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我见过,是个初中生。” “他找你聊了什么?”叶枫着急询问。 “我说过涉及隐私我得替咨询者保密,除却我们谈及的内容,其他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彭潇联系过白女士四次,第一次就是黄友成查到的在线联络,第二次是电话询问,得知白女士的收费不高后想要线下咨询,说自己的问题不方便电话里聊。 白女士的父母居住在饶安,所以她几乎每一两周就会回来一趟,加上大学授课不比初高中,时间相对松动。 两个人很快约好了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某个周五下午放学后,地点在某个人气冷清的咖啡厅。 两个人一共见了两次,本来约好了第三次,不过彭潇失约了,并且单方面切断了和白女士的联系。 “他最开始只是有抑郁倾向,并没有严重到抑郁症。我们本来说好,我每次回来见一面,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半年里他只见了我两次。”白女士语气颇为遗憾。 第二次见面结束后,白女士评估彭潇的心理状况已经不是单一心理咨询能够调整。 她和彭潇沟通后,推荐彭潇到浍河看心理医生,接受药物辅助治疗。 为了让彭潇尽快接受系统治疗,白女士提出了几种方案,尽量打消彭潇的顾虑。 对于学生来说,最大的压力莫过于医药费,白女士承诺凭学生证,帮彭潇申请绿色通道减免。 如果彭潇自愿参与一些临床药物效果对比科研项目,药费检查费甚至可以全免。 为了不影响彭潇上学,第一次问诊的时间,白女士帮彭潇联系在了周末。 到了约定的日子,白女士在医院门口等了他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自那次后彭潇再没有联系过她。 “你没有再联系过他?”周云飞疑惑。 “联系过,但是打过去的号码永远是关机,而社交账号当时是临时对话框,所以我也翻不出来他的号码。” “你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吗?”叶枫问。 白女士从电话本里翻到了当时彭潇用于联系的号码,而这个号码和他们从彭潇手机里找到的手机卡号完全不同。 叶枫立刻拨打,得到的提示是:该号码是空号。 叶枫迅速把手机号码发给了黄友成,让他帮忙查询这个号的身份信息。 从茶室走出来已经是下午,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局。 回到办公室,号码的身份信息刚好查到,是彭潇的父亲。 至于这个号码究竟是怎么使用,怎么注销,可能只有询问彭父了。 不过叶枫估计,彭父可能也不太清楚…… 到了现在,其实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和白女士的这一面印证了彭潇的死亡是自我选择解脱。 胡平从桌上堆着如山的打印件,手写件里随便抽了几份扔出来。 “你们分配下把这些手写的录入电脑,打印出来。咱们差不多就可以结案了。” 所有资料按要求形成文件已经是下班之后,黄友成掂着沉甸甸几份东西问胡平。 “叫彭潇父母现在来,还是明天?” “现在吧?”叶枫抢先一步说。 “哦?” “不是还要询问补充吗?如果有异议,咱们可以尽快补充。” “如果没有异议,早点弄完,我们可以结案,他们可以早点带孩子回去入土为安。” 叶枫想要尽快的了结这个案子,让还没来得及绽放的少年在另一个世界获得他想要的安宁。 “也是,他们两口子秉性不坏,但是凡事不过心。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抱着奇奇怪怪的目的,想要找机会撺掇挑事。” “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我真怕明天一睁眼,市局大门被人堵了!” 胡平赞同了叶枫的说法。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彭潇父母接到电话,不过十分钟赶到了刑侦队。 叶枫和周云飞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跟着黄友成走进了单独安排的会见室。 彭潇母亲手里捏着纸巾不断擦拭着下眼睑,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眼尾和嘴角似乎一下就多了好多细纹。 叶枫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写着号码的纸递到了夫妻二人眼前:“认识这号码吗?” 彭父只扫了一眼,迅速的说出了这个号码的来龙去脉。 这是他曾经用过的号码,彭潇刚上初中时,为了方便联系就把这个号连同一部旧手机给彭潇使用。 后来彭潇说手机丢了,号也没了。 彭父提出给他新买一部被他拒绝,说学校没什么事,有急事宿管老师那里有座机可以联系,还说父亲挣钱辛苦没必要。 当时彭父还好一阵感动,觉得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最后发现,彭潇回到家越来越沉默。 到时候,很多细节就不得不向外界披露,最终伤害的还是死者,以及这对失去孩子的父母。 彭潇父母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黄友成。 “如果看完,有什么疑问,我们尽量解答。” 是在彭潇失约白女士后的两个月左右。 彭父回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起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发生的大概时间。 确认彭潇是意外坠落身亡,并非他杀。 