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又昕见他手机都碎了一个角,知道自然不是简单的“骗了”那么简单,他轻轻摸郁谨的头发,小声问:“能起来吗?” 郁谨摇了一下头。 他已经有点眼冒金星了,感觉哪里都是僵硬的,比以前胃疼还要疼得多,几乎要疼到失去理智了。 被顶的那两下,对方没有留情,高大的成年男子用力攻击他,一下就已经很让人痛苦了,何况是两下子。 严又昕刚要带着郁谨起来,便看到地上有一块不大明显的血迹,登时扬声道:“过来打120!” 侍者匆忙跑来,二话不说就打120。 严又昕脸色难看,带起地上的手机,抱着人就往前厅走,边走边道:“你去告诉106的人,说让他们马上来医院找严又昕!” 侍者在这地方工作常见这种事,没多说什么就去106了。 严又昕抱着郁谨,能感到他在发抖。他自己也要发抖了,呼吸都是不稳的,但他尽力放缓了声音道:“哪儿受伤了?是不是坏人拿刀了?先别睡……” 郁谨脸色苍白,疼得要昏过去了,闻言浅浅睁开眼睛,疲惫地说:“没有刀。” 眼下有光了,严又昕才发现他嘴唇上有一层血迹,想来地上的血是他吐出来的。 他怎么放心叫他自己回去的? 这种地方本就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为什么就放心了呢? 严又昕咬紧了牙,以最快的速度打到车,直奔医院。 他们坐后车座,严又昕隔着郁谨的毛衣揉他的胃,但他还在抖,缩在严又昕的怀里,看不清神色。严又昕低声哄他:“不怕了不怕了……对不起。” 郁谨原本也没怎么难过,但此刻忽然觉得委屈,心里酸软,不由眼眶泛红。 严又昕听他轻轻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心都碎了。“我报警了,不会放过坏人的。”他这样说着,手轻轻去碰郁谨的脸,极为小心地探到他的眼睛,指尖探到湿润的痕迹,缓缓擦下来。 郁谨依旧没有说话,他待在严又昕的怀里,没觉得这姿势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很暖和。 . “有言平常都不怎么出门,怎么会和人结仇?”崔文脸上挂着黑眼圈,“再说了,什么大仇,值得做这种违法的事儿?” 简河皱眉,道:“圈内的?” “……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崔文恶狠狠地说,“看皮不给他扒下来一层!” 原本季后赛打完他们会休息一下,这下成了养病,万一是什么大的损伤,这会儿更愁,但好在没十分严重,只是当时吓人,养养就好了。 “有言精神状态怎么样?”崔文又问。 简河愣了愣,道:“挺好的。严队一直在陪他。” 崔文疑惑:“严又昕怎么在?” “……”简河默默了片刻,“昨天的事他说自己有责。” 崔文想起来,随即头疼地说:“乱七八糟的。” 他没说多久就被叫去警局了,到了地方才知道,严又昕居然也在,同样在的,还有郁谨的哥哥,郁松。 “不可能接受私了。”郁松捏着手指,慢慢地说,“他年轻不懂事,难道我弟弟活该么?我就一个要求,他必须留案底。” 崔文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严又昕便拉着他到一边说:“人找着了,年纪不大,才十七岁,刚在审讯室哭来着,他父母来保释,应该家里挺有钱的,想私了。” “什么仇啊?”崔文问,“这么小就知道买凶了?” “没多大仇。”严又昕说起这个就觉得牙疼,“网上那堆破事儿而已,非得闹到线下来。” 崔文:“谁?” 严又昕:“一个叫阿米的主播,之前有点矛盾。我以为他凉了就不作妖了,结果闹得这么难看。” 崔文觉得可笑,这边就听那主播的父亲道:“我儿子还年轻,留案底以后还怎么办?得饶处且饶人,大家各退一步。” “从犯招了,你儿子可不单单是想给我弟弟一点教训,而是想让我弟弟的手出问题,参加不了比赛。”郁松平静地说,“如果不是有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都知错了!你们怎么咄咄逼人的?” “我跟您无话可说。”郁松神色冷淡,摆摆手,“上法庭您跟法官说吧。” 他态度强硬,坚决不肯私了,气得对方差点晕倒。 崔文来了一趟没干什么事儿,回去的时候还挺唏嘘的,道:“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有言哥哥?” 严又昕半眯着眼在车上假寐,说:“昨天晚上发的信息,今早他赶过来的。” 虽说那片区域没什么监控,这俩人还挺能藏,但警方办事效率高,不到一天就抓着人了,严又昕终于松了一口气。照郁松那个架势,对方肯定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必然要留案底的,也算是罪有应得。 “他说是因为嫉妒。”严又昕冷淡地道,“真傻逼。”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他有过节,或直接或间接加速了他在这个圈子内的名声烂掉,相比之下,郁谨跟他那点过节可谓是不值一提了,但他还是挑郁谨下手了。 他可能觉得郁谨太顺利了,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他想要拥有这样的人生,又忍不住想毁了。 ---- 贴贴了。 —— 大家不会嫌弃我写的太狗血吧呜呜呜,我口味就挺俗,但好怕大家觉得土啊(ಥ﹏ಥ)
