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偿息没再说下去,拿来医药箱,用纱布把他的手腕重新包扎好,然后拉起闼梭,让他与自己平坐一起,弯下身瞧着他的眸子,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哄着他一样的:“小傻子,你看,我给了你十年,你还是原来的那个蠢笨的傻瓜,一点都没变——” 闼梭扬起脸,看向诃偿息,木讷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阶:“啊啊——” 镇定自若的诃偿息解开他喉咙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势,说道:“用嗓过度,没关系,哑巴也好,你也不需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快完结了~~~~ 此文必须完结~~~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他在奋力的辨别着方向,往右还是往左?迷茫着—— ‘回家吧——’响起少年的声音,随即有人牵起了他的盲杖,他不知道盲杖的那一头是怎样的人,是温柔的?还是甜美的?他一无所知,只是被对方牵引着,很安心,像被柔软填满的每个幸福的夜晚。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回家吧。 犹如行驶在深夜中良久的船只看见了灯塔。 嗓子疼得厉害,张开嘴巴,干得不行,闼梭睁开眼,四周是冷冰的水泥墙,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不知身处哪里,他被绑在一张大床上,双手双脚都捆得结实,不见诃偿息的踪影。 他不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动了动手脚,感觉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的软弱无力了,应该是药效过劲。毕竟是司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样的小逃脱技巧,曾经在特训上学过,不消一会,他就解开了绳子,从床上跳下地,他先躲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外静得什么响动都没有,他拽了拽门,竟然没有锁。 这是巧合?还是陷阱? 闼梭现在不能多想了,先逃了再说,现在的司法监还关着一个被冤枉的人,他要去救诃奈期!告诉大家,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谁才是凶手—— 凶手的名字从他的心口划过,擦伤了什么。 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这是一个废弃的建筑,走廊堆放着各种工业废料,门窗还未安装上,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大门口,拽开大门,迎向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让他眼睛一时受不了的立即闭上,他用手遮着脸,走上了大街,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喧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们,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们对他视若无睹,对他这样一个赤着脚,只穿着病号服的人,并未投入任何的注意力。 摇晃的走在街上,他需要求救,张开嘴巴,用嘶哑的嗓子开口,可怎么都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啊啊——”只有简单的字符。 有人好奇停下脚步看向了他,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那些人走去,人们本能的后退,有胆大的人问道:“你怎么了?” 他张嘴用啊呀呀的的言语连比划带说得,可是无济于事,别人根本听不懂,有人说道:“是个疯子!走吧!” 闼梭急了,上前抓住一个热心人的手,想在他的手心上写字,突然手腕被人攥住,他抬头,只见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出现在眼前,诃偿息温柔的冲他笑着:“哥,你怎么在这儿?找了你好久——”亲昵的语气,自然而然的演技,无可挑剔。 有热心的群众问道:“他是你哥哥?” 诃偿息用他那张唬人脸蛋微笑回复道:“是啊,我哥精神不太好,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闼梭绝望的拉住那个路人的胳膊,寻求帮助,却被诃偿息拽开了:“哥!你吓到人家了!” “那你可要看好他!”路人们散开,围观的人走光。 闼梭绝望的张嘴,想发出声音求救,无济于事,人们狠心的离去,这样的年头,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诃偿息把他拽入怀里,紧紧攥着,在他耳边低语道:“别闹了,没有人会帮你的——”闼梭向诃偿息挥拳,但他的拳头在诃偿息眼中,都是软弱无力的,很快被诃偿息捏着手腕,别到身后,把他整个人紧紧锁在臂弯里,诃偿息空出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脸面对自己:“小傻子,你是逃不了的——” “小傻子,你去哪儿啊?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你受伤。” 唾手可得的希望,被诃偿息轻轻一捻,就掐熄掉了,闼梭回视诃偿息,一种窒息的绝望宛若无形的塑料袋,忽的罩在了他的头顶,然后被紧紧勒紧了出口,再也不能呼吸,不管他怎么大口喘气,都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那一刻,他的坚硬一文不值,他的骄傲勇毅被打得粉碎。 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身处黑暗中的白瞎子,他听见由远及近的孩童笑闹着,喊着白瞎子白瞎子,有人推倒了他,然后踩了上去,明明后背没有人踩,他却觉得了疼。 