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退的时候,明哲保身。我也算是抓住了时机。”庄洁看着付朗,神色中多了几抹温和说:“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一时间呆楞住不知如何回答,抬手抚了两下后脖颈小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付朗。”庄洁淡淡笑着,手上轻轻揉动怀里的点点:“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付朗打量了四周,没见合照,问:“他是...你朋友?” “是爱人。” 付朗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间瞄过桌面上压着的一张B超单,他心中微讶,起身不再叨扰。 离开前,他转身瞧了女人一眼,她正和怀里的白猫打闹,付朗忍不住冲那个女人叮嘱一句。 “姐。” “嗯?” “小心点儿,别太累了” “谢谢。” 上岸的人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生,泥潭里又有多少人能重新站在地面。 一直沿着河岸走,集中精神,坚定信念,很难。 被河滩里的巨大诱惑吸引,却不知那表面清透的河水下,是深不见底的泥潭,陷入其中,再渴望一丝不染的回到岸上,更难。 数不清的人被沼泽果腹,数不清的诱惑仍旧吸引着来人。 前赴后继,周而复始。 “嘭!!” 又一阵似乎将桌子砸烂了的动静过后,里头安静了。 凑在门口的张永安和陈婷听不到动静,两人交换了眼神往前凑去,结果门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陈婷和张永安两人一左一右像保镖似的在门前站直,一同冲出来的人立正敬礼。 “吴队!!” 两道洪亮的喊声在走廊里响起,出来的人看也没看他们,手里拎着那身警服满身戾气的消失在这里。 陈婷放下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小心脏,瞄了眼已经拐进楼梯的男人背影,小声问:“怎么回事儿啊?” 张永安站在右边,敬礼抬手时,手肘和墙壁来了个亲密碰撞,此刻正无声的抱臂缓解,小声回她:“我怎么知道。” 他使了使眼神,叫陈婷进去问曹局,陈婷的双手放到胸前一个劲的冲他摇摆。 “啧,你去啊。” 陈婷眨了眨眼,双手缓慢的收到背后,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张永安刚要抬脚上前,身后传来一道呼气让他毛骨悚然。 “你俩在这干什么?” 张永安僵直着身子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说:“葛队长、葛队长怎么来了。” 葛战,林西市刑侦支队队长,冲两人挥挥手说:“你们曹局叫我来的。” 两人见到手势,匆忙转身离开,葛战敲门进去之后,看到一片狼藉。 门正对着小沙发和茶几,木制的沉重茶几被人一脚踹的横在室内,地上四散的资料被水浸湿,还有一个人的脚印。 曹局,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个度,距离半年前见他的那一次。 “吴远弗干的?”葛战十分不客气的将茶几用脚踹回去,一下坐到了正对门口的那个单人小沙发上,方才那人的体温似乎还在。 “一个两个的,火气变得越来越大,倒是把我这个有脾气的给逼的没了脾气。”曹局叹口气说着。 葛战曾经是曹局的学生,两人说话也不兜圈子:“老师,什么时候收网?” 曹局的眸色渐深,就在他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那道沧桑的声音响起:“等付朗那条线疏通。” “独狼已经失联五十三天,引线也消失了八天。” “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暴露。”葛战将手中的资料放下,沉声道:“您不是说——” “有可能会活着。”曹局说:“不会太久,我们要争取把时间提前,让他们都活着回来。” “军方的人,您联系了吗?” “随时待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25章 2019年5月20日。 晚上九点十分。 西兰河上一条渔船正徐徐朝着河岸边茂密的芦苇丛中驶去。 船上没有人说话,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抱头蹲着的众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将消,音,器拧上后,枪上了膛。 他抬起手,瞄准了其中一个人,那人抬头瞄了一眼后,顿时跪在地上冲人大喊:“朗哥不是我!!朗哥真的不是我!我——” “突”一声,在四处无人的芦苇丛里声音也不算小。 说话那人登时倒在地面,胸口的鲜血流到了众人脚下,中间的人瑟缩了一下身子,前方那人终于说话:“是谁告诉的警察。” 付朗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枪靠着扶手垂落在半空晃荡着,没人开口,他便又一次举起了枪。 又是“突”的一声后,方才死掉的人身边又多了具尸体。 “换个问法。”付朗把枪扔给了身后的人,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火药,抱着被医药带吊起的右臂站起身,踱步到第三个人面前,左手丛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折叠刀,刀尖弹出来的声音紧随着一个人的闷哼,那人瞪着眼睛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仰躺在了地面。 “是谁冲我开的枪。” 中间位置的人看着身边的几具尸体,从默不作声的流泪,到小声啜泣,再到放声大喊。 这一串动作下来,不到五秒,付朗身边的人皆拿枪冲着他。 他抬头,面上涕泗横流,眼里爆满的红血丝包围着那颗黑亮的瞳孔,那里散发出无数把能扎进付朗身体的寒刀。 “是你。”付朗平静的看着他开口:“为什么。” “你他——” 付朗亲自问的问题,却还没等他开口回答,身边人的枪,全都在付朗的示意下朝那人开火。 “还是别让我知道了,怪恶心人的。”付朗嫌弃的说完,抬手厌烦的挥了挥,周围的人上前将那几具尸体扔进了河里。 “不好意思啊,这回差点误了事儿。”付朗回身,冲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男人歉意的开口。 那男人长相老成,被晒的很红,双目紧盯付朗皮笑肉不笑的说:“付朗。你比苗威更狠。” “辽哥见过苗威?”付朗挑了挑眉走向他问道。 “见过,彪子带他去岛上提过货。” 付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到那人身边的椅子上问:“那咱们今儿这货还能拿吗?我这儿都等着呢。” 说着,付朗差人拿过了两个皮箱,箱子很重,在地上拖出了痕迹。 坤辽冲身边人使了使眼色,那人上前验了真假,冲坤辽点头。 “能。”坤辽笑着开口说:“换成我们的人开船吧。” 付朗眼中大亮,嘴唇勾起笑冲坤辽说道:“多谢辽哥!” “别高兴的太早,林西那边已经有人被盯上了。”坤辽眼中饱含深意的冲付朗说:“搭线儿的人,可随时都能换。” “放心,我这儿,出不了差错。”付朗十分肯定的冲坤辽表示了自己的能力。 渔船的马达声渐渐走远,而方才那出闹剧发生的位置,水面上慢慢的泛起了涟漪,由小到大,又过了几秒后,水面下方涌出几个气泡,再之后,陆续在水下潜上来三个人,他们看着已经消失的船尾,抹了把脸上的水说:“草,这小子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走了,带着尸体。” 最前头那人发话,后头俩个人潜下去拖起一具尸体,一齐朝着芦苇地游去。 “欸,那小子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没动。” “那不是为了让自己手里干净。” “快得了啊,人家会使脑子可让你们一个两个的抓住小辫子了。” “那这尸体怎么办啊?”一个人费力的抓着尸体的脚踝向前游着问:“葛队不是说这人咱们带走吗?带回去一具尸体?” “坤辽在那里看着,这人付朗不杀,坤辽也不会放的。”最前头那人上了岸,帮着身后的人将尸体拉上来,拧着衣服上的水说:“今儿本来就是为了让坤辽瞧上付朗,他死的算有价值了。” 后头那个年轻的,吐了一口嘴里的河水,叉腰说道:“死刑提前执行吧,害了一辈子人,可算帮了警察一回。” 5.21.日清晨。 这里的世界脏的令人作呕。 半空的血雾像一面镜子,你看着挣扎无果被屠杀的人就好像看着无动于衷的自己,却不知道镜子翻转之后,自己亦是无人所救。 麻木、冷漠、腥甜、泥泞。 这里像是本该如此,他们睁着双眼与你对视,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再次将视线收回,呼吸着这里令人窒息的空气,鼻腔里满是血气,抬手擦拭过后,看着手背上的污血,头晕眼花之际竟觉得它也是灼热的,将手上那一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液体整齐的垛在棚子之后,转身朝外面已经亮起的红光走去,胸腔那逐渐压榨的空间让氧气变得越发稀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盖住了那抹黑影说话的声音。 意识消散之前,是那抹黑影抬腿踢过来的动作。 噗通。 “欸,这儿又倒一个!”黑影抬脚踹了踹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冲棚子另一边的人开口:“拽外边去,这也有病了吧。”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伸出手和这人一同拉住地上由于昏厥而体重翻倍的人,他们带着透明面罩,里面还带着一层医用口罩,越南五月的天气很热了,他们穿着长裤长袖,手上带着橡胶手套。 他们似乎很怕触碰那些倒地的人,即便他们还没死,看上去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已经不能将他们的内心激起什么风浪,没有什么比死让他们更加解脱。 他们的伙食变了,不再是他们的同类。 这要从四五天前说起。 那一船的人,在非洲运来,去往南美。 海上已经有人开始呕吐死亡,但并没有人当做一回事,活着的货物被带上岛,他们之中有被贩卖到华国的,他们需要在这里等上一天,才能启程。 然而第二天,有人死了。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可是疾病来的迅速,那船人上岛后的第三天,住过那个竹屋的工人,死了五个,倒了大半。 那间屋子很快被人封了起来,这里的人们都戴上了口罩手套,进出也需要消毒换衣。 这里的货物,不被人在意。 住过那间屋子的人被重新关了回去,那一天,这座工厂里冒着浓重的黑烟,从天亮到天黑。 源源不断的劳动力被送上来,死去的不过尔尔。 四五天之后,防控变得松懈,他们脱下了厚厚的防护服,每天都会有人在这里消毒,这场瘟疫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就在方才那人倒下后。 这里被撤掉了警戒。 看守的那两个人离开,棚子里剩下的三四个人被驱赶到了方才倒下那人呆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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