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蒋曜边喂边问。 “没有。”段添边吃边玩手机。 “喊你秘书就是开个玩笑,”蒋曜看着段添说,“我怎么舍得压榨你当我秘书,要当也是总裁夫人啊。” “蒋曜!”段添抬起头,咬牙喊了声对方的全名儿。 炸了炸了,他又炸了,蒋曜勾唇想。 他们买的早上十点的高铁票,估计是段添起得晚了,蓄长的狼尾粉发没来得及打理,头顶上扬起一撮呆毛,配合此刻他瞪圆的黑眸,跟猫儿似的。 “好好好,”蒋曜把最后一片薯片喂进段添的嘴里,“不逗你了。” “这次去办事儿呢,”段添压低嗓音说,“你能不能把你身上那点儿不靠谱收一收,还有你那张嘴,我都不想说,如果事儿办黄了你嘴巴占全责。” 蒋曜郑重地点了点头,“添添说得对。” 段添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干嘛呢这是,看把孩子愁的都叹气了,”蒋曜笑着说,“我有分寸的,相信我,嗯?” 去塔寨村的路可谓是异常曲折,他俩十二点半下高铁到利州市,去吃了个饭然后又搭乘到龙王县的客车,最后又坐公交慢悠悠地摇到塔寨村,站台上有村干部等着他俩帮提行李,走了十多分钟的水泥路才到达塔寨村给他们安排的民宿,这么一折腾下来,已经下午四五点了。 “他们的待客还挺周到是吧?”去民宿的路上时,村干部在前面走着,蒋曜悄声跟段添咬耳朵。 “就是,”段添说,“多半是那位陈书记安排的呗,感觉他也没有你爸说得那么吓人。” “不不不,得见了真人才知道。”蒋曜说。 “环境小,请见谅,”村干部带着随和地笑容说,“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休息好去吃个晚饭,陈书记这会儿还有点忙,本来想着带你们去吃饭的,但他忙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没事儿,来了不打个照面那多不礼貌,”蒋曜和段添视线交汇了一瞬,又说,“我们等他一起吧。” “那可能会等一会儿哦,”村干部说,“临近年关事情多得很呐。” “嗯,那就等一会儿吧,”蒋曜说,“现在天还没黑,我们顺便去转转。” “也行,”另一位村干部说,“实在等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吃饭。” 村干部前脚刚走,他俩后脚就跟出了门,临走前,蒋曜还从箱子里面翻出一条围巾给段添围上,然后自己也围了一条。 “你这准备的还挺齐全啊,”段添被蒋曜围给他的围巾兜住下颌和嘴巴,说话声音嗡嗡的,“有点儿热。” “热什么热,出去就冷了,你不感觉四川比重庆要冷许多吗。”蒋曜满眼欣赏地看着段添露在外面精致的小半张脸,他专门买了一团粉色毛线叫他妈给打出来的,段添皮肤白,粉色围巾衬托的他皮肤白里透粉,连带着他那头粉毛,整个人都粉粉的,穿搭虽然很潮,却也掩盖不了粉色带给他的甜气。 甜酷小可爱,蒋曜在心里盖章。 “还好吧,”段添自然也看出来这围巾的纹理是手工打出来的,“围巾不是买的吧?” “不是,”蒋曜上前整理了一下段添的围巾,“我妈打的。” “啊.....”段添愣了愣,“你妈打的给我围干什么?” “因为是专门为你打的啊,”蒋曜打了个响指,“给小pink的量身定制。” 段添眸子透露出讶异,微张着嘴没有说话。 “我妈还问我是送给对象的吗,我说是啊,把她给乐呵的,几天就打出来了,”蒋曜说,“怎么样,暖和吗?” “谁是你对象?”段添脸一红咬牙说,“我还没同意!” “那我努力努力,”蒋曜乐呵地笑,“争取早日带你回家见家长,把对我妈撒的谎给圆上。” 他们民宿旁边就是农家乐,修砌好的乡间小路停着来塔寨村游玩旅客的车辆,看车牌照都是本市的,估计都是市里面的人来农家乐消遣,旁边竹林小苑搭着烧烤架,独属于烧烤的香料气在周围弥漫。 农家乐建造的位置高,能够俯瞰蜗居在大山脚下的小县城,以及属于小县城的农村,不过光看塔寨村里面修建排列整齐的自建房,都很赏心悦目了,更不用说在冬天没法开花的桃树和樱花树,春天来了不知道这里该有多美。 “嚯,这些枯败的全是向日葵吧?”蒋曜刨拉着凋零的向日葵花叶,“我操,种了这么多,塔寨村还盛产瓜子吗?” “应该不是产瓜子种的向日葵,”段添望着弧形木牌,“‘欢迎来参观向日葵花海,只可观赏拍照录像,不可采摘’,是赏景的向日葵。” “向日葵花期到了估计很好看,一片黄灿灿的花海,”蒋曜啧了声,问段添,“明年夏天我们来看?” 段添看了他一眼,给了个不确定地回答,“再说吧。” 蒋曜抿唇笑了笑,当然懂段添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俩在一起了那就去看,如果没在一起,来看向日葵花海这种爱意渲染的事情什么的也太奇怪了,他默默地转移了话题,唏嘘说,“陈书记把他们村整得还挺漂亮哈。” “要不然你爸怎么会想着入股这里。”段添说。 他俩没转了多久那位陈书记就打电话过来了,蒋曜开了免提,听筒传来年轻又好听的男声。 “抱歉,久等了,”那位陈书记说,“我现在马上过来接你们。” “没事儿,”蒋曜说,“我们不在民宿,还在外面呢。” “在外面吗?那我去你在的位置接你吧,”陈书记说,“可以说一下地点吗?” “在这个......”蒋曜脑袋卡了壳,一时没想起来该说什么。 “向日葵园。”段添小声提醒。 “向日葵园?”