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让自己受伤? 江朔顶了下腮,拖动进度条以正常的速度重新看这段视频。 他看见夏星辰走过去、握手、靠近、交谈…… 江朔突然神色一凛,周身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他将视频倒退,确认自己所看到的。 良久,昏暗的房间内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意,如同暗夜长流下寂灭的岩浆复燃,画面定格在夏星辰被别人压在身下的那一幕。 “你胆子可真大。” 男人注视着屏幕里的青年,眼底没有一点温度,染血的青年是美味的玫瑰。 颊边的血液合该是他用餐前的点缀,这么胆大妄为的Beta就该被植入腺体扣上锁链绑在笼子里,为发.情期困扰,被信息素折磨,失掉一身傲骨,跪在他面前祈求被进入被标记。 不然他怎么能明白Alpha究竟是多么可怕的生物呢? 否则他又怎么敢去招惹一个易感期的Alpha? 江朔眯起眼睛,直到屏幕熄灭他才重新唤醒,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上午的并购案改为视频会议,致电EPIC联盟国内分会王秘书长,让他跟我去一趟芬兰。买最近一班航班的机票,跟那边打声招呼,把奖杯给我准备好。” 他的Beta,哪有被别人扣下来等如何处罚的道理? 夏星辰是该受到惩罚,但那只能是他给他的。 · 夏星辰一夜没睡,张平问了他好多次原因,他始终没开口。 青团原本是想说话的,最后被夜枭拉走了,临走前还用一副相当疑惑的表情频频回望,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深跟队里AD三两待了没一会也被张平赶走了。 老板打过来电话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回国要重新签合约,这件事负面影响太深了,违约金有很大一笔等着他赔,甚至可能会撤掉队长的职位,再严重一点SQG将他除名也不是不可能。 夏星辰没反驳,他只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错。 罚就罚了,骂就骂了,扣再多钱也不是赚不回来,就算被SQG踢了,世界上多的是战队求着Venus去打首发。 他挂了电话之后全程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手机,生怕对面消息回过来而他没听见。 他敢威胁Agares,也敢向Alpha挥拳,却不敢在这时候拨通一个电话听一听对方的声音。 后知后觉的慌张涌了上来,他跟在那个人身边三年,却突然在这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他怕被赶走。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才借着赢了比赛的理由向对方讨了一个奖励,却在这时候察觉到一种好像这奖励再也无法兑现的错觉。 他有点后悔了。 他该做的再理智一点、隐蔽一点,哪怕在后台呢?哪怕回了酒店呢? 他怎么能在台上,在全世界数以亿计的观众面前,向别人挥拳。 他毁了这场比赛,毁了这个颁奖典礼。 这是那个人最看重的比赛啊。 哥哥会生气的吧? 张平在说些什么夏星辰没听进去,他只是低着头坐在那,手机里直到跳出30秒关机的提示他才骤然回过神来赶紧去找充电器,却还是慢了一秒钟彻底熄屏。 夏星辰愣了一会,看着黑色屏幕里自己的倒影,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床头柜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张平话卡了壳,胸膛起伏半天才带着怒气吼他:“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讲话!” 夏星辰抬起手:“抱歉,我现在有点头疼,我缓一下。” 夜色很深,听说这个季节的芬兰有极光,夏星辰看着窗户外的路灯吸完了一支烟,跟张平说:“有办法解决的。” 张平正要骂他,夏星辰便接着道:“I型药物注射后虽然短时间内不会产生易感期的症状,但下一次易感期会提前。他今晚被我打了一顿,动怒动气都是很好的催发剂,只要解释我当时感受到了易感期Alpha的威胁震慑,被冲昏了头脑,做出基于本能的自卫行为,再等个一两天,找人爆出Agares 进入易感期的消息就可以了。” 张平沉默地看着他。 Venus很年轻,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纵然做了队长大多数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仍停留在可爱的范畴内,鲜少有人见过他这一面。 聪明、冷漠、工于利用和算计。 张平很想反驳他,但却清楚地知道夏星辰给出的解释是最合理也最容易被接受的。 大众不会去思考深层次的原因,只要给了他们看似合理的解释。 更何况如果顺利的话,按夏星辰这个思路,他都不需要被惩罚,就会有人开始思索Agares怎么会刚比完赛就进入易感期。 进而开始怀疑他易感期的开始时间,怀疑比赛的公平性,怀疑结果的正确性。 就算没人疑惑,也可以有人引导,就像找人爆料一样那么简单。 这的确都算不上致命的重击。 将Venus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也并非全无可能。 不过张平最关心的不是怎么解决。 公关问题自然有俱乐部去做,他更关心另一个:“所以你还是不打算说原因吗?” 香烟只剩短短一截,夏星辰掐灭了烟蒂扔进垃圾桶,注视着窗外的夜空良久,才偏过头轻声对张平说了一声“对不起”。 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机开了机也没有电话打进来,打探消息的倒是不少。 夏星辰一条条删,一条条将不停滚动上来的头像移除,删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点进置顶对话框,翻到比赛之前缠着对方给他发的一句语音。 “晚安,星星。” …… 星星快落下的时候夏星辰才睡着,等彻底醒过来天都快黑了,中间接了几个电话,张平说事情不用他处理了,俱乐部有人出面了。 