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妲己,国服第一男瑶……”他念念有词道,“居然真的是男的……等等,什么,男的???” 下一秒,尖叫声响彻三室一厅:“顾司宴,才两年不见,你怎么喜欢上男的了!” 公寓闲置太久,不少家具还套着塑封保护膜。严春和四肢胡乱扭动,把塑封膜蹭出吱嘎乱响,挑战着顾司宴的极限。 顾司宴怒极反笑,向他展示了手机通讯录:“严阿姨的电话,我还存着。” 严春和却感到一股义愤直冲头顶,连母上大人的威严都不再畏惧,嚎道:“你这个渣男,你对得起鹿鹿子吗?你打电竞不就是为了她吗?” 顾司宴如同被触到了逆鳞的龙,脸色冷到让一同长大的严春和都害怕。 严春和还想嘴硬,说出口的话却结结巴巴:“难……难道不是吗?” 严春和分明记得,高二那年的暑假,他请顾司宴来家里做客,美其名曰讨论暑假作业,实则央求学霸给自己打掩护,方便摸鱼打游戏。 他当时沉迷一款叫作《王者荣耀》的MOBA手游,为了撩妹苦练打野位,却经常暴毙于野怪爪下,每每自信开局,0-11-0收尾,隔三差五被队友举报。 本着遇到难题找学霸辅导的原则,严春和死皮赖脸地拉顾司宴入坑,结果几个月后他还在永恒钻石挣扎,顾司宴已经拿了两个大国标。 招人恨的学霸还拒绝他的双排邀请:“对不起,我们段位不匹配。” 严春和擦干眼泪,转头用钞能力找了一个甜妹陪玩。 ID[鹿鹿子],头像也是一只可爱的粉色小鹿,技术好声音又甜。 最重要的是,[鹿鹿子]能用辅助润物细无声地带他躺赢,帮一个无助的男高中生重拾野王的自信。 不巧的是,那天顾司宴前脚刚登门,后脚他的一对一托福老师就来找严妈妈,与她深入探讨严春和连考7次都没过80分的原因。 严妈妈雷霆震怒,亲自拎着不孝子,送去老师家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培训。严春和临走前,忍痛把手机塞给顾司宴,拜托他照顾好[鹿鹿子]。 半个月后,严春和刑满释放,却发现手机拿不回来了。 顾司宴赔了他一台最新款的手机,自己霸占了那个与[鹿鹿子]绑定情侣关系的账号。 这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严春和出国前几天,听见严妈妈感慨,隔壁顾家那小孩明明收到了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非要休学两年,去打什么电子竞技。 他疯狂追问顾司宴,得到的只有一句答复:“我去找她。” === 严春和挠挠头:“所以你现在跟路橙算是什么关系……对[鹿鹿子]妹妹求而不得,找个玩瑶的男人当替身?”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顾司宴锁眉道,“以及,谁告诉你[鹿鹿子]是女的?” 严春和的脸色红了又绿,表情像吃了一百只南方大蟑螂一般精彩。 顾司宴叹气道:“他开了变声器。” 严春和惊叫:“你那时候就知道!?” 顾司宴:“知道,他的变声器只开了一周。” 严春和:“请问学霸,你花了多久接受这个事实?” 顾司宴回忆道:“我失眠了一整晚。” 严春和:“……” 他铁骨铮铮的、疑似性冷淡的、对花花世界兴趣寥寥的发小,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自己掰弯了。 严春和沉默半晌,无言以对,只好由衷地夸奖:“不愧是学霸,效率真高。”但他还是抓住了盲点:“可你这不还是找替身吗,顾渣男!!!” 顾司宴浅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犹豫,低声道:“我怀疑……路橙就是[鹿鹿子]。”
第26章 教辅 严春和第一次见顾司宴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们当了十几年的发小,顾司宴此人,说好听点叫作高岭之花,说难听点简直冷血无情。 打小爹不疼,娘不爱,但又家底殷实,从来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小学时敢当面怼乱收费的班主任,初中时敢反驳欺压代课老师的校长。 高二那年,严春和错撩了校霸的前女友,被五个混混堵在学校后门。顾司宴冷着脸拿下五杀,不小心手腕挂彩。他在小诊所里哭着给母上大人打电话,顾司宴接骨时只皱了下眉头,半声疼都没有喊过。 这么一尊人见人怕的杀神,此刻却露出犹疑的神色。 仿佛飘在他眼前的是一触即碎的肥皂泡,里面包裹着他最珍视的宝藏,必须拔去浑身尖刺,才敢更靠近一分。 严春和在记忆里检索了一番,好像在其他人脸上见过这样患得患失的表情。 他那青春期感染了恋爱脑的小表妹。 但小表妹结束青春期后,就拿起了大女主剧本。严春和不忍见发小为爱沉沦,凑近他道:“路橙就是[鹿鹿子],你有证据吗?” “玩瑶的,男的,就是[鹿鹿子],你魔怔了吧?” “我有证据。”顾司宴缓声答道,“他有一个小号,就是当年[鹿鹿子]的号。” 他说这话时底气不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难说服旁人。果不其然,严春和咧嘴笑了笑:“当主播和陪玩的买卖账号不是很正常吗?学霸,你的理性思考呢,你的逻辑推理呢?” 顾司宴沉默了。 严春和旁观者清,路橙也说那个账号是买来的。 严春和又说:“其实我能理解你,替身看久了,就容易和白月光混淆。退一万步讲,你现在对路橙是什么态度?你打算追求他吗?” “他不是替身!追求……”顾司宴好似第一次认真琢磨这个词,把握不准它的含义,“什么算追求?” “哈哈哈哈哈——”严春和爆发出猖狂的笑声,“学霸也有不会做的题!