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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情是内心自然滋生的，没法受理性控制”，什么“就算形式不同于大众认知，可依然是真挚的”，什么“就算不能接受，也不要翻脸无情”……这到底在说啥啊？ 【私聊】晓歌：踏水帮主，你私聊对象忘记切换了吗？ 林晓怀疑踏水寻伊人的这堆消息是发错了对象，因为看起来像是踏水寻伊人被谁甩了，正在努力挽回。又或者是踏水寻伊人的朋友被人甩了，他在为对方做说客？ 【私聊】踏水寻伊人：……我没发错啊，就是对你说的。 【私聊】踏水寻伊人：我看到最近沉迷砍人却一点都不快乐的默神，有点心疼。 【私聊】踏水寻伊人：你们就不能再好好谈一下吗？至少继续做朋友……虽然我知道这种话不该我说。 林晓：“……”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错了踏水寻伊人的意思，但看对方这一连串的话，结合前面的语境，难道对方暗戳戳谴责的，翻脸无情的渣女竟是自己？ 不对，应该说渣男。 那被渣的是谁，闻希音吗？ 被自己这个联想吓得一哆嗦，林晓认为踏水寻伊人一定是对自己和闻希音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 那引起他误会的原因呢？ 把聊天记录往回拉，林晓找到之前踏水寻伊人说根本不敢找闻希音打帮战，是闻希音主动要参与的部分，沉默了。 他一直以为闻希音是融不进自己的老友圈子，正好踏水寻伊人求助，所以暂时分开放松一下。若是如此，那等时装所需的材料筹齐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归之前一起逛地图做任务的悠闲时光。 但现在踏水寻伊人说并没有求助，还说闻希音看起来并不快乐……那就表示，闻希音的忍耐早就到极限了，只是顾虑到自己的感受，才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是他太天真，还以为彼此忙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林晓忽然感到难过。 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闻希音。 他亲眼见过闻希音对wind等人有话直说，绝不委屈自己的态度，因而更加意识到闻希音对他的包容。 这一刹那，林晓冲动地想要告诉闻希音自己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 但他打开好友名单想要找对方聊一聊的时候，却发现闻希音不知何时已经下线了。 没有对他说“再见”或者“晚安”。 林晓看着好友名单里灰色的“无声寂灭”四个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游戏里面来去自如，玩累了、临时有事下线都很正常，并没有哪条约定俗成的规则要求上线或者下线必须跟哪个朋友打招呼，反正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上线碰面了。 林晓只是在此时此刻，没缘由地生出一种恐惧。 闻希音是曾因为觉得《无限末日》没意思就洒脱离开的人，那他会不会也觉得《云梦录》没意思，继而不玩了呢？ 他俩是线下认识了没错，可没了《云梦录》这个共同话题，还能像过去这段时间一样愉快的相处吗？ 【私聊】水煮鱼：阿晓，你之前是不是说需要一种叫骨面鸟还是鬼面鸟的东西？我逛街看到有人在卖。 正心烦意乱之际收到水煮鱼的这条信息，林晓看着屏幕发了会儿呆，随后敲出几个字。 【私聊】晓歌：对不起。 【私聊】水煮鱼：？？？ 想到闻希音可能会就此从《云梦录》里消失，跟自己成为陌路人的时候，林晓心中就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洞。这还是他愿意的话，现实里能够联络上闻希音的情况下，他都控制不住地感到寂寞。 再看到水煮鱼，林晓第一次对自己当年一声不吭直接AFK的行为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愧疚。 当时的确是被双亲抓包和限制上网了，但真想要给游戏里的朋友们报平安，总是有办法的，放学路上挤出半小时去网吧发个消息并非多难的事，只是没觉得有必要而已。 因为觉得只是网友，对方未必会多惦记自己，所以省略了正式的道别。 事实上，却是光顾着自己的方便，忽视了被留下的哪一方可能会有的感受。 虽然他对闻希音的感情，和水煮鱼对他的感情，两者并不全然相同。 屏幕上弹出水煮鱼的组队邀请。 林晓刚一接受，队伍语音中就响起水煮鱼的声音：“你怎么了？突然没头没尾的道歉，是要吓死人吗？” “我只是想起自己两年多前不告而别这件事。”林晓无声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让解释的语气不要显得太沉重。 然而他的掩饰似乎不太成功，水煮鱼敏锐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忽然跟我说这个……你和无声寂灭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林晓自己吓自己的脑补。 水煮鱼不信：“真没有？是不是他怪你最近一直跟我们玩，没陪他啊？” “没有。”林晓加重语气又否认了一次。 如果闻希音直截了当表达不满，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患得患失。 “跟默神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很渣。” 水煮鱼沉默了。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怀疑地问：“我说，阿晓，你不会被无声寂灭给PUA了吧？你有什么好的都惦记着他，为了时装材料天天又是刷怪又是下副本的，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机械性劳动吗？都做到这样了，还说自己渣？建议你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找他的问题。” 林晓闻言大囧，简直不知道闻希音在水煮鱼眼中到底是怎样的负面形象，才能让他不假思索地问出这样的话。 水煮鱼还在说：“要是他不懂领情就算了呗，你转到潇潇烟雨跟我玩，我们可以继续做好搭档。” 画风一转，他又笑道：“或者我转服过来陪你也可以，只要你时装做好以后送我就行了。老实说，我也眼馋你做的特殊时装好些天了。” 这是在安慰自己吧？但听起来好像又有几分认真在里面。 林晓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系统：你的好友无声寂灭上线了。
