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还有呢?”既然被揭穿了面具,范杰望也不屑于继续装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拖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继续听许梧的分析。 “既然你早就和李梦萌认识,那么如果你是内鬼的话,那天我在宿舍门口就被打电话警告就解释得通了。准确来说,不是监听,是告密,对吗?” 范杰望咧着嘴,忍不住地拍了拍手,称赞道:“相差无几。” 又突然话锋一转,“许队,你可以和魏副厅去云梦山找人了,希望你们不会太晚,不然手一推,啪叽,就掉到悬崖下,粉身碎骨了。”边笑边说,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闪烁着红光的窃听器,放在了桌子上,举起了双手。 “对了许队,段飞还在那里等你呢。” “什么意思?”许梧心一慌,难道被魏故睿猜中了,段飞果然参与了这件事的策划? “这我无法告诉你,反正事情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不是吗?”范杰望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任由许梧逼问,也不再回答。 “林淼也被抓了。”曾炜摘下耳机,对段飞说。 “我知道了,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段飞点了点头,“走吧,我们要陪妈妈过最后一个感恩节了。” 三个人一人负责钳制一人的形式,把魏故睿和许杰夫妇带到了一个悬崖边上,等着期待的那两个人的到来。 “魏副厅!魏副厅!”许梧找了副手铐把范杰望靠在铁栏上之后,急速地跑上来三楼,找到正在跟部里领导交谈的魏大龙,“魏副厅,魏故睿和我爸他们就在云梦山的悬崖上,范杰望说的,我们要快点过去!” 魏大龙听完许梧说的,懒得继续跟部里面的那群老头子掰扯,直接挂掉了电话,对旁边站着的原局说:“老原,你倒是听我指挥,要是绑匪控制不下来,你就把这份公告发到公网上!”说完就和许梧急匆匆地跑下楼。 “这事跟什么望有什么关系?”魏大龙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许梧猛踩油门,车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许梧目不转睛眼前的道路,不断地猛打方向盘,“范杰望就是第二个内鬼,魏故睿是在局里被掳走的,他跟我说是去上厕所,就绝对是去上厕所,所以他是在厕所那块地方被人下黑手,如果只有李梦萌的话,力量上来说有点悬。” “但是如果以李梦萌为诱饵,破罐子破摔,让魏故睿相信她,跟着她走,趁机把他搞晕,这是其一的可能,另一种就是有帮手,让魏故睿放松警惕后,再把他弄走,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又联想到了之前的事,就诈了他一下,结果他自己就招了。”许梧把车驶向了高速路,猛踩一角油门,车速飞得更快了,“魏副厅,云梦山上靠近悬崖的那片枫叶林在哪?” “我已经问过那边的管理员,山上有三片枫叶林,有两个靠近悬崖,恰好是对面,左边那片因为另一面紧挨着铁路,所以就没有什么人气,也只是简单地装了一些护栏,岔路口也有指示牌说明,所以我把大量的人员安排在了那边,只留下不到十人的小分队,去了另一边。” 许梧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云梦山脚下也需要两个多小时,在途中魏大龙收到了大部队的信息:在悬崖边上,已发现三名绑匪及两男一女人质,目前没有任何动作,狙击手已就位! 第四十五章 等许梧和魏大龙赶到悬崖边上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冬天太阳落山得早,只留下半个还露在远处的山峰之上,散发着看似温暖,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光芒。 悬崖边上简单的修建了半圈围栏,已经生锈的铁链在山风的呼啸下,竟有了一丝晃动,段飞一行人压制着手中的人质,站在围栏边上,看着跑上来的许梧,笑着说:“好久不见,许队。” 许梧红着眼,盯着曾经的爱人,胸口胀疼得慌,干燥到起皮的嘴唇仿佛一张开就要被撕裂开来。 两人相距只是短短几步,但谁也迈不出一步来。 “你。”许梧一张嘴,声音喑哑得仿佛下一秒就听不见他想要表达什么一般,“所以,这件事是你策划的?” 段飞点了点头,笑着说起了以前的事,“我原来的名字叫陈飞,从记事起就在天使福利院生活,辛瑶就是我的妈妈。” “自从她死后,我就被安排在了另一个福利院,但是我仍然忘不了她死的那一天发生的事。”说到这,段飞停了一下,问向了站在许梧身后的魏大龙,“魏副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龙!”跪在地上的许杰听到魏大龙的名字,立马挣扎了起来,但依旧被文嘉控制得死死的。 魏大龙快步走到许梧的身边,担忧地看着虚弱的许杰,旁边就是依旧昏迷中的魏故睿,脸上的泥巴想必也是遭受了不少苦,义正言辞地说:“段飞!你身为一名警察,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少他妈的在这废话。”曾炜一脸不爽的看着魏大龙,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故睿,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儿子从这扔下去!” “我当警察就是为了这件事,许杰杀了人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为什么她就该死?啊?”段飞把手中的枪抵在了许杰的脑袋上,声嘶力竭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许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透亮的泪水从左眼滑落下来,向前迈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胸口,问:“你当警察是为了这件事,那我呢?那我许梧呢?算什么?” 