警方这个结论是经过了充分的调查取证,数次走访彭潇社会关系网,反复询问彭潇身边的同学,老师。结合先进的检验技术,科学的侦查手段得出的结果。 “但是希望你们有任何疑问,不论现在还是走出这里,都来问我们,通过其他方式可能不会太妥当。” “你们是查到这个手机号有联系过谁吗?”彭父小心翼翼地问。 黄友成之所以说得如此仔细,不过就是想再次提醒彭潇父母,如果有疑问有情绪请走正常流程诉求,更加有力有效。 夫妻二人只顾得克制自己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没有谁去反复翻看桌面上摆出来的资料。 说关心吗?可是他们真正关心到了吗? 之后在彭潇的催促下,彭父注销了这个手机号码。 警方调查的结果,放在几天前他们肯定不会相信。 彭母手捂着嘴,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 彭父手掌反复地在脸上打圈摩攃,掩饰着瞬间溼潤的眼眶。 今早的阵仗,黄友成在饶安当了这么多年刑警,也算是开了眼。 再后来纸张的沙沙声也没有了…… 黄友成简单通报了警方的调查和法医检验的结果。 他也怕哪天这对糊涂父母又被人撺掇了来堵门。 叶枫补充了上午和白女士见面沟通的细节,周云飞把相关资料一页页翻出来放在夫妻二人面前。 “嗯,咱们一块说吧。调查结果已经有了。” 到后来,啜泣声停止了,只剩下纸张的沙沙声。 这两天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回忆了彭潇最近一年回到家的种种细节。 对于这个儿子,他们好像越来越陌生。 但是经过这两天不眠不休的反思,他们再也不敢有底气的说儿子过得很快乐,很开心。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彭母小声的啜泣以及纸张翻阅的沙沙声。 问他什么都说还好,除了问成绩,给钱。 “这是我们最终调查的结果,如果你们有质疑可以提出来。如果你们觉得不相信,或者不满意想继续向上级部门申请复查复检,我们也理解并且支持。” 黄友成简明扼要陈述了经过他们的走访摸排,全方位的追查的重要细节,着重讲述了复原的彭潇网络聊天内容。 黄友成说:“不急,还有些东西你们需要了解下。” “我们还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你们别着急,我们慢慢说。”叶枫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放在桌面,出声安抚彭潇父母的情绪。 过了很久,两夫妻情绪平静了下来。 他们好像也不知道还要关心询问什么,连儿子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他们都毫无察觉。 各方面证据,证明彭潇自杀是源于无法调整的心理问题。 “什么时候注销的?”周云飞追问。 “这里面有一些不能向外公布的细节,考虑到死者未完全成年,你们是父母,有知情权,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外传。” 在夫妻二人疑惑的目光中,叶枫迅速将准备好的文件摆在了桌上。 “自杀……他为什么会要自杀……”彭潇父母异口同声地问。 薄薄一本打印件停在了图文并茂的中间页。 高质量的打印机还原了彩色照片。 高精度的相机还原了真实。 哪怕一个细小的凸起在纸张上都是如此清晰。 “这是谁干的!能查吗?”彭母手指着照片颤着声抬起头。 “如果你们家属有需要,我们可以向上面申请,展开调查。” “但是仅仅是调查,至于结果要看调查情况,死者已经年满16岁……” 彭潇生前一些不理智的行为,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了不良后果。 但是并不能以此判定谁是恶徒,谁是无辜。 彭潇年满16岁,有自己独立思考,自主行动的能力。 他的选择也许不够成熟理智,如今他用生命的终结给过去的一切强制画上了句号。 对与错都不要再评说。 彭潇父母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法律是讲证据不是讲感情。 黄友成想要让他们:明白警方可以无条件帮你们追查,但是结果未必如你们所想。 彭父重重的叹了口气合上了补充报告,用力张开手掌按住封面将文件推到了远处。 “算了,人都死了,不管怎么样,他肯定都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们没及早发现,让他迷途知返是我们的错。” “有的事就让他带着一起离开吧,我们只要记得他在我们跟前听话乖巧的样子就好了。” 彭父声音再次哽咽,彭母掩面趴在了桌上。 从摆上桌面就没被动过的两杯水泛起了细微的波纹。 彭父擦了擦眼角:“不看了,有什么手续要办,什么字要签都弄完吧。” “我们请人看了日子,赶着带他回去给他最后办一场,让他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我们能带走他吧?” 两夫妻签完所有字,说今天就要带彭潇回家。 黄友成劝他们休息下,明早来。 他们拒绝了。 “他生前住校,和同学关系处不好,一个人孤零零的。” “死了,在这里孤零零的躺着,早点带回家吧。” 黄友成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联系检验中心,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估计他们连着熬了几宿,说不定早下班了。 但是彭潇父母期盼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 他只得把叶枫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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