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乔长青拍板,“那就威斯特打国王,Ann,你想打骑士吗?” 安知可语气坚定:“不想!” 并非谦让,而是真心拒绝,众所周知,塔罗模式的骑士就是个活靶子,安知可是没什么脾气,但他不喜欢站着挨打,这项艰巨的任务,恕他不能胜任。 乔长青自言自语:“还得是我。” 选择角色的时候,乔长青抢先锁了邦邦,两方的骑士不能重复,洛连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塔罗里同样强势的雕刻家。 乔长青伸出手,掌心朝上,指尖朝着言希,笑道:“借我点力量,小西神。” “噫——” 弹幕嘘声一片。 言希满足了乔长青,隔着虚空和他击掌,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突然生出些愧疚,乔长青对胜利是那么渴求,要是知道是自己在捣鬼,一定会生气吧。 不过乔长青一向记性不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能冒犯到他的事情寥寥无几,只要自己及时认错,他想乔长青是不会记仇的。 言希想起了他们之前打的赌,赢的话乔长青女装,输的话他女装,现在加了额外的规则,这笔账就有些扯不清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言希觉得不甘,他还想再看一次乔长青的女装,再感受一遍当时夜魔给他的震撼。 越想越深入,言希的思绪乱成一团,他分不清到底是喜欢乔长青的女装,还是喜欢女装的乔长青——他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短短十六年的人生中,除了乔长青,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心动的感觉。 言希偷偷瞟了眼乔长青,他低着头,正在为手里的角色更换装备,皮肤穿上了言希同款的黑白熊,挂件也是言希常用的,光看外表,与West相差无几。 言希有种错觉,他们之间好像做了一场盛大的交接,这一次,孤军奋战的人变成了乔长青,而言希,成了端坐于高台的国王。 王车易位。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从队长那里。 刘世轩对国际象棋并不热衷,但耐不住家里人喜欢,和队友聊起天,偶然会提到几句与国际象棋有关的话题。 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于国际象棋,言希至今都是个门外汉,棋法的变种太多了,卷帙浩繁的术语听得他头晕脑胀,他更为熟悉的是中国象棋。 言希的外公言正是个棋迷,言希记得在他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言正在巷口看棋,因为太过痴迷从而误了饭点——家里出事后,言正有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外面的娱乐,那次是被老朋友生拖硬拽拉住,让他给做参谋,看完棋点拨几句。 这一看就看到了天黑,摊子散去后,言正拍了下脑袋,心说完了,晚饭没做,这下家里人都得挨饿,言正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却惊讶地发现一切照常,言希在灯下着写作业,老伴吃完药睡下了,案板上放着冰冷的米饭和剩菜——那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言希听到了开门声,抬起头,想要炫耀自己的成果,话未出口已是无声,因为他看到了一滴浑浊的泪,正顺着外公沟壑纵横的脸庞流淌。 在言正的影响下,言希对中国象棋谈不上精通,但你让他介绍规则,他绝对能说得头头是道,对西洋棋就没什么概念了,“王车易位”是他记得最熟的一步棋法,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这很酷,拱卫王城冲锋陷阵,他想,这可真是一位忠心耿耿的骑士。 他的骑士同样忠诚,乔长青说:“随便溜,放心,有我在。” 乔长青让言希不要担心,因为他会为他撑起一座城壕,他会成为他最后的退路。 FIRE的阵容选得巧妙,安知可拿牛仔是为了辅助乔长青,塔罗模式下的牛仔是野人的天敌,任侍从有三头六臂,也防不住背后的偷袭。 EDGE专程为打架而来,侍从选了前锋和咒术师,没有任何战术,就是硬刚。 言希选择的角色是佣兵,只有真正上手才会知道佣兵的护腕多么难以把握,开局第一个护腕他就弹歪了,直直撞到合成的雕像上,血线骤降。 言希的牵制水平超不过职业选手的及格线,但好在洛连对雕刻家也不甚熟悉,甚至出现了被自己的雕像卡位的情况,两个人半斤八两,倒也打得有来有回。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一前一后,绕着地图跑了一圈,颇有点闲看风景岁月静好的意味,乔长青那边就惨了,YOYO和纳米粒毫无章法地胡冲乱撞,眼看着野人被安知可勾到面前,乔长青却无从下手,黑白熊抱头痛呼,现场一片混乱。 “卧槽疯了吧?!”乔长青崩溃道,“有你们这么ob的吗?命都不要了!” 乔长青嘴上谴责这种行为,却忘了,这正是他平日里的真实写照。 EDGE语音里,YOYO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爽了。” 纳米粒也道:“爽了。” 出了口恶气,YOYO和纳米粒心情格外畅快,要怪就怪乔长青爱拿人整活,曾经被“别叫我国王”坑过的主播不计其数,他们这叫为民除害。 从邀请乔长青的那天起,两个人就在盼望这一天,胜利与否并不重要,在众人面前“殴打”过“国王”,他们就已经得愿以偿。 洛连:“专心点,保护好约神。” “知道知道。”YOYO道,“仙女放心,约神现在还毫发未伤呢。” 不仅毫发未伤,韩意甚至有心情破译电机,他站在距离混战中心不足十米的地方,近距离地观看乔长青被群殴。 这可真是叹为观止,为了表达自己的惊讶,韩意贴了一个涂鸦。 