第94章 突然的远行 注意力瞬间被这条系统提示所吸引，林晓忘了刚才还在谈论的话题，在迟疑的情绪升起之前，就顺从本能给闻希音发去消息。 【私聊】晓歌：默神，有空闲一起钓鱼吗？去只有我们知道的那里。 在对方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之前，数着心跳的每一秒对林晓来说都很煎熬。 【私聊】无声寂灭：好。 林晓呼出一口气，匆匆对水煮鱼道：“鱼仔，我有事先离开，你继续玩吧，回头再聊。” “哎？” 唯恐错过这次的谈话机会，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会消失，林晓退出队伍，跳上坐骑就往城外跑。途中他接到来自闻希音的组队邀请，接受之后，看到小地图上代表对方的绿点也在不断移动着。 他们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朝着彼此靠近。 小地图上的两个绿色光点重合的同时，林晓也成功跟闻希音碰头了。 语音和队频里都很安静，他们的角色沉默地收起坐骑，跳进水中。就如初次来这里时那样，林晓在前面带路，闻希音跟在后面，他们一起穿过幽深的、暗蓝色的湖水，朝着越来越清晰的光团浮游。 在这过程中，林晓有种自己的烦恼和负面情绪都一点点从角色身体中溢出，被湖水包容并带走的感觉。 终于他们离开湖底，登上“秘密基地”的岸礁。 此时林晓心中的倾诉欲并未消失，他只是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而是让情绪沉淀下去，变得更收敛，且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愿意为此承担怎样的代价。 “我本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对你说。”林晓以此作为自己的开场白。他很满意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稳定，没有任何颤抖。“不过，能不能请你再等一星期左右？” “……一星期？” “对，再过一星期左右，我在忙的事应该就可以完成了，到时候我会把全部前因后果都告诉你。”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不告而别。 林晓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没头没尾。 如果是更早一点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在心里吐槽自己在意的事可能闻希音根本都没感觉。但在闻希音不问原因就答应他突然的邀请，安静地跟着他穿过几张地图来到“秘密基地”的行为……林晓对自己多少有了些信心。 林晓觉得闻希音应该明白自己这番突兀的说话是因为什么，而且很有可能对方确实也在等他主动揭晓答案。 他也很想揭晓答案，但不想空着手揭晓。 “一星期够吗？” 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林晓终于听到闻希音的回答，却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水煮鱼说，你们刷怪的爆率很低，一星期真能把时装做出来？” 靠！死鱼这个大嘴巴！ 林晓完全没算到水煮鱼会主动泄密，告知闻希音他们最近在忙什么，但现在要去把水煮鱼灭口也来不及了。 泄气地垂下肩膀，林晓无精打采地说：“够的，不够也要够。大不了我发世界频道收购，再迟就赶不上你的生日了。超期才收到的话，就不能叫生日礼物了吧？” 可恶，还准备闷声做大事，给对方一个惊喜的！ “……是送我的？” 咦？ 林晓怔住。 他以为水煮鱼全都说了，这才自己“招供”的，结果看闻希音的反应，好像只知道他最近忙着攒材料做时装而已？ “所以你才没叫我帮忙吗？” 语音里闻希音还在追问，但林晓已经无力回答了，他现在只想在岸边找个岩缝钻进去。 什么叫当场自爆啊？！ “学长。” “嗯。”有点意外闻希音又恢复了之前对自己的称呼，林晓应了一声，认真听对方要说什么。 “我想见你。” 现在不就是在见面吗？ 好像猜到林晓会有这样的疑问一般，闻希音补充道：“我想现实里见面。方便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 “啊？” - 闻敏行本来在卧室里加班批阅策划案，忽然听到客厅好像有响声，他思考了一瞬，起身出去。 “你又点什么夜宵？正好分点给我……”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已经快零点了，闻希音却穿着一身明显要外出的衣服，听到哥哥的声音，还淡定回头道：“要吃什么你自己点吧，我出门一趟。” “去哪？” “去解决烦恼，或者增加烦恼。”说完，闻希音关上大门。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家里传出“注意安全”的叮嘱，他维持着不慌不忙的步调，下楼，打车，直到见到高铁站检票口的灯牌，脚步才逐渐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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