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换上泳衣,三三两两地蹲在池子里聊天。 玫瑰池这边,姜沫拉着阎晶晶,贼头贼脑地蹲在篱笆墙边缘,使劲儿地往隔壁瞄,嘴里还嘀嘀咕咕:“咱两外勤的,就该去那边。” “姜副我们能不能不要凑在这里偷看了真的很奇怪很像两个欲求不满的变态啊啊啊啊啊——”阎晶晶压低声音,一脸纠结,刚想溜走却又被姜沫挽住胳膊。 “嘘——再陪姐姐看一会儿,”姜沫笑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可不想一个人当变态啊?” 阎晶晶:“……” “一群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姑娘撇嘴。 姜沫捧着脸:“啊——郁主任——啧,你看他那性感的锁骨,凹的好深啊,嘻嘻。” 阎晶晶:“……” 她兴趣寥寥地扫过郁敏,目光落在了邵麟身上。突然,阎晶晶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神奇新大陆:“姜副姜副,你说我们组长他在看啥呢?” 姜沫一心扑再郁敏身上,那夏熠那就是一团肉,闻言茫然:“啊?” 阎晶晶的刑警雷达突然上线:“我、我觉得他好像在看……邵老师……的胖次???” 邵麟也很烦恼。 他无奈地瞪着夏熠:“你为什么老看着我?”他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把“的泳裤”三个字咽了下去。 夏某人的笑容夸张得有些过分了:“就是觉得你腰上这条、这条十厘米宽的玩意儿挺新奇呗。我就想到女孩子的高腰牛仔裤。怎么,现在泳裤也流行这么穿啦?哈哈哈哈哈!” 邵麟:“……” 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答应夏熠来参加这劳什子活动。作孽。 就这样,邵麟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挪到了郁敏身边,特意和夏某人隔了半个池子。郁敏这人话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社交。果然,面无表情的法医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问过了好。 与此同时,夏熠在心底打着小鼓——邵麟远比平时看起来“脱衣有肉”,背上很多练不到的地方,肌肉都很结实,完全不像每天伏案工作的白领。所以,他的怀疑更深了。然而,邵麟泳裤上那条见鬼的宽带子,都快系到人肚脐了,把他整个腰部都藏了起来,根本看不到! 邵麟在汤池里杵了会儿,渐渐开始觉得煎熬。 水让他觉得焦虑。 特别是水深之后,所泛起的幽蓝色泽。 邵麟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就当脱敏练习了。 放松。 你很安全,放松。 然而,焦虑就是一种古怪的情绪,人越想着,往往就不受控制地越发焦虑。邵麟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快,但这燥热的空气里,氧气好像就不够用……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与此同时,夏熠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水下,在水中睁开眼睛。 他依然在偷看邵麟。 池子里所有人都很放松,从水里看,什么样姿势都有。唯独邵麟像一座假山似的站着,全身都绷紧了……所以,夏熠这会儿更怀疑了——邵麟为什么这么紧张?他是担心什么被发现么? 大概泡了二十几分钟,是郁敏率先起身,说太热了,先走了。邵麟顿时在心底谢天谢地,忙不迭地跟上,说这么巧,郁主任咱们一起。 夏熠一见邵麟走了,连忙起身,也追了过去。 公共浴室!他最后的机会! 然而,等他一阵风似的杀进浴室的时候,邵麟刚好抱着卫生用品走进为数不多的单人隔间。他用“你有病吗”的目光狠狠瞪了夏熠一眼,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可怜夏熠手里握了一块肥皂,站在门口,被溅了一脸水。 夏某人是个心底藏不住事的。 那个黑衣人一直没找到。艺术馆位置偏僻,地处新区。那个区是最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大量地皮还空着,监控网络也不完善。再加上派出所的人很不上心,跟丢了摩托就不管了,理由是涉案金额不超过500,遭到破坏的东西也不太值钱。最后,那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就凭那黑衣人的身手,夏熠就知道这事绝没那么简单。 到底……会不会是邵麟呢? 换衣服的时候,恰好郁敏的存物柜就在他身边,夏熠忍不住凑过脑袋,神神秘秘的:“郁主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郁敏抬了抬眼皮,示意他问。 “我盯着一个人的泳裤看了很久,”夏熠压低声音,“先说明啊我不是猥琐男我看的也是男的。反正我就盯着人泳裤看,结果他就突然紧张了,好像还有点怕我!这个反应……正常吗?” 郁敏带上自己的玫瑰金边眼镜,看了夏熠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发瘟的小动物。 夏某人浑然不觉,像是急于求证什么似的追问:“比如我盯着你的泳裤看半天,你肯定就不会紧张的,对吧?” “紧张确实不至于。”郁敏转过身,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但我会担心,你是不是想gay我。” 夏熠惊了:“卧槽!” 所以说,邵麟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这个??? “那、那、那我是不是要和人解释一下啊?