搭伙过日子的荒唐父母终于不愿再忍受彼此,从砸得稀碎的出租屋里收拾完各自的私人物品,出门一拍两散。 两人都不愿要路橙这个小累赘,没什么用也不值钱。法院把路橙判给了他妈,也就是季玫的二姨,要求前夫每个月支付八百元抚养费。 次年,二姨再婚,跟着新丈夫去了外省。路橙从两个人的小累赘变成了一个家族的大累赘,就靠每个月八百元养活自己。 结果—— 路橙他爸按论辈分算季玫的姨夫,但她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要死啊畜生,他只给过你三个月抚养费?” 路橙说:“无所谓,我再不会用他的一分钱,一块三毛的活期利息都给他留着。” 他说话时眼神宁和,隔得时光太远,怨恨已经泛黄发脆、一触即碎,唯有含笑的嘲弄:“我和他们才是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姐姐,我凭自己赚到了两百万,我比他们有用多了。” “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人陪着我往前走,我还会赚更多更多的钱。” === “So?What do you want do?” 三天后,严春和朦朦胧胧间瞅见床尾立着一道人影,以为宿管又来查旷课的学生,飚出一句夹生饭的洋文。 顾司宴无情地掀开被子,对着海绵宝宝嫩黄色睡衣沉默三秒,又猛地盖了回去,极想一床寿被裹着严公子入殡。 他实在不知该作何评价,面无表情地说:“want后面加to do。” “好的,谢谢学霸。”严春和本能地答道,突然清醒过来,花容失色地尖叫,“顾司宴,你怎么私闯民宅?是不是还想强X民男?” “私闯民宅?这是我的房子。”顾司宴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门禁卡,冷笑道,“强X?你配吗?你以为你是——” 严春和身披无数海绵宝宝,识时务地双膝跪床,乖巧地问道:“义父,孩儿错了,不知义父回宫有何贵干?” 顾司宴一瞬间把嫩黄色睡衣错视成了太子常服。 养了这么个糟心太子……他才十九岁,就已经和严妈妈共情了。 顾司宴说:“派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两个字一到严春和耳中,就等同于作业,等同于比登天还难,不惜御前失仪,浑身瘫软倒回了床上:“臣妾真的是个废物,臣妾做不到啊!!” 顾司宴直接当面开出大招:“你妈打电话给我了。” 严春和如遭雷击:“!!” 顾司宴赶在他尖叫前,语速飞快道:“问你是不是回国了,为什么不回家。我告诉她,因为你痛改前非,打算休学半年,留在我这儿补课,保证下学期补考门门及格。” 他眉峰一挑:“义父待你如何?” “再造之恩,儿没齿难忘!”严春和朝床尾砰砰磕了两个头,“what do 义父 want to do?儿必定赴汤蹈火!” 顾司宴用脚尖勾过来一把扶手椅,坐下凑近问道:“你觉得我们俩熟吗?” “熟!你我父子是十几年的竹马竹马——” “谁跟你是竹马?”顾司宴昨晚刚读完司鹿纯爱文包里的一篇校园文,对“竹马”两个字印象深刻,“所以,你一定可以模仿我说话,对吧?” 严春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是要搞网络诈骗,还是让我假扮你去相亲?” 顾司宴听罢默然,半晌后道:“也可以这么说。” 他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了路橙和[练习003]相识的前因后果,省略了路橙对小颜哥抱有好感这一点:“我们是网友,我答应了路橙开麦双排,但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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