陈书记顿了顿,“你旁边是不是站着围着粉色围巾粉色头发的男孩儿?” “哎?”蒋曜和段添对视。 “向后看吧。”陈书记说。 然后,他俩就听见身后传来车喇叭声。 陈书记打开副驾驶门下车朝他俩走来,段添就这么直愣地看着身高腿长的青年离他们越来越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年轻有为”这四个字的含金量。 段添觉得说这位陈书记跟他们差不多年纪也毫不违和,而且长得非常好看,是一眼就能惊艳住人的长相,他的视线都有点舍不得从这位陈书记脸上移开。 但一直盯着人家的脸也不礼貌,段添只好移开视线,定格在陈书记后面那辆黑色越野车上。 驾驶位还坐着一个人,车窗开着,那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搁在窗弦,弹了弹烟灰。 “你好,陈千歌。”陈千歌朝蒋曜伸出手。 “你好,蒋曜,”蒋曜心里的波澜不亚于段添,蓦地紧张起来,说话都有点僵硬,差点咬上舌头,“这位是我同事,段添。” 陈千歌看向段添,笑了笑,“你好。”
第40章 “去哪吃?”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们上车之后询问, 段添倒没什么反应,蒋曜刚跟陈千歌说话没注意到车上还有个人,被这突兀的嗓音吓了一跳,一下就捏紧了段添的胳膊, 脱口而出一声操。 段添透过后视镜瞥见那人漆黑的眉眼, 剃着贴皮儿的寸头,嗯, 挺凶的, 他在心里刚下完定论,那人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黑眸瞥了过来,段添忙不丁地偏过头。 好有压迫感, 段添微微呼了口气。 “你们想吃什么?”陈千歌侧过身子问他俩。 “你想吃什么?”蒋曜轻声问段添。 他俩没看到, 陈千歌挑眉和靳子桀对望了一眼。 “都可以,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段添把围巾摘了下来,粉色头发被静电炸得全部往上冲, 这会儿真像一只炸毛的粉毛猫咪了, “不挑。” 蒋曜看到段添这模样心里痒了痒,抬手把他颈后的粉毛压了下去。 “那去李梓楠上次推荐的那家中餐馆吧, ”陈千歌说,“店名儿是蜀人老饭馆。” “手机导航导一下。”靳子桀把手机给陈千歌。 “你们是坐高铁过来的吗?”陈千歌刨着手机问。 “啊对,”蒋曜反应了三秒才接话, “高铁要快点儿。” 陈千歌坐在前面笑了声, “蒋总是你爸吧?” “是的。”蒋曜回。 “上次他来我们这边是开车, ”陈千歌说, “开的还不止他一辆,是很多辆, 乌泱泱的,跟火拼一样。” 段添听见陈千歌说的这话脑子瞬间就有画面感了,弯着嘴角憋笑,难怪蒋曜他爸拿不下塔寨村这边的项目,知道的人以为是谈生意,不知道的还真像陈千歌所说的去火拼一样,换谁都以为是第二种,怎么可能同意合作呢。 蒋曜被说得一阵尴尬,挠了挠鼻子轻咳说,“他.....他就是这样的。” 话语毫无底气,甚至还叹了口气。 “挺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哈。”陈千歌又说。 双杀。 段添仿佛看见两把匕首插进了蒋曜的胸口。 “你俩成年了吗?”陈千歌问。 “成年了,”蒋曜说,“没成年也没有勇气来交流啊。” “那你们看起来挺显小的,尤其是你的这位......同事,”陈千歌笑着说,“还在读书吧你们?” “嗯,大学在读。”蒋曜说。 “这样啊,”陈千歌扭头对靳子桀说,“咱俩那时候像他们这个年纪都玩疯了是吧,现在的小年轻能力还挺强。” “就是,”靳子桀沉淡的嗓音带有不易察觉的柔和,“寒假一放假就旅游去了。” 原来他俩认识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在一起,友谊持续的时间还挺长,段添听见陈千歌和那位寸头哥的话语中想。 他抬眼又瞟见后视镜里寸头哥漆黑的眉眼,发现刚刚冷淡压迫的气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浅浅弯眼的笑意。 有点诡异啊。 段添缓慢地转头看着车窗外沿途的塔寨村风景,突然驶过的五个蓝色大棚引起他的注意。 来之前因为蒋曜不停地吐槽,说老爸怎么会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他,急得有几次差点没绷住骂爹,段添就在网上查了一下连蒋氏都搞不定的小乡村,想的是自己都陪蒋曜去了万一能帮一下忙呢。 本以为在网上搜到的信息是零零碎碎的,结果却是几张大页,媒体在上面写到,这位陈书记带领村干部去山上开荒重新种植猕猴桃,塔寨村猕猴桃的销路已经打开了龙王县的市场;亲自下田耕地,去养猪场养猪,现如今已经带领塔寨村全部人民脱了贫,段添把这位年轻村官的事迹全部浏览完了,心里顿时涌出对陈千歌微妙的崇拜感。 而让他很意外的是,塔寨村居然还有官方网址。 他点进去扫了眼,里面是关于塔寨村的建村介绍,还有农产品售卖的时间线,什么时候来塔寨村玩儿能看到更美的风景和花海,以及养猪场养殖猪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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