第42章 42. ==== 这把妖刀 42. 为了避免造成舆论影响,崔文没让消息流出去,但总有疏漏的地方,简河直播的时候就有好多水友来问,他们除了最开始的澄清之外一概不回复。 【都好几天没见着有言的影子了,官方又不回复,不会真出事了吧?】 【我作证是真的!我在现场,有言的腿都骨折了!我朋友在医院工作,说是粉碎性骨折。】 【天哪怎么会这样。】 【你放屁呢,他明明是出车祸了,昏迷不醒,不懂别瞎说好吧?】 【笑死了,别咒人家,说不定好好的呢。】 …… 简河:“……” 他屏蔽了弹幕,叫房管来清,关了麦去给崔文打电话问怎么办。 “没事,等有言回来了就开个播让大家放心。”崔文安慰道,“让他们猜去吧,过两天就没人问了。” 网上除了粉丝基本都是看热闹的,崔文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有舆论,低调处理了这件事。 另一边,郁松在医院也待不了多久,他律所还有别的事,不能走太久,过来处理好事情后就得回去了。 走前,郁松叹息道:“我过阵子来看你,这段时间不要自己出门,别的不用操心。” 郁谨没什么事儿,就是得注意饮食,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刚做完胃镜半天左右,整个人都是蔫儿的,和郁松说话也恹恹的。 “郁先生不用担心,有言回去就和大家一起了,不会再有这种事。”崔文歉意地道,“实在是我考虑不周到。” 郁松笑着摆摆手:“不是你们的问题。” 他们最后出了病房说了会儿话,郁松就走了,崔文随后就去买饭了,郁谨窝在被子里发呆。 他做的无痛胃镜,麻醉效果过去之后吐了好几次,现在一点劲儿都没有,也没什么心思看手机。 崔文买回来的饭也都是些清淡的,被盯着吃,他没有胃口也不得不吃了一些。 不出意外,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崔文还有别的事要忙,晚上也不能留医院,就说有事打电话给他。 郁谨困得不行,吃过后没坐多久就躺下睡了。 他梦到了昨夜的那个怀抱,对方的脸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但他知道那就是严又昕。其实仔细说来没有多么特殊,但他似乎有些念念不忘,乃至于做个简短的梦也是。 灯是暗的。 郁谨忽然从梦中醒来,睁眼时眼前朦胧了片刻,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稍微清醒了一下。他就着暖色台灯远远看着,觉得自己遇到梦中梦了。 “醒了。” 严又昕看他似乎还是迷茫的,便倾过去轻轻摆手,道:“我来看看你。” 郁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梦。 他默默片刻,想说不用白天夜里都过来,你也有自己的事忙,太麻烦了。只是还没开口,就听严又昕道:“还疼不疼了?” 郁谨摇摇头。 闻言,严又昕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良久,没说话。 郁谨许久没听他说话,便抬眼去看,就这样撞进他低垂的眸中,情绪淡淡的。郁谨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就低下眼不看他了。 郁谨总觉得严又昕身上有一股独特的特质,能轻易让人注意到他这个人,也能轻易让人突然间不知所措。 奇奇怪怪的。 “我该走了。”严又昕笑着说,“你再睡吧。” 郁谨疑惑道:“走了?” 严又昕指了指钟:“九点了。” 郁谨想起来探病是不能超过九点的,片刻道:“好吧。” “明天我来不了了,下次你见着我估计就是打决赛的时候了。”严又昕看着他,温和地道,“快点好起来吧。” 或许是灯光太温柔了,或许是生了病脑子里太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郁谨心里有些难过。他轻轻点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八点五十。 他低头看到郁谨的手在外面,便碰了碰,道:“别放在外面,凉。” 郁谨没立刻把手放进被子里,他看着对方的手,被触碰到的地方干燥又温暖,于是在对方收回的那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严又昕的手。 两人都沉默下来。 他力气不大,相反因为打过麻药,手上的劲儿还没恢复,轻飘飘的,好像不是抓,是覆着。这样轻的力道什么也抓不住,但严又昕很小心地顿在原地,呼吸也下意识放轻了。 郁谨一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后知后觉这样有点尴尬,慢慢放开的时候眉毛懊恼地蹙了下,闷声道:“记得报平安。” 他原本有些泛凉的指尖热起来,手放在哪儿都不是,干脆缩进了被子。 严又昕只是顿了几秒,就应下了。 他没多问什么,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好休息。”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离开了病房。 郁谨原本是困的,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近一个小时才慢慢有睡意。但他一睡就会做梦,梦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凌晨五点多,他从梦里脱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有半个小时,满脑子都是梦里潮湿的吻。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傻了,怎么会有这样过分的梦。 谴责自己一番后,郁谨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次没做什么奇怪的梦了。 上午检查结果都下来后,崔文买了一堆药,办了出院,带他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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