夏星辰并不在意这些,继续睡他的觉,半梦半醒间听见似乎有人进了他的房间,等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昏黄迷蒙的黄昏光线,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一种无边的孤寂之中。 他摸开手机,置顶对话框依旧没有小红点,夏星辰闭了闭眼睛翻身,打算起床收拾行李买最早一班的机票回去道歉,却在坐起身的那一刹那看到被他忽略了很久的异样。 他躺着的时候只能看到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没看见落地窗前坐了一个人。 那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里,长腿微微弯曲,翻开的书被反扣在桌面上,眼镜摘了下来搁置在旁边,像是已经看了很长的一段悠远岁月,身后是千万年共存的云海暮色中翻滚。他支着下巴看夏星辰,唇边挂着一丝笑,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左边袖口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腕,腕上缠了一段细窄的皮鞭,把手被他放在手心把玩,漫不经心又轻而易举,像是握着谁的心脏。 芬兰跟祖国隔了六个小时的时差,江朔从东八区的清晨赴向东二区的日落,在月亮升起来之前低声问他的Beta: “睡醒了吗,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给星星约的人设终于出稿啦!我儿子真好看诶嘿嘿嘿嘿嘿~
第6章 简子越熬了个大夜,手机连着充电线买了八百个水军号洗广场。 酒吧值班经理来开门的时候看见他家老板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个王八一样,吓了一大跳才小心翼翼地走近:“老板……你一晚上没回家啊?” 简子越缓缓抬起头,眼下全是发青的黑眼圈,视线涣散得好像丧尸。 他愣愣地“啊”了一声,四目相对足足一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低低地叫了一声“卧槽”,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下来,过程中还不小心扭了脚跟脖子,上下都在疼,想揉都生不出来四只手。 “真他娘的操了蛋了。”简子越骂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吧台后的挂钟,“都四点了?” 经理知道昨晚SQG出事之后他们老板就一直气不顺,轻声轻语地问他:“对啊,都下午了,老板你吃饭了么?” 简子越哪有那个心情吃饭,他跟黑子互喷了一个晚上,你说我家Venus平民出身没素质修养德不配位,我说你家Agares年纪不小资历感人这么多年榜上无名。 星粉反正很有原则,他们的原则就是无理由相信夏星辰绝对不会乱来,能让他在比赛场上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千错万错肯定都是对面那个傻逼中单的错,Venus一个Beta,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被激到对Alpha动手,可见那个Alpha是有多么过分! 简子越奋战了一个晚上,发小作文发到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平权主义者。 ——世界这么不美好,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臭Alpha的错! 经理瞟到他手机屏幕,被烫到一般赶紧收回视线,噤声闭嘴并不打算提醒他们老板他自己就是个出身高贵的A级Alpha。 Alpha和Omega刚分化时就会进行资质检测,根据信息素的等级被分为S、A、B、C、D共五个等级。大多数的Alpha或者Omega就算成功分化发育出腺体,等级也只会在B到C之间;D级的A跟O和Beta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同样平庸,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他们比起Beta,每年能拿到政府发出的高额补助金,找工作跟对象时也会更占优势。 只有极少一部分Alpha或者Omega能被评为A级,这一类人往往在各行各业都会做得很出色,不过A级的Omega大多数都会嫁入豪门承担起繁育子嗣的重担,而不会投入社会工作中。 至于S级,一百个人里都不一定会有一个。 简子越他爷爷就是S级Alpha,今年七十多了还经常被军队返聘回去指导工作,江朔一家三代三个S级Alpha,简子越偶尔去他家吃个饭都会被那种肃杀的军队作风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一顿饭吃下来腰酸背疼像是打了十套军体拳。 简子越按了按腰,回答值班经理:“没,店里还有吃的吗?能垫肚子的。”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他开的是个酒吧,水果小吃倒是每天都有人送新鲜的过来,饱腹感可不敢恭维——不然他酒可怎么卖出去? 简子越反应过来,直接摆了摆手,一边拨江朔电话一边往外走:“算了,我去一趟耀世,晚上正常营业……”说着他顿了顿,恶狠狠地叮嘱:“要是听见有骂Venus的都给我赶出去。” 值班经理:“……”您开店是只看心情不看盈利额的是吗? “是。”简子越跟读了心似的,头也不回地甩给他一个字潇洒地走了。 · 耀世是江朔大学时期脱离江家自己创业办的公司,主攻地产,副走医药,发展了七年,商业板块甚至拓展到了国外。 简子越上午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接通,当时正跟黑子战得上头,好不容易想起来江朔上午好像有个会要开没再找他,下午估摸时间电话再打过去这人已经关机了。 简子越当时就差点给他气得想提着房产证跟车钥匙去SQG基地大门口等夏星辰回国跟他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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