段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躲过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偏过头说:“对不起,许队。” 许梧胡乱地把脸上的泪水一抹,感觉当初的自己跟个小丑一样,被人玩得团团装,还跟着傻笑,“段飞,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捉弄。” “我真他妈就是个傻子!” “许队,我……”段飞从未见过他如此撕心裂肺的喊叫,左手紧握成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手掌心里,欲言又止。 曾炜看了一眼放在石柱上的笔记本,说:“阿飞,公网还是没有公布。” “魏副厅,该做决定了吧?”段飞决定不再去看许梧,这件事迟早得有个论断,两人之间还不如就这样了断。 魏大龙看着段飞说:“辛瑶为了你们,才死的!” “别说!”许杰仍旧坚持着当年的约定,却被魏大龙忽视。 “当年辛瑶因为照顾你们,维持福利院的运营,劳累过度,患上了乳腺癌!” 这句话一出,全场寂静。 “当时肿瘤已经发生了转移,只能进行保守治疗,但是她不愿意,因为费用太高。” “恰好发现了后山的秘密,她央求老许,只要她因为这件事死了,再加上我和老许的力量,一定能把福利院所有的孩子都安置好,不会变成无家可归的孩子。” 曾炜面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心想着这一定是来之前早就想好的借口对策。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把功劳能给她的全部给她,医疗费用由我和老许去想办法,所以否决她的想法。”魏大龙走上前,拍了拍许梧的肩膀,对那三人说:“但是没有想到你们会出现在那个房间里!辛瑶担心你们,所以忘记最开始的约定,一心想着要保护好你们!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高兴了吗!”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曾炜听完魏大龙的话,恼怒地又狠狠踹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故睿几脚,“你们放屁,她明明身体那么好!你们都是骗子!” “曾炜!”文嘉看见紧闭双眼的魏故睿,被他踢得硬生生地喷出了一口血,连忙制止住了他。 “我没有骗你们,潭州市第一医院去查她的病例。”魏大龙把埋藏在自己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全身觉得轻松多了,“段飞,收手吧。” “她为了你们能够平安地长大成人,要我和老许保密,说你们还小,这件事迟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遗忘。” 被全新的信息震惊到全身发冷的段飞,苦笑着摇了摇头,深情地看了许梧一眼:“回不去了。” “阿飞,收手吧。”文嘉拍了拍段飞的肩膀,“你心里早就动摇了,不是吗?” “不可以,他一定是骗我们的!”曾炜不相信,指着魏大龙直接破口大骂:“你这老家伙是不是想看你儿子死,还不说实话?” “曾炜!别闹了!”文嘉大声训斥道:“找病例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办不到吗?” “我!”曾炜不甘心地扭过了头。 “我们干这件事的初衷是为了给妈妈一个公道,让虚伪的警察脱下那身象征着荣誉的警服,遭受世人的唾骂,不是吗?”文嘉安慰地拍了拍曾炜的肩膀说:“既然现在整件事情的原委我们都知道了,谁都没有错,是我们误会了,又何必再纠缠不休呢?听话,妈也不会想要我们变成这样,既然是我们错了,我们就需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说着,文嘉蹲下来把纪薇手腕上的麻绳解开,扶起已经几日未曾进食的纪薇,真诚地说:“对不起,许阿姨。” 曾炜的表情虽然依旧很臭,但还是被他给劝服了。 “辛瑶的事,我们也会尽量跟上级说,申请以烈士的身份下葬,那份承诺依旧有效。”魏大龙见他们的态度不再那么坚定,连忙说道。 文嘉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那就多谢魏副厅长了。” 曾炜没有文嘉那么温柔,蹲下来拍了拍魏故睿的脸,“喂,咦,他怎么那么烫啊?文嘉,他怎么那么烫啊?”曾炜把手背附在他的脸上,十分烫手。 文嘉连忙蹲了下去,一摸,果然很烫,胸口起伏极快,呼吸急促,又扒开他紧闭的眼皮,粘膜重叠,急忙把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着急地说:“发高烧了,得快点把他送医院。” 许梧和魏大龙见他们有些慌乱,也急忙走上前,听到文嘉语气的焦急,许梧连忙扶起魏故睿,说:“快点,把他扶到我背上,我车就在下面,快点快点!” 段飞解开许杰背后的绳子,出神地看见许梧背着魏故睿,往山下走的背影,内心想: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大庸市协助的警员也纷纷上前,掏出手铐,把段飞三人铐起来。 “许叔叔,我想跟你说句话行吗?”段飞站着不动,对被纪薇扶着的许杰说。 许杰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向段飞,“小飞啊,以前的事就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段飞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是想让您帮我给许梧带句话。” “什么话?” “忘了我,好好跟魏故睿生活。”说完,段飞往后一退,直挺挺地向悬崖下倒去,铁链顿时发生剧烈的晃荡。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刚刚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被带走的文嘉和曾炜两人看到这一幕,痛苦地大喊着段飞的名字,挣扎着想靠近悬崖,但是警察严格控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飞消失在悬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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