游戏进行到五分钟的时候,言希终于倒地,韩意也没能逃过,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被绑上了椅子。 场上响起密集的鼓点,国王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野人被救下后可以即刻上猪,安知可的鞭子所剩无几,情况对FIRE来说并不乐观。 乔长青宽慰队友:“这才一挂,还有机会,大不了往后拖。” 言希有些动摇,他知道乔长青很想赢,可能因为夏季赛的失败,所以乔长青对这场比赛的胜利格外执著。 可是他也想赢啊! 言希负气地想:凭什么要我去迁就他! 言希下椅,故意往雕刻家的刀口上撞,倒在地下室的入口处,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么算了吧,大不了把奖品送给乔长青,反正——反正他就是不想输! 言希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摆烂,不知道真相的Solar恪尽职守地挡在他的面前,EDGE也来到了教堂中心,两队合流,场面混乱起来。 自家国王受难,安知可没心思再辅助骑士,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按着言希的头给他包扎治疗。 言希站了起来,又很快被打倒,两个侍从也接连倒地,FIRE城门大开,游戏已经结束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 乔长青走向言希,他比敌方的骑士快了一步,扶起了地上的言希,为他擦掉脸上的血迹,整理好衣冠,赋予他新生,这个技能只能发动一次,骑士只有一次挽救国王的机会。 “我以为能撑到十分钟的。”乔长青叹息。 当游戏进入到第八分钟,将开启两分钟的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进入终局阶段,逃生门自动开启,成功护送国王逃生的一方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对不起啊。”乔长青喃喃,“好像又要输了。” 言希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乔长青在自责,不只是这场娱乐赛,还有已经结束的夏季赛,那是刻在所有人心头的一道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还没能长出新肉,稍稍触碰就会疼到战栗。 言希不接受乔长青的道歉,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骑士在前方开疆拓土,而王座上的君主,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他们本不该这样的。 言希有点难过。 言希的心里下了决断—— 他想赢,可他更想要乔长青。 言希站了起来,安知可和Solar也接连起身。 言希对他的骑士说:“还有三分钟,你再撑一下。” 言希打开了商城,厉声道:“侍从把星币转给我!” 两只渡鸦稳稳当当落在了言希的肩上。 多夫林、橄榄球、香水…… 言希将自己全副武装。 “走!” 言希甩开雕刻家,侍从跟随其后,他们的状态在回暖,游戏进行到七分钟的时候,言希决定开始认真。 第八分钟,倒计时开启,言希上椅,Solar正面吸引,安知可背面偷袭,成功救援。 第九分钟,韩意上椅,EDGE的侍从卡着最后血线的最后一丝救下了国王。 第十分钟,倒计时结束,逃生大门开启,监管者的“挽留”触发,侍从不再是威胁,一刀斩下众生平等。 纳米粒倒地、安知可倒地、Solar倒地、YOYO倒地…… 侍从全军覆没,场上只剩下骑士与国王。 狭路相逢,两支队伍从不同的两个方向赶往大门,韩意的野猪被打掉,言希弹尽粮绝,四目相对,乔长青和洛连几乎同时举起了屠刀。 两声闷哼,倒下的只有一人。 佣兵的小搏命又一次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踏出庄园的那一刻,言希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屏幕中央的“解牌”,他好像赢了,实际上却输了,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大笑还是该沮丧。 身边的乔长青跳了起来,激动地向他跑来,撞倒了沿途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乔长青没心情去管那把倒霉的椅子,一把抱住了言希,兴奋地喊道:“我们是冠军!” 于是言希觉得一切都值了。 随便吧去他的输了就输了他无所谓! 言希狠狠地搂住了乔长青,在他的耳边大喊:“是的,我们是冠军!” [?] [我们是冠军!] [不至于不至于,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 [我们是冠军!] [哈哈哈你俩太中二了] [我们是冠军!] …… 观众的调侃逐渐被淹没在“我们是冠军”的呼声中,这只是一场娱乐赛,没什么含金量,甚至有点儿戏,但是从中获得感动是真的,不少粉丝热泪盈眶,为他们热爱的选手奉上迟来的庆祝。 那看上去可能有点傻,有点二,有点无厘头,招人哂笑,但是少年意气,不就是一种浪漫到糊涂的东西吗? “恭喜FIRE获得了最终的胜利,火焰武装,横扫战场!”难为雪衣把这个中二的口号喊得气势轩昂,她采访乔长青,“请问作为FIRE的队长,East你有什么获奖感言?” 左下角挂着乔长青名字的分屏此刻空无一人,粉丝们喊着让乔长青回来,见他无动于衷,纷纷退出了直播间,然后不约而同跳转到言希那里,短短一分钟,言希就变成了第五频道流量最大的主播。 乔长青捞过言希的耳麦,把麦克风转向自己,清了清喉咙,道:“不意外,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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