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诃奈期从没被任何人揉过头发,男人手指细长,落在发丝上,很舒服。在那只手还来不及离开时,他反手抓住了闼梭的手腕,转过脸,看向男人,在对方的惊愕中,迷离盯着他,眼底深意藏不住的要活剥了这个人,道:“你知道男人在经历过一段热吻后,会需要一段很长久的冷静期吗?” 闼梭吓得眼皮一跳,他从不知晓这个甜美可人的男子,竟会有如此露骨的欲,的确有受惊,抽回了手,红从耳根又流窜到脸颊。 “那真的是你的初吻吧?”这种青涩的反应,只能在处子身上看到,动不动就会脸红,不止青涩,还容易害羞。 “是——”没想到闼梭会坦率承认,这种事对于很多男性来说是莫大难以启齿的,甚至为了面子还要拼命撒谎,而对闼梭来说,这样的问题和答案,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 而诃奈期终于心情好转,如获至宝般的嘴角轻翘,掩饰不了喜悦的窃喜—— ++分界线+++ 悠长的巷子,狭窄的宽度,最多只能容身一辆自行车,青石围墙,在这个年代已经有些年头了,穿过巷子是一排高低不等的公寓楼,墙体已经脱皮,有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漆色。诃奈期不敢相信,闼梭这样的身份会住在这里,一般只有穷困潦倒的人才会在这儿购房,因为便宜,像他这种贵公子,是不会理解闼梭居住这里的因由。 “就在这儿停吧——”闼梭倒是没有任何的异色,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居住条件差,就会觉得在诃奈期面前矮了一等,相反,他对自己住得地方很是喜悦,迫不及待一样。 “你住这儿?”诃奈期再次确定,越是富足的人,可能越是对贫贱这种事接受度低,尤其像闼梭这样,明明有条件生活优越,却在过苦日子,更是难以理解。 “啊!你还没吃晚饭吧!上楼吃饭吧!” 看了看表,诃奈期确定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十一点能在闼梭的家吃什么?又是疑惑又是好奇:“这么晚了——” “放心吧,肯定有吃的!”男人信誓旦旦的,把诃奈期从车里拉了出去。起初他很抗拒,可是被这个人拽着手,穿过巷子,在年代印记明显的墙壁间走过,也是一种快乐,这份快乐也许来自于墙上的涂鸦,在昏黄路灯下一照,露出幼稚的笔迹——XX我爱你,XXX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XX我喜欢你很久了,XX和XXX永远不分离,这样的话语,小学生的行为,此时在他眼中看来,竟有另一番可爱。以前,他肯定是对此嗤之以鼻的,也搞不懂是哪里变了,或是心境换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此时牵着自己的人令他——萌动了。 小学生的勇敢,在他看来,如此可贵,又羡慕不来。 走到巷子口,公寓前一家小餐馆还在营业,他从不知道这些人的夜生活在十一点还这么活跃,门口摆了六七桌,都满了,大概是夏夜热得人睡不着,他们更愿意约上好友吃点喝点,吹点牛+逼。 有人看见闼梭,热情得打着招呼:“刚回来?” “嗯!”闼梭朝他们招手,很多人都起来回应,看来他在居民里很受欢迎。 “闼梭回来了!”老板忙里忙外的,端着一盘菜,刚要给客人上,看见闼梭也停下动作,朝他微笑:“这么晚才回家啊!” “有事耽搁了。” “他是大司法,每天要忙很多案子,可不比我们这些小屁民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口道。 闼梭连连摆手:“哪有!阿权叔,您还没歇息啊——” “你旁边的这个小伙子是谁啊,好帅的呢!”老板娘走出来,看见诃奈期微微一笑:“同事吗?” “嗯!他是医生!”闼梭有些小骄傲的介绍道。 “医生,真是了不起的了!” 闼梭仰起脸,看见二楼有一间没关灯的窗,幸福溢出来一样的笑着。 在喧闹中,人们开始围绕着闼梭聊了起来。而他们话题里的主人公已经拉着诃奈期上了楼。这房子的年纪看起来超过了一百岁,楼梯台阶还是木板的,走起来吱嘎乱响,体重稍微超标的人,就会让它们更加吃力。不过,就算墙皮掉了很多,但是这个公寓楼还是很干净的,地面没有纸片,扶手没有灰尘。闼梭拿出钥匙,打开二楼的一个房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诃奈期跟在身后,闼梭这个动作难度很大,他学不来。 和房外的破旧不同,室内很干净整洁,客厅也足够宽敞,能容纳一架钢琴,装修也以简洁大方为主,淡黄的壁纸,白色餐桌,沙发上的靠枕竟然是碎花的,这点审美倒是与诃奈期的不谋而合,他遇见了意外的惊喜。 餐桌上摆放着饭菜,被一一扣好了盖子,应是怕凉了,不过以这个时间来说,多热的饭菜都凉透了。 闼梭掀开盖子,一碗米饭,一个炒菜,一个汤,对于一个人的食量来说,算得上丰盛。闼梭高兴的对诃奈期说:“不错吧!够咱俩吃的!我去热热菜——”正要起身,卧室门忽然开了,一个年纪在五十多的女人沉着脸,走了出来,闼梭吓得一缩脖子,规规矩矩道:“妈,还没睡啊——” 女人虽上了年纪,但是皮肤白皙,面容清雅,身材清瘦,就算是生着气,语气还是柔转的:“怎么才回来?”闼梭妈妈抱着肩膀,作出要对自己儿子好好教训一番的架势,吓得闼梭赶忙往诃奈期那边靠了靠。 看见诃奈期,妈妈脸色立即就变了,换上一副和煦神采,热情道:“这是谁啊!” “我新同事——” “闼梭他从没带过朋友回家,今天是怎么了?”妈妈热情招呼着诃奈期坐下来:“还没吃饭吧?” 