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啊啊?” “倒是不必。” 郁敏重重合上存物柜门。 # 正当赵春花一案整理完毕,即将上交检察院的时候,东区分局的人突然上门,还带着一个案子来。 幻灯片里,一张大头照蹦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瓜子脸,烟熏妆,夸张的假睫毛,烈焰红唇,一脸“哥特社会姐”的模样。 “王妮妮,26岁,工作说好听点,是夜店特殊服务人员,花名Linda。两年前因为沾叶子进过拘留所。昨天上午,王妮妮室友前来报案,说王妮妮于前天晚上失联,可能已经出事了。” 夏熠一听便觉得奇怪——首先,成年人失踪不到48个小时大多不予受理,更何况是小姐这种比较特殊的职业。大部分人隔几天又会自己回来,但跨区联动,一定是大事。 “她室友非常笃定王妮妮出事了,原因有二。”东区的警员介绍道,“首先,王妮妮家里很穷,平时日常吃土,但就在过去一周,大手大脚买了许多名贵化妆品与鞋包,却不肯告诉她室友这钱的来源。其二,王妮妮在失踪前,与她手上最有钱的金主大吵一架,甚至撕破脸恶言相向。她和室友说,自己再也不需要这些脏钱了,并且坦言自己手上有一笔‘生意’,事成回来就请她吃大餐。然而,王妮妮离开后就彻底失联了,手机打不通,别提大餐了,直到第二天也不见人影,所以,她室友才报了警。” “因为王妮妮有吸毒前科,我们起初怀疑是她卷入了某桩毒品交易,所以十分重视,但摸排下来,并没有发现她与毒贩网络的联系,却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线索,可能和你们西城华锦的案子有关。”东区的警察顿了顿,又切了一张幻灯片,“我们检查了王妮妮笔记本电脑的搜索记录。她可以说是一个从来不看新闻的人,但最近格外关注福润集团一家三口的案子,其中,搜索词条频率最高的是‘季彤’。” “我们问了报案人,王妮妮最近是否有奇怪的行为。她室友提到一点——上周,向来走哥特女王路线的王妮妮把她头发染回了深栗色,还单独漂了两根金色小辫,但王妮妮就这么搞了两天,又把头发给剪了,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室友当时还问了,王妮妮说是金主喜欢。但是,我们碰巧看到季彤参加活动照片……” 夏熠一拍大腿。深栗色大波浪披肩,两根金色小辫,这不就是季彤的日常发型吗? “我——”阎晶晶猛然站起,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美格里商场的录像是我去调取的!当时我拿季彤的照片去问收银员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她一口咬定见过,就是因为对那金色两小辫印象深刻!因为收银员正确地描述了季彤那天穿的衣服,所以我完全没起疑!” 可现在看来,季彤却很有可能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假设,季彤给了王妮妮一大笔钱,找她打扮成自己,在徐华浩一家出事当晚,拿着自己的手机去美格里绕了一圈,至于季彤本人…… 极有可能就在案发现场!
第19章 深海 “王妮妮起初不知道自己去美格里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但后来,她必然看了新闻,反应过来之后, 决定向季彤再诈一笔……这笔金额估计不小,所以, 她才能对室友夸下海口‘干完这一票再也不用赚脏钱’……” 会议室里大伙儿们面面相觑。 东区的警察说道:“最后一次有人见到王妮妮是4月30日上午十一点。在那之后, 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到现在,都快48小时了。”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 所有人都知道, 王妮妮一趟凶多吉少, 运气好点只是被囚禁, 运气差可能人都已经没了。 但是,人囚禁需要地方,人死了需要抛尸—— 无论如何, 不法分子都会留下痕迹。 “那季彤呢?” “也已经联系不上了。” 夏熠喃喃:“今天是五月二日了……” 阎晶晶反应过来:“五月三号季彤的艺术展就要开展了!” 警方立马兵分几路,开始找人。 东区分局的同志已经通过交通监控排查了王妮妮失踪那天的行程。室友给了王妮妮离家的时间,她们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到王妮妮打了一辆出租车。警方根据车牌定位到司机, 恰好司机记得这个小姑娘,因为那笔赚了近一百块。他说, 小姑娘打车一路去了燕安最东边的和平港, 他是在海鲜市场门口把人给放下的。 王妮妮大概率是去那里赴约的。 然而,海鲜市场这个地方密密麻麻摆了许多无证摊位, 人口流动度大,管控设施又不到位——想要调监控来找王妮妮无异于大海捞针。 目前,东区警员已经带着王妮妮的照片,在海鲜市场的摊位开始挨个摸排, 同时,西区警员兵分两路, 开始寻找季彤。 根据目前燕安市铁路、飞机的记录,季彤的身份证暂时没有出行,所以,人大概率还在燕安市及其周边。然而,季彤名下只有一辆车,现在正安安静静地停在她公寓小区的停车场里。全市范围内查询了她、以及身份证租车记录,也一无所获。 姜沫带人去了“i回忆”艺术馆,而夏熠一组去了季彤的工作室。 “彤彤姐?”艺术馆的小助理眨眨眼,声音脆生生的,“因为明天要开展,她两天前就去寿山福临寺祈福了,听说要在那边吃三天斋饭呢。” 姜沫:“……” 她打发手下去摸了这条线。下手回来报告,说季彤确实预定了这段时间的寿山福临寺斋房,但她既没有取消,也没有出现。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0 首页 上一页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