快,叫我一声爹,为父就把恋爱经验传授给你。” 顾司宴无情拆穿:“恋爱?你那是追人且失败的经验。” 严春和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当起了恋爱狗头军师:“那又怎么样?追求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总比你这一张白纸强多了。” “你自我检讨一下,想拉近与一个人的距离,就要从他的爱好出发。你说你喜欢路橙,那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顾司宴的思路被狗头的军师牵着走,回忆与路橙相处的每个细节,皱眉道:“他喜欢打游戏……还喜欢冰可乐和酸辣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春和笑得四肢乱扭,家具上的塑封膜被他裤子边沿鸡零狗碎的金属装饰撕开好几道口子,发出“滋啦”的悲鸣。 “你用矿泉水招待兄弟也就算了,你打算搬着一箱冰可乐去跟路橙求婚!?” 顾司宴不禁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 已不只是灾难级别,堪称年度最佳国产恐怖片。 但他还是要嘴硬:“喜欢什么,买就行了。” 严春和想到自己已沦为一张书签的信用卡,从鼻腔里挤出仇富的冷笑。 “至于不喜欢什么……”顾司宴顿了顿,“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这话一出口,严春和笑不出来了,摆出肃穆又悲悯的表情:“你还没路橙的粉丝了解他,路橙更不了解你。所以谈什么恋爱?都是你的错觉。” 学霸绝不轻言放弃,顾司宴咬牙道:“我当然了解他!他现在最想当巅峰榜一。” 他说得语速极快,严春和一晃神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惊到花容失色:“等一下,我刚才忘了问,你和路橙谁是1?” 顾司宴如实答道:“我现在不是了,他想当一。” “卧槽,顾司宴,你居然不是1!?” 严春和在国外体验了两年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没有这一晚上顾司宴带给他的震撼大,“你不能做0,不行,不可以!为父接受不了!” “什么零?”顾司宴困惑道,“巅峰赛哪有榜零,你又在发什么癫?” 严春和乱蹿的小心脏终于落回了腔子里,表情由悲悯转为慈爱:“顾小处男,看在你给我抄了多年作业的份上,回头给你发几本教辅。” 顾司宴难得没有回怼他:“读了你的教辅,就知道路橙喜欢什么?” “那是自然!” “行。”顾司宴把门禁卡拍在了茶几上,“我先回去了。这房子水电网气都有,其余你看着自生自灭。” 一听他要走,严春和乱扭的四肢瞬间恢复正常,猛地揪住顾司宴的衣角,眼巴巴地央求:“看了教辅听了课,不给老师打点学费?” 一个“滚”字已经在顾司宴的喉头酝酿,但想到万一之后又遇到恋爱小困扰,除了这傻子以外,他也没有第二个可以商量的朋友。 顾司宴又往茶几上拍了一张信用卡。 “义父在上,受儿一拜!”严春和双手高举信用卡,恭送他离开,“烦请义父好好学习,一定要坚持做1。” === 鸡飞狗跳了一个晚上,顾司宴回到KG俱乐部时已是清晨。草草洗漱完,吃了顿简单的早餐,蒙上毯子睡个回笼觉。 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严春和居然成了他的高中班主任,为他准备了一整间教室的教辅,贴心地叮嘱他:“等你做完这些题,就能追到路橙了。” 顾司宴翻开一本练习册,原本得心应手的公式全部扭曲成陌生的符号,他从清晨奋斗到深夜,题海却丝毫不见少。 教室门外传来刺耳的拖拽声,路橙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过,冲他笑道:“死男人,如果不是为了蹭流量,我才懒得搭理你。” 顾司宴猛然惊醒,门外回荡的拖拽声,像在他的心尖上犁地。 三楼走廊里,任小航正弯腰撅腚,费力地搬动装满杂物的大号纸箱,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冷飕飕的讥讽:“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射手很菜,决定辞职跑路?” 任小航转头道:“队长?我……我就是搬个家。” 顾司宴倚着门框,抱臂而立,神色十分不爽:“搬家?搬哪儿?” “Peace不是走了嘛,二楼空出个房间,我打算搬下去。”任小航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张地解释道,“对于一个肥宅来说,爬三楼太累了,绝不是因为不想和队长住一层楼!” 郑锐包下的花园别墅过于豪华,每层有十几个房间,远超过一个电竞战队的人数。任小航搬走后,三楼只剩下顾司宴一人。 “随便你。”顾司宴冷冷地丢下一句,关门离去。 搁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嗡嗡振动,弹出一串微信消息,全是严春和传输的文件。 [春少不挂科]:《同性健康关爱手册》.pdf [春少不挂科]:《做他的1——魅力老男人情史》.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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