诃奈期对闼梭母亲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懵:“阿姨,我没有——” “这都几点了,还没吃饭呢!我去热热菜——” “妈不用了,我自己去弄——”闼梭被自己老妈扔在一旁,尴尬的插话道。 “你快坐着吧!多陪陪人家聊聊天——”妈妈高兴的进了厨房,就差哼着小曲了。 “我妈这人爱热闹,喜欢人多——”闼梭干巴巴的为自己母亲解释,然后心安理得坐在了诃奈期旁边。 闼梭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夹了几粒米塞进嘴里,只听见厨房传来母亲的大呼小叫:“闼梭!别吃凉饭!”吓得闼梭赶紧扔下碗筷,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瞧了瞧诃奈期,开始认真思考要聊什么。 诃奈期看着闼梭,看他回到家以后,脱下的硬壳,留下的柔软内里,原来,生活中的闼梭如此鲜活。 看诃奈期神色有异,闼梭问道:“我妈没吓到你吧?” “真好——” “什么?” “你和妈妈在一起的那种感觉,真好——”他由衷的赞叹,由衷的艳羡,这种舒适的母子关系,是他梦寐以求的,又求之不得的—— 闼梭有时候很愚钝,又时候却敏锐得不行,从诃奈期眼中看到了那种渴望的神色,如若孩童仰头望向越飞越远的气球,一下子就扎疼了他,再次揉揉对方的发,诃奈期的发质柔软,在指缝间穿梭恰似温水排队得离开,又像结对得到来—— “放心吧,我妈的厨艺不会让你失望的——”男人没说其它,没问他——你妈妈呢?仿若,不用问,他也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也不用诃奈期一一作答。 这份,善解人意的温柔—— 话音刚落,闼梭的妈妈已经端着饭菜过来了,离着老远,就飘来了香气,诃奈期起身要去接过饭菜,被闼梭妈妈阻止了:“你是客人!” 闼梭已经握好筷子,眼巴巴的等着妈妈了,点头附和道:“嗯嗯,你是客人!” “知道人家是客,你就只拿自己筷子了?!”被妈妈一责备,闼梭一溜烟跑进厨房,举着筷子筒就出来了。 饿了一天,诃奈期肚子早已经罢+工许久,正如闼梭说得,他妈妈厨艺的确非凡,简简单单的鸡蛋炒柿子,又香甜又酸味十足,很是好吃,青瓜汤更是鲜味十足。瞧他俩吃得欢,闼梭妈妈一脸满足的不断给他们夹菜。 “阿姨不吃吗?” “我吃过了——”她微微一笑,尽管知道闼梭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可是这个笑容,和闼梭如出一辙,都如清风徐来,微风轻去。养父母与养子女,就算样貌有差,可是在习惯与气质方面,也会不断的靠近。 “阿姨这么晚了不睡是在等闼梭吗?” 听到诃奈期的问话,闼梭停下扒拉米饭的手,看向妈妈。 “如果你结婚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妈妈肯定要担心自己的孩子呀,尤其是这么晚了,他又怕黑——”闼梭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敲敲闼梭的勺子:“别汤泡饭,伤胃——” 男人什么也没说,复又低下头,把勺子放下。子女与父母之间,无需多说感谢,这种道理,是诃奈期第一次知道,他想深深地进入闼梭的生活中,就像如此这般的一起吃个饭,就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咂咂~~~我好像写错预告了~~~咂咂 ☆、章三十一|乱动别人的东西 章三十一|乱动别人的东西 “这个手术需要你协助淼医生一起完成。” 一大早,他就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开头说了一堆有的没得,无非就是关心一下他父亲祖父一类的客套,最后终于切入了重点。 “这个患者对医院来说,非常重要。”的确,连体姐妹的家族,令人望而生畏,医院惹不起。不过,一开始院长把这么重要的病人扔给自己亲弟弟就值得玩味,无非是想让自己弟弟沾些好处,可一旦落到实处,又让其他人来劳作,殊荣属于弟弟,耕作让别人来,这个如意算盘,院长打得明白。 一个手术,两个平级主治医生同时上手术台,又不是疑难重症,还是头一次听说,他陈述事实:“这不合规定吧。”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应该明白——”看院长那个态度,让他参加会诊也不是临时起意。 诃奈期依旧拒绝,他向来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化,容易打乱章法,让他脱离正轨:“我那天好像惹到他们家属了,他们愿意让我作手术?” “这件事我来办,不用担心——”看诃奈期松口,院长焱焱也跟着松了口气,焱焱今年三十八岁,正值壮年,也是撒母耳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三十三岁就爬上了这个位置,手段自然是比常人高出一些的。 他是撒母耳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主治医生,同样最字当头,他对焱焱还是有些敬佩的,虽然手段脏了点,但是不妨碍他愿意听从对方安排。 走出院长办公室,正瞧见淼淼倚在墙边,这人倒是有趣得紧,没事就喜欢在外面听声,也不进去,以淼淼的身份就算旁听,也没人会有异议,可他偏不。 见到诃奈期,淼淼笑容多了份深意,这份深意只有他俩明白:“昨晚过得愉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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