诃偿息把男人的脸颊靠在自己胸口,伏在上面的闼梭轻轻的抽噎了,听到哭声,诃偿息并没有制止他,只是默默的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这份哭泣好像被捂住了口鼻似的,令人窒息,诃偿息俯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上去,忘了刚刚编织的谎言——他是我哥哥。 这个吻就像在给他做人工呼吸一样,闼梭喘上了一口气,他想起了那只手,那只从黑暗中伸出来,在他头顶揉了揉的手。 有好事的人从旁观察,见弟弟亲吻哥哥的场景目瞪口呆,急忙上前质问:“他是你哥哥吗?!” 抬起身,在男人唇瓣上挽留一阵之后,诃偿息回复道:“他不是我哥,我绑+架了他,报+警吧。” ☆、九十三|告白 九十三|告白 猫姚见到大司法的时候,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衣角沾着血迹,安静地坐在长椅里,身体更瘦了些,两个腮帮子塌了进去,一张脸灰败着,惨淡得堆放了无生趣的目光,一点活气都没有。这样的闼梭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猫姚印象中的大司法,永远都是整洁板正的,他果敢坚毅,磐石一般的存在,可现在的他,悄无声息的脆弱,像是抱着自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野猫野狗,令猫姚心疼得不行。 她不敢冒失的走过去,犹豫了片刻,才踮起脚尖轻声来到他面前,手里端着的热咖啡递过去:“喝点咖啡热乎热乎吧。” 他接过了咖啡,但是并没有喝,攥在手里,也不回应猫姚,也不抬脸看她,换了个人一样。猫姚很想知道这几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凑近了一点问道:“大司法,您遇到了什么事?” 很明显的蜷缩了一下,猫姚注意到了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这种示弱的,难以掩饰的胆怯,是她第一次在闼梭身上看到,着实惊吓不小,立即蹲下身,语气和缓的问道:“您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说给我听,没事的。” 头重重的垂落下去,他深深叹口气,终于肯抬脸去迎视下属的目光,从她的手里抽出本子和笔,然后写下一行字:猫姚,我不能说话了。 看到字的时候,猫姚差点要抱住他痛哭,她看见闼梭再一次的低下头,压垮了的腰仿佛再也直不起来了。 司法监的山倒塌了—— 那一刻,猫姚心断了半截。她再也无话问出口,只能默默的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他瞧了瞧猫姚,在本子上写着:你做我的同声传译。写完递给她看,询问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让她无法拒绝,恨不得把他揽入怀里好好安慰,这样的闼梭激起了她的母性保护欲。什么时候,他们的大司法竟这么可怜了?她强忍着自己的心痛,点点头:“好,我做您的发声器。” 他看向下属的脸,没看到鄙夷蔑视和嫌弃,只有坚定的理解和支持,心也跟着放宽了许多,在本子写下:谢谢。 “大司法,准备好了,可以提审了。”栖北从审讯室探出头,他瞧见萎靡的闼梭迟疑了一下,用目光询问猫姚,猫姚这边也不是很确定闼梭的状况能不能提审犯人,突然闼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似从旱地里猛地拔出一颗大树,脊背再次挺直了。 他可是白修罗啊—— 猫姚松了口气。 +++分界线+++ 从闼梭踏入审讯室的那一刻开始,诃偿息的视线就没有松开过他,紧紧的盯着,男人的每个动作都逃不开诃偿息的追逐。猫姚见了诃偿息,吃了一惊,她没见过这么相像的双胞胎,和诃奈期一模一样,发型外貌衣着品味,没有半点差异。 怎么做到的?猫姚吃惊着,坐到了闼梭旁边。 直到闼梭落座,诃偿息的目光才从他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猫姚,他有些轻佻的笑笑:“司法监的猫小姐,能不能给我一杯可乐,我嘴巴很干。”这话明明是对着猫姚说的,他却冲着闼梭舔了舔嘴巴。 “大司法?”被这混蛋的无赖行为气到,可是嫌疑犯的要求又不能不去满足,一杯可乐而已,就像一杯水,一块面包,又不能渴死饿死他,猫姚向闼梭投去询问的目光,闼梭点了点头。 离开前,猫姚还特意关照了一下诃偿息的手铐,毕竟这是个曾经绑+架了她领导的人,还是要防范些。 走出审讯室,猫姚靠在墙上重重的喘了口气,司法监的几个人一致瞅向了她,她额头都是汗,大卫问道:“怎么了?” 想想现在季节,真不是出汗的时候了,栖北好奇问道:“是不是白修罗和那个诃医生的双胞胎弟弟吵起来了?” 她摇摇头,揉着长发。 栖北撇撇嘴:“我看他俩的那个架势,在这屋里多呆一会压力都大。” “明明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诃医生的弟弟和诃医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我看着他,只感到脊背发凉。”猫姚说道。 零扫过来一眼,说道:“是不是你和白修罗挨得太近了?” +++分界线+++ “你真幸运。”等到猫姚离开,诃偿息立即换了另一张脸面,刚刚玩世不恭的德行被抹掉,换了另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现在有这么多人信赖依靠着你,你很幸福吧?” 闼梭咬着牙关,在本子上写着:好好交代你的犯罪经过! 不等闼梭把本子给他看,诃偿息抬起身子,自己主动瞧了瞧本子,头发快要挨到闼梭的脑门,闼梭抬起头,看见他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半个指头,吃了一惊,一抹惊惧一闪而过,诃偿息立即举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铐子:“小傻子,别怕,我不是被锁着呢么。” 不理对方,闼梭举起本子,狠狠的怼到面前,让诃偿息看个清楚,诃偿息往椅子里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我没犯罪,干嘛要交代啊?” 没想到诃偿息竟然拒不承认,闼梭震惊万分,他本以为这人是要招供的,匆匆写下:你这是要不承认了吗?